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这个,何教授轻轻叹了口气,“可惜她没能坚持下去,第二年我还在学校等她呢,就传来她办了退学的消息,别的我也没打听过,她现在怎么样了?” 任冬至从祝慈的背包里爬到她的肩头,转过头等祝慈的回答。 “她……生了一场很大的病,她对这个十分热爱,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她还想去市博物馆打打下手,也算是圆了心愿。” 何教授听到任冬至生病时表情变得凝重起来,听到后面一句眉头舒展了:“想去市博物馆有什么难的,多少文物都是我们亲自送过去保存的,你让她联系我,我给她安排。” 何教授从工装服里掏出一张纸和一支笔,在上面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交给祝慈:“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记得她,她是唯一不讨厌听我说风水学问的学生,别的学生都觉得这是封建,是迷信,遇上这样的我也不想说太多。” 说完又把话题转到了面前的这条河,何教授说:“这条河原本的风水是很好的,但是被堵住了,得疏通。” 祝慈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对这些已经信了八九分,她念及任冬至最近的反常,没忍住开口:“何教授,能否麻烦你到我家去看看。不白看,我会按您的正常酬劳来支付。” 何教授抬手看了下时间,思索片刻,点点头:“没事,先去看看吧。” 两人到祝慈家的时候已经接近黑夜,祝慈上前去开门,何教授站在门口没有动,皱着眉盯着她家门口的那面极小的镜子。 “何教授?”祝慈动作停住,走到何教授身边,目光也跟着看向那边。 何教授表情很严肃:“那是你自己弄上去的?” 祝慈知道他指的是那面镜子,她没有否认:“前几年就在这儿了,不妥吗?” 何教授上前去把那面镜子取下来,镜子的背面画着八卦阵。 “不妥的地方大了,这镜子本来是用来挡煞的,你倒好,把煞往家里招。”何教授有些气,“被人坑了?” 任冬至连连点头,她刚到祝慈家的时候就发现了冲着她来的哑巴,南湖里的怪东西也盯上了祝慈,原来是这里出了问题。 祝慈喉间哽了一下,她叹出一口气,说:“我是故意这么做的。” 何教授瞪大眼睛。 “我听人说,这么做可以让自己想见的人回来。”祝慈垂着眼,“似乎是有效果的。” “我每天都在喊她的名字,喊了六年。” 何教授气得脸都红了,再也维持不了斯文的样子,抬手敲了一下祝慈的额头,但又不敢下手太重:“胡闹!折寿你怕不怕?影响气运你怕不怕?斯人已逝的道理你们老师没教过你吗?” 祝慈乖乖受了这一记,眼神坚定:“不怕。” 但是她又想起自己让何教授过来的目的,态度软了下来:“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做?” “老老实实把不该弄的东西给撤了,你们这里临山伴水,好得很。” 何教授哼了一声,把手背在身后,“任冬至应该也知道一些,她没有说过这些问题?” 任冬至闻言竖起耳朵大喊冤枉,但又反应过来自己根本无法开口,只能把气撒在了祝慈的头上。 莫名其妙挨了一拳,祝慈也不敢反抗,只如实说:“应该发现了一点吧。” 比如说在她枕下的玉,凭空出现在她包里的五帝钱,还有各个隐秘角落洒落的红色朱砂粉。 何教授也只是尽了一点师生之谊才过来帮忙看一眼,大晚上也不好跟人小姑娘独处,“明天有时间再看吧,这两天都会在南城,到时候联系。” “辛苦您了,何教授。”祝慈礼貌地道谢,恭恭敬敬地送他离开。 那面八卦镜被何教授给拿走了,祝慈看着空荡荡的门沿叹气,然后又挨了一记拳头。 “……”祝慈捂着脸不解地转头,这是任冬至给她的第二拳了。 任冬至的小猫脸耷拉下来,眼中满是无语,要不是她不能开口说话,她肯定要给祝慈好好上一课。 她最大的愿望就是她爱的人和爱她的人都能平平安安,事事顺遂,无论是她爸妈也好,洛洛也好,包括祝慈,甚至是与她稍有交好给予过善意的人。 当她看到她爸妈搬走,她除了有一瞬间的难过,更多的是庆幸,庆幸他们能够换一个地方,走出阴影重新开始。 她是真没想到祝慈这家伙居然这么能折腾! 看起来人模狗样的,怎么净干些不着调的事。 祝慈愣了几秒,忽然恍过神来,嘴角隐隐有上扬的趋势:“你在担心我?” 任冬至抬爪按在她脸上,却被祝慈给握住了,她凑近任冬至,眼睛弯成了小月亮:“你也是在乎我的,对不对?” 嘁,得寸进尺,任冬至别过头不搭理她。 即便如此,祝慈也已经很满意了,一晚上脸上的笑意都没有下去。 “靳贺说市里的调动申请已经批了,这几天可能会忙一点,两头跑太累,你是跟我一起还是在家等我?”祝慈浏览着官网发出的最新公示,一边记录需要准备的材料一边问在旁边玩毛球的任冬至。 任冬至把毛球推来推去,闻言抬头,跳到祝慈身上,在键盘上按下了一个字:家。 祝慈也是这么想的,她不知道任冬至什么时候才能变回来,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了,她不敢保证能保护好她。 “我帮会你准备好食物,你在家不要乱跑,我尽量一天之内回来。”祝慈低头把下巴抵在小猫的脑袋上,轻声说:“冬至,如果找不到你我会疯掉的。” 任冬至没有应她,只是认真地盯着屏幕上的工作单位,默默记下地址。 不知道葛青山还要不要人,等她变回来了得赶紧去联系一下。 第二天祝慈骑车带着任冬至一起去大商场,结果半路就看到南湖桥那边围堵了很多人。 任冬至从包里探出脑袋,鼻子皱了皱,她闻到了很难闻的味道。 里面好像出了什么事,祝慈偏头望了一眼,那边人挤人,她什么也看不见。 看不见了算了,反正她也不是爱看热闹的人。 倒是任冬至突然爬上了她的肩,用自己毛绒绒的脑袋里阻碍她的视线,无言地阻止她往那边看。 “冬至,怎么了?”祝慈感受到了她的不安,伸手将她从肩上抱了下来,搂在怀里小心安抚。 任冬至摇摇头,扒着她的衣服示意她赶紧走。 祝慈把她放回背包里,拧了电门就要走,忽然听到有人嫌恶地从八卦中心钻出来:“呕,居然从河里捞出了一具腐烂的女尸,吓死人了。” “听说是南湖中小区开发商的原配?” “道听途说的事情也能信,这不是刚捞上来嘛,谁知道呢。” 任冬至浑身发抖,临死前的记忆一瞬间涌入脑海,水里那张涨得发白的脸,像水蛇一样缠绕住她喉咙的头发,铁钳般拽着她脚腕的枯手。 作者有话说: 冬至快要走啦,下一次回来就是永远在一起了
第四十章 你可不可以跟我谈个恋爱? 任冬至强忍着身体的不适,不想让祝慈担心,重新钻进了背包里,全身的每一块骨骼都像要碎了一般。 进了商场,祝慈想让冬至一起挑选她爱吃的零食,但却发现她蜷成一团,安安静静的,像是睡着了。 “冬至,你又困了吗?”祝慈找了个角落把冬至放下来,皱眉把小猫的脸扶起来。 任冬至还没完全失去意识,她想回应祝慈,却连睁眼的力气也没了。 祝慈的心猛然一空,顾不得别的,带着她就往外走,额上沁出细密的冷汗,声音颤抖:“冬至,你别吓我,我带你去医院。” 任冬至的身体缓缓起伏,像是叹了一口气。 她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次看到祝慈这副手足无措的样子了,好像天都要塌下来一样。 祝慈迟早要习惯没有她的生活,她马上就要有新的工作,认识新的人,去了市局可以和靳贺多联系,靳贺看起来很细心,应该很会照顾人。 任冬至在颠簸之中想,如果她没有出现,祝慈是不是会比现在过得更好一些。 至少不用再次承受失去的痛苦。 小雅说过,当一个人的执念太深的时候就容易走不出去,任冬至大概知道自己现在的执念是什么了。 她放不下祝慈。 所以她还不能走。 任冬至强撑着睁开眼,一滴滚烫的液体砸在了她的眼角,惹得她下意识闭了下眼睛。 祝慈又哭了。 真是奇怪,这人怎么越长大越爱哭了。 祝慈看到她睁开眼,腿一软跪倒在了地上,用力把她抱进怀里,压抑的呜咽割得她心脏疼。 来往的路人见状上前询问她是否需要帮助,祝慈红着眼摇头,待压过心里那阵强烈的心悸之后才慢慢起身往停车的方向走去。 她带任冬至去了医院,检查没有任何问题,但任冬至仍然是四肢无力,连心脏的跳动都微弱了很多。 邝医生双手插兜,面露难色:“全身都检查过了,什么问题也没有,怎么会这样……” 祝慈抿紧唇沉默不语,当然检查不出问题,任冬至的出现对她来说就是上天给她的第二次机会,她从来没有问过任冬至是怎么来到她身边的,她一味的逃避,最后还是面临不了失去。 任冬至费力地抬爪按在祝慈的手背上,金色的猫瞳水光透亮,好像穿过那双瞳子就能看穿她的内心。 她知道任冬至是在让她别担心,可她越是这样,祝慈就越是难过。 祝慈带着任冬至去了小街,小电动停在了街边,她抱着耷拉着耳朵和尾巴的任冬至一个摊位一个摊位地走过去,像是在记录什么似的。 等走到二中门口,祝慈才停下。 幸而今天的阳光很好,但还是免不了凉意入侵,祝慈带她坐在大榕树下的长椅上晒太阳,手指一遍一遍地从她脸颊拂过,低垂着眼眸,将眼底快要溢出的偏执给隐藏起来。 任冬至晒得浑身舒坦,尾巴尖尖慢悠悠地晃来晃去,困意袭来,她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小憩。 二中的下课铃响起,校园内慢慢喧哗起来,任冬至闭着双眼,耳边是青春洋溢的喧闹声和窗外风吹树叶的声音。 盖在脸上的书忽然被拿开,任冬至抬手挡了一下刺眼的阳光,下意识说了一句:“洛洛别闹。” 来人却不说话,任冬至睁开眼,才发现祝慈正站在她边上,手里拿着她还没看完的小说。 “把书还我。”任冬至揉揉眼睛坐起来,向祝慈伸出手要自己的书。 祝慈扯了下嘴角,把书合上,露出封面上的几个大字,一字一句地念道:“冷面总裁坏坏……” “你闭嘴!”任冬至快速打断祝慈还没念完的书名,往前一扑,伸手去抢那本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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