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好护卫。” 随后在俩人的视线中,走出了寝宫。 霎时间,寝宫中的氛围变得冷寂下来。留在寝宫中的两人相看两生厌,池息朝着倾姬笑得邪气,模样很欠打。她一点儿都不想杀了倾姬,这会让她少很多乐趣 。 试想一番,若是魔主大人在她的身边娇语媚吟,而她无奈在侧怒目而视却无可奈何……啊,这般真是,太让人兴奋了。 她笑了起来:“噗,护卫?” 倾姬微微昂起了头,白衣素裹着她流畅凹凸的曲线,像极了高雅轻灵的白鹤。她笑了笑,眼神是突兀的冷:“是又如何?” “离她远一点,她不杀你我会杀你。” 池息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当即便没忍住嗤笑出声,笑得捧腹弯腰,声音昂起。 “你 ?!” “哈哈哈──” 她上前一步,上下扫视着倾姬,咧开嘴笑得阴鹜。 “我等着。” 倾姬看着池息的背影,眼中冒着怒火。良久才撑着床坐了下来,她低着头不知道想些什么。 …… 2. 城角,最不起眼也是人口稀疏的小巷胡同里,花颜隐匿着气息穿行其间,未及便又在一处长屋前停下。 她跃到长屋屋顶上,而后掀开一处的砖瓦向下看去。祟变得小只,攀在她的肩上嘲讽道:“你都是魔主了,怎么不直接进去,像做贼一样。” 花颜没忍住将它揪了下来扔到一边。 “如果我这个办法不行的话,那岂不是给了他们希望,又让他们绝望?这滋味可是很难受的。” 祟又游走过来。 “你好懂啊。” 花颜没搭腔,她当然很懂 ……虽然她并不喜欢这么懂…… 长屋里的状况似乎更糟了,血腥之气都铺天盖地的冲了上来。花颜都不禁打了个寒战,这些蛊虫到底是什么?她的魔息竟然都已经快压制不住了。 她没有犹豫,将祟薅了过来 。 “记得我和你说过的吗 ?把这些虫子都吃掉。” 祟瞥了眼底下,这股气息真的很熟悉…… 它踌蹰地看了看倾姬,开口想说什么,但还是没说出口。或许,它感觉错了呢…… 没有再多想,它的身形开始巨大化,浓郁的黑雾笼罩在长屋之上。 无声无息之间,黑雾开始附着在长屋中溃败出血的众人身上,在体内鼓动穿行的蛊虫像是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物开始朝身体深处爬,还没动作多久便被祟都吞噬殆尽。 又惊又恐的众人看着眼前的一幕,看着如死神般的蛊虫被黑雾吞噬咀嚼。 良久,被鲜血和突出的黑色鼓包而覆盖的人们,像是终于褪去了折磨吸食他们鲜血的外壳,纷纷露出了不算狰狞可怖的模样 。 长屋内约有数百名受害者,数十人都不成人形。 有的被蛊虫都啃食完了内里,有的半边身子都淋漓着鲜血,露着森森白骨,被吸食尚轻的十余人呆愣了好久,颤抖着哭出了声。不敢置信地扒扯着自己的皮肉,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 长屋里,轰然而起了哭嚎,本来被死亡笼罩麻木的他们,终是再见生机。 他们原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就要在痛苦中被慢慢地啃食成白骨。 可如今上天竟然开了次眼,奇迹般眷顾了他们。 可怜的人们顾不住自己身上的剧痛,以及千疮百孔的躯体。他们在看着上方,在俯下身跪拜着将他们拉出炼狱的上天。 小巷中跑来了许多负责此事的守卫,寂静之中突然的哭喊声将他们惊动。所有人在忙忙碌碌间,皆是不可思议地面面相觑。 谷雨祭这月才过了一半……这些蛊虫竟然都不见了。 他们快马加鞭地找来了许多医师,赶忙为死里得生的人们医治。 花颜盘腿坐在屋顶上,看着这一切也不由得松了口气。吞噬完蛊虫的祟无力地趴在屋顶上,它在变得虚弱。紧跟着,花颜也感到了一阵胸闷脸色变得苍白。 但她仍是含着笑意,是同世人口述中截然不同的温柔。 “走吧。” 她抱起祟,又消失在一团黑焰中。 而花颜不知道的是,在她走之后。 一个缩在角落里瘦弱的孩子突然哭着朝着众人指着天上,颤颤巍巍地开口。 “是魔主救了我们。” 他见过魔主三次。 一次在城墙之上。一次在初来长屋之时。再就是今日他无意间抬头窥到的一幕。 孩子不知道的是,待多年以后,海晏河清魔修不再被人鄙夷甚至赶超仙门蒸蒸向荣之时,这三次的相见会是他吹嘘一辈子的资本。 而今,似乎也从来没人会想过,魔修竟然也能算是正途。 青天盏日之下的长屋里。 所有人都纷纷虔诚地俯下身,所呈上的是由衷而又炽热的感激与赤诚。 对他们而言,魔主便是神。 山河永蔚间,凛凛长奔的人流里,这个在世人看似招摇荒诞的念头,却是支撑着魔地未来千百年不熄的信念。 从城这头再到城的那头,“魔主除灾蛊”的事如一阵狂风席卷而过。 城中是久违的热闹与对未来的期冀,像是这片土地又重新活了过来。 魔殿之中,花颜返回了自己的寝宫。 寝宫内没有了上午打斗的凌乱,床榻也被人换上了新的被褥。 她轻嗅着这里残留的气息。 是倾姬换的。 她将祟小心地安放在床榻上,不知怎的,吞噬这些小小的蛊虫竟然会祟虚弱。而与祟共生的她也不免变得疲倦虚弱。 她想休憩了。 一如往日,她解开外袍,朝寝宫后独立开辟出的浴池走去 。走过玉刻湖光山色对开的屏风,便可见是一池暖意融融的温泉。地是白玉腻脂,旁是紫檀木雕架衣屏。 花颜褪去鞋袜,赤着脚踩在上面。踏入池中,将衣袍褪了个干净,随手扔到岸边。 腾腾的温暖将她包裹着,她惬意地倚靠在池壁旁,发丝半湿。本就惊艳不似凡人的面容更是氤氲在了这般朦胧的仙境中。 真舒服。 她不由得闭上眼睛,任身体被柔和的水流萦绕着。 浴池外传来十分细微的声音,像是人的脚步声。这一切都没有逃过花颜的耳朵。 手中团起一撮黑焰,掷于上空。她的寝宫中被她自己设下了禁制,她可以轻易地洞悉自己寝宫中的事情。 黑焰褪去,出现了一些画面。 浴池的入口屏风前,有抹白衣身影。那人就守在那处,表情是一如往常的冷肃。 【宿主大人,我觉得你没必要守在花颜洗澡,池息是不会来的。】 倾姬将剑抱在怀里,长发垂在纤细的腰际。 【不一定。】 系统摆出了一堆数据,试图说服倾姬。 【据检测,池息对花颜的好感度是一百。她虽然变态,但她也知道得到花颜的青睐比得到花颜给她的躁动更重要。】 倾姬不语,她仍是抱着剑倚在屏风前,闭着眼睛假寐。就是热气蒸腾间脸有些发红而已。 渐渐地,那人有些难耐地皱起眉头,她弯下腰蹲坐在地上。 又像是不太舒服,她抱膝掩首,身体还在不断地轻颤。 与此同时,看着倾姬的行为有些疑惑的花颜陡然察觉到了后背有些异常。合欢花印的位置又在隐隐作痛,逐渐演变成略带着尖锐的刺痛感。虽然不是多严重,但也让她颇为在意。 这到底是病,还是蛊,或者又是其他什么东西。 她惜命的很,不能放过一丝一毫的不适。 况且…… 她又看了眼黑焰中显露出的画面。 她和倾姬异常反应出现的时间也太凑巧了。 于是她起身,潦草地擦拭完身体便随意披上了件外袍朝室内走去。 刚转过屏风,脚边便触到了一抹柔软。 “你怎么了?” 花颜看着蹲坐在地上的人,她可以察觉到倾姬现在的状况很不对,她似乎在隐忍着什么疼痛。 这让花颜有些不知所措。 难不成,在斗场的伤势她没有好好治疗吗? 看在她是自己护卫的份上,她姑且只帮她治疗一次。 于是,她释放出几丛温和的魔息。轻柔地缠绕进倾姬的伤口上,未及,被倾姬掩盖在衣衫与绷带之下的伤痕便都愈合完好。 可倾姬却仍是疼痛得发抖,她甚至呼痛出声。 花颜蹲下身,一把将她拉了过来,抬起她的脸。 这才发现,她的皮肤泛起了不正常的红,上面似乎还长出来了一个个红印。倾姬难耐地闭着眼睛,死死地咬着下唇。 她将倾姬抱了起来,赤着脚走回房内。散出的魔息将趴在床榻上醒来的祟收回体内,然后将倾姬放到床上。 她疑惑地看着倾姬,发觉到她身上的红印变得越来越深,甚至显露出了形状。 细丝线的花瓣,如烟花般地绽放,赫然是同她背上相似的合欢花。 她站在床榻前,沉思着,手指指尖在不停地摩挲着。 倾姬是不是也给她下了什么蛊? 她的眸子逐渐冷了下来,是不是又在利用她什么? 花颜沉吟不语,她只是站在那里。 陡然间,回归花颜体内的祟彻底苏醒。它主动道: “花颜,我好像又变强了不少……” 它现在对恶意的感知和吸食比之前强了许多。 花颜只是敷衍地应了应。 “嗯。” 祟很踌躇,它心中对这些蛊虫的猜测与怀疑更重呢?仅靠吞噬就能让它变强……但它现在还不能告诉花颜,因为它只是猜测,它也不确定。 黑雾在倾姬的身后翻腾而起,很快凝聚而成了黑蛇,它攀在花颜的肩头。 自从醒来,它便察觉到花颜的身上有股隐藏极深但是气息很浅淡的恶意。 “花颜,你身上有股恶意,是别人给你种上的。” 闻言她坐上榻,俯下身拉开了一节倾姬的衣襟。 “是她种上的吗?” “我们两个人身上有相似的印记,是蛊还是什么其他的东西。” 祟细细感受着倾姬身上的气息,细细地觉察着俩人之间的联系。 如果真是倾姬下了蛊或者是要害花颜的话,它可以感受出什么东西。 它最喜欢吃这些香甜的恶意了。 它慢慢地游走下来,在倾姬的身旁徘徊着。 找寻了一会儿,始终都没有寻到恶意的痕迹。它却感受到了在圣坛时候觉察到的神力的气息,是温和的守护的力量。 那时花颜还没有完全恢复魔身,她怕是察觉不到 。 又徘徊了许久,它悻悻地又攀上花颜的肩头。 “不是她种上的,但她身上也有相同的气息。那股子恶意是朝你而来的,最后受到恶意侵袭的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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