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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唐嘉说过，祁晞记得。
她还说，这种处境就决定了他们玩归玩，但是不会，也不能对其他没结果的感情付出真心。
那么，“孟清让，你跟我说不会变心的那一秒，心里真的有我吗？”祁晞说，她想着，只要孟清让点头，她就可以把底线稍微低一点，不那么计较，就算，就算……
祁晞的‘就算’还没有成型，已经被孟清让死死按回了腹中，“谈恋爱的时候，什么话都能说出来，最不可信。”
祁晞愣住，再开口，语气开始变得急躁，“可我就是信了。孟清让，没人演戏能演得那么真，更不可能演那么久都不漏破绽！你就是喜欢我，我敢拿命保证！”
“祁晞，不要先入为主。”孟清让的辩驳开始苍白。
祁晞笑了声，目光刺人又激烈，她快步走到孟清让面前，一手用力握着她的手腕压在旁边，另一只手毫无征兆地从裤子里伸进去，重重刮了一下，将证据放在孟清让眼前，咬着声音问她，“如果不喜欢，为什么要有反应？还是你随便看哪儿模特都会这样？”
“孟清让，你敢承认第二种可能吗？”祁晞逼视着孟清让，不给她一丝回避的机会，“如果你真的这么随便，怎么可能等到28岁才把第一次交给我？孟清让，你别想骗我。”
说到最后，祁晞的声音开始变得惶恐不安，尤其是在看到孟清让净水无波的表情之后，那种惶恐一瞬间变成了恐惧。
祁晞放开孟清让的手腕，心疼地揉了揉，然后如视珍宝一样握在手心，看着她的眼睛，求着她说一句实话，“让让，你喜欢我对不对？是不是要我告诉你，我喜欢你有多难，你才会心软，才会跟我说实话？那我告诉你啊，我妈……”
“我知道。”孟清让终于出了声。
她不想让祁晞再去回忆那些东西，只能打断。
打断之后呢？
祁晞静在那里，沉默地看着她，看到时间仿佛静止。
“呵。”寂静里，祁晞忽然笑了声，她放开孟清让，直起身体后退到床边坐下，两手撑在身侧，笑望着她说，“这算什么？不是你先招惹的我吗，现在凭什么还是你先退出？我就那么贱，随你想玩就玩，想不要就不要？”
孟清让坐得笔直，她怕一弯腰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对不起。”孟清让用了最苍白的语言回应祁晞。
“我不要对不起。”祁晞双手死死扣在床沿，还是想给自己争取一点可能，“就不能为了我，试着去说服你妈妈吗？她是强势，能左右你的路，可只要你态度坚定，她能拿你怎么办？你可以为了坚持自己的理念，倾家荡产创办Nature，为我就连试一试都不愿意了吗？”
孟清让已经麻痹的心脏挣扎着跳了一下，碎裂的疼立刻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她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只能选择快刀斩乱麻，“不管试不试，结果都是一样，这是我们的命，我们享受了它带来的优越，就得认这份命。祁晞，是我对不起你，你想要什么补偿都可以提。”
“我只要你，你给得起吗？”祁晞盯着孟清让不放，“我以为药都能尝出来甜味，就没有什么是不可能。孟清让，到那儿会儿我还在给我们之间找机会，现在你告诉我，我讨好你，骗自己，这些都是我在痴心妄想吗？”
孟清让的喉咙被什么扼着，发不出声音。
这个反应在祁晞看来叫默认，她无力地松开手，声音低了下来，“什么时候开始打算的？我受伤？向停入职T&F？还是过完年就开始了？”
孟清让想找个折中的时间，让祁晞不至于太难堪，话没出口，祁晞已经替她说了，“过完年？你突然那么着急的介绍言老师给我，还帮我找项目，这也是你的补偿？”
“认命之前先谈一段，把该体验的都体验了，然后该干吗干吗，清让，你可真是混蛋得明明白白。”祁晞笑得极尽嘲讽。
笑过之后松开手起身，面无表情地说：“我不是卖的，你不用拿对等的好处打发我，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会缠着你，我祁晞只是命贱，人不贱。”
第77章
上午十点， 向来只以‘时尚’二字活跃在互联网的T&F，第一次因为核心员工的私人生活发了公告。
周启今天没课，在家待着养鱼。
看到微博， 瞬间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孟子宁刚要出门，见此， 恨铁不成钢地说：“你什么时候才能有点你姐的样子？”
周启心急火燎地指着手机， 话都说不利索， “姐， 我姐要订婚了！”
孟子宁眉头紧锁， 快步走过来确认。
“妈，我姐要是订婚， 祁晞姐怎么办啊？不行！我要去找我姐！”
“站住！”
孟子宁表情严肃地盯着周启说：“这事儿你别掺和。”
周启不可思议， “为什么？”
孟子宁想起孟清让那天在医院的话，一下子就能明白大致缘由，可是家里的那些烂事， 她没办法和周启解释。
“你姐能这么做， 肯定是已经深思熟虑过了， 你别去烦她。”孟子宁说， 她的本意是让周启别拿这件事去戳孟清让心窝，无奈周启什么都不知道， 根本体会不到孟子宁的深意， 只是失望地看着她说：“妈，你了解我姐，她不是会见异思迁的人， 这件事肯定和我舅妈有关，你还是不管吗？”
周启不蠢，有些事他想得到， 想到了才觉得失望，“这么多年，你对我姐看起来比对我好，什么好吃的都紧着她，不跟她发火，可实际上，你什么事都没真的护着她，你就是把她当外人。”
“周启！”孟子宁大怒，“你不知道就不要乱说！”
“我看得到！”周启破罐子破摔，“你们都不想惹我舅妈对吧，那我去！”
孟子宁见周启不像图一直嘴快，怕他这一去弄巧成拙，连忙用力拉住他，软下了态度，“小启，妈妈是看着你姐姐出生的，怎么可能不想护着她？但是家里的事没你想得那么简单，我们对你姐姐来说，充其量只是亲人，不是至亲，你舅妈说一句‘家事’，我和你爸爸就是再不满又有什么用？”
孟齐光的事情曝露之后，海齐韵对孟家的人恨之入骨，旁边的人越想替孟清让说话，她越要让这些人知道谁才有资格决定孟清让的人生。
他们努力过，结果适得其反。
“你还记不记得你姐姐小时候离家出走，差点被几只流浪狗咬的事情吗？”孟子宁问。
周启现在很排斥和孟子宁说话，但还是点头应了，“记得。”
“你姐姐回来之后一连病好几天，我和你爸爸担心出事，马上从国外飞回来去了你舅妈那儿，结果呢？你舅妈门都不让我们进，就让佣人带了一句话——‘孟清让是我女儿，谁再想左右我教育她，以后就不要见她了’。”时隔二十几年，孟子宁只要一想起那天的事，还是会浑身发凉，“小启，爸爸妈妈不是不想护着你姐姐，可是对你姐姐来说，爸爸妈妈才是外人，在她的事上没有发言权。”
“咱们家没有长辈主持大事，平辈之间没有谁必须听谁安排的道理，你明白吗？”孟子宁无力，“而且，爸爸妈妈要给你姐姐留个去处，不能真和你舅妈闹翻。”
这些事，孟子宁以前从来没和周启说过，今天说到，周启醍醐灌顶，“可是姐姐难得喜欢一个人，咱们就什么都不为她做吗？”
孟子宁摇头，“订婚是你姐姐的决定。”
“我不喜欢什么事都只会退让的姐姐！”
“小启！”
孟子宁拦不住周启，急忙找出手机给孟清让打了电话，提醒她如果见到周启，不要听他的混账话。
孟清让说没事，声音平平静静得，听不出一丝波澜。
孟子宁心里很不是滋味，压着心酸问她，“真决定了？”
孟清让，“嗯，我先挂了，等会儿有媒体采访。”
电话挂断，对面一身华贵的海齐韵和送嫁的慈母一样，摸摸孟清让的侧脸，笑着说：“让让，听话就好。妈妈先去招呼媒体，你等向停几分钟，和他一起过来。”
孟清让沉默不语地看着海齐韵离开。
等她的背影彻底消失不见，攥紧手机，转头对周迈说：“小启一会儿会过来，你直接带他去我办公室。”
周迈，“是。”
周迈这一等，等到晚上也不见周启过来。
她担心有什么问题，和忙得脚不沾地的孟清让汇报了一声，后者只是轻轻皱眉，没多说什么，等手上的事情勉强告一段落才给周启打了电话。
那边很吵。
“小启，你在哪儿？”孟清让问。
周启咬字不清，“你，你不要管我，从今天，嗝！今天开始，我没有姐姐。祁晞姐，喝！”
孟清让握紧了手机，“小启，晞晞和你在一起？你们在哪儿？”
“说了不要你管，我们……”周启的声音忽然变得很远，被唐嘉凉如水地嘲讽取代，“不愧是孟总，追人追得溜，甩人甩得也干脆，既然掰都掰了，您还关心她的死活干什么？装得不累吗？”
“唐嘉！”孟清让不擅长发火，可她现在怎么都压不住语气里的急躁。
孟清让随手抄起车钥匙和外套，快步往外走，“她昨晚刚发过烧，到凌晨五点才完全退下去！”
唐嘉一愣，直接挂断了电话，走到正在和几个陌生人玩真心话大冒险的祁晞身边，拿走她已经送到嘴边的酒瓶说：“晞晞，别喝了，我们回去。”
旁边的人立马开始起哄，祁晞跟着笑道：“不是你说一醉解千愁的吗？”
“我放屁！”唐嘉拉着祁晞的胳膊，硬要把她往起来拽。
祁晞不动，和唐嘉对抗时皮肉揪扯的疼就变得异常明显。
祁晞不想在意，可是酒精这东西实在太厉害了，不动声色间就能将她的伪装撕得粉碎。
她确定胳膊上的疼没有哪一下比心里波涛汹涌的闷疼严重，偏就是忍不住，一抬头，红着眼睛问唐嘉，“我回哪儿去？房子早就退了，我回哪儿去？嘉嘉，你说我还能回哪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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