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来她们都是知道点什么的,祝慈垂下眼,安静地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 处理了几份其他部门转过来的文件,祝慈忽地出声,将办公室其他两人吓了一跳。 “你们知道昨天送我回家的人是谁吗?我想当面感谢一下她。” 两位同事面面相觑,摇摇头,说:“不太清楚,我们跟着刘部去了外边餐厅,其他的……没注意。” “或许可以去查一下酒店的……”对方忽然没了声,祝慈抬眼看过去,那位同事似乎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干脆摆手说了句“我也不是很清楚”便没再说话。 办公室的气氛变得压抑起来,谁也没再说过话。 任冬至有点看不下去。 祝慈的成绩在学校一直是很好的,甚至导师专门带着她一起去实地学习,只要她想,留在京中工作室轻而易举。 不提工资待遇如何,起码不用在这儿看人脸色,受这委屈。 任冬至轻巧地从舒适的抽屉跃出,跳到祝慈的腿上,仰着脑袋对着她无声地“喵”了一声。 祝慈滑动鼠标的手停住,她嘴角很轻地上扬,伸手揉了揉任冬至柔软的脖子。 她知道任冬至是一只格外聪明的猫,她在用自己的方式安慰她。 其实这些对祝慈造不成多大影响,能够让她心绪不宁的人早在几年前就已经不在了,所以她不在乎。 可惜有人并不打算就此作罢。 临下班前,处长来她办公室跟她商量事儿。 “园区那边有居民反应很大,你家离那边近,一会儿下班你顺路去那边调查一下,明天我再安排人过去处理。” 说着将几张表放在了她办公桌上,表上有需要调查的地点和项目。 祝慈抬眼看着处长,一言不发。 这事儿一般有专门的外勤人员去做,怎么也轮不到祝慈这类文职人员,何况祝慈之前从未接触过这方面的工作。 或许是祝慈的眼神太过冷漠,处长轻咳一声,解释道:“局里让我们早点解决这事,拖的越久矛盾就越多。这样,我给你算半天的外勤,今天就辛苦你跑一趟。” 祝慈沉默地收拾好东西,办公室的其他人已经走了,就剩她和处长,当然,包里还有一只伪装成玩具的猫。 “好的,那我去一趟,明天把表还给你。”祝慈礼貌地点了下头,客气地等处长先走。 处长达到目的,眼睛眯了起来:“那你早去早回,注意安全。” 处长的背影消失,祝慈脸上的礼貌也消失殆尽。 园区是工业发展的主要区域,不可避免地产生了工业垃圾,如果处理不妥当,对附近的居民影响很大。 祝慈低头看着表上标注的地址,一一过去查看,任冬至早已从背包里跳出来扒在祝慈的肩上,跟着打量附近的环境。 从黄昏到天黑,祝慈打着灯把纪录做好,还未写完就感到一束手电光打在了她脸上。 祝慈抬手挡了一下,一道男声传来:“做什么的?怎么跑到这边来?” 来人戴着专门的工业口罩,看起来年纪不大,眉宇间却格外凌厉,声音也有点凶。 祝慈把自己来这边的理由说了,就听到对方嗤笑了一声。 “老赵还真是什么缺德事都干得出来。”男人盯了祝慈一眼,说:“赶紧离开这儿,这边的污染严重,不是你可以处理得了的。” 祝慈也不愿意多留,她收起表点点头,干脆地转身离开。 “你叫什么名字?”男人突然问。 祝慈停了一下,礼貌地回头:“祝慈。” 任冬至也跟着回头看了一眼,这个人看起来倒是不像坏人。 回到家里,祝慈先去浴室洗了个澡,将浑身的难闻气味洗净,才带着一身热气从浴室出来。 任冬至仰着头嗅屋里的味道,总觉得有些奇怪。 夜里,任冬至被一声声压抑的低咳吵醒,轻轻“喵”了一声。 祝慈翻了个身,伸手摸到床头柜的水杯,喝了一口,勉强压下嗓子的不适。 任冬至跃到床上,一双金色的大眼睛盯着祝慈,她才发现祝慈的唇干得快要裂开。 “我没事,回去睡吧。”祝慈掩唇低咳了两声,想伸手安抚一下任冬至,却又骤然停住,手指蜷起,没有碰她。 任冬至怎么会不管她,她缩成一团挨着祝慈,神色有些紧张。 祝慈这一夜都没睡好,嗓子像是堵了什么异物,呼吸有点困难。 第二天去上班时祝慈戴上了口罩,咳嗽一直不见好,下班后她得去医院看一下。 进了办公楼,路过处长室时听到了里面传来的争吵声,那个声音她昨天下午听到过。 “行了你闭嘴吧!” 砰的一声,门从里面打开了,一身火气的人从里面出来,一抬头与祝慈对上了视线。 作者有话说: 要开始日更了,明天除夕,《关系暂定》和《难赋深情》会有新年番外掉落,啊我好勤奋(˙˙ )
第十三章 她在迎的不是你 男人火气稍微降了下来,但表情还是很不爽。 昨天见面的时候男人戴了口罩,但那双拧着的眉实在是太有辨识度,祝慈还是认出了他。 “病了?”男人先开口了,显然是看到她戴口罩。 祝慈没有回答,她把手中的几份表拿起来给他看:“我交个表。” 说话间她又忍不住撇头轻咳了两声,不自在地抬手调整了一下口罩。 男人拧着眉:“还交什么表,赶紧请假去医院,一个两个不让人省心。” 祝慈有点愣,但她并没有听对方的话不去交表,毕竟这不是她的直属上司。 路过的同事见到男人礼貌地打了声招呼:“靳站长。” 靳贺微微颔首,算是应了他的招呼,又把视线转到祝慈身上。 祝慈已经站在门口敲了门,里面传来不悦的一声“进来”。 靳贺眼里的火隐隐有复燃的意思,好在一通电话把他的注意力给勾了过去。 赵处坐在办公桌前,眉头罕见地拧着,嘴角向下撇,一脸的不高兴。 “赵处,这是昨天的表,都填好了。”祝慈把表放在他办公桌上。 赵处点点头,并不太在意:“放这就好,你回去吧。” 祝慈嘴角微不可查地扯了一下,垂下眼,转身出去。 一直待在背包里的任冬至悄悄探出头,刚呼吸到一口新鲜空气就与一人撞了个正着。 站在过道旁打电话的靳贺看见了任冬至,拧着的眉松了一下,对她露出了一个笑。 任冬至脑袋歪了一下,竟忘了躲回去。 祝慈感觉到动静,偏头看了任冬至一眼,默默把她按回了包里。 去医院检查的结果是呼吸道感染,医生给她开了药,让她多注意喝水,多注意休息。 祝慈怕传染给任冬至,把她的猫窝挪到了客厅,不让她进房间。 本以为吃过药会好一些,但她的症状却越来越严重,连吞咽都变得困难。 任冬至又从客厅进来了,祝慈皱眉轻喝,声音格外沙哑:“冬至出去。” 任冬至停在门口,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祝慈呼吸很重,明显非常不舒服。 夜本不长,一闭眼一睁眼就到了第二天,可祝慈被折磨得反复醒来,一咳嗽喉间便涌上一股腥甜,又一次昏睡了过去。 半开的窗外闪过一个黑影,任冬至眼尖地捕捉到,瞬间蹿了出去。 任冬至一落地便踉跄了一下,险些摔了。 黑影看见任冬至,也不跑了,诡异地扭着脖子瞪着她。 任冬至活动了一下不太熟练的手脚,金色的瞳子冷冷地看过去。 月色很好,把南城的夜晚照亮,只是这冷色调看起来凉凉的。 借着月光,任冬至看见他的脖子上有一块黑色脏污,等他走得近了,她才发现,那根本不是脏污,而是空缺了一块的洞。 难怪叫哑巴,任冬至心想。 哑巴呲着嘴,一步步向任冬至靠近,任冬至却不怕。 “哎呀,你怎么不知道躲呢。”清脆的童声响起,瞬息间,披散着头发的小雅就挡在了任冬至跟前。 小雅背对着任冬至,所以任冬至没看到小雅此时的恐怖模样,只见哑巴发出了几声难听的“啊啊”便要往后退。 红色的锡盒递到任冬至面前,任冬至心领神会,打开盒子,将朱砂攥在手中。 有朱砂做护,哑巴根本碰不了她。 小雅沉沉地看着畏惧后退的哑巴,踉跄一下摔倒在地。 “别想了,不属于你的东西永远不属于你,就算她哑了,你也一样说不了话。”小雅身形瘦小,但说的话却成熟得不像孩子。 “有这精力,倒不如多做点好事,说不定能投个好胎。”小雅嘴角扯了一下,“我早就说过了,你就是不听。” 哑巴全黑的眼睛盈起水雾,“啊啊”地为自己争辩。 任冬至听不懂,小雅却垂下了眼,只淡淡地说道:“她在迎的不是你,她要迎的……已经回来了。” 两行不甘的血泪淌了下来,衬在灰白的脸上显得触目惊心。 任冬至还没来得及问小雅他们在说什么,就见哑巴猛地起身,浑身冒着黑气往她身后的房子冲去。 变故瞬息之间发生,已经变回猫的任冬至只感到胸口一记疼痛,便重重地砸在了床沿。 而哑巴却被一道无形屏障给挡住,无法再靠近床上的祝慈。 任冬至转头看过去,在房门的侧边看到了那吊五帝钱。 “啊啊……”哑巴发出难听的哀嚎,瞪大一双血红的眼盯着脸色发白的祝慈,满心不甘。 差一点,他就可以取缔这个人了。 可以像正常人一样说话,见到阳光,用双手去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就差一点。 房间里的风水布局早已改变,甚至多了一些令他忌惮的东西,他没有机会了。 在他冲过来的时候任冬至将手中的朱砂悉数拍在了他身上,身上的朱砂一点点侵入他的身体,仿佛烈火深入灼烧,他早已不会痛,如今却感到痛入骨髓。 “我不会让你碰她。”任冬至轻声说,她已变回了人形,手中紧紧握着那串五帝钱,染了朱砂的手鲜红一片,仿佛沾满了鲜血。 在远处看着这一切的小雅轻叹:“何必。” “咳……” 沙哑的咳嗽声响起,房间里的混乱瞬间消失,只剩来不及逃窜的任冬至面容僵硬。 祝慈无力地抬眼,开口时几乎无法发出声音:“你来了。” 任冬至松了口气,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抱歉,今天不能好好跟你聊会儿天了。”祝慈苦笑,忽然掩唇咳了两声,把手放下时,唇角还有血迹。 任冬至瞳孔竖起,心里无端地难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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