江澜在她怀中闷哼一声,忽然细微地挣扎起来,并不断喃喃着什么,明逸凑近了些才听清江澜是在喊疼。 “哪里疼?”明逸担忧地问,“摔着哪儿了,严不严重?” 江澜这才缓缓睁开眼,定睛辨认了一会儿明逸,道:“你怎么还没睡,跑来我房间做什么?” 明逸脸色一沉,冷笑道:“我睡不着闲得发慌,怕你醉死在房间里才过来看看。” 说完,明逸越想越气,径直丢开江澜,作势就要甩手而去。 腰上忽然一紧,整个人便像断了线的风筝般跌落下去,不偏不倚,正好躺进江澜怀里。 一分钟前还是明逸把持着江澜,没想到江澜仅用了一个动作便轻易颠覆了两人间的上下关系。 江澜翻身将明逸压在身下,倒不是很重,只是身子如火烧一般滚烫,连带着周遭的空气都变得炙热起来。 “别走。”江澜环抱住明逸,将头埋在明逸的颈窝蹭了蹭,“别丢下我。” 江澜的语气似有无限委屈,只见她紧紧搂着明逸,恨不能将浑身的重量都压下去,嘴边还不断呢喃着模糊不清的呓语,温热的气息掻在脸颊耳畔,惹得明逸一阵陌生的战栗。 “嗯……别……”破碎的语调溢出唇边,却是令明逸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甜腻,想伸手推开江澜,双手也像被施了软骨散一般使不上劲儿。 江澜亲昵地抱着她,温暖且柔软的怀抱让明逸感到一阵困倦,她眷恋地闭上眼,竟像小猫儿似的缩在江澜怀里呜咽着,旋即猛地清醒,刚想推开眼前人,就被裹着西装外裤的长腿抵了下来。 明逸一瞬失神,双手扣在江澜纤瘦的背上挠出一声响。可江澜却忽然停了,就这样定睛细细瞧了她一会儿,而后俯身,温柔地封住明逸的唇。 江澜的吻带着酒的苦味,也同样带着酒的醉人,就在明逸觉着自己也要跟着一起醉了时,一阵冰凉却将她从朦胧的幻想中拉回现实。 明逸不知从哪儿迸发出一股子蛮力,轻而易举便挣脱开江澜的怀抱,并将其从身上一脚踹了下去。 明逸仓皇地坐起身,颤声道:“你是不是有病啊!发什么神经,我都说了不许这样……酒气熏天的臭死了,快点去洗澡把自己冲干净!” 江澜却依旧不依不饶地来抱她。 明逸厌恶地推开江澜,鼻尖忽然一酸,扭头恨声道:“你……你这么熟练,一定和不少人做过这种事吧?” 江澜歪头:“什么?” 明逸不满地甩开江澜企图再次攀上的手,起身道:“懒得理你。” 前脚刚走,后脚江澜又像烂泥似的倒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明逸默默:这到底是喝了多少,怎么醉成这副鬼样子? 无奈,她只好卷起袖子,先去洗浴室放热水,而后搀起江澜一点点向里走去。 “你、你自己洗,我可不管你。”明逸将软绵绵的江澜搁在瓷砖地上,江澜立刻不满地缩起身子嚷嚷着。 “好冷!” 明逸:…… 无法,只好稍微帮上那么一帮了。 明逸撇开眼,努力不去看眼前的艳色,盲人摸象一般快速除掉江澜的衬衣和裤子,只留上下两件贴身衣物未去,又伸手探了探水温,道:“好了,自己进去。” “哦。”江澜这会子倒乖,应得颇为干脆利落,明逸这才松了口气,走出浴室并关上了门。 她坐在床边发了一会儿呆,蹦蹦正蜷在脚边小憩,明逸没有打扰它,转而环顾起江澜房中的陈设来。 灰蓝色的窗帘,米白色的床品,连墙纸都是同系的温暖色调,总体而言还是要比蓝湾温馨不少。 明逸垂下眼,视线逐渐定格在散落在地的某瓶香水上,怎么看怎么觉着眼熟,俯身拾起细细查看一番才恍然大悟——这不是自己去蓝湾时送给江澜的礼物吗? 香水瓶子已经空了半个,瓶盖处也有磨损掉漆的痕迹,想来使用的频率应该不低。 明逸对着空气喷了下,嗅着如细密纱网般飘落的清冷香气,眉心猛地一皱,觉着这气味似乎曾在哪里见过。 她冥思半晌,终于得出结论。 那天江澜去京大找她,身上的香气就与手中这瓶香水别无二致,当时她只觉得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原来竟是经由她的手亲自送出的。 明逸呆呆地凝视着手中的香水瓶,心情一时变得复杂极了。 忽然,浴室内又传来一声闷响,明逸不得已将香水放回梳妆台,匆忙地再次开门查看,一道水柱便如闪电般朝她扑来,幸好明逸闪得快,否则免不了被这一下淋得透彻。 原是花洒失了掌控,耀武扬威地在半空“飞舞”着,而江澜正背靠墙壁坐在地上,头懒散地歪着,任由水流将自己打湿也不曾动作一下。 看来是她命中注定有此一劫,想躲也躲不过。 明逸渡过花洒布下的“枪林弹雨”,在眼疾手快地关上水龙头后,才将江澜从地上搀扶起来,毫不留情地丢进浴缸。 江澜呛了几口水,又在水中扒拉了几下,终于逐渐清醒过来,她心有余悸地扶着浴缸,正一脸惊慌且无措地望向明逸,并道:“你……想淹死我么?” 明逸的衣裳也湿了大半,好在浴霸开得够足,还不至于让她感到寒冷,而比湿衣更冷的是她的脸色,“你闹够没有?” 江澜无辜地眨了眨眼,又讨好地笑起来,一双眼在明逸湿漉漉的衣服上游移,道:“对不起,我没想到会醉成这样。” “真是不好意思,要不要进来暖暖?你放心,我背过身去,不会看你的。” 江澜笑得真诚且坦然,可说的话却令人浮想联翩。 明逸红了脸,狠狠瞪一眼江澜,随即怒气冲冲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她给自己重新冲了遍澡,待她从浴室出来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半了,明逸实在倦得很,也顾不上头发有没有染上水汽,只想趴在床上好生睡一觉。 就在明逸将要模糊睡去时,身侧缓缓一沉,紧接着身上一软,好似有人体贴地给她盖上被子,温暖地裹着她坠入甜蜜的梦乡。 翌日。 明逸被闹钟扰地睁开眼,还未直起身子,便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拽了回去,困意顿时吓得消散大半,她猛地回过头,就看见江澜正睡眼惺忪地搂着她,还道了句:“还早呢,怎么不多睡会儿?” 明逸紧张地咽了口唾沫,道:“你怎么在这?还睡在我的床上?!” 江澜沉吟半晌,道:“我也忘记了。” 明逸:……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明逸猛地掀开被子——还好,两人衣裳齐整,床单也没有奇奇怪怪的痕迹。 江澜在头顶低笑起来,明逸被笑得羞红了脸,怒道:“有什么好笑的!” 江澜却只是摇头,并不言语。 明逸挣扎着爬起身,颤抖着双手披上外衣,作势就要下楼。 江澜急急叫住她,明逸没有回头,只是略停了停脚步,就听见江澜在身后道:“昨晚我喝多了,折腾了你一夜,实在对不住。” 明逸只听了开头两个字就怒不可遏地跑远了,徒留江澜躺在床上,嘴角噙着暧昧不明的微笑,但这抹笑没能维持超过五秒,她便接连打了三四个喷嚏,头也渐渐发晕起来。 糟糕,现在是真的生病了。江澜摸了摸滚烫的脸颊,虚弱地想。
第55章 江澜害了感冒, 自称没有力气也没有胃口吃饭,于是更加肆无忌惮地霸占明逸的床,明逸在吃过早饭后问王姨拿了包感冒药用温水化开端着上楼, 推开门就看见江澜抱着她的枕头蜷成一团沉沉睡着。 明逸担心感冒药放凉了会减弱药性,也不管江澜到底是睡着还是醒着,径直将她摇醒道:“喂,起床喝药。” 江澜被晃得皱起眉, 在不满地哼唧一声后, 才缓缓睁开双眼。 明逸将感冒药递到江澜面前道:“药, 自己喝。” “哦。”江澜直起身子, 顿觉周身酸软无力, 太阳穴更是阵阵放射性的疼痛,不由哀叹一声,扶了扶额角道:“好难受。” 明逸见状,语气不由软了几分,道:“要不要……我喂你?” “好。”江澜瞬间头也不疼了腰也不酸了, 忽闪着眼一脸期盼地望向明逸。 明逸:……原来早有预谋。 杯中的感冒药仍有些烫,明逸舀起一勺搁在唇边轻轻吹了吹, 而后递上前喂进江澜嘴里, 江澜全程都很配合, 只是一双眼亮得骇人, 直勾勾地盯着明逸瞧个不停。 明逸扬眉,低声咕哝了一句:吃个药还这么不老实。 江澜:“什么?” 明逸被江澜盯得发毛,好不容易喂完最后一勺药,如释重负地下了逐客令道:“回你自己的房间休息去, 别占着我的床。” 江澜眨了眨眼,耍赖道:“你忍心驱逐一个病号吗?” 明逸:“忍心。所以你什么时候走?” 江澜一噎, 再次将半张脸缩回被子里,权当做没有听见明逸方才说的话,过了一会儿,才喃喃道:“其实昨晚……” 明逸以为江澜又要拿一些暧昧不明的话调笑她,顿时警铃大作,一脸戒备地瞪着江澜。 “我是喝醉了,可我并非全无记忆。”江澜说到一半便窒了口,眸光微闪,似乎有些紧张,缓了好一会儿才继续道:“我是真心想与你……那么做的,并非是因着醉酒的缘故。” “明逸,我对你……” “真心?”明逸生硬地背过身,不愿让江澜窥探她此刻的神情,漠然道:“如果这就是你所谓的真心,那你的真心一定在很多人身上用过吧,让我猜猜,第一个让你动了‘真心’的是不是宋情?” 江澜辩驳:“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不管你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罢,昨晚的事……我只当你喝醉了,说了些胡话做了些不受理智约束的滑稽事,到此为止就好,我不愿再去计较些什么,希望你也是。” “明逸,我知道你现在对我还有颇深的怨气,可你不能这样曲解我的意思,昨晚我确实……” “够了!”明逸厉声打断江澜,胸膛因为气愤而剧烈地上下起伏着,她顶看不惯江澜这副吃准她的模样,好似说一两句关于“真心”的软话,自己就会抛下一切再次义无反顾地爱上她,凭什么! 一股源于骨骼深处的屈辱感油然而生,明逸不受控制地再次回想起那些夹杂着痛苦和悲伤的过往,脑中的一根弦忽然崩断了,她冷笑一声,道:“是么?可是你的真心,包括你这个人,在我眼里都是一样的,脏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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