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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元涵指着外头的人，无奈地说：“那还有个小孩子，她要出去玩，没办法。”
老板笑了笑，做了两杯手磨咖啡打包递给她。
戚元涵拎着袋儿出来，现在还不是很渴，叶青河就把袋子放在车篓里。
书店开在街尾，有点偏僻，这店的历史久远，外表看很破旧。
戚元涵说：“我小时候经常来这里看书。”
几十年过去，要说变化肯定有变化，以前店里就两个书架子和一个篓子，篓子里装着永远跟不上日期的旧报纸，书架子上放满了酸腐的爱情小说。
现在书架子变多了，里头的书也翻了新，老板是个老爷爷，老爷爷坐在躺椅上，戴着副老花镜看报纸，见她们进去，说：“在这里看书是要办借读卡的，一个小时十块钱。”
戚元涵说：“那办两张卡吧。”
老板说：“你以前不是办过卡吗？报号就行了。”他又看看在外头停车的叶青河，说：“首冲500，看书借书打九折。”
戚元涵有些惊讶，“您还记得我啊？”
老板说：“你模样儿又没变，还是小时候的样子，我肯定记得你啊，我待会找找号，给你记账上。”
戚元涵很多年没来过这家店了，她上高中之后以学业为重，腻歪了男女主谈恋爱的剧情，就很少进这家书店看书，只是偶尔会来问问有没有教辅资料。
这家店主要卖小说和漫画，久而久之，她借书卡弄丢了也懒得来补，如果不是叶青河过来玩，她都忘记这里还有一家书店。
叶青河停好自行车进来，站在戚元涵旁边，讨巧地说：“爷爷，我的钱能记她账上吗，办卡好贵啊。”
老板说：“那你直接充值，一个小时二十块，看你坐几个小时。”
叶青河震惊，这个价格可以吃人了，她故意问：“那我能不能先冲一个小时的，再偷偷的多坐几分钟。”
戚元涵帮老板回答，摇头说那怕是不能。
她小时候来这家店看书，一个小时三块钱，那时候她零花钱有限，每次故意坐在角落里，想趁老板不注意多看几分钟，但是老板总是能准时发现她，然后叫自己老婆来赶人。
他老婆是出名的凶，手中拿着一根鸡毛掸子，每次视线对上都有种被班主任抽背的恐惧感，戚元涵总是被她吓到，放下书就跑。
叶青河说先冲三个小时的，交钱的时候，她问老板：“你们店现在生意怎么样？”
老板说：“前些年几个月瞧不见一个人影，最近倒是很多人过来拍照，还淘走了不少旧书。”
他把小票递给戚元涵和叶青河，说：“人不会时时刻刻都念旧，就是一阵风，就是一时兴起，管不了多久的。”
戚元涵跟叶青河去后面选书，老板又喊：“果汁泼到书上是要赔钱的，一本一百，小心点。”
戚元涵说知道了。
叶青河就问：“以前他也这样……吝啬吗？”
戚元涵点头，压了根手指，轻轻嘘了声，“不仅吝啬，脾气还大，听到别人说他坏话，他还要生气呢，会把客人赶出去，然后一分钱也不退。”
“哦……”叶青河用力点头，“我小声点。”
前面摆放的都是有点年代的武侠小说，都贴了标签写明了不准碰，这些绝版老书，保存了几十年，拿出去拍卖，估计得万把块。
她们去后面选，架子上放的都是爱情小说和漫画，叶青河取了一本，压着声音说：“这个，这个我高中看过，还没看到结局，一直心心念念。”
戚元涵说：“这个我也看过。”
“真的？”叶青河有点惊讶，“我们也算是看过同一本书的人了。”
戚元涵可惜的叹了口气，回忆着说：“我借同桌的书看的，还没看完这本书就被老师没收了。”
“那就看这个吧。”叶青河把书取下来。
她俩合看一本书，老板生怕别人蹭时长一样，一个椅子也没放，她俩又去买了一份旧报纸垫在地上。
看了两分钟，就皱了眉。
以前看的眼泪只掉，哭得稀里哗啦的，现在怎么觉得怪怪的，女主和闺蜜同时喜欢男主，女主怕男主不好抉择，拖着行李箱飞到了国外，再回来，居然是参加男主和闺蜜的婚礼。
男主喝醉，拽着女主的手强吻她说：我恨你，也爱你。
然后被女主闺蜜看到，闺蜜跑出去，被车撞出三米远。
戚元涵：“？？？”
太一言难尽了，她看向叶青河，叶青河也看向她说：“这、图啥啊，男人有啥好的，甩了这个男人，俩闺蜜在一起，不香吗？”
她这话不太中听，但理是那个理。
这俩女的图这个男的啥啊。
戚元涵说：“换一个换一个。”
又连续找了几本，从犄角旮旯里翻出了一本漫画，封面破旧不堪，戚元涵翻了两页，很惊讶，里头居然是很18X的画面，还是两个女孩子。戚元涵合上书偷偷塞回去，叶青河却眼疾手快，捂住了她的手，说：“看那个看那个，我的启蒙书籍哎。”
“哈？启蒙？”
叶青河点头：“这本漫画帮我打开了新世界大门。”
“……”
原来你小时候就这么色了。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今天叶青河换了这么一身，戚元涵下意识忘记了她的本性，觉着她还是个学生，一个小妹妹。
叶青河曲着腿坐，一边翻书一边发出轻轻的声响，“哇哦，嘶～哎呀～哦～哦耶～”
她哼的太有调调了，戚元涵没忍住偏头瞧了一眼，一眼就看到了很Yellow的画面，她刚想收回视线，叶青河把书往她膝盖上放，“来吧，一起看。”
戚元涵说：“不看。”
叶青河呀了一声，说：“那刚刚是谁一直在偷看？”
戚元涵刚要反驳，就听着老板咳嗽了一声，老板很大声的说：“安静！”
叶青河压根手指在唇上，轻轻地嘘了一声。
这本漫画上了年纪，不晓得被翻了多少次了，好几页都脱了胶，里头的画风特别古早，尺度那是一个大，还是日文不带任何翻译，得硬啃生肉。
看着，叶青河轻轻碰她肩膀，问：“你日语好吗？”
戚元涵心里开始警惕，就怕叶青河让她帮忙翻译，或者让她念出来给她听，戚元涵说：“不好，没学过。”
叶青河眨了下眸，很俏皮地说：“我就知道，我讲给你听吧。”
“不要。”戚元涵摇头说：“我虽然看不懂日语，但是我小学语文学的不错。”
“嗯？”
她不懂，这怎么跟小学语文扯上关系了。
戚元涵说：“我会看图编话。”
“……哦，那你挺厉害的。”
啧啧。
啧啧啧！
又几分钟，叶青河捏着泛黄的纸张凑过来，问：“好看吗，剧情还带感吧，你知道在讲什么吗。”
这种书有剧情吗？
戚元涵从头到尾没瞅到一点剧情，她意思意思地点头，“还不错，学渣努力考上了第一名，很励志。”
叶青河笑，“可不是么，这本书当时深深鼓励了我，我下定决心向主角学习。”
戚元涵震惊：“你喜欢小学妹？”她觉得不对，又问：“你喜欢学生会长？”
叶青河反问她：“你不是不懂日语吗？你怎么知道漫画人物关系。”
戚元涵：“主角都穿着水手服，我猜也能猜出来啊。”
“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你看那么入神，很喜欢这个书的剧情呢。”
Yellow书剧情不都那样嘛，cp关系都是学生会长x问题学生，简单粗暴，毕竟是为学生量身打造的启蒙书，设定也不能太复杂。
学生会长管风纪嘛，平时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不准跑不准跳，然后女主扑通撞她胸口上了。
清冷霸气的学生会长就来了一句：“雅蠛蝶～”然后，满脸羞红的跑了。
然后问题学生去道歉，就撞破了学生会长在这样那样，她以为自己要被灭口了，学生会长却突然抓住她，要惩罚她，就逼着问题学生给她那啥啥。
从那之后，学生会长越来越会找茬，人前高冷折腾女主，人后逼着女主来惩罚自己，不是把女主搞到学生会办公室，就是什么器材室保健室，去书店的时候还要逼着女主跟她一起那啥啥……
一本漫画全在gao。
叶青河盯着戚元涵，手指在她手背上滑了一下，喊道：“会长～”
“好了，三个小时到了！”老板很不讲人情的喊道，“续费快点噢，不然赶人了，老婆快——”
戚元涵迅速站起来，腿有点麻，她一下按在了叶青河肩膀上，有点尴尬，就装作拉叶青河起来，说：“走了。”
叶青河捏着书有些不舍得，她啧了声，很意犹未尽，“要不再看一会？或者我挑本书走？”
戚元涵跟老板喊：“等一会，买两本书。”
说完，她有点后悔，叶青河拿着那本古早漫画就没松过手，待会叶青河买这本书，她得多尴尬。
戚元涵琢磨着，叶青河要是想买，她就不帮忙付钱。
叶青河一排排书看过去，扭头跟她说：“老板刚刚说有借书卡能打九折对吧，你能不能帮我买啊？”
戚元涵：你有读心术吧。
挑完书，拿到柜台去接结账。
老板戴着老花镜，随手翻了两下书，说：“这都是绝版书，很贵的，现在市场价至少得两三千。”
戚元涵故作惊讶，“这么贵啊，那不要了。”
她转身转的特别决绝。
“哎，等等啊，我又不是不卖。”老板喊了一声，拿出一个小纸袋，一边装一边说：“你还挺会还价的，怕你了，两百一本卖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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