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迫不及待想见南琅了,想跟她见面想抱抱亲亲她,哪怕什么都不做呆一块也能心情变好。 姜初瑾看了眼时间,在聊天框里给南琅发消息:干什么呢? 那头没回。 她又连续发了几条,那头依旧没回。 姜初瑾很轻地蹩了下眉心,直接拨去了一个电话,那头一直没接,自动挂断了。 姜初瑾心突的跳了下。 她没有南琅朋友的联系方式,在通讯录里翻找半天唯一和南琅有点关系就是那个剃着短毛大花臂的酒吧前台。 她跟白婕联系了下,白婕又去问了问周叶,周叶说她们浪够了就回家了,现在没看见消息估计喝醉了在睡觉。 姜初瑾心又落回了实处。 晚上十一点钟,她洗好澡跟南琅发了句晚安后便睡觉了。一直睡到了深夜四点钟,她被一通电话吵醒。 “你好?”她没看备注,嗓音里带着沉在睡意中的哑。 “姜初瑾。” 对面是咬着牙,一字一字的蹦出来的。 姜初瑾脊背蹭的坐直了,“南琅。” 在一起之后,不,可以算是两人自打认识,南琅似乎没叫过她的全名,这好像是第一次。 “怎么了吗?”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错事。 “限你二十分钟内,不,十五分钟之内立马来火车站接人,如果十五分钟后我没看见你人,你就等着完蛋寡一辈子吧。” 南琅几乎是吼着说完的,吼完啪叽把电话撂了。 深夜四点,火车站明亮如昼,窗外则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深浓夜色,深冬的冷风呼啸而过。 坐了六个多小时的硬座火车,南琅现在浑身都像是散架了,拼都很难拼起来的那种。她慢慢在一个角落里蹲下了,脸埋在掌心里。 可真是遭了罪了。
第44章 南琅是真的从没遭过这种罪。 机票、高铁票在新年这段时间格外珍稀, 一票难求,南琅捧着手机盯着半个小时才费劲巴拉的抢到一张火车票,看到出票成功这四个字她被酒精麻痹的大脑更加兴奋了。 结果刚上车她就后悔了。 她从未见过这么多人, 脑海里冒出的头一想法就是挤。太挤了, 几乎没有可以下脚的地方, 她的位置靠近车厢口,那边蹲着很多农民工模样的男人。 他们旁边是大针织袋装着的行李, 边聊天边抽着劣质的烟,烟味特别呛人。车厢过道也挤满了人, 有抱着小孩的母亲、找人帮忙把行李放在上边、因为座位纠纷吵起来的, 还有管理员大喊着“新上车的拿出身份证检票!” …… 南琅还看见有位大爷拎着一捆大葱站她不远处, 那葱味和着劣质烟味真是绝了。 公主娇生惯养长大的, 坐过最多人的车就是地铁,从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南琅被酒精一时冲动的大脑渐渐冷却,第一反应就是后悔,可火车已经缓缓开出去了。 南琅后槽牙磨了磨, 从小包里翻出口罩戴上了, 双手抱臂面无表情。她旁边是两个穿红棉袄的农村大妈,一看就是经常搬个凳子坐巷子口八卦村子鸡毛蒜皮小事的那种。 南琅在葱味烟味和两位大妈的唠嗑声中硬生生挨过了这六个小时,坐的屁股和腿都麻了, 她还不想上火车厕所,六个小时愣是一点水没喝,出来后嘴唇都白了, 精气神像是被人抽走了。 更过分的是,她出来后还不知道被哪个粗壮大汉撞了一下, 脚崴了。 南琅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六个多小时前拿着火车票乐呵呵的傻X真的是她自己么。她觉得自己应该哭的, 如果是南明或者周叶任何一个人,她都会毫不犹豫地哭出来。 可一会儿要见的是姜初瑾,她把那份委屈和眼泪压下去了,不想给她一种卖惨的感觉。 她在角落里蹲了不知多久,可能只有十几分钟,漫长的像是一整个世纪,本就发麻的腿似乎没有知觉了。直到一双白色鞋子停在她面前。 南琅眼皮动了动,还未抬眸,头顶上方来了一道声音:“怎么蹲在这里?” 太累了不想动,南琅这么想着,对上她的眼后变成了,“抱。” 姜初瑾垂眸看着她,半晌拉过她的手臂帮她站起来,然后把她抱在怀里。 属于姜初瑾的、熟悉清冽的气息淡淡包围过来,迅速笼罩了全部身心,南琅也不管自己身上有没有沾上难闻葱烟味,使劲地往她怀里蹭。 姜初瑾低着眼笑了一声,她想问“你来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想了想又换成:“累不累?” “姜初瑾,能不能不要总问废话,坐六个多小时你说累不累,我以后再也不要坐火车了,再也不要遭这种罪了。”南琅闷闷地说。 姜初瑾舔了下唇角,说:“你今天喊我名字好多次了。” “你是皇帝吗,你的名字我还不能喊?” “不是,”姜初瑾轻笑一声,“公主做什么都行。” 南琅腿麻脚也崴,两条手臂软趴趴搭在姜初瑾肩膀,整个人像是要挂在她身上,一瘸一拐地往出租车方向走。 姜初瑾还穿着睡衣,披了个大衣外套便出来了。她把南琅塞进后座,自己坐她旁边,跟司机报了下附近某个酒店的地址。 南琅把车窗开大一点,深冬冷风灌进来,能将颠簸的晕车恶心感散去些许。她恹恹地靠着姜初瑾肩膀,忽的问:“姜医生,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过来?” “那你为什么过来?”姜初瑾问。 “因为我脑子抽了,智商远走高飞了,如果时光能倒流,我是绝对不会来的。” 姜初瑾颇为同意点点头:“嗯,在家待着多舒服。” “火车真的太吓人了,你有见过拿大葱上车的大爷吗,那个葱味熏了我一路,”南琅碎碎念的抱怨着,“我旁边还有两个大妈,一直在聊天,欸对了,其中一个还说我长的很zun……” 南琅瞅她:“zun是什么意思,它是哪个字?” “方言,”姜初瑾弯了弯唇,“说你很漂亮的意思。” “哦——,有眼光。” 车停在酒店门口,姜初瑾一手推着行李,一手扶着没骨头的某人来到前台,询问了下才知道新年流量大,房间早被预约的满满当当,只剩几个标准间。 “标准间可以么?”姜初瑾怕南琅住不惯。 “可以可以,”南琅忙不迭点头,已经不在乎什么标准豪华了。 这个酒店规模很大,和路边那些三无宾馆不一样,哪怕是标准间,里面东西也一应俱全,除了面积小一点没有其他可诟病的地方。 南琅检查了一番,还算比较满意。她从行李箱里拿出睡衣,而后去了浴室。姜初瑾就坐椅子上等她,边等边跑腿代购了药膏。 南琅洗好澡出来后,外卖员也正巧把药膏送到了。姜初瑾研究了药膏的说明后,径直走到床边,对南琅说:“伸脚。” “干嘛?”南琅正在理浴袍带,头也没抬地说。 “脚不是崴了吗,我看看。” 南琅的脚外表来看不是很严重,只有一小块皮肤红肿起来,姜初瑾把药膏细细涂抹上去,她发出很轻地“嘶——”声。 “疼?”姜初瑾立刻抬头。 “嗯,你轻一点。” 女人的脚很好看,脚背纤瘦,表面可见皮肤下的淡淡血管,黑色指甲油不知什么时候被卸去了,皮肤一片白,只有那片红肿是唯一的瑕疵。 这是她带来的,姜初瑾想。 公主娇气,这次大概真吃了苦,肉眼可见的困和疲惫,没多久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睡过去了。姜初瑾盯着那处红肿,黑眸沉了沉,忽然觉得自己特别不是人。 她不想让南琅因为自己而受委屈,一点也不想。 姜初瑾坐在床边,帮南琅涂上药膏后,就开始帮她按摩起来。她毫无按摩技巧,只是凭借感觉细细揉着,动作特别轻。 直到天蒙蒙亮了,她才停下动作,去浴室洗了遍手,然后折返回床边。 晨雾裹着凉风冲破了夜晚的黑暗,阳光丝丝缕缕透进来,在白色地板上洒上一道道金色的线。姜初瑾站在床边盯着南琅的睡颜,许久,她弯下腰,亲了口她的脸颊。 “晚安,宝贝儿。” - 姜初瑾离开酒店后给两位老人买了份礼物,然后在微信上跟余洁华说了句,表示自己提前去了。 外公外婆住在依山傍水小县城的大宅子里,自从离开公司退休后,他们便住在这里了,还说之后要把骨灰葬在这里,因为这个小城市干净,不像大都市,欲望重重。 姜初瑾下高速后花了两个多小时才到这里,她还未推门进去便已经听到热闹哄笑声了,看到她进来后那份热闹又高了一个度。 “阿瑾来啦,”外婆拉过她的手,“你这孩子都好久没来了,是不是不想你爷爷奶奶。让外婆看看,阿瑾有什么变化没有?” 姜初瑾笑了一声,说:“工作忙。” “别以为我们老了就可以哄骗我们,”外公手里拿着一个红木做的短棍,不知道用来干嘛的,他拿棍子严肃地敲了敲桌子,“旁边住的小美也是个医生,人家三天两头过来一趟,怎么不见她说工作累?” “唉呀,小美是小诊所的护士,跟大医院的医生不能比。”外婆拍拍姜初瑾的手,欣慰地说:“还是咱家女儿有出息。” 最先来的是三舅那一家,其次是姜初瑾,最后其他人才陆陆续续的赶过来。一大家子二十几号人,浩浩荡荡的将宅子挤满了,老人小孩其乐融融。 因为三舅家新添了儿子的缘故,姜初瑾不可避免的成为了其中的焦点。不知谁先起的头,最后一窝蜂的冲过来围住她问什么时候考虑结婚。 所幸南琅电话来的及时,将姜初瑾解出了重围。她拿着电话出去,南琅这时候刚醒,跟她报个午安而已。 姜初瑾跟她聊聊几句便挂了电话。她正想回去怎么应付那一群人,旁边突然来了道声音:“刚跟谁聊天呢,这么开心?” 姜初瑾看过去,是个陌生的男人。留着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发型明显被打理过,一身休闲黑西装,笑得温文尔雅。 这个男人她从没见过,姜初瑾:“你是?” “噢忘了,还没跟你自我介绍,我是林砚。”男人伸出手,笑着说:“你是初瑾吧,我很早就听说你了。” 这应该就是林家那个小儿子,姜初瑾轻点了下头,和他友好地握了握手。 林砚说:“好久没见两位老人家了,趁着新年来拜访一下,既然碰见了那我们一块进去吧。” “不了,”姜初瑾笑笑说:“里面有点吵,我想在外面呆一会儿。” “还和刚才朋友打电话吗?”林砚说。 姜初瑾嗯了一声,纠正说:“想和女朋友多说说话。” 林砚笑意僵在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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