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浅失笑:哪有那么多穿西装的场合。
手上把小孩抱得更紧,嘴里的话仿佛不经过大脑:“好。”
李自牧:这就是你穿正装到片场的原因?果然是美□□人。
林青浅翻了个身,抱着小孩坐起来,随后一只手斜斜地撑着床,另一只手解扣子。
修长的手指一颗颗解开西装扣,看上去涩气极了。
宋清越脸爆红:“你你你要干什么?”
“想什么呢?”林青浅赏了她一个大脑崩儿,“你穿西装太长了,但这件马甲应该勉强能穿,不是还要试戏么,快点的。”
“啊啊行,”宋清越捂着脑袋,接下了林青浅刚脱下来的马甲。
脸依然热着。
马甲上似乎还有林青浅身上的温度和好闻的香味。
呜呜呜,不想脱。
林青浅站起身,脱掉脚上的高跟鞋,赤足站在地毯上,上下打量着,扯了扯马甲下摆:“还是长了,不过好一点吧。但是,”她憋着笑,看着也一并站起来的宋清越,“你这还是比我矮啊。”
宋清越沉默地从鞋柜里拿出了内增高加外增高的马丁靴穿上,总算与脱了鞋的林青浅平视。
林青浅揉了揉小孩脑袋,失笑:“行吧,就这样,放bgm吧。”
爵士乐在窄小的空间里流淌开来,空气都仿佛醇厚到凝固。轻柔而富有磁性的男声响起,宋清越环住林青浅的腰。
滑步、顿步、交换、后退顿滑。
到了曲子快要结束的时候,林青浅腰身向后倾斜,与地面呈90度角,宋清越扣住她的腰,两人眼神对视。
呼吸都忍不住急促起来。
一曲终,宋清越轻咳两声:虽然她也很享受刚才的空气里的暧昧,视线交错之间的火花,呼吸喷吐之间上升的温度。
但一个演员的职业素养,让她不得不把真相告诉林青浅。
“林青浅,像我们刚才那样,明天可能要被喊ng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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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林青浅看过歌词后,那些空气中若有若无的暧昧就不见了,她似乎陷入了沉思,眉眼间又有些迷茫。
宋清越不太敢看林青浅的脸。
但这样做总比明天到片场被喊ng好。
两人交流了一下人物情绪后,再试了一次。
“很晚了,睡吧。明天到片场再说。”林青浅笑着敲敲小孩的头。
宋清越觉得林青浅情绪好像不太对,但又说不出为什么——女人看着自己的眼神仍然是温柔的,却多了点东西。
感觉是好事。
两人相拥而眠。
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一个小时,两个小时,林青浅突然睁开眼睛。
确认小孩睡熟后,她轻轻抽离被小孩紧抱着的手臂,前往书房的途中给自己倒了杯水。
她小心翼翼关上书房的门,蹑手蹑脚从书桌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了一粒白色的小圆片。
她看着手上的小圆片愣了愣,随后合着水将小圆片吞服。
困意慢慢袭来,她摁了摁太阳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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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人的舞厅里歌舞升平,仿佛几公里外的炮火都只是一场烟花秀。
悠扬的舞曲响起,陈盈风轻轻摇晃着酒杯。
尽管她坐在角落里,但仍有不少带着火热贪念的目光在她身上扫视着,仿佛勾子一般,能在她身上剜出几个洞。
她心中轻叹一声:恐怕今天又是得应付苍蝇的一天。
她脸上带着魅惑地笑——只有熟悉她的人知道,她只有对陌生人或者气急了才这样笑。
终于有人按捺不住,起身邀请她:“小姐,可以共舞一曲吗?”
她嘴角勾起的弧度更加诱人,刚想要说话,旁边突然插过来一只戴着白手套的手,将她手上的酒杯抽离,放到一边。
她和邀请她的男子讶异地抬头,那个男子急忙讨好地笑:“山本少佐,您怎么来了?”
被称为山本少佐的人却眼神都不给他一个,只是温柔地看着陈盈风,操着蹩脚的中文:“不是说不要喝酒吗?”
陈盈风看着面前熟悉又陌生的脸,面上的笑容有些崩裂,心念微转,笑着说:“您不在,我就想喝点。”
山本笑了,伸出一只手邀请,“陪我跳支舞?”
陈盈风将手放进山本的手里,笑着起身:“悉听尊便。”
两人滑入舞池,一旁一开始邀请陈盈风的男子擦了把头上的汗,慌不择路地跑回来。
刚才山本少佐最后看向他的那个眼神,凉得冻人。
这个新来的太君太恐怖了。
滑入舞池的两人自然不知道自己给人带来了多大的心理阴影,两人之间的气氛是诡异的沉默。
视线没有交错,也没有任何交流。
一曲过了一半,陈盈风才施施然开口,面上重新挂起了笑意:“我该叫你山本少佐还是夏长官啊?”
眼前的人,自然不是什么山本,是几周前就潜入日军内部的夏十一,夏十一本就是一张英气的脸,配上短发军装,竟然是看不出性别的。
夏十一不说话。
陈盈风逗着小朋友:“笑一笑嘛,和我这么漂亮的女人跳舞,整个舞池的人都在注意你呢,板着脸可遭人怀疑了。”
夏十一闻言,脸上挂上了丝笑,开口却是冰凉的质问:“你在这里干什么?”
她来这里,是为了一个特殊的任务。
城外炮火连天,城里歌舞升平,而这场舞会的举办者,就是城外日军的指挥官酒井。
这就是□□裸的嘲讽,是攻心战。
夏十一此次的任务,是在舞会引起爆破,不求杀敌,但求引起恐慌,打乱指挥,以寻胜利。
而这,也是十死无生的任务。组织上因为叶知秋的死对她产生了怀疑,所以给她安排了一个炮灰任务。
她就没想过自己能活着回去。
只是在这里,居然看见了陈盈风。
她摸不准这个女人,她炸过日军军火库,也杀了自己的恩师叶知秋。组织里没有她的任何来历,更不知道她的立场。
陈盈风说:她为钱服务。夏十一的记忆飘回那一晚,她质问陈盈风叶知秋的死,将她的唇咬的支离破碎。
她本不想插手陈盈风的事,任务要紧。
但看见陈盈风被那些苍蝇骚扰,她竟然不自觉地走了过去。
“你又来这里干什么?”陈盈风的反问将夏十一的思绪拉回了舞池,她看着唇边带笑裙裾飞扬的女人,沉默了。
陈盈风颇有自说自话的天赋:“小朋友是想搞个大事情?”一边说着,她身体更加挨近夏十一,面上的笑带了几丝魅惑,几乎跳起了贴面舞。
夏十一稍微拉开点距离,又被缠上:“傻家伙,都看着我们呢。”女人的声音里仿佛有勾子,喑哑着的声线更加诱人。
她见夏十一不再躲避,于是凑到她耳边:“这次,又是合作愉快了。我是来杀酒井的。”
夏十一握着陈盈风的腰猛得收紧,陈盈风吃痛,嗔了她一眼。
“我们可没给你钱,为什么要杀酒井?”夏十一脸上带着脉脉含情,低声问女人。
“还不准人家有个私人恩怨的吗?”陈盈风笑笑,“不过我提醒你啊,等会看我手势,看到了就离开,你这一身军装他们不会拦你。你的那些布置实在是太儿戏,放在餐车里的□□的把戏我几年前就不用了。我琢磨着是哪个蹩脚同行,结果是你这个蠢孩子。”
夏十一眼神一凝,“那你呢?”
“嗨,拔枪对射呗。”陈盈风扭头,踢腿,风情万种。
夏十一把陈盈风的腰扣得更紧,“不行。”这不是更儿戏吗?真那样做,几乎是必死无疑。
陈盈风的声音带了几丝无奈,“我能全身而退的,你先走,不然我还得照顾你这个拖油瓶。”
夏十一不说话,只是固执地将陈盈风抱得更紧。
“蠢东西。”陈盈风低声骂道,“我就算死了,你也应该开心才是,你老师的仇不就报了吗?”
身前的女人依然不说话。
一曲毕,有不少蠢蠢欲动的日本军官想要邀请陈盈风,她也想借机脱离夏十一。
哪里想到夏十一手一用力,她又回到了她怀中,又一首曲子响起,陈盈风只得无奈地继续跳下去。
“我以为我的拒绝已经够明显了。”她是有几分恼怒的。
只是看着夏十一执拗复杂痛苦的眼神,她的心慢慢软了下来。
还是个小孩子啊。
或许……等战争结束?
战争能结束吗?
两人双双陷入沉默。
爵士乐缓缓流淌,温暖醇厚的男声响起。
“我总是追问你,一遍又一遍”
“何时,何地,又该如何”
“你却总是告诉我”
“或许,或许,或许”
两人间的气氛逐渐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陈盈风看着夏十一的眼睛——那里面是满载着的哀伤。
她为之震惊,又恐慌。
她配不上这么昂贵的情绪的。
在乱世,有一个人为你而哀伤,是最奢侈的东西了。
我不需要这些,好好的业务合作不行吗?
“你在浪费时间”
“思考着,什么才是你最需要的”
“可是,你的抉择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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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青浅是有一些过目不忘的小本事的,更何况这些词不算难。
她的眼神有一些恍惚。
监视器后的李自牧皱起眉头。
林青浅不太对劲的样子。
但是实在是太契合表演的情绪了。
他没舍得喊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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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就这样飞逝”
“我的绝望与日俱增”
“而你,却还是这样回答”
“或许,或许,或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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