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眼看着姜莱莱, 眸光里流转着笑意, 又好似有几分宠溺, 她缓缓歪头说道:“都敢骂我了。” 姜莱莱赶紧地撇开视线否认:“我没有。” 白千顷也不说话, 只是脚步一步一步地逼近, 每走近姜莱莱一分, 姜莱莱都能感受到无形的压迫感,好似覆盖在她的心上的阴影, 逐渐让人慌乱。 白千顷靠着姜莱莱越来越近,也没有停下的迹象。 直到她弯腰下来一点点逼近。 直到她的鼻尖快要抵在姜莱莱的鼻尖上。 姜莱莱死死地攥着扶手,身子的柔弱让她没有办法快速闪开。 只能一个劲地回避着视线, 声音微颤:“你…….你要干什么?” 白千顷还是没有说话, 只是那个距离越来越近。 不知道是因为白千顷的呼吸喷薄在她脸上的错觉,还是她的错想。 她总觉得白千顷的唇也在逐渐靠近。 甚至在的脸上游移。 最后在她的唇边确定了目标。 姜莱莱不安地抿唇。 又小心翼翼地问了一次, 可无意间瞥见白千顷的眸子,又有些欲言又止:“白老师,你要……你要。” 话音未落白千顷伸手揽过姜莱莱的腰,看着姜莱莱有些不知所措的眸子,像是受惊的小鹿一般。 她的神色低沉,又带着几分玩味,一时之间,姜莱莱竟然觉得自己在白千顷的身上看到了一股痞味。 “身子弱走不稳,就不要走得那么快。” 姜莱莱原先有些不自在,可听了白千顷这话又觉得有几分道理。 她下意识地告诉自己,也许只是来自长辈的善意,抑或者是她的教养。 可即使这样,姜莱莱还是迅速地调整了自己的神情,她虽然年轻稚嫩。 但是毕竟是演员,表情管理这项业务能力,还是可以的。 她故作冷漠地推开白千顷,淡淡道:“我现在可以走稳了。” 说着像是为了证明自己一般,自己一步一步地往前走。 步伐因为虚弱还有些不稳,却从未回头。 姜莱莱走到床上,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两人之前轻松的氛围消失,转而有些压抑。 白千顷深吸一口气,走了过来,将手机递给姜莱莱:“看看晚饭想吃什么。” 姜莱莱接过,想了一会儿又将手机还给白千顷。 找出自己的手机来,递给白千顷:“拿我的手机点吧。” 白千顷凝视着姜莱莱,点了点头:“好。” 姜莱莱将手机递给白千顷的时候,两人手指在无意间交触,一瞬间,好似有触电的感觉。 姜莱莱赶紧将手收回。 白千顷一个没拿稳,手机就在两人手中掉了下去。 姜莱莱下意识地想伸手去捡,却无意间撕扯到了伤口,吃痛地倒吸冷气。 白千顷将姜莱莱的手机捡了起来,眼睛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姜莱莱。 姜莱莱伸手想要拿过手机,但是又怕自己又碰到白千顷的手,小心翼翼地触摸了一点边,再顺着将手机接了过来。 白千顷再迟钝也看出了端倪,她蹙着眉眼:“你在躲我。” 姜莱莱将头低下,看着自己手心里的手机,闪躲着眼神又在脑海里编纂着措辞。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这样异样的情绪。 只是觉得太近了。 这样对她是危险。 对白千顷也不是一件好事。 白千顷见姜莱莱没有说话,只当她是默认。 她自顾自地叹了一口气,又苦笑了一声,转身拿起自己的外套:“自己记得吃饭,吃药,我先走了。” 白千顷说走就走,随着她话音落下的还有关门的声音。 一时之间,偌大的一个病房只有姜莱莱一个人,显得空旷无比。 雪松的香味走了之后,随之覆盖而来的是更浓烈的消毒水味。 姜莱莱抬头环视了一圈后又将头垂下,任由发丝散落,她低头凝视着手。 巨大的落差让她有些难过,又莫名地酸了鼻子。 眼泪落下之时,她又赶紧安慰自己:“别哭,姜莱莱别哭。” 继而,姜莱莱又有些沮丧。 她拿起手机,翻找到白千顷的名字。 来来回回在那个对话框里输入了几遍的对不起。 但是最后又将它们一一删了。 将手机藏在枕头后面,再把自己埋进被子里。 她现在太糟糕了,又怎么能去攀折那样的高龄之花。 她甚至连自己的情绪都控制不了,又怎么去谈以后呢。 仅仅一墙之隔的屋外,白千顷站在走廊里。 她刚才被冲昏了头脑,可在走出门外的时候的那一瞬间,又清醒过来。 姜莱莱现在身边还需要人,她又怎么能做到不管不顾。 她拿出手机来,想看看姜莱莱有没有给自己发什么消息。 可是没有。 她倚着墙面,叹了一口气。 大约是她太心急了吧,又或者是她自己失控了。 总之,大概都是她的错。 姜莱莱屈膝坐着。 直到医生,拿着晚上要打的点滴和吃的药走了进来。 “该打针吃药了。” 姜莱莱茫然地抬起头看着护士。 她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下,有些天真地说:“今天晚上可以暂停一下吗?” 护士笑了笑:“不可以,只有乖乖听医生话,才能好得快。” 姜莱莱深吸一口气,乖乖地伸出手配合。 护士将针插上,将药递给姜莱莱吃下后,说道:“对了,你病房门口站着的那个是谁啊?你们吵架了吗?” 姜莱莱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 护士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说道:“就是一直在病床里陪着你,长得温润如玉的那个。她今天怎么站在你门外,你们吵架了吗?” 姜莱莱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护士,半晌才反应过来。 难道,白千顷站在门外一直没走? 可是她刚刚不是出去了吗? 难道没有回家,只是出去了一直站在自己门外? 姜莱莱越想越歉疚,越想越有些不知所措。 她捏着被子,心跳得很快,眼巴巴地看着紧闭的房门。 她想出去叫白千顷进来。 可是又怕自己这样反倒让两人之间没有了界限,最后弄得不清不白。 她不禁咬唇。 护士见姜莱莱不回答自己,也不多做打扰。 推着小车转身走了。 独留下姜莱莱一个人。 姜莱莱一个人在房间内纠结了许久。 她看着那扇门,也仿佛也在看着自己和白千顷之间的那道界限。 她心里想去打开那扇门,可也怕打开那扇门后的世界是她无力承受的。 她害怕这样的不确定性。 这样的纠结,仿佛一把火一般灼烧在自己的心里,让姜莱莱倍感煎熬。 直到护士重新走进来,帮姜莱莱处理伤口的时候问了一嘴:“你们还没和好吗?” 这话像是一只无形的手彻底拨响了她心中杂乱的心弦。 姜莱莱忍不住问:“她还站在门外吗?” 护士完成手上的工作,点了点头:“是啊,一直在门外呢。我有一个同事路过问她吃过饭了吗,她也只是摇摇头,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姜莱莱攥着被单,心跳早就乱了节拍。 在护士离开以后,她再也忍不住,推开门走了出去。 她一只手拿着吊瓶,走路走得很不稳,推开门以后,走廊里有些昏暗的灯光让她有些不适应。 可就在这样的灯光之下,白千顷就站在那里,好似一个一动不动的雕塑一般。 她沉着的眸子,好似月光一般不含任何的温度。 可向她伸出的手,却像是阳光一般的温热:“怎么自己出来了?” 白千顷接过姜莱莱手里的吊瓶,语气温和。 这反倒是让姜莱莱鼻尖一酸,她主动伸手抱住白千顷,带着哭腔:“白老师,我是不是很任性啊。” 白千顷知道姜莱莱的心思是细腻的,甚至是敏感的。 总是害怕麻烦别人,耽误别人。 恰恰她从前就是一个怕麻烦,怕被耽误的人。 可偏盘在遇到姜莱莱之后,她好像就变了。 白千顷的大掌,一下一下地顺着姜莱莱的发丝,哄道:“不是。” 姜莱莱却很内疚,她想做的事情从来都做不好,反而还要一次又一次地耽误别人。 她也控制不住自己,最后反倒是在为难别人。 大约她就像是她妈妈说的那样,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麻烦精。 白千顷抱着姜莱莱,她说:“你只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总会有人愿意迁就你。” 姜莱莱不敢回答这句话,因为抽泣,身子在一点点颤抖。 白千顷深吸了一口气,她说:“莱莱,你可以给我一个迁就你的机会吗?”
第三十五章 姜莱莱将手缩回去, 后退了几步,垂着头让人看不出表情,她的声音有几分无奈, 又有几分是卑微:“我不敢。” 姜莱莱说完,也不敢抬眼看着白千顷,去看她的神情。 她垂头看着地面,又看了看自己的裤脚, 病号服的颜色大面积地闯入她的视线。 她忍不住摇了摇头。 又小声地说了一遍:“真的不敢。” 说着姜莱莱就准备走, 可又想到自己还有输液瓶在白千顷的手里。 这么想着她抬手想要接过自己的输液瓶,却被白千顷抬高了几分。 几次伸手都够不到, 她忽地有些恼怒, 看着姜莱莱的眼神忍不住凶了几分:“我没心情和你玩。” 白千顷也不恼, 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 她笑了笑, 眉目里都好似装点着星辰。 她摸了摸姜莱莱的头发, 宠溺地说:“你没有直接拒绝我, 就说明是有机会的对吧?” 姜莱莱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她有些疑惑地看着白千顷, 疑惑她是不是听不懂自己说的话。 可她都已经说了两遍了, 白千顷要是还听不懂,难道是要自己和她说英文吗? 姜莱莱忍不住嘟着嘴, 又尴尬又有些生气。 偏偏白千顷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伸手捏了捏姜莱莱的脸庞说:“我等你。” 姜莱莱在气头上,一时之间没听懂白千顷这没头没尾的一句, 下意识:“嗯?”了一声。 白千顷好脾气地顺着姜莱莱的发丝, 又说了一遍:“我等你,等你给你我机会的那一天。” 姜莱莱看着白千顷的眼睛, 那双墨色深不见底的黑瞳,此时如同清澈的湖面一般,甚至上面还有你的倒影。 姜莱莱眨着眼睛,试图通过这样的方式消散一些虚无。 却发现那眼睛里自己的模样越发清晰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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