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宁自幼以男儿对外,性子也是对外,对这些小事并不在意,谢蕴不同,她心思细腻,一靠近就闻到了不对劲。 “怎么突然换香了?”谢蕴意外,“之前的香用了许久,换香的事情,没人告诉你吗?” 谢昭宁被这句话问懵了,“换香、很奇怪吗” “罢了,不与你说,回头我自己去查。”谢蕴睨她一眼,问也问不出名堂,不如她自己去查一查。 谢昭宁好奇:“哪里不对吗?换香也值得你去查吗?” “为何要换你的香呢?换了为何不说,用惯的香不会轻易换的,换香后又不告诉你,说明下面的人不规矩了。不懂吗?”谢蕴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她,想往深处去说,又怕让她不高兴,旋即便不说了。 “留下,我晚上陪你去东宫。” 谢昭宁的唇角敲了起来,眼中的欢喜,明明白白地摆在了谢蕴的面前。 她留下,官署的气氛就不对了。 谢昭宁鲜少来官署,就算来了,也是待上片刻就走,今日搬了桌椅就住下了,吓得众人心思揣揣。 相反,谢昭宁显出一副乖巧的模样,谢蕴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丝毫没有反骨。 半日下来,谢蕴舒坦,谢昭宁也忙得高兴,前前后后,将官署里的人都认了一遍,上至一品朝臣,下至无名小吏,她见了都笑吟吟的。 不仅如此,午时还让人去酒肆买了饭菜,小吏们也有饭吃。 一整日,东宫小祖宗的话题就很高,居高不下,无论是谁,都会提上一嘴。 黄昏时分,酒肆又送了甜品过来。 谢蕴看着桌上摆着的甜汤,无奈扶额,看向一侧喝汤的人。 很乖。 她找不到发火的借口。 谢蕴撒不了气,郁闷地喝汤,喝了一口,甜度刚刚好。 罢了,不与小祖宗计较了。 到了时间点,陆陆续续都走了,谢蕴还没有离开的想法,谢昭宁疑惑:“你这个上司没走,他们怎么走了?” “我自己的事情没有处理,为何拖着他们?”谢蕴头也不抬,继续看自己的文书。 谢昭宁托腮,道一句:“你这个就是东家不走,管事掌柜都走了,没有上进心。” 闻言,谢蕴看向白净的少女,无端一笑,“你这心眼真小,他们的事情结束了,自该回去的,你这个东家心思不好,该改一改,再者每日都会有当值的人,有事唤他们。他们都是轮流来当值的。” 谢昭宁恍然大悟,点点头,继续埋头看着自己,“我等你。” 有人陪着,时间过得很快,当谢蕴再抬首的时候,一侧的人伏在案上已睡着了。她看向外间天色,夜色漆黑。 “走了。”谢蕴提醒一句,自己起身整理案牍。 等她整理妥当,谢昭宁还没有醒,睡得真香。果然,差生上课的时候都是睡得特别香。 谢蕴上前,将人推醒,“该走了。” 谢昭宁迷迷糊糊站了起来,谢蕴将披风给她罩了起来,随后让人提着灯,拉着刚醒的人出去。 夜色漆黑,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出了官署。 马车过正阳门,朝东宫驶去,谢昭宁倒在谢蕴身上继续睡,谢蕴趁机揉着她的小脸,“晚上不睡了吗?” 揉归揉,睡归睡,谢昭宁当做是别样按摩了,就是不睁开眼。 入东宫后,谢昭宁突然就醒了,拉着谢蕴进殿。 谢昭宁高高兴兴,谢蕴目光轻扫,看向两侧伺候的宫娥。 宫娥都是陛下安排的,家底干净,规矩也是极好的,平日里没有出过毛病。谢昭宁又是仁德的主子,小错都不放在心上。 “你先进去,去沐浴,等我。”谢蕴止步,将手抽了回来,随后不顾谢昭宁诧异的目光,道一句:“今夜东宫詹事可在?” 瞧着架势,似乎有兴师问罪,廊下的宫娥们面色泛白,突然间,谢昭宁拦住谢蕴,道:“别闹,你去沐浴,我去查,你累了。” 谢昭宁主动将人任务揽过来,不等谢蕴回应就抱起她,大步回殿。 “你想做什么?”谢蕴吓得一跳,当着宫人的面不好失态,只好将惊呼声吞入嘴里。 出于习惯,她抱住了谢昭宁的脖子,“别胡闹。” “这是我的东宫,要打要罚,也是我来办,你逞什么能。我来即可。” 谢昭宁将人放了进来,悉心请教:“你说,我怎么查?” 她不懂,但可以问啊,又不是没有脑子。 谢蕴俯身坐了下来,眉眼慵懒,她望着少女:“若是有人惦记你呢,你怎么做?” “惦记我?”谢昭宁被问住了,下意识看向空荡荡的寝殿,“谁会惦记我。” 谢蕴叹气:“你可是个香饽饽,惦记你的人多了去。你之前的熏香是皇室独有的,唯有你和陛下才可用,但陛下没有选择这种香。如今,你的香突然换了,不觉得哪里奇怪吗?” “是奇怪,但这些事情无关紧要吧。”谢昭宁还是没有转过来。 谢蕴轻笑,嘲讽道:“可真笨,不如我们打赌,你先按着不动,静候些时日,看看有什么样的后果,如何?” “赌什么?”谢昭宁瞬息就上当了,“输了,你穿纱衣。” 谢蕴:“……”小东西坏得很,处处透着坏。 “成,若是你输了,有人兴风起浪……”谢蕴顿了顿,她还没想好赌什么,对上谢昭宁清湛的眸子,她又笑了,“你输了,随我处置。” “行,听你的。”谢昭宁没多想就答应下来了。 门外传来了东宫詹事的声音,她没有进来,而是止步殿外。 谢蕴说:“找个理由打发走,我去沐浴。” 谢昭宁听话地答应下来了。 两人各自分开,谢昭宁出殿去找东宫詹事。 东宫詹事吓得脸色都变了,谢昭宁上前安抚,“你慌什么,谢相喊你俩一起用晚膳,你要一起吗” 用晚膳?东宫詹事感觉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着急忙慌喊来就是吃饭? 东宫詹事打从心底里开始拒绝了,“不不不,谢相难得过来,臣怎可到叨扰,臣谢殿下与谢相好意,臣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臣先退下了。” 得到安抚的东宫詹事跑得极快,谢昭宁略眯了眼睛,余光扫向廊下伺候的宫娥,究竟是谁主张换了她的香呢。 谢昭宁没想到答案,郁闷地回殿去了。 然后她不查,谢蕴怎么会放弃,隔日一早,她便着手去查。 谢昭宁身上的香味偏于清甜,不浓不淡,适合少女去用,但她是太女,东宫储君,用这种熏香与身份不符合。 按理来说,后宫各司们不会去犯这种低级的错误,不会随意进献这种香。 谢蕴让人分开去查,一从后宫各司着手,接着是招来东宫詹事,将殿下用的熏香找来。 两头办事都很快,东宫詹事将熏香悄悄送了出来。 司制局女官也来了,见到谢蕴后,略有些害怕,谢蕴安抚她:“我问你答即可,不必慌张,我今日召见你的事情,不要告诉旁人。” “是。”女官低声应下。 谢蕴问道:“此等熏香是谁研制的?” “回谢相,是东宫送来的,说殿下喜欢,让我们制出来送去东宫,下官检查过,并无异处,就送去了东宫。” 谢蕴轻笑,殿下喜欢?那个祖宗对熏香素来不在意。 “何日送过去的?” “前日。” 谢蕴思索,前日她去了东宫,晚上二人宿在一起,并无异香。想来是昨日新换的衣襟上熏了新香,她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回去吧,此事保密,与你们无关,若泄露风声,便是你的罪过。” 女官颤颤悠悠地答应下来,迅速退了出去。 谢蕴得到了答案,并不急着动手,有赌约在,自然要等一等。只是为何换了熏香? 聪明如谢蕴,她也没有想明白其中的奥妙。 谢蕴将事情放在一旁,忙着自己的事情,裴暇的亲事在八月初,天气稍稍凉快了些,没有那么热了。 皇帝赐了些贺礼送去裴府,同时,谢家与裴家的人都来了,裴府宅子就那么大,住是住不下的。裴暇想让谢家的人去相府暂住,谢大夫人不肯答应,想让裴家的人去客栈住。 两家人几乎前后到了,裴家人先到的,这位谢老夫人也来了,长孙成亲,她是要来看看。 到了裴宅以后,发现院子那么小,一大家人挤在一起,丫鬟婢女都没有地方住。 老夫人很不高兴,呵斥大儿媳不会办事,她们是主家人,怎么住这么偏僻的院子。 谢大夫人哭诉到儿子跟前,让裴家的人让出院子,去外头住客栈。 谢家有谢老夫人,裴家有裴老太爷,两人都是长辈,让谁出去都不好,裴暇左右去劝,反而惹了两顿骂。 他不善处于内宅的事情,厚着脸皮去询问姑母。 谢蕴听了他的事情后,十分诧异,“老夫人来京了?” 谢家没人告诉她。 她很意外,便说道:“我去将老夫人接来相府,你不必慌张。” 此事确实不好处置,生恩与养育恩都是一样的重要,两人脾气都倔,不好劝说,晚辈说什么都错。 谢蕴亲自驱车去裴宅,去接老夫人。 谢老夫人看到谢蕴后,也没有好脸色,“宅子是谁买的?是谢家出钱买的,为何让我搬出去。我不去。” 谢蕴听到这句话,也是十分头疼,裴暇立于一侧,垂头丧气,她耐着性子劝说:“母亲来京,合该与女儿说一声,相府宽阔,去相府住,女儿也好孝顺您。” “你已经嫁出去了,我住你家像什么样子,我就住这理,我住我孙子家,哪里错了。”老夫人理直气壮,看向裴暇:“你想赶我走?” 裴暇吓了一跳,“孙儿不敢。” 老夫人冷冷地哼了一声,“谅你也不敢,院子那么小,我给你一日时间,我要搬去大院子,你自己看着办。” 裴暇苦笑不得。 谢蕴也是无奈,直接说道:“殿下住在相府,母亲不去吗?” 老夫人纳闷:“哪个殿下?” “陛下独女,东宫的那位殿下。” 老夫人不解,殿下住相府和她有什么关系,这时谢二夫人提醒她:“老夫人,我们不如去相府,拜见殿下,都是一家人也该见见了。” 听说这位殿下极受恩宠,又十分听她这个小姑子的话,这时搬过去,不正好见一见。 清官难断家务事,谢蕴也只能将谢昭宁拉出来了。 这么一听,老夫人明白儿媳的话,面上装作不罢休,“她是晚辈,合该来见我才是,不过你都这么说了,我也该去见见她,那便去相府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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