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若水顿了几秒,脸偏向一边,向她张开了双手。 青雀飞进了她的怀里。 “道长~”傅清微拖长了音,在她颈窝里撒娇,长发不安分蹭得穆若水的脖子发痒。 自从阿婆去世以后,她好久没和人撒过娇了,生疏但是很快找到了喜欢的依赖感,她的脸紧紧贴着穆若水的侧颈,几乎整个人窝进她冰凉柔软的怀抱。 陌生而熟悉的体温不仅充实了穆若水的怀抱,也充盈了她荒芜的内心,带来前所未有的满足。 笑容不自觉来到穆若水的眼底,她抬手揉了揉年轻女人乌黑的脑袋。 傅清微抬了一下头,又将脸埋了进去,久久地抱着她。 如果观主能一直不走的话,她们两个就这么过一辈子也很好……如果她不走的话。 穆若水也一直保持着抱她的姿势,下巴搁在她头顶,五指抚着她背后的长发,一下又一下,似乎有些出神。 傅清微昨夜睡得不好,快在女人怀里睡着的时候,后腰被轻轻地按了一下。 傅清微墨发铺开散在女人臂弯里,仰起脸,迷迷糊糊的:“怎么了?” “你不去医院看姓占的了?” “哦哦。”傅清微如梦初醒,在她肩头赖了一会儿才困顿地起来,“那我们现在去?正好今天学校停课一天。” “稍等,我打个电话。” 傅清微看她熟练地拿出手机拨号,心想观主越来越像个现代人了。 穆若水手机里除了傅清微,只有占英一个号码,她自然而然拨通了占英的电话。 占英的手机现在被师父岁已寒保管。 岁已寒看见上面的来电显示,呼吸一滞,从病房里走了出去,屏息接起来:“喂?” 回答她的是一个分外年轻的女生:“岁主任你好,我是占科的实习生傅清微。” “你好。”岁已寒略微失望,但语气里听不出来,温声道,“你用穆顾问的手机给占英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不是我要打的,是观主。”傅清微偏头看了一眼。 观主本人正坐在她身边的沙发里,百无聊赖地欣赏自己的手——昨晚剪的指甲她到现在都很满意。 刚刚电话一接通她就把手机扔傅清微怀里了,跟烫手山芋似的,如果不是傅清微知道她是不想和外人说话,还以为她是个究极大社恐。 惜字如金到这个地步,却心甘情愿下山陪伴她形影不离。 这份明目张胆的偏爱,换作任何人身在其中,都不可能不动容。 傅清微心软了软,收回视线。 她自恃偏爱,狐假虎威出了几分不自知的甜蜜,说:“观主想带我去探望占科,不知道方不方便?” 这话听在有心人耳朵里,心中立时自有计较。 岁已寒马上说:“方便,请观主一同前往。我把地址发给你。” “谢谢主任。” “快到了给我打个电话,我去接你们。” “那就劳烦主任了。” 傅清微挂断电话,对着身边的女人挑眉,感叹说:“穆顾问的面子真好用啊。”总局岁主任都毕恭毕敬的,怪不习惯。 穆若水无所谓地说:“你喜欢的话,随便你用。” 傅清微又有些说不上的感觉,让她软绵绵的,泡在温泉里似的感到舒适,骨缝因此细腻地发软。 正在这时,岁已寒发来了医院地址。 叮的一声。 傅清微下意识站起来,刚好拉开了二人间的距离,呼吸的空间也充裕了许多。傅清微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平复心跳,查看短信,用穆若水的手机打开导航,离这半个小时车程。 “我们现在出门?” “嗯。” 穆若水回房拿了自己的柳木面具,这次和之前出门不一样,先前是漫无目的,公众场合戴面具会引人注目。现在是要见灵管局的人——有名有姓特定的人,她连上半张脸也不想露。 傅清微没有对此表达反对意见,只是出门前往她手里递了一件大衣。 穆若水:“?” 傅清微:“昨天不是还咳嗽,外面风大,别感冒了。” 穆若水再怎么厉害,傅清微也把她当个普通人关心,令现在的穆若水有种难以形容的感觉。 穆若水低低地应了一声,接过大衣,穿在道袍外面,她个子比傅清微只高一些,细腰长腿,看起来也合身,黑色口罩和饱和度低的驼色给她增添了不少温柔的气质。 傅清微和她一起出门,叫了网约车在路边等。 她发现穆若水似乎不喜欢穿她给她买的新衣服,每天就紧着那一身穿,除了靴子——鞋子在外面容易脏。 道袍本来就是汉服的一种,现代穿汉服的年轻人也不少,傅清微打开小某书,关键字搜出几身明代道袍,古朴又时尚,递到女人面前。 “你觉得这些衣服怎么样?” “和我穿的差不多。” “我给你买这些你穿吗?” “你还有钱?”穆若水瞟了她一眼。 “……”傅清微被噎住,说,“我会挣到钱的,你不用管钱的事。” “等你挣到再说吧。” 傅清微的贫穷女大人设根深蒂固,她也想一掷千金扭转印象,奈何被戳中,垂头丧气地低下了头。 “你这件大衣不错,以后归我了。”头顶落下一道淡然的女声。 傅清微蓦地抬起头,眨了眨眼。 她忽然想起来,她不是斩钉截铁说不穿她的衣服吗?现在不仅穿了,还据为己有。 一个对视间,穆若水也记起来了自己说过的话,在傅清微再次开口前,提前警告道:“你不准说话!” 傅清微目光染上浅浅笑意,给自己嘴巴做了个上拉链的手势。 穆若水简直想把大衣当场脱了还给她。 就不该想着给她省钱!省她的钱,丢自己的脸! “你还笑?”观主生气了。 傅清微不敢再笑,但是她止不住,一回生二回熟,于是她唇角微翘,面对面倾身过去,将脸埋进了个子稍高的女人颈窝里。 小区门口骤然刮来一阵冷风,树叶卷起,傅清微下意识往她怀里缩了缩,穆若水被她的动作弄得后退了半步才稳住身形。 “有点冷。” “……嗯。” 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哑回答,她空着的右手抬起来,缓缓落在年轻女人纤细的腰肢。
第33章 网约车打着双闪停在路边。 刚刚经历过一天灾情, 出门的人少,上车点的马路上站着的就一对抱在一起的女生。 司机师傅见多识广,急忙赶在她俩啃在一起之前, 千钧一发拨通了傅清微的电话。 穆若水放下轻轻搭在她腰上的手, 看向远处。 傅清微从她肩窝里抬起头, 拉开两步距离,刚接起电话便看到了一旁的网约车, 她挂断通话, 拉着穆若水的手腕坐了进去。 和上次一样,她要充当空气清新剂。 因为有了几次乌龙的亲密接触, 她们俩对拥抱的承受阈值大大提高, 傅清微便斗胆问了一句:“我可以抱着你吗?” 穆若水直接说:“不可以。” 司机大姐调了调中央后视镜,心想:小情侣闹别扭了这是。 傅清微:“好吧。” 她轻车熟路地探身过去,一只手撑在穆若水颈边, 用自己身上的气息绵密地包围她的呼吸。 一个脑袋和另一个脑袋重叠在了一起, 时左时右。 司机大姐:“……” 这就强吻上了,还是小年轻有激情。 司机大姐目视前方:“手机尾号多少?” 傅清微头也没回,语速飞快:“69, 谢谢。” 恐怕这声都是从接吻的间隙里匆忙挤出来的,司机提醒了一句:“坐稳,开车了。” 怕电车起步太快,会打断小情侣的亲热, 大姐成人之美,体贴地慢踩电门, 驱车平稳地汇入车流。 行驶到主路以后, 司机大姐往后视镜扫了一眼,果然二人一动不动地吻在一起, 没有受到任何打扰。 今天也是做好事的一天呢。 傅清微脖子酸死了,这两天睡沙发睡得本来就有点轻微落枕,长期保持一个姿势对她颈椎压力颇大,穆若水看到她时不时蹙起的眉头,低声问了句:“脖子疼?” “有一点。”傅清微实话道。 冰凉修长的指尖搭上她的后颈,沿经络缓缓推拿按揉。 傅清微微微睁大眼睛,对她的行为有些意外。 “好些了吗?” “嗯。”傅清微几若未闻地点头。 俗话说十道九医,穆若水身为道士,也修习过医术,她摸到一块淤血不通的地方,多使了一分力。 “嗯——”傅清微猝不及防,鼻子里哼出长长的一声,抓住皮质座椅的指节曲起。 痛则不通,穆若水指腹抚过淤塞之处,又加重了力度。 “啊——” 司机大姐在高架的车流里险些一脚急刹停住,这怎么还嗯嗯啊啊上了呢?可不兴在车里那啥啊。 她看一眼后视镜,衣服穿得好好的,好险,没人脱。 傅清微痛得脸都白了,开口求饶道:“好痛!救命!” 穆若水一手给她疏通经络,无情道:“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司机大姐才要叫救命。 小情侣在她车里玩什么奇怪play啊。 傅清微脸白了又红,紧紧地闭上嘴巴,直到某一刻痛感神奇地消失了,舒爽到头皮发麻。 道长有真功夫在手上的。 穆若水继续推拿了两下停了手,疑惑地说:“你不是经常健身吗?小小年纪怎么脖子那么硬?” 傅清微哪好坦诚说是睡沙发睡的,含糊其辞道:“现代人都亚健康,没点毛病才不正常。” “你叫的太大声了。”穆若水淡道。 “还不是你太突然了。”傅清微小声控诉道,简直让她怀疑对方是不是故意的。 穆若水扭头看向窗外,唇角往上轻轻地翘了一翘。 后座传来的对白让司机不堪入耳。 “不害怕我了?” “白天不怕,晚上的事晚上再说。” “你别又来献身就行。” “是谁先舔我……”眼泪的。 傅清微后知后觉车里还有一个人,适时地闭上嘴,也给穆若水递了个眼色。 穆若水无所顾忌,抬手按住她的后脑勺,往自己脸前凑。 两人继续忘我地“亲”了一路,不时响起穆观主的惊人之语。 …… 车停在C大附属医院门口,司机一脚电门蹿了出去,所幸现在都是电子支付,否则她恐怕连钱都顾不上结。 傅清微在软件上支付了车费,另外多付了两块,当精神损失费。 在人来人往的医院门口,生死之交界,浊气混杂非同一般。她紧紧牵着穆若水的手腕,以安抚她随时会暴走的杀意,迎面走来几个提着X光片塑料袋的医院患者,傅清微干脆轻轻一带,没有遇到任何抵抗,将穆若水抱在了怀里,改为环住她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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