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懂了,你是来故意消遣我。” “这我可不敢,我只是说事实而已。 还有,世子你回京之前别忘了一个人。” 胥横秋后半句收起玩笑,她要为她扫清障碍。 晏清很快明白过来,“你是说吕兰依,她我会处理。” 之前之所以留着吕兰依,是因为知道吕归雁还活着,想用吕兰依逼吕归雁就范,后来想到吕归雁都得了重病,这样做只会让她心生恨意。 因此,晏清就把吕兰依囚禁在晏家,每日只给粗茶淡饭。 如今吕归雁死了,岳阳的事了结,该处理吕兰依了。 “她利用小九,还和碧玉蓄意谋杀小九,我是不会放过她。” “听世子这样说,那我就可以放心了。 最近天气燥热,我还要赶路,就不打扰了,告辞。” “好,我就不送了。” 就算晏清要送,胥横秋也不愿意。 胥横秋不想跟晏清有任何瓜葛,她所做这一切都是弥补为了吕归雁,与晏清没有半点瓜葛,也没有半分同情晏清。 …… 冷冽寒风刺骨,天地间只剩一片白茫茫。 吕归雁睁眼双眼,眼前景象她再熟悉不过,这是器灵山地界。 【你终于醒了。 】苍老之音在耳边响起,不见其踪影,声音回荡在雪地山间。 【素然被你们收走了?】【她害了你,怎么你开口第一句会是她?】【我知道她可恨,只是比起恨,我更惋惜她跟余妙山不能在一起。 我知道她们为了长相守,做错了事。 】吕归雁是真心为她们感到惋惜,两人相爱却不能在一起有结果。 【这世间情爱最不能如意,她们本只是友人,曾在一起过几年,已是完满的结局,再奢求已跃出命运轮盘,就算最后得到也不会如意多久。 】【那你们会怎么处置素然?】【她的事你无须知道,之前说过给你重新一次执行任务机会,你可记得。 】这个怎么会忘。 【记得。 】话音未落,一块冒着蓝色焰火菱形石块从器灵山飞出,停在吕归雁面前。 【这是什么?】从来没有见过这东西。 【此乃执行者命运石,每位执行者接下第一桩任务后就会诞生一块。 任务完成后,火焰会呈赤色,把命运石燃烧殆尽,这样方可进入轮回之镜。 】【那我第三次任务,我还想选择…… 】【你没有选择权利。 】这话让吕归雁感到不安。 【你…… 什么意思?】原来是因为素然干预,导致吕归雁原有命运石所写内容被覆盖,第三次恶毒小娘任务已经被记上并且入库已过审核。 命运石非器灵可制造,它们是因执行者而出世,当三次任务失败,它们火焰就熄灭,跌入命运池中,无法再复燃,而执行者会变成器灵。 【照这样说,如果我没让她杀死,那我任务就无法完成,那我…… 】吕归雁看着快要熄灭的命运石,哽咽难言。 【素然之所以有胆量犯错,是因为她知道只要我们没有发现,账面没有出现纰漏,等你死后那她就可以用你身份活在那个时空。 】现在,吕归雁什么都听不进去,她只知道自己没有机会了,再也见不到她。 此时此刻,她完全懂素然当时一次次离开心情。 【我什么时候变成器灵?】【你不会。 】【啊?】吕归雁懵了,听这器灵吧啦吧啦讲这么多,不就是告诉她已经没机会了,等着变器灵吧,谁知又峰回路转。 【只要古老齿轮没有停下,没有空出缺口,一切皆有可能。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难不成这神主要放过我?【你没有选择余地,是因为你在那个时刻朝代已经有了新身份,你叫魏岩,昭阳人,年十六。 】【真的吗?】吕归雁喜不自胜,让她更加开心的是魏岩是她本名。 【自然是真的,至于你眼前这块命运石,已经有人承担了后果。 】【是谁?】素然吗?还是那位本该销户的囚犯器灵?【这个不是你能知道的事,你只要记得这一辈子好好畅快过完就好。 】吕归雁心中格外难过。 【那我认识吗?】【这个我无法回答,你的时间到了,该离开了。 】话音落下,忽起一阵狂风,目眩神迷,寒风瑟瑟,冷的她直打寒颤。 霎时,天地雪崩,她被淹没在其中。 再次睁开双眼时,冰天雪地、白雪皑皑,风雪到处肆虐。 “我还在器灵地界?” 茫然起身,身上穿了一件赤红色厚袄子。 “看来不是在器灵山附近。” 这时,记忆入潮水般涌入,她叫魏岩,今年二十岁,双亲早亡,从小寄养在姨夫姨母家。 十二岁时离家,最近被姨夫姨母找回,转手把她卖给了当地员外做小妾,她在成亲当天逃了出来,不幸摔下崖底。 魏岩在雪地里行了大概一个时辰,口干舌燥,见前面有还没结冰湖水,立马奔过去。 急忙喝了两口水,湖面倒影出的模样让她愕然愣住,竟然跟她现代容貌一模一样。 “给了我本名又给我原来容貌,我祖坟冒青烟了?” 根据原主记忆,魏岩走了大半天,终于走到热闹的城镇。 此时她又累又饿,两眼冒金星。 随意拦住一位过路人,诚恳询问:“请问一下,京城往哪个方向走?” 路人指了指方向,魏岩道谢后准备走,那路人满脸诧异,“这里离京城少说也有六千里,你要徒步走过去?”
第108章 死性不改 晏清在岳阳老家过完年后,春寒料峭,启程回了京城,她回京第一件事就是带吕兰依去大牢看望魏玉东。 关在牢里的魏玉东已经失去往日风采,疯疯癫癫,蓬头垢面,囚服破破烂烂,整日在牢里大喊自己是平阳侯,让同被关押的犯人天天叫他侯爷。 晏清刚跨入牢房,就听到有人在叩拜魏玉东,那魏玉东一开心就撕下一块衣服,说这是侯爷赏赐的金子。 听得晏清眉头拧成一团,看守指了指自己脑袋,当即回答:“大夫说他受到刺激太大,人已经疯了。 这大牢里关押疯子挺多,就把他们弄到一间房住。” 不一会儿,里面又传出拜见青天大老爷的话。 “里面天天这样?” 看守无奈回答:“是的,他们每天都这样玩儿,别提多热闹了。” 晏清把一袋银子递给看守,“难为你们尽心,这些钱拿去吃酒。” 看守满面春风接过银子,笑呵呵出去了。 晏清回头看向不敢跟来的吕兰依。 曾经花容月貌、明艳动人的吕兰依如今骨瘦如柴,面色蜡黄,身穿粗布麻衣,头发蓬松凌乱。 此时,吕兰依浑身颤抖,“我…… 我不想见他。” “你可是他最爱的女人,他如今都疯了,说不定见到你之后他的病就好了。 他把你放在心上十几年,你这样对他合适吗?” 吕兰依每天都活在担惊受怕中,要时时刻刻防备晏清,还要担心晏清对自己孩子下毒手,每日惶恐不安。 自从得知魏玉东疯了后,吕兰依精神接近崩溃。 “你知道你是在报复我,你改了名字又如何,你姓魏十八年,只要你在这京城一日,别人记住你的名字永远都是魏澄晏,而不是晏清。” 一番话让晏清沉默了。 吕兰依见她陷入悲伤,立马又开始嘲讽。 “你为了让他看得起你,事事做到最好,样样出色。 这满京城上至皇宫大内、王侯公爵,下至富庶之家、平头百姓,谁人不知平阳侯府有位女世子!谁不知道,这女世子叫魏澄晏。 所以,别人只你姓魏不知晏这事,你怪不了谁,要怪只能怪你以前自己,太过争强好胜,让大家都记住了你。” 这一句一句像刀子似的猛烈扎进晏清内心深处,戳破她的心理防线,让其顿感无地自容。 吕兰依放肆大笑,尖锐刺耳声音响彻在走廊上,笑到直不起来腰,指着晏清,振振有词道:“晏清…… 晏清!河清海晏,以为改个名字就可以从头来过?天下太平?你在做梦!你这一辈子活得窝囊,被骗了整整十八年。 若是侯府大家哄着你、惯着你,那还情有可原。 可是…… 你爹不喜欢你,没事就打骂于你,府里下人看不上你,议论你没出息。 大家都厌弃你,你还是傻傻地认为只求做好让他满意你,原先我以为你是蠢,现在看来。 你其实早就明白他不把当做女儿,你什么都不做,甚至自我欺骗。 你如今这副模样,这是活该,谁让你原先犯贱!” 这些话吕兰依早就想说,要不是觉得自己还有一线生机,她是断然不会说出。 谁让她非要带自己来这里看魏玉东,明摆着就是去送死。 既然要死了,那有些话就不吐不快。 “你看似风光无限,实际上从来都是孤身一人。 你小时候保护不了母亲,长大护不住所爱之人,你才是该死之人。 若不是因为你,你母亲或许不会下嫁给魏玉东;若不是因为你,我表妹就不会进府,她就不会死。 平阳侯家悲剧都是源于你,可你这位罪魁祸首却还好好活着,真是苍天无眼啊~”吕兰依毫无顾忌的话深深刺痛了晏清内心仅剩的自尊心,强烈的屈辱、悔恨涌上心头,那颗七零八落的心绞痛起来,疼得她无法呼吸。 对面那双如痴如狂、接近疯癫的目光像千万根齐发钉子,万箭穿心,把她瞬间死死钉在原地,无法移动半分。 看似是她赢了,其实她输了,输得一无所有。 半晌后,道:“我…… 曾经是把你当做姨娘,为什么…… 为什么你们却……” 吕兰依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笑到有气无力、扭曲狰狞。 “因为你是绊脚石,我有自己的儿子。 你自六岁起就读书,难道不知这句‘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的意思?” 尊严一次次被践踏,晏清心如死灰闭上双眼,袖子下握紧拳头在剧烈抖动。 她岂会不知这句话的意思。 是啊,父母爱子,前提是爱自己的子。 那字字诛心的烈日灼心之言,让她下定了决心。 悠然睁开双目,“看来你是真的一心求死。” 吕兰依本以为自己会坦然赴死,可当听到这句不咸不淡话时,还是忍不住惊恐。 晏清不在听吕兰依说些什么,用力拽过吕兰依蓬乱秀发,把狼狈不堪的吕兰依拖到关押魏玉东的牢房面前。 在牢房内玩游戏的魏玉东被牢房外动静吸引,那位俊秀儒雅的平阳侯现如今满脸污垢,如同整日游街串巷的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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