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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一时半会，她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太对劲。 陈笑拧了拧眉头，已经懒得再去管人家的家务事了。 “那魏氏集团的事情，怎么办？”陈笑感觉自己是一个夹在魏氏集团和瑞洋集团之间的中间商，收了巨额好处费，可事实上，她压根啥也干不了。 心虚的很。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林墨橙说起公事的时候，神情总是会变得格外的严肃和认真，“撤走对他们集团公司的投资，本来也是基于一些战略发展的考量。不过往后合作的事情，我会酌情考虑的。” 林墨橙看了一眼时间，然后又看了一眼空洞洞的门外。 顾海和小年还没有回来…… 林墨橙的眉头皱在了一起，不过她很快便收拾好了情绪，望着陈笑道，“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没了。” 陈笑知道林墨橙这会儿是有点儿担心小年了。 她那副不问世事的冷清模样上，终于添了一点世俗的烟火气。 “你赶紧去找找小年吧，我自己回去就行。”陈笑劝住了打算送自己的林墨橙。 林墨橙没说话，只是停下了脚步，目送陈笑离去。 直到看不到陈笑的身影了，林墨橙这才转过身。 拿起手机，给顾海打了电话。 “林总，还没找到小年。” 林墨橙默了默，“知道了。” 另一边，陈笑低着头，脚步飞快地走到了自己的车子旁边。 她不希望引起别人的注意，所以想要赶紧上车，赶紧离开这里。 可是就当她掏出车钥匙的时候，一旁的灌木丛忽然抖动了一下，然后一个小身影从旁边窜了出来，鬼鬼祟祟地走到了陈笑车子的后排。 “不走吗？”见没扳动车把，小年直勾勾地看向了陈笑。 陈笑有点懵。 昏黄的路灯下，有一只蛾子在那不断地扑棱。 闪动的阴影，正好落在了小年的身上。 画面看上去尤为生动。 陈笑拧了拧眉头，她没有给车子解锁，而是望着小年道，“顾海正在找你。” “哦。”小年说话的语气，和林墨橙一模一样。 那样子，就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和他没有关系似的。 陈笑感觉到自己的眉心跳了一跳，她有些头疼地扭过头看了一眼周围，试图寻到顾海或者林墨橙的踪迹。 “你想出卖我？”小年一眼就看出了陈笑的意图，他拧着小眉毛，故作深沉地走到了陈笑的身边。 不知道为什么，陈笑竟然在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身上，感受到了一丝压迫感。 很小，几乎可以忽略，但是又客观存在。 “你想知道林墨橙的秘密吗？”小年忽然冲着陈笑眨了眨眼。 “……” “我和你做个交易。” 面对小年自信满满的样子，陈笑先是一愣，随即苦笑摇头，“我不想知道她的秘密。” 本以为这样的回答直接打击了小年的自信，能够让他放弃挣扎。 结果这小屁孩十分淡定地看着陈笑，道，“林墨橙杀过人，你知道吗？” “！” “我是唯一的证人。”小年掰了掰门把手，示意陈笑开门，“只要我去举报她，她铁定会被定罪，你忍心吗？” 陈笑愕然，好半天后才回过神，问，“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假的，你敢赌吗？” “……” 坐在车子里，陈笑看了一眼后排的小年。 他所在角落里，整个人淹没在阴影中，看起来像个小怪兽。 “去哪？”陈笑语气有些不太好。 虽然她不想承认，但事实上，她的确是被一个七八岁的小孩给威胁了。 本以为自己对林墨橙早已不在乎，可是现在陈笑才发现，自己好像也没有那么绝情。 只是……小年说的那件事，是真的吗？ “你去哪，我去哪。”小年说的理所当然。 陈笑有些无语，“我回家。” “那我就跟你回家。” “……” 虽然觉得有点不太对劲，但陈笑还是启动了车子。 路上，陈笑不断观察着车后面的小年。 他静悄悄的，有着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安静。 “你既然这么想摆脱林墨橙，为什么不直接把她送进监狱？”陈笑一直都在想小年刚刚说的那些话，猛然发现了其中的漏洞。 小年抵着头，玩着手上的魔方，一言不发。 结果没过一分钟，魔方复原，小年看着已经归位的魔方，兴趣缺缺地撇了撇嘴，然后再一次打乱。 样子有些烦躁。 一个小屁孩，哪来一副故作深沉的样子。 陈笑忍不住腹诽，而这时小年忽然抬起头，盯着陈笑看了半天。 他忽然问，“你看起来这么蠢，今天主动来找林墨橙，该不会真的是来找她复合的吧？” “……” 把熊孩子丢出车外犯法吗？ 陈笑额角一顿乱跳，跳得她心烦气躁。 结果小年这小崽子似乎觉得他刚才说的话还不够分量，还继续说道，“你死心吧，她眼里只有钱，是不可能真心对你的。” 说完，小年打量了一下陈笑，嘲笑道，“当初都被抛弃过一次了，还不死心，你是得多蠢！” “！” 急刹车的声音尤为刺耳。 陈笑把车子停到路边，随即冷着一张脸，透过后视镜看着车后排的小兔崽子。 小年坐在那，犹如一顿石佛。 看过去只有两个字的感受——欠揍！ “我找她不是为了复合。”陈笑好脾气地解释，“我找她只为了问点事情。” “什么事情？电话里不能问？” “电话里说不清。” “见面就说得清了？” “……” 仔细想了想，说是说清楚了，但又好像牵扯出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 “我劝你离林墨橙远点。”小年一副故作深沉地劝解道，“她嘴里没句实话，你肯定会被骗的。” “……” 对于小年的话，陈笑懒懒地翻了一个白眼，实在懒得接话。 她松开了手刹，缓缓重启车子，打算回家去。 结果就在这时，小年似乎想起了什么事，幽幽道，“前段时间，我看到她让顾海去搞了一套我亲妈的医疗证明。那玩意，是给你看的么？” 才刚加速的车子，车速忽然有了一段不太平稳的波动。 但因为是自动档，所以体感上并没有特别严重的不适感。 不过很快陈笑就假装出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似的，带着小年直接回了家。 董冬和云霓还在。 他们见到小年的第一时间，一脸惊讶地看着陈笑，等着陈笑给出一个解释。 陈笑不知道该怎么说，倒是小年很自然熟地走了过去，和董冬和云霓握了握手，并且还自我介绍道，“我叫年艾伦，你们好。” “好……” 嘴上说着好，可董冬的脸上，写满了不好。 “怎么回事？”董冬跟着陈笑进了厨房，压低了声音道，“你不是去见朋友的么？怎么带个孩子回来？” “孩子的朋友。” “……？” “朋友的孩子。”陈笑有些心烦地喝了一口冰水，然后她扭过头看向了董冬。 董冬盯着陈笑看了半天，忽然有点慌，“你别吓我，到底怎么回事？你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没事。”到嘴边的话没问出口，陈笑把已经空了的水杯放在了边上，然后扭过头看了一眼外头。 云霓竟然和小年聊的还挺开心的。 “朋友有事，把孩子寄养在我这几天。”陈笑收回目光，看向董冬，“没什么事，正好这几天我也没事干——” “什么没事干？你知不知道你之前写的那个主题曲被提名了？你好歹经营一下。” 听到这消息，陈笑蹙了蹙眉头。 她道，“行，我回头去商量一下。” 赶走董冬和云霓后，陈笑一回头就看到小年坐在沙发里面开始研究起陈笑丢在那的时尚杂志。 “你感兴趣？” “想看看你平时都看点什么。”小年把杂志丢到了一旁，冷淡道，“果然是一些毫无营养的东西。” “……林墨橙就没教过你，你这么说话容易被打？” 陈笑走了过去，推了推小年，然后直接坐在了他的身边，自顾自收拾起那些凌乱的杂志。 小年坐在那，撇了撇嘴，有些闷闷不乐地道，“她什么都没教过我，她只会把我丢到学校里而已。” 把杂志堆到了茶几旁边，陈笑回头看向了小年。 到底是只有七八岁的小孩子罢了，眉眼稚嫩，就算故作沉稳，但浑身上下还是带着些许孩子气。 “你接下去打算怎么办？”陈笑望着小年道，“一直呆在这？” “需要我付房租吗？”小年很理所当然地看向了陈笑。 陈笑忍下了教训人的冲动，“房租不用，不过我就想知道，你打算离家出走多久时间。” “时间是一个很宽泛的概念，在宇宙学——” “行了，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陈笑忽然感受到了天才儿童的可怕。 只是在陈笑看来，小年的行径透着矛盾。 “为什么你一方面劝说我不要对林墨橙动心，另一方面又拿着我对林墨橙的关心作为要挟。”陈笑拧眉道，“你就不怕当你说服我不再喜欢林墨橙后，就会不管你？” “反正我现在已经逃出来了，不在乎你还管不管我。”小年无所谓地耸肩，“再说了，你真能因为我的几句话就彻底对林墨橙死心吗？” 看着小年那副臭屁的样子，陈笑虽然生气，却根本接不上他的话。 她觉得自己早就已经不在乎林墨橙了，所以根本谈不上死心不死心的事情。 不过转念想想，她何必跟一个小孩子较真呢？ “林墨橙是不是和你说，当初是我亲妈有心理疾病，所以把她囚禁了？”见陈笑的脸上露出了错愕的表情后，小年解释道，“我之前看到了顾海给她制作的那份病例。看起来很真，不过对于精神疾病治疗方案的内容写得很不过关，估计是为了骗你，也没特别用心。” 小年的眼神，隐含着嘲弄。 不过比起生气，陈笑感受到的是震惊。 但震惊之后，陈笑又觉得释然。 果然……还是骗人的。 “不过你不用那么失落。”小年摆着一副善心大发的样子道，“她虽然骗你我妈有病，不过当初她被困在美国的确是因为我妈的原因。” “什么原因？”陈笑脱口而出。 小年像是看穿了什么似的，冷笑了一声。 这一声笑，笑得陈笑尴尬无比。 不过这臭小子没多嘴说什么，不然陈笑真的很难保证自己不会伸出手把他给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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