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欢徐行简也成,可以换人,找谁随她的意,只要是腐书网起步,别的都是其次。
老太太这两年的身子骨愈发差劲了,没少进医院,老人家原本是不站南父那边的,可自从上次又住院以后,却转换了想法。
老一辈守旧,跳不出局限,所有小辈里最担忧南迦,想着她都三十了还孑然一身,始终挂念得很。
南父吃准了女儿的软肋,用情义和规矩压人。
虽然不吃这一招,可南迦憎恶这一切,长此以往,终归还是克制不住。
今晚到这里来……南迦有些分不清缘由,不知为何会朝这里找纪岑安。
她们分明是在冷战,眼下亦没有多余的情爱成分,双方都是依照本能,遵从内心深处的念头,在另一个人身上寻求真实。
良久,感觉到纪岑安要放手了,南迦死死拉住她的胳膊,轻不可闻地低语:“别动,就这样。”
纪岑安低头,“嗯。”
继续抱着,不分开。
难得这么和睦一次,两个人都顺着感觉来。
南迦趴纪岑安怀里,过一会儿再翻身,转向落地窗的那边。
黑魆魆的夜晚,外面没什么看头,放眼瞧去净是沉沉的一片,几乎看不见事物的样子,朦胧间能望见树木的氤氲轮廓。
纪岑安又自后边搂住南迦,把手搭上来。
南迦侧躺着小憩,思绪仍旧烦乱,一时半会儿平静不了。
纪岑安默然贴在她背后,拨开乱糟糟的头发,不多时再凑上去些,将湿润的唇印在南迦白皙的颈后。
南迦一动不动,好半晌才往后抵了抵,挨纪岑安更近点。对方也配合,收紧手臂,以绝对掌控的姿态抱她,将她拥在身前。
别墅小区绿化率高,周围树木丛生,到处都是绿油油的旺盛枝叶。凌晨的夜晚露水重,三四点那时,树叶上就略微染上湿气了,再过不久又凝上晶莹的水珠。细小的透明珠子渐渐汇聚,等到柔软的叶片不能承受之际,倏地——夜露掉地上,在灰扑扑的地面形成一抹痕迹。
她们这期间醒了一次,睡得不安稳,也没那么重的困意,四点整以后才又陷进去,一觉到天刚蒙亮的时分。
不过彼时也不是起来的时候,还早。
这几天纪岑安歇得够多了,尽管夜里没怎么睡着,可她状态还是不错,不至于就这么蔫了。
翌日,也是她先起来,自觉让地方给南迦。
南迦昨晚过来谁都没告诉,连赵启宏都不知道,别墅里的大伙儿不清楚老板过来了,见纪岑安下来就要到楼上收拾整理,差点闯进二楼。
纪岑安拦住他们,向赵启宏说一声,让另行安排。
赵启宏赶忙支开帮佣,勒令谁都不准上去,自己也到楼下侯着,直到南迦醒为止。
自家老板的脾性赵启宏可都明白,不通知就过来了,一看就是有事,否则不会大半夜到这边。
赵启宏瞅了纪岑安一眼,心知南迦到这儿是为了谁,但装作不懂,待纪岑安还是如往常一样,该怎么样就怎么,不会因此就变得冷淡或特殊。
他也挺老滑,变着法儿从纪岑安嘴里探了两句虚实,问道:“南总她哪个时候来的,今天是要留这边?”
纪岑安看看他,却不回答,只说:“我找了份工作。”
赵启宏早就知道这事,可还是愣了片刻,没转过弯儿来,不理解她提这个干嘛。
“江灿小姐现在要出门?”赵启宏问。
纪岑安背上挎包,以行动代替回答。
当她会留下等南迦醒,结果不是,这就有点不对味了,不符合她平时的风格。赵启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猜测她们昨晚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冲突,可他没好问,只能目送纪岑安出去,整个人欲言又止,搜肠刮肚也讲不出话,还没酝酿出说辞就卡住了。
纪岑安抬脚就走,直直出门。
赵启宏光顾着看,背影都瞧不见了还一头雾水,久久反应不过来。
今天反常的远不止纪岑安,另外那位也是。
午间时刻,估摸着楼上那位应该起床了,赵启宏这才上楼,把该准备的东西和午餐都送上去。
送完了,再汇报纪岑安已经离开的消息,告知对方何时出去了,要到哪里。
赵启宏不动声色观察老板的脸色,念及南迦那么晚了才到,早上的气氛好像也不大对劲,想着南迦可能会有比较大的情绪波动,正如那次把人跟丢了一样。
然而南迦并未受到太深的触动,听到纪岑安独自走了也不奇怪,似是料到了,脸上的神情自若。
揣摩不透她俩咋回事,怎么一天一个样,总是阴晴不定。赵启宏不啰嗦,试探问道:“那晚上要派人去接江灿小姐吗?”
南迦淡声说:“她自己能回来。”
赵启宏应道:“行。”
南迦没胃口吃东西,让将食物都撤走。
昨天到现在都没咋进食,饿过头了,已然没感觉,看什么吃的都没想法。
赵启宏照做,不过还是留下一碗青菜瘦肉粥,有心提了句:“江灿小姐熬的,一大早就在弄这个,只煮了这么点,她自己都没吃就走了。”
煮了一人份的粥却不吃,是留给谁的,显而易见。
纪岑安什么都不讲,赵启宏能领会,不管南迦吃不吃,反正留桌上不端开。
不会因为这个就大受感动,南迦仍旧心硬,等赵启宏快行至门口了才把人喊住。
赵启宏停步。
南迦想了想,轻轻说:“老太太的寿宴,重新安排一下。”
意思没点明,但赵启宏能理解。
重新安排,必定是和纪岑安有关。
这次的寿宴邀请的客人众多,其中就有裴家一干人等。
赵启宏点头说:“您放心。”
随后退出去,细致带上门。
又只剩自己了,南迦才揉揉眉心,身上很是疲惫乏累。她看了眼桌上的粥,缄默许久,起身转至衣帽间,推开进去换一身行头,为出门做准备。
对着镜子,看了看里面的身形,注意到锁骨下方惹眼的多余留念,南迦半耷着眼,视线从上面缓缓掠过。
穿上禁欲的衬衣,遮住所有,将曲线都藏在白色的布料底下。南迦不慢不紧系扣子,到第三颗的时候,顿了半秒,指腹挨上去似有若无地碰挨,而后又收起指节,不经意地避开了。
第38章
纪岑安真去上班了, 上午就到店里,进行必要的入职“培训”。
说白了,就是到那边打杂,分配任务。
算上她和陈启睿, 包括那位应聘他们的店长, 这家饮品店里就四个员工。多的一人是本校的学生, 目前还是兼职,负责上早班,与纪岑安的班次不重合。
由于是刚入驻校园的店铺,加之又是暑假期间,饮品店内的生意比较萧条, 一整天下来都没几个顾客。
店里只有一位正经的咖啡师, 也就是店长本人,其余三个都是新手。
原本要一起到这儿的江添没来,进学校实验室了, 近期没时间。
比起纪岑安和啥都不会的学生, 陈启睿还算优秀,往前入职的那几天里学了不少做饮品的技巧,他上手这份工作飞快, 有扎实的底子基础,很得店长青睐。
纪岑安慢一些, 但其实还行,不算太差。
那个学生才是最没效率的员工, 总是学不会, 照着配料单子都做不出东西, 捣鼓大半天等于白搭, 纯属浪费食材和力气。
可饶是这样, 店长也没怎么样,不发火,骂都不骂一句,只对纪岑安和陈启睿说:“后面你们两个顶上,不会做饮品的就到外边点单,这里也用不上多少人。”
大抵不是自己出钱开的店,所以无所谓用人成本,似乎不怎么在乎,不如面试纪岑安的那天上心。
另外,着装要求方面,店里让所有员工都必须扎头发,统一上衣和帽子,为了达到相应的卫生条件,也让他们都必须佩戴口罩。
店长着重强调了这一点,再三嘱咐,说:“店里有冷气供应,室内不热,希望各位都能遵守,上班期间将就将就。”
这倒是挺适合纪岑安,她本就打算继续戴帽子遮一遮,以免出岔子,结果店里的硬性规矩就这样。
她瞅了店长两眼,视线由他脸上经过,不反对,没半点意见。
陈启睿与学生亦认同接受,不是很在意这些细节问题。
这份工作清闲,远比以前的活儿轻松。
一点多那会儿来了俩客人,下午剩余的时光基本空着,偶尔能出现一两个下单打包带走的,可这么点利润连成本都覆盖不了,勉强只够空调费。
可见幕后老板的确是有钱没处使,找这种偏地儿做生意,典型的赔本赚情怀。
然而这与纪岑安无关,打工的管不着,操不了这份卖命心。
昨晚没怎么休息,今晨起得也早,纪岑安唇色有点白,嘴皮子偏干,对谁都爱搭不理。她看起来心情不大顺当,脸上的表情有些臭,莫名就怪怪的。
陈启睿上午就发现了,察觉到她心里不爽利,憋着一股劲,可没问,直到现在得空了才敲敲桌面,不解问道:“一来就拉着脸,有谁惹你了?”
纪岑安坐在吧台后的高脚凳上,沉声说:“没有。”
陈启睿不信,盯着她。
“真的?”
不想掰扯私事,纪岑安回道:“谁都没惹我,昨晚没睡好,有点困。”
陈启睿边擦玻璃杯子边说:“你前两天不是没上班,还熬这么晚做什么,又遇到事了?”
纪岑安否认,不讲实话,不可能告诉他。
陈启睿也烦人,许是觉得跟她熟了,便话痨起来,讲了些有的没的,提一提周家,说阿冲家有位亲戚到城里探望阿冲老妈,会在这边留一段时间,顺便帮忙照看老人孩子。
那比他们接手照顾更好,长辈到底有经验些,而且同龄的熟人也能陪阿冲老妈聊聊天。
和前几次相同,陈启睿依然三缄其口,忽视纪岑安和郭晋云那档子冲突,不说这个。
他知道纪岑安用的假名,大概明白她的经历不简单,但那都是自己干涉不了的,心知问了也没用,而且纪岑安不会讲,因此一个字不说。
何况那次进了派出所调解结束后,郭晋云没再出现,凭空消失了般,陈启睿他们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很多隐秘也就随之散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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