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我到现在对我的大学生活,印象不多,也记不起什么好玩的事情。 和林故走在学校里面的时候,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我不由感慨,“一出来,当初学的什么就都还给老师了,简直就是学到狗肚子里面去了。” 林故瞪着一双漂亮的小鹿眼看着我,看样子好像是不明白我这话是在骂我自己还是说她。 我,“哈哈……”笑了两声,拍她的肩膀,“你上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林故问我,“嗯,你不和我上去吗?” 我反问,“我上去做什么?” 林故理所当然,“放行李啊!” 我蒙了一下,“啊?” “我们不是要出去吃晚饭吗?晚上你可以和我一起睡在寝室啊。我睡觉很乖的,不会乱动的,然后我们明天再出去好不好?”说到后面,她已然变成了撒娇的架势。 说实话,我是想拒绝的。毕竟这样的生活对于我而言,早就已经淡化了,此时我也并没有生出什么想要体验的心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林故看我的眼神的时候,鬼使神差的,我答应了。 “好。” “嘻嘻……”她笑着,拖着我的行李箱往前奔。 我在后面跟着,看着她扬起来的头发和挂在书包上面一晃一晃的小黄鸭挂饰。 没到周日,她寝室的人都在。 一推开寝室的门,都是各自在各自的位置玩电脑,还有个站在窗口打电话。 没谁对我的出现感到意外,有两个可能,一是她们寝室带陌生人回来已是常态,二是——林故对她们曾提及到我。 我内心是比较倾向于后者的。 于是我就在心里思索林故提到什么地步,下一秒,她搀住我胳膊,兴冲冲地对自己的室友说道,“她就是我的茜茜,长得漂亮吧。” 我的茜茜。 我心里咯噔一下,可能提到的程度是我比我想象中还要过火的。 我没看谁,不是不敢,而是不想借由林故的室友窥探到其中任何的端倪,我对林故说,“问问她们忙不忙,不忙大家一起出去吃饭吧。” 林故将我的行李箱放置好,给寝室里面的人说,她们都没有问题。 就是在学校附近吃的,学生很多,找了个火锅店,要了个小包间,吃饭的氛围还好,不算沉闷,一帮人说着玩笑话,偶尔问到我,跟着聊上一两句。 吃完饭,提议去KTV,都是问我的意见,我又问林故,林故说,“太晚了,还是不去了,而且附近没有什么好的KTV,去市区太远了。” 林故寝室的人仔细一想,也确实是这样,就作罢了。 但我不想去她们寝室了,我给林故说,“你去拿我行李箱给我。” 她立刻问我,“怎么了?” “出去吧。” 林故没说什么,上寝室楼给我去拿密码箱。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林故寝室楼下有一排树,都是小树,不高,装饰性意味浓烈,树的前排有一排长椅,我找个离路灯近的位置坐下,等着林故拿密码箱过来。 她下楼来,此时已经没有多少人了,寝室楼前空旷的地界除了楼层那些隐约谈论的人声,就只有林故拖着密码箱滑轮,“骨辘辘……”的声音。 她没把密码箱递给我,只是站在我的面前,小声问,“茜茜你是生气了吗?” “气什么?” “我没给她们说什么,我说你是我的亲戚。” 这样?我一时有点纳罕。 也是。 我很快释怀了,毕竟如果她真的直言什么,以她的处境,所要承担的舆论压力,是要比我大得多了。 现实是永远要比理想骨感的,大众浅显的目光永远才是占据主流的思想。 我站起身,去牵她的手,“跟我出去吗?” 她埋着头,嗫嚅着,“茜茜你还带我出去吗?” 她以为我因为她给室友说我的事情生气了,我给她说,“我来就是为了带你出去。” 她莞尔,和我十指紧扣着,然后我俩往校外去。 林故第二天有课,在下午两点。我是早上十点醒的,叫了早餐过来,差不多十一点,我叫醒林故,等她洗漱完,吃了早餐,送她回了学校。 等放完学再去接她。 让我意外的是,她寝室的人说是昨天我请她们吃饭,她们要回请过来。 于是简单地去找了个饭店,叫了几个炒菜。 吃饭的时候,她们寝室一妹子的男朋友也来了。那男孩子没读书了,过来的时候,踩着靴子,带铁钉,黑色牛仔裤,皮夹克,很社会范。 才刚刚坐下,瞅了几眼,立马站起身,给我敬酒,一口一个姐,叫得甜得很。 明天星期六,没课,这次林故寝室的都商量好去KTV了。一帮人在里面又唱又跳的,气氛很活跃。 到底不是一个年龄段的,我和这帮孩子并玩不在一起,我兀自坐在角落,看见她们沐浴在彩灯之下,欢呼雀跃的时候,我便思索,我理应受到这份情绪鼓舞,那也不算白来一趟。 晚上结束之后,各回各家。那KTV的位置离我俩住的酒店没多远,于是我们就在路上晃晃悠悠地走回去。 临从KTV出来的时候,还给林故拿了排AD钙奶,她插着根吸管,边走边喝着。 她问我,“茜茜,你往年生日的时候怎么过的呢?” “没怎么过,又不是清闲的日子,同事也都忙着工作,朋友也都隔得远。小的时候喜欢过节日,觉得节日里面大家都开心,长大了倒是没有什么氛围了。” 林故嘬着AD钙奶,歪头看着我,“那家里面的人的呢?” “我老家在津安。” “茜茜你不是渡洲本地人吗?” “不是。” “我听说津安四季如春,那边很漂亮。” “天气是很好,冬天也不冷。风景好的地方也多,乱的地方也多。” 林故喝完了,她找了个垃圾桶扔掉,朝我走过来,继续说,“那你是一个人在这边吗?” “嗯。” 她过来拉我的手,看着我。 我抬手抚了一下她的眉毛,“渡洲也很好。” 我不是一个很有故乡情结的人,各地的饮食文化、风土人情都不一样,其实实在没有什么可比较的。我从来没有见过圣人,也没有遇到过纯粹的坏人。 就像我的故乡,樱花盛开的时候,满目灿烂。边缘的勾栏营生也都比比皆是。 都是这样的。 “那茜茜你在这边就是一个人吗?”这个问题刚刚她已经问过了,不知道为什么,她又重新问了一遍。 但我并不介意,我说,“很多年了,都是一个人。” 她没有回我的话,我们两个就这样一直沉默着。 直到回到了酒店,还没有进大厅,她站在高我一阶的台阶上,捧着我的脸。她给我说,“那茜茜你以后就不是一个人了。” 我没说什么,仰头看她。此刻林故完全是背逆着光的,但眼睛很亮,里面满是细碎闪烁的光点。 · 回程途中,我一直在思考,如果林故是将我们两个现在的情况,安上了一个名分,并且告知了她的室友,那我会觉得高兴吗? 不会。 我脑海里面冒出的第一个词就是这样,我并不觉得高兴。 但矛盾的是,我不知道我不高兴是因为什么。 也许是我的疲态肉眼可见,我才回到家里面,还没有进自己的房间,陈伣听见动静就从自己的房间里面出来。 她看我,问,“不对啊,你不是去找你网恋小对象过生日吗?怎么一副被吸干了精气的样子?”说着说着,陈伣自己就乐了,“也是,你都被掰弯了,那也能证明你那网恋对象是个小妖精了。” 我不觉得好笑,没进房间了,直接密码箱往随手推在沙发靠背的位置,然后往沙发上瘫着了。 她站在我前面,用膝盖拐我的腿,“诶,你怎么了你?被绿了?” 我瞟她一眼,懒得开口搭腔。 陈伣看了就惊了,“卧槽,你真被绿了。” 我坐起上半身,扭了扭脖子,“你能不能想点正能量的事情?” “那难道不是吗?”她伸手,上下扫了扫我,“就……你这,就满满的我很累……我需要安慰的样子啊。”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陈伣见状,没多问了。我说过,她很知人脸色。
第15章 15 坦白来说,我一直觉得结婚是很重要的事情。 虽然我从很早开始就定下了自己也许一辈子都没办法结婚的觉悟,但这并不妨碍我有这样的想法。 所以当陈伣告诉我她有要订婚的打算的时候。 我是——当场脑海里面一顿托马斯三百六十五度回旋踢,外加一记平沙落雁乌鸦坐飞机!!! “不是,你等等,你刚刚说什么?” 陈伣表情认真,不似作伪,“其实我年纪不小了,家里面也催了,之前和我前男友也算是见过家长的,就是后面告吹了。这次这个是相亲的,人也还可以,对我也好。” 这件事先前的时候我有听陈伣提起过,不过和我没什么关系,因此也没有注意。现在想来,只觉得满脑门疑惑?这才多久的时间? 现在也不过是十一月份而已,也就是说,一个多月不到的时间,陈伣不但另觅新欢,而且都发展到可以谈婚论嫁的地步了? 当然,我本人对于她这个跨度时间其实没有什么多余的问题。而且这在现代化的快餐式爱情中,谈不上什么特别牛逼的地步。 也就是,她谈恋爱这么快,这没什么问题。我疑惑的是,为什么会这么快就有结婚的打算。 但我总归没有和男性谈恋爱的经验,当然,也没有结婚的经验。所以,我只能是以我自己能感知到的想法去回复她的话,“结婚是大事,不是几张嘴说说就可以的。总之,你自己好好考虑清楚。诚然现在离婚率这么高,大多数人也都淡化了,觉得离婚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是人的一生这么短,不要把时间耗费在这样容易让自己身心俱疲的事情上,那不是要好很多嘛。” 陈伣听了我说了这么一大串,表情都有点愣了,“卧槽,你是在给我说大道理?” “没有,这些不是道理,是很现实的话。我永远是婚姻这条道路上最诚挚的行者,踏上一条路最好的体验就是前行,而不是后退或者重蹈覆辙。” “哈哈哈……”陈伣被我一板一眼的态度给逗到了,她笑得前仰后合,“嗯嗯,说得对,我也赞同。” 既然如此,多的我也懒得说了,“那你就自己掂量吧。” 当然得她自己掂量,我又不是她老爸老妈,我可没资格给她琢磨。我甚至算不得她的闺中密友,我们不过就是普通的合租室友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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