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憬侧躺下来,身上的衣服被野迟暮抓热了,说:“做噩梦了吗,梦境都是相反的。” “真的么?”野迟暮问。 顾知憬嗯了声儿,“现实很明亮,会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她说的很好听。 可是野迟暮心里想,她不喜欢阳光,没必要期待明天,现在,顾知憬就这样在黑暗中陪着她就好了。 你看天都是黑的,亮起来有什么用呢? 顾知憬躺下来,她侧着身体,手搭在她的腰上抚摸她,野迟暮没认真地看她,却能感受到她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似月,似夜,似万物柔和的一切。 野迟暮想。 那个梦绝对不能成真。 顾知憬哄着她,“真乖。” 野迟暮像是被当成了小孩,她忍不住靠在顾知憬身上吸取温暖,尽管她的身体很热,疼起来,肌肉都在颤动。 顾知憬坐起来,伸手抱着她。 野迟暮很想哭,她又乱了,分不清是肌肉疼痛导致的,还是她被温暖抱起来的原因,更分不清,她是在梦里还是现实。 哪个是真的啊。 “顾知憬,你掐掐我。” 顾知憬没照做,她自己的手臂放在野迟暮唇边,“你咬一下。” 野迟暮张嘴,没咬,只是舔了舔,感觉尝到了血腥味儿。 之后她不让顾知憬抱她,她攀着顾知憬的肩膀,再去紧紧地抱着她的腰,似要钻到她身体里去。 顾知憬控制着不去回抱她,由着她胡作非为。 两边都是山,寂静的雨水拍打着玻璃窗。 白青薇很专注的开车,尽量忽略后面的声音,这条路她没走过,她不能有一点分神,只是后面轻轻嘤嘤的声音,让她总忍不住去猜测。 顾知憬在对她的艺人做什么。 想不得那么多了。顾知憬对前面说:“麻烦把挡板升起来。” 白青薇嗯了声,挡板升起来,也隔绝她的猜想,顾知憬稍微释放信息素,茉莉花入侵,钻进野迟暮身体里,野迟暮终于有了真实感,趴在她的肩膀上。 只是她之前打了一针抑制剂,现在很难嗅到信息素,声音很干哑,“闻不到,怎么办?” “没事,来。”顾知憬把自己的腺体送上去,“嗅不到咬一口就尝到了。” alpha的腺体比omega的大一些,能看到它因为释放信息素而变得充血肿大,总是omega被alpha咬,被alpha标记。 她也好想咬下去。 牙齿蠢蠢欲动,像是梦里没杀够,饥渴的想饮血。 可惜,在她往前靠去的瞬间,车停了下来。 白青薇迅速下车把车门拉开,膨胀的信息素迎面扑来,险些让她趴下,她们没有察觉到有多浓烈吗? “她说闻不到信息素。”顾知憬说。 白青薇懊恼。 顾知憬不再多言,她抱着野迟暮一路进去。 这家小医院离得近,两人合力把人送到诊室。 医院设备齐全,野迟暮第一次全身扫描,并没扫出任何问题,只是听着她说腺体痛,可检查结果显示腺体也没有问题。 顾知憬给江无霜打了个电话,江无霜没接,她连续再打几个,半个小时后江无霜终于接了。 她在书里不愧是野迟暮身边的“医疗兵”,听完就分析了病理,说:“考虑过幻痛的情况没。” 顾知憬知道这个词儿,很多患者截肢,身体出现残缺后,还会有肢体存在的疼痛感,可是…… “给患者注射假幻腺体素,应该能减轻疼,针扎到受伤腺体根部。你问问那边有没有药。” “她腺体没受伤。”顾知憬说。 江无霜顿了顿,“是受过伤又恢复了吗?那不能使用药物,目前只能让alpha对omega多多安抚,这个情况我还是第一次遇到,先前是怎么坏掉的?” 原文里,炮灰顾知憬折磨野迟暮,野迟暮没得到及时的救助烧坏了腺体,后面野迟暮因为没法控制好信息素的释放,一直受人调戏和羞辱,她干脆直接挖了自己的腺体,从那之后疼痛加剧,让她苦不堪言。 “怪我。”顾知憬靠着门说。 “那多释放信息素安抚吧。”江无霜无奈的叹气。 挂断了电话,里面的人都听到了她的话,白青薇给她开了个单人间方便她们安抚,顾知憬坐在床边慢慢释放信息素。 “什么怪你?”野迟暮也听到了。 顾知憬唇张了张,不知道该怎么说。 “想到那天在酒店的事儿,不应该给你下药……” 穿过来的早点就好了,不至于出现那种事儿。 “不怪你……”野迟暮说,“是我做梦了。” 她嘴上这么说,脑子里却在想,我不应该说原谅你,我应该说,对,就怪你。 这样你就会愧疚,会跟我道歉,然后你就会因为愧疚弥补我。 野迟暮向来不相信加害者的道歉是有诚意的,到现在她都不愿意原谅那天的事,狠狠记着顾知憬曾经欺负过她。 顾知憬释放着信息素,“还想睡觉吗?” 野迟暮不敢闭眼睛,怕那种清晰的痛把她席卷,闭上眼睛黑暗来袭的话,她会被全部吞没。 “你靠过来。”她说。 顾知憬缓缓靠过去,野迟暮伸手用力抱住她的脖子,让顾知憬和她靠在一起,“这样就不怕了,是真的。” “嗯?” “顾知憬,你是真的。” “嗯。” 她从那个梦境里挣扎出来了,梦都是相反的,这才是真实的,哪怕她再陷进去,也不会害怕了。 真的。 野迟暮你不会害怕了。 野迟暮反反复复的提醒自己。 野迟暮闻不到信息素,但是身体能感觉到,她被alpha的信息素温柔的包裹着,她跌跌撞撞再次进到了那个梦里。 就这样结束吗? 不可能,也不可以。 她梦到雨停了,她被释放了。 阳光刺眼,是一个酷暑。 但是她没有逃脱。 肉l体走到了那栋大厦,这一路顺畅,她握着手中的刀,一步一步走进这个欺负她的地方。 她还是检察官眼中那朵柔韧的花,因为被人欺压不得不作出反抗,omega可怜的样子直达心骨,孱弱的只剩下一条死路,用她的血铺出来的死路。 可谁会想到这脆弱的、易碎的肉l体里,是一个努力对抗命运的反叛者。她不会轻而易举消失的。 楼里的人乱窜,野迟暮就这样上了楼,她走到那位名导面前,名导还在睡觉,他被身边乱窜的声音惊醒,他眯着眼睛,对上了野迟暮的笑脸,随即身体疯狂地往后退。 “啊,你醒了啊。”野迟暮说,“你上次让我再来,我来了,导演好。” 名导吓坏了,没想到她居然还敢来,他哆嗦地爬起来拿起鞭子疯狂的抽,他防备着眼前这个女人,鞭子打得地面发出像是要裂开了一般的震天响。 可惜,那根给他提供爽意的鞭子突然断裂了。 野迟暮提着刀过来,她把刀抵在他胸口,手掐着他的脖子,她手劲很大,不畏惧身上任何一点痛意,她要把这位名导的脖子掐断。 “你记住,从今天起我野迟暮就是地狱爬出来的厉鬼要来找你索命,我生你死,我死了你更该死。” 导演被吓傻了,他没想到野迟暮手上沾了血,还能从里面出来,想着想着,感觉要死了,他咽喉里发出和上个人一般地求饶的泣鸣,“放过我,别杀我。” “求求你,野迟暮。” 刀尖划破了他的衣服,抵在他的皮肉往下陷,野迟暮说:“这句话我上次已经听过了,不要威胁我,不要求我,想想你现在要说什么,该说什么话。” 名导吞咽着,喉结里如同卡了鱼刺,怎么办,他说不出话,这个厉鬼来向他索命了,“只要你不杀我,我全部的一切都给你,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求求你,野迟暮,你要什么尽管拿去,对了,我有钱我还有很多优秀的剧本,我都给你,对不起,我很抱歉,对不起……”名导把他能想到的话都说了,“以后我就是你的狗,是你的奴隶,只要你不杀我,我当牛做马,我报答你行不行,野迟暮求求你别杀我。” 野迟暮唇抿着,心里说的是:不行。 怎么能行呢,欺负她的人都得死,她要爬上去,借着这个人的势力这个人的财力,爬上去再杀了他。 下一次她就不会让自己手上沾血了。 名导去拿剧本去拿合同,他把办公室里的一切都翻得乱七八糟,他捧着本子到野迟暮的身边。 野迟暮挑出了最想要的那一本,她打量着眼前的人,殷红的唇抿开,笑着:“我现在不杀你,放心。” 名导拱手作揖道谢,可在他低头的时候,他的脖颈处好像被扎破了,痛觉来得突然,他忘记了尖叫。 野迟暮望着他,“怎么样?痛吗?” “痛。”名导说,“脖子像是断掉了。” 他低头看,血顺着脖颈往下流。 “谁叫你们弄坏我的腺体。” “没有,不是我。” “就是你。”野迟暮握着刀,她用刀面去接血珠子,一点点把刀面上的血涂在他脸上,左边抹一点,右边抹一点,像是画儿童画,固执地说:“就是你们。” ··· 醒来的时候,野迟暮目光触及到天花板。 这次她很平静,虽然后颈还有痛残留,身体却是极致快乐的畅快,她没有害怕,赞同梦境里的人种种做法。 她把手搭在脸上,轻轻缓缓地揉。 干的好,野迟暮。 就应该这样。 只可惜梦境没法控制身体,不然她会再多捅对方几刀,让对方尝到彻彻底底的痛,体会血液在指尖的感觉,血液应该是温热的,会比清澈的水粘稠些。 倘若这样她会像个愉悦犯一样全身舒畅。 为自己唱一首赞歌。 野迟暮不会呵斥梦境里自己所有的反击,她知道她别无他法,她为什么要呵斥走到绝望的自己呢? 这个梦的结尾她很喜欢。 “醒了?”开口说话的是白青薇,她放下手机,伸手摸野迟暮的额头,不烫,又去看床边显示器上的体温,体温在正常范围值,“怎么样,还难不难受?” 野迟暮疑惑地看着她,眸子轻盈地眨动着。 白青薇知道她在想什么,坐下来说:“是顾知憬送你过来的,她说必须看看医生。她刚去买吃的了,人来得急,一个助理都没带,什么事都得她去办。” “嗯。”野迟暮点头,她躺累了,想起来。 白青薇把她扶起来坐着,按了医呼铃,差不多五分钟,顾知憬跟医生一块进来,顾知憬礼貌的侧身,让医生先进去。 医生到床边,重新给她检查了一遍身体。 医生还是之前的结论,她腺体没什么问题,说她的情况应该偏向是幻痛,但是她腺体并没有受伤,具体原因只能说是心理影响到了神经,给她的治疗办法就是看看心理医生,让她压力别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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