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微笑了笑,容许自己对着她发了十秒的呆,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在面前的资料上。 自西向东的风景其实是很美的,从盆地到山地,平原到丘陵,广袤的大地在疾驰的高铁上可谓移步换景,某一个时刻傅清微停下笔,从车窗玻璃看向一望无际的稻田,冬季已经没有庄稼,苍凉壮阔。 生机仍会在明年勃发。 穆若水也在看窗外,不同的是她在惊讶另一件事。 “好快。”她和傅清微对上视线,下意识地就说出了口。 “是啊,时速300多公里呢。”傅清微回答了她,并向她示意上方显示时速的电子屏。 穆若水坐在宽敞的椅子里,哪里都新鲜,运行平稳,噪音也很小,她睡觉的时候几乎都感觉不到这是一列高速行驶中的火车。 “真好。”她又说。 傅清微有时觉得她是个矛盾体,她那么讨厌除了她以外的人类,恨不得杀之而后快。但又会为人们的科技进步、现代生活水平的提高而发自内心地祝福和开心。 她到底是爱人?还是不爱人? 还是说两个都是她,她自己也分不清。 有时很强大,有时又很脆弱。 那天晚上她察觉了穆若水一闪而过的脆弱,对她说:你可以抓住我。 穆若水伸出手,小心翼翼,最后都只敢攥紧她的一片衣角。 好像角色互换,那个祈求她留下来的人变成了她。 傅清微不明白她经历了什么。 那晚她们在沙发上抱了很久很久,穆若水还是只抓住了她的衣角,连回她一个拥抱都没有。 当然后来她清醒了,当做无事发生。 傅清微也只好假装忘了这件事不再提起。 穆若水看了一会儿窗外,身上那种无害的气质就又消失得无影无踪,盯着前方的车厢墙壁不说话,恢复了冷漠寡言的样子。 傅清微刷完了一套国考题,换成科目一放松一下脑子。 事情都是要做的,幸好她兼职这么多年,早就学会同时处理多件事。 八个小时的高铁在各自的空间中度过,穆若水下车之前已经表现出了不太对劲,可能和陌生人在一起呆得太久了,这几天她又没有贴着傅清微,对人类浑浊气息的抵抗力下降了。 她搭在座椅边缘的修长指节曲起来,淡淡的青筋浮现在手背的皮肤上。 虽然女人手指用力的特写很性感,但傅清微也只能把欣赏的心思暂且搁置,走到她身边去。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 后座的两个女生抬起头,悄悄观察。 只见那个戴面具的女人别开脸,冷冰冰地说了一句:“没事。” 然后那个年轻一些的黑长发女生直接抱了上去。 后座女生也激动得抱在了一起,默契地掐住了同伴的胳膊,把尖叫声咽了回去。 穆若水:“放开我。” 傅清微:“听话。” 穆若水随时可以挣开她,但她几乎没有用任何力气。 傅清微闭上眼睛:“我知道你生我气,不想让我看见你的脸,我现在闭上了眼睛,你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穆若水偏头去看她,果然长睫紧闭。女人耳后的红线散落,面具被摘下来,露出一张汗津津但唇色红艳、美得惊人的脸。 穆若水翻身将傅清微压进座椅里,潮热的脸埋进她的颈窝,伴随着热气的轻喘,一寸寸地,吻过她的皮肤。
第55章 傅清微抬起胳膊, 借助手臂的角度挡住了穆若水的脸,手掌落在她的发顶。 因为她一直埋在自己的脖子里,不往上也不往下, 看起来就像一对黏黏腻腻的小情侣。 一个撒娇, 一个纵容。 虽然亲密了一点, 也不到当众亲热的限制级场景。 如果忽略只在她耳边响起的轻喘声,她的唇一寸寸地倾轧过她如玉的颈, 傅清微维持住自己的表情, 半靠在已经升起来的座舱里,垂眼含笑。 只要她装得足够淡定, 别人就不会发现观主在吻她的脖颈。 穆若水的呼吸声渐渐变得平稳。 傅清微也装作很1的样子, 右手轻轻拍着她的背,用比耳语大一点的声音向车厢里的其他人表示她们俩确实什么都没发生。 “心情好点了吗?嘶——”傅清微把尾音咽了回去,强行转换成了一声轻柔的低笑, 对怀里的女人说道: “怎么还在闹脾气?” 别人尴不尴尬她不知道, 傅清微只知道观主再咬她一口,她就演不下去了,找个地洞直接钻进去。 “……” 穆若水觉得她病得不轻, 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 穆若水习惯性舔了舔留下的齿痕,用完她就把面具戴上,把人赶回了座位。 后面传来两个女生几不可闻的议论声。 傅清微脸红得不能再红,摸了摸自己衣服底下锁骨的牙印, 在高铁上自拍会不会像个变态? 她稍微拉下一点衣领,透过玻璃车窗的反射悄悄观察, 玻璃清洁度不高, 外面光线晃眼,能照清脸就不错了, 焉能照清一个小小的牙印。 傅清微清了清嗓子,向穆若水知会了一声:“我去趟卫生间。” 观主刚从她那里得了好,可以抚平一切的气息流淌过她的全身,比泡温泉还舒适,破天荒朝她点了点头。 傅清微趁热打铁,过来抱了她一下。 “我很快回来。” 那两个女生又在低头笑。 傅清微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她都三四天没抱观主了,刚刚那一下怎么够,至少还有三次,现在还剩两次。 傅清微利用卫生间的镜子拍下了牙印,皮肤还有一点点红,咬得不怎么深,过一会儿可能就消退了。 幸好她来得及时。 离到站还有半小时,傅清微观察了隔壁坐着休息的穆若水,悄悄地把新鲜出炉的牙印上传到了朋友圈,这回的权限只有穆若水可见。 什么女配C都看不见,更别提小英子。 穆若水一直没看手机。 她本来就不爱玩手机,高铁上带书不方便,傅清微给她在电纸书里下好了书,穆若水也没问她说要看。 列车到站春天的城市。 这个名字里带春的城市位于中部地区,并不像海滨或者极南的地方拥有温暖的冬天。傅清微推着行李箱一出站台,差点被迎面的冷风吹了个跟头。 冷就算了,空气中还有股潮潮的湿气,让人怀疑光腿站久了会得风湿的地步。 不巧傅清微今天穿的是小裙子,所谓的过冬神奇保暖袜也只到膝盖以上,寒风无孔不入地钻进大腿。 穆若水下意识抬手在自己领子摸了一下,在没有摸到大衣后作罢,垂手于袖中。 “快点赶路吧,我不喜欢站在这里。” “好。” 这里不比鹤市,二次元在人群里简直宛如异类,堪比妖魔鬼怪,回头率百分之一千,还一直盯着她们看。好在车站不大,人也少,傅清微硬着头皮牵着穆若水的手腕出了站。 门口揽客的黑车司机和宾馆住宿看到她俩都愣了一下,不知道应不应当开口。 占英的师侄早早来车站等候,终于等到列车到站,但出站口的人流一波接着一波,都快走光了,她愣是没接到人。 【占师叔,我没看到人,她俩有什么明显的特征吗?】 占英:【一个很漂亮的女生,二十岁左右,黑发,另一个样貌不详,但是生人勿近,在家里那边女生里高得很突出,两个人如胶似漆,应该一眼就能认出来】 【没看到啊】 占英:【你把欢迎的牌子举一下啊】 【真的要举吗?】 占英:【接不到人的后果你不会想知道的[烟.jpg]】 师侄收起手机,立马两手举高定制的应援发光灯牌,上一行写的穆若水,下一行写傅清微,中间用爱心连接起来。 怎么说呢?她觉得有点奇怪,但占师叔是这么吩咐的。 牌子刚举起来,不远处非主流的粉毛和更非主流的面具人向她看过来,并走到她的面前。 啊? 啊?? 啊??? 粉毛女生开口了:“你好,是阁皂派的道长吗?” * 傅清微坐上了阁皂派的接送车,解下假发,塞进包里,把包放在自己脚边,车里的暖气开得足,源源不断地包裹全身,终于缓解了大腿的冰冷。 坐在副驾驶的师侄回头看看她,终于把她和占英口中的傅清微对上号。至于另一个,戴着面具谁也不理,脾气不好的样子,也符合描述,占师叔叮嘱说不要招惹,当她不存在。 她一身红袍,道服的款式也和大多数人不同,何门何派?还是真的是cosplay啊? 占英并没有把穆若水的真实身份告诉师侄,只有阁皂派的掌门和几位长老知道内情。 傅清微:“肖道长……” 肖师侄回神:“叫我小肖就好了。” 傅清微坚持尊称:“肖道长。” 肖师侄从善如流:“那便随你。改日傅小姐入了道,我们就可以互称道友了。” 傅清微笑说:“我也很期待。肖道长,我们现在去哪儿?” 肖师侄:“天快黑了,景点也关门了,后山的路夜里不太好走,所以我们先在山脚下歇一宿,明天一早上山。” 傅清微颔首道:“有劳。” 肖师侄:“傅小姐客气了,占师叔说傅小姐是贵客,让我们好生招待。” 她一口一个师叔,让傅清微想起占英那不过21岁的年龄和酷爱喝奶茶的习惯,好奇心起来便问了几句。 肖师侄:“占师叔是岁长老唯一的徒弟,岁长老是前任掌门的关门弟子,占师叔在门派里辈分比较高。” 车子在薄暮的霞光里启动,驶入主干道。 肖师侄回头对她们说道:“不过占师叔当得上师叔的位分,她比我们都厉害,她是我们年轻一代里唯一考上灵管局的。” 年轻坤道说到这面露忧郁。 傅清微:“……” 听起来有点悲凉怎么回事? 傅清微:“你也考过灵管局吗?” 肖师侄托着下巴,浮现出不符合年龄的沧桑:“考过啊,笔试就被刷下来了,那个立体几何我怎么也看不懂。还有选择题,一个比一个离谱。小作文也不会写。” 傅清微啊了一声。 如果竞争对手都是这样的,那考入灵管局也不是没有机会。 “占科读过大学吗?” “读过,是道教学院毕业的,18岁就读完了。” “……” 傅清微这下是真知道了不得的事了。 怪不得占科是占科! 整个阁皂派都在躺,就她和岁主任在卷,有其师必有其徒。 观肖道长这个自由烂漫的样子,傅清微又问了几句山上的情况,肖师侄没有隐瞒,大体就是傅清微想的那样,和谐友爱,没什么勾心斗角,相亲相敬,具体的得上了山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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