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琅默了两秒,勾了勾唇角,说:“来啊,今晚我是主角。” 南琅这一晚玩的很嗨,酒也喝了很多,红的白的啤的基本全都招呼上,最后甚至混着喝。 喝到最后她实在支撑不住,去卫生间吐了一次,揉着发胀的脑子坐在吧台旁。她拿出手机,在通讯录里找到姜初瑾的号码,想让她过来接自己,指尖在拨出去的前一秒忽然顿住了。 哦,她想起来了,她和姜初瑾分手了,对方应该不会深夜开车来照顾醉鬼了。 太阳穴突突地跳的有些疼,南琅揉着灌了浆糊的脑袋,半晌后把手机撂在了一旁,又跑去卫生间扶着马桶吐了。 - 姜初瑾在深浓夜色里回了家,开了灯后却不如想象中的冷清,因为有条狗扑腾着短腿跑过来,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裤腿。 这段时间南琅经常不着家,狗狗都是由她照顾的。姜初瑾把狗抱起来,撸撸它的毛又给放回地面上了。 她本以为自己会难过或是别的什么,实际上心情出乎意料地平静。她吃完晚饭、洗澡、睡觉,直到第二天醒来看到搬家人员敲门时,这种平静才有了一丝裂痕。 搬家人员是受南琅的委托,过来帮她收拾行李的。其中一个穿搬家制服的男人走上前来,友好地说:“南小姐给我们列了一份行李清单,但可能会有一些遗漏的,她说到时候让我们问你就可以了。” 姜初瑾点了点头:“我知道。” 姜初瑾说完侧身站在一旁,看着搬家人员来来回回进出,看着南宝被人抱走,看着自己满当当的衣柜空了半截,看着梳妆台上属于南琅的化妆品也被尽数收走,看着自己的房子一点一点变空。 姜初瑾垂着眸,说不上来什么心情,一直保持着安静。知道搬家人员拿着个本子来到她面前,“那个,请问一下,这个本子是南小姐的吗?” 一个黑色皮质封面的笔记本,里面的前两三个记录着密密麻麻的英文,笔迹飘逸洒脱。姜初瑾把本子拿在手里,翻了翻说:“是她的。” 搬家人员点点头,姜初瑾得了空隙问:“她为什么不来?” 她为什么,没有亲自来? 搬家人员:“南小姐说她生病了,没法儿过来。” 姜初瑾默了良久,说:“我知道了。” 搬家人员很尽职尽责,把属于南琅的行李一件不落的带走了,不属于她的一件也没拿。搬家人员走后,姜初瑾对着空荡荡的房子出了很久的神。 她忽然意识到,下次开门回家,就没有狗狗过来迎接她了。 姜初瑾又恢复了医院和家这种两点一线的生活,还存着南琅的联系方式,却彼此都没再联系过。分手后的某一天,她偶然间刷到了周叶最新发的朋友圈。 周叶:呜呜呜回祖国一年不到,这个混蛋又要回去了,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来qwq 配了一张图片。 图片上南琅背后是一架白色飞机,左边立着个行李箱,怀里抱着一只可爱的博美犬。阳光照在她的粉金色头发上,热烈而张扬。 姜初瑾盯着看了几秒,默默退出了。后来再次点开看时,发现南琅已经回复她了。 南琅:还来什么来啊,毕竟当初某人连接机都做不到,让我一个人撑着伞顶着大雨找了半天才找到一家宾馆。下次对我待遇好点说不定就回来了{挑眉/} 周叶:放心姐妹儿,下次妥妥的五星级酒店安排! 南琅:你最好是 姜初瑾下意识看了眼时间,已经过去半天时间了,南琅现在应该已经身处国外了。 真正意识到南琅彻底离开的时候,是对面原先邻居回来的那一天。 那是个特别普通的一天,姜初瑾照常早上起来准备上班,拉开门后发现对面房门也同时间被打开。姜初瑾怔愣了一瞬,忽然有种时光倒置的恍惚感,甚至隐隐有些期待。 很久之前,对面房门也几乎同时间的打开,然后出现了南琅的脸,笑吟吟地和她打招呼,“早上好啊,姜医生。” 然而这一次她看见的是对面原邻居的脸。 原邻居是个温文尔雅的男人,冲她抬了抬手笑着说:“早上好,好久不见,我又搬回来了。” 姜初瑾浅浅弯了弯唇,“好久不见。” 那个瞬间,姜初瑾产生了一种错觉。她好像睡了很长很长的一觉,从初秋睡到了夏末,还做了个酸酸甜甜的、带着柠檬味的梦。梦里有两人一狗,有离合悲欢。 睁开眼来又回到了最初的模样,她还是一个人独来独往的生活,对面的房子也再没有租出过。 所以说不管梦境是好是坏,睁开眼,该散总是要散。 - 南琅是独自一人来中国的,回去是抱着狗一块回的。她回去时南明还惊讶了下,问她怎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说没玩够么。 南琅说:“是我太想你了,爸爸。” 这人说谎的时候面不改色心不跳,还会特别真挚地盯着你的眼睛看,南明当时就对她翻了个白眼。 哪怕换了个国度,南琅也是该吃吃该玩玩,笑吟吟地和狐朋狗友玩笑聊天,一点也看不出失恋的样子。然而这份洒脱恣意的状态坚持了不到一个月,就绷不住了。 她开始经常对着手机发呆,频繁地点进姜初瑾的朋友圈,察看她最新的动态,像个藏在暗处的偷窥狂。 姜初瑾朋友圈风格还和从前一样,不时地就会转发几条公众号相关,标题还是那么的引人注目。唯一不同的是,她在某一天给朋友圈设置了三天可见的权限。 她发朋友圈不是很频繁,基本两三天一次。于是南琅有时候点进去是转发的公众号,有时候便是一条毫无人情的直线。 在后来后来的某一天,南琅点进去只有这条直线了。 南琅怀疑这人是不是太过小心眼,分个手而已没必要屏蔽自己吧,结果问了周叶说她那边显示的也是同样的直线。 周叶沉吟了一会儿,猜测,“她可能不用这个微信号了吧。” 南琅沉默了良久,把电话挂了。 没过几天,周叶又把电话拨过来了。她说:“绝了姐妹儿,你这辈子都不会遇见我这么好的朋友了,你知道我刚刚干啥了吗?你猜猜,你肯定猜不着。” 南琅正听得不耐烦,周叶又说:“我刚趁着受伤去打探对面军情了,挂的就是姜医生的号。” 南琅顿了顿,说:“关我什么事儿?” “行,那当我刚才是在放屁,挂了。”周叶说。 南琅忙叫住她:“欸欸——,你等会儿!” 周叶勾了勾唇,“怎么,还有事?” “军情你还没说呢,她……”南琅默了默,指尖抠着桌角边缘,说:“她最近怎么样了?” “挺好的,”周叶还想着逗她几句,被她这语气瞬间搞的没了心情,如实奉告道:“还和以前一样上着班,看着没什么变化。哦对了,有一点是有变化的,追求者变多了。” 南琅微顿。 周叶说:“我听服务大厅那个小护士说的啊,说是以前吧,领号码牌排队求爱的只有医院的男同志,现在其他人听说姜医生谈过个女朋友,暗恋追求她的名单上又多了一串女同志。人气高的没话说,大部分挂号都是挂她那一边。” 南琅听得心情复杂,心里冒出来一股又一股醋溜溜的火儿,挂断电话回了客厅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小莱子正在客厅地毯上逗狗,瞅一眼她这表情乐了,“出什么事了,你这表情不太对啊。” 南琅没好气地说:“我失恋了。” “你不是早就失恋了么,”小莱子惊讶地看着她,“当时没见你要死要活的,怎么,是你的反射弧太长了么?” 南琅随手扔过去一个抱枕,啪叽砸这人脸上了,“你给我滚吧。” “别呗,看开一点儿,”小莱子扬了扬眉,“要不咱去泡女人吧,心情能变好。” “不想去。” “那你泡我吧,”小莱子说:“我不比外面那些花花草草好看多了?” 眼见这人又要扔抱枕,小莱子眼疾手快接住了,随后不由分说拉着她往外走,“去玩玩,总在家里窝着迟早得抑郁。” 南琅被小莱子拽去了一家俱乐部,俱乐部以游乐竞技为主,项目品类繁多,卡丁车、保龄球、飞镖、真人枪战游戏、射箭……能玩的项目几乎应有尽有。 南琅玩出了一身汗,最后带着小莱子去了家商场买了个泡脚桶,说:“泡女人不好玩,泡这个吧。” 小莱子当时的表情可以用吃屎来形容。 最后她们两人去了一家餐厅,随意地点了两个菜。小莱子在对面喋喋不休的聊着天,南琅打起精神想让自己努力看起来兴奋一点,对话题感兴趣一点,脑海里的神经还是只停留在姜初瑾这三个字上。 服务员端着菜上来的时候,由于神经还被姜初瑾这个名字死死压着,以至于南琅看的盘子里的红辣椒后,第一反应就是把盘子推给对面,把辣椒挑出去。 然而她没等来挑了辣椒后的饭,只等来小莱子纳闷地说:“怎么了,不喜欢吃吗?” 南琅当时沉默了很久,揉了揉发酸的眼眶后,才说:“嗯,确实不是很喜欢。” 可能是玩的太过刺激,可能是难得听到了姜初瑾的一些近况,南琅当天罕见地失了眠。她躺在自家卧室舒服的大床上,身边没了女人熟悉的温度。 她盯着黑暗虚空的某一点,脑海里忽然闪过很多过去时和姜初瑾在一起的画面,这些画面太过美好纯净,以至于她想起自己那段时间的作妖时,一股极其浓烈的后悔情绪包裹住了她。 南琅从床上蹭的坐起来,给姜初瑾拨了个电话。 这是两人分手半年多以来,她第一次联系对方,然而等来的只有该电话号码已停机的冰冷提醒。 南琅有些狼狈地垂下头,一遍又一遍的拨过去,那个提醒也说了一遍又一遍。 她不知拨打了多少次,最后有些累了才停下动作,跳下床去了狗窝前。 南琅没开灯,借着浅凉月光来到狗窝前,缓慢地、一点点的蹲下身子,下巴抵着膝盖,盯着熟睡中的狗狗,轻轻喊了一声,“南宝。” 她其实有两个南宝的,只不过被她弄丢了一个。 深夜静谧,视野里是被月光切割分裂的黑暗,南琅的情绪前所未有地被放大,汹涌酸涩一片。只想找什么人倾诉一下。 南琅给小莱子拨去了个电话,在对方接起后,说:“我想她了。” 她眼圈红红的,“我没她不行了。” 她从未走过回头路,提出分手的那一刻即为这段关系的彻底终止,她从此只向前走,偶尔还会饶有兴致地回望一下。 她看着自己曾经那些前任们还沉溺在美好的过去里浮浮沉沉、不可自拔,而她自己却抽离得干干净净,像是那段过去与自己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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