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心里嘀咕,感觉长公主这么摸她脑袋,亲近之外好像又透出辈分,跟上峰鼓励下属时的拍肩膀异曲同工。 反正褚休就算摸于念的时候脑袋的时候,不像长公主摸她时这样。 眼见着正事说完,裴景迟疑着往身后马车的方向看,“那我回去了?” 武秀收回手搭在身后,“嗯。” 裴景有些失落,拱手行礼,轻声说,“殿下,下次这样的事情,让春风跟我说就行,不用您专门跑这一趟。” 见长公主眸光平静的望过来,裴景连忙解释,“虽说十里长亭不远,但也耽误您处理别的正事,这类小事由春风告诉我就行。” 裴景以为的送别是于念送褚休进考场的那种送别,会叮嘱褚休吃饭睡觉,说些不重要的闲杂事情。 可她跟长公主到底和褚休念念不同。 裴景说不出心口什么滋味,只觉得听完正事后略显闷堵低落。 虽说能看长公主一眼就是好的,但这样太耽误殿下时间了,进出城门这一趟的功夫,殿下指不定都处理完别的更重要的正事。 裴景说完这话,自己都觉得听起来带着点别的意味,但她是真心为殿下考虑。 她既然答应了当驸马做君臣,自然不会反悔,殿下不需要特意花时间出来送她这一趟。 凉亭里没了其他声音,慢慢静下来。 裴景不自在的往后瞥,再次拱手,打算回去,“那……” “话可以让春风带给你。” 她开口前,长公主朝她看过来,平静的调子说着,“但你的人,只有我自己来了才看得见。” 裴景惊诧的抬头,眼睛望向长公主。 长公主别开视线,目光似乎落在远处的低矮山头上,没有看她,“不亲眼看,怎么能知道你嘴角燎泡消没消。” 裴景抬起来的手缓缓放下,指尖捏着袖筒一角,抿紧了上扬的嘴角,眼睛落在长公主的紫色裙摆上,轻声道:“已经消了。” 武秀这才低头看她,“我看看。” 裴景垂下眼睫,配合着抬起下巴,让长公主看清自己的嘴角,“喝了凉茶跟药,消的很快。” 果然原先起泡结痂的地方痂壳已经脱落,只剩点点浅粉色的软肉。过些日子,这块地方的颜色就会变得和嘴角其他地方的颜色一样。 长公主眼睛似乎笑了下,轻声问,“下次还吃荔枝吗?” 裴景看她,“殿下府里又有荔枝了?” “现在还没有,”长公主,“等你回来,便是荔枝的季节。” 裴景脸热,心跳的更快了,“吃。” 荔枝那么清甜好吃的水果,为什么不吃,她有了这次经验在,下次少吃些就是了。 武秀抬手,手掌虚贴着裴景左侧脸颊,拇指指尖在她嘴角轻轻碰了下,“那我让春风春雨多给你在长公主府备些去火的茶。” 裴景眼睛顺着长公主的手指往上落到长公主的脸上,目光对上,裴景唰的下红了脸,眸光闪烁别开。 长公主摸她脸了。 ……虚虚贴一下,也是摸。 裴景没有跟人亲近的经验,只觉得这样已经足够亲密,超过了所谓君臣跟上峰下属。 她别开脸,长公主也移开目光缓慢收回手背在身后。 凉亭里依旧是安静的。 可这份安静似乎带着夏季的热意,连吹进来的过堂风都裹着燥热。 裴景鼻尖嗅到的全是长公主身上的冷香,味道越清晰她脸越热,最后几乎落荒而逃,拱手说,“那,那我先回去了。” 武秀笑着看她,“嗯。” 裴景大步朝外走,想回头看又不好意思,直到要上马车的时候,手扶着车厢,才借着低头抬头的机会,朝凉亭的方向看。 那抹紫色身影依旧站在那里,目光朝她这边看过来。 裴景眸光闪烁,仗着距离远长公主可能看不到,握着车门大胆又贪婪的看向凉亭里,拖到不能再拖了,才慢慢钻进车厢。 春风坐在车辕上没进来,车厢里只有裴景一人。 她撩开车帘,朝凉亭的方向轻轻挥手。 长公主好像瞧见了,同样朝她抬起手臂。 裴景眼睛弯弯,刚才所有的不满全都烟消云散。 她背靠着车壁坐在马车里,心随车厢悠悠晃动,垂着眼回味刚才的一切。 从她进凉亭到出凉亭。 她不信长公主一开始没看见她嘴角的燎泡已经消了,毕竟她听正事的时候是抬着脸的。 方才围着荔枝跟燎泡的几句对话像是母亲酿的青梅酒,入口清甜不觉得如何,可绕在舌尖细细品那么一品,就能尝到微醺上头的滋味,人随之飘飘欲仙不知身在何处。 裴景没喝酒,却像是醉了。 前后三辆马车被将近四百人的队伍围在中间缓慢前行,越来越远到最后只剩一个点。 等瞧不见了,武秀才收回目光,侧头望向身后,“春雨,让人去查一下褚休的夫人,从出生到现在全部的过往都要,不要漏掉半分。” 春雨,“是。” 武秀坐上马车回京,垂着眼,越想越觉得褚休夫人的身姿匆匆一瞥像极了她的一位故人。 若真是如此,那她更该提前防备起来。 裴景作为驸马归乡回京后要接手女子学堂的事情,李礼榜眼入翰林院的同时会去户部办差,付见山那边皇兄被刑部尚书软磨硬泡,已经将他归在刑部。 那吏部能用的跟最适合的人,只有状元褚休。 忠义侯手里有兵权不说,还握着六部之一的吏部,五月份底他要监管这届武试,手里关于吏部的权不得不外放。这便是他想让裴景当女婿的原因。 他推裴景进吏部,权力横竖都在自家。 可她截胡了魏国公,点裴景成了驸马,忠义侯计划落空本就不满,怎么甘心将权力外放,还是放到褚休这样聪明的人手里。 他一旦松手,漏出去的权力可能就收不回来了。 忠义侯必然会趁这次褚休裴景回乡的机会做点什么,* 回去可能一帆风顺麻痹众人耳目,等回来就说不准了。 武秀怕裴景跟褚休有个意外,特意让春风带着她的腰牌随同。 旁人见春风随行也该知道她对裴景褚休的看重,许会收敛一二就此作罢,那她不介意维持目前的局面不动。 可若是还要执意出手,那等两人归乡回来,京中的一些人也该挪一挪屁股了。 只是武秀的这些计划里始终不包含一个人,褚休的夫人。 对方叫什么武秀不记得了,但褚休夫人要真是跟故人有三分像,忠义侯必然会有动作。 武秀皱眉,掀开车帘再次看向春雨,“飞鸽传书给春风,让他多留意褚休夫妇的安危。” 春雨见殿下脸色严肃,正色道,“是!” 武秀落下车帘,既希望是故人之女,又不敢让自己抱太大希望。 她垂眼,视线落在右手上,抿唇微微收拢手指,上面温热的余温似乎还在,攥紧指尖好像方才的触感就能多停留一会儿。 等她归乡回来,她的长公主府也该修缮完成。 睡了十几年的床榻边要多一个人……武秀抿唇,压下念头让自己不再多想。 跟裴景比起来,她虽没有经验,但的确不是什么都没看过的小姑娘了。 。 五月份的天是最舒爽的时候。 三四月份还会有倒春寒,突然冷那么一下。五月份的天就暖和很多,阳光明媚却不晒眼,夏风温和吹在脸上都是舒适的温度。 马车徐徐前行六日,一路顺风安稳,莫说别的,连个偷盗都没遇见。 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县城外头的路到底比不上京畿的路,总有颠簸晃动。 好在快到家了。 礼部吏官早上说今天中午就能抵达清河县。 于念撩开车帘朝外看日头,心都轻飘飘飞了起来,头回有了回家的迫不及待跟激动欣喜。 她扭头看褚休,没忍住,在褚休脸上亲了一口。 亏得嫁给了她,自己才有了家。 褚休闭眼小憩,感受到脸上动静,模模糊糊醒来。 眼睛还没睁开,手就环到了于念腰上,低声含糊问,“马上下马车了,真不要?” 于念拍褚休手臂,“恼”她不正经。 褚休要是正经就不是褚秀秀了。 她伸手,将于念抱到怀里,唇贴在于念脖颈上轻轻亲,“念念,疼疼我,我就摸一摸好吗?” 褚休要是强硬一点,于念就咬她了。 可褚休一示弱,于念就跟河里冬天结出来的冰一样,遇到夏风全都化成温热软水。 于念咬着下唇,“要,到了。” 估计还有半个时辰就到清河县了,她还得下车跟小景挥手告别呢。 褚休手顺着于念的小腿滑到膝盖上,银红色的裙摆轻纱全堆在褚休手肘处。 “那我快点。” 于念没拒绝,但也没迎合。她并拢着腿侧坐在褚休怀里,红着脸别开眼。 褚休耐心十足,亲她脸颊亲她鼻尖,就是不亲她唇瓣。 像是河面上晃悠的鱼饵,那么馋人就是不掉到河里。 于念是条笨鱼,馋的张嘴看,最后忍不住,主动跳起来去咬那饵。 她咬褚休唇瓣,微微用了力气不松口,跟鱼咬紧饵没区别。 褚休只是笑,也不说疼,眼睛弯弯任由于念撒气。等她媳妇气完了,就乖乖转过身子,正面跨坐在她腿上。 于念,“……” 秀秀一这样,她哪里还有半分脾气。 坐好,褚休伸手环于念的腰,下巴搭在她肩上,“这么多天,屁股坐疼了吗?” 她手指往下张开握住,和面似的,“好意”替于念揉捏抓握。 这个季节的衣物本就单薄,里头只穿着绸质亵裤,丝滑的料子软滑的肉,摸瓷器般顺滑,抓豆腐般颤悠。 于念手环着褚休的肩,垂眼咬唇轻嗯,分不清是回答她还是别的。 褚休侧眸,低声问,“念念,真不尝一尝?” 先前于念给褚休五两银子随她自己买东西,后来迟迟不见褚休往外花,于念以为她要存个私房钱也就没再过问,直到前几天,褚休从一个锦盒里面掏出两个铃铛样式的东西,问她要不要“吃”。 这种东西又不是葡萄荔枝,一看就知道不是用嘴能吃的东西! 既然不是用上面的嘴,那只能是…… 于念脸皮薄臊的不行,任由褚休怎么哄她都不答应。 哪能,哪能吃这个! 她又不是河蚌,张开吞了还能养个珍珠出来。 只是褚休提的次数多了她心底防线难免松动,就像现在,于念长睫轻轻煽动,稍有迟疑,没立马开口说不要。 她没拒绝…… 褚休懂了,唇瓣抿她耳廓,微凉的东西抵在裙下,低低的哄,“念念,再分开一点,不然吃不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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