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慈目光重新回到屏幕上,像坐在办公室里吩咐助理,“可以算,五分钟后启动这个项目。” 湛秋看了眼手机,“好的,沈总,等你。” 说罢积极地帮她带上了门。 床品已经换了一套,看上去很好睡,躺上去也好睡,湛秋认为这是一个埋伏。 她很可能在这五分钟内睡过去,于是她决定找点事情充实自己。 她在同事群里发了个红包,祝大家平安夜快乐。 之后打开游戏,把每日任务做了一遍,沈清慈回房间时,她才忙了三分之一,但还是果决地退出。 看了眼时间:“你很准时。” 沈清慈站在床头喝了口水,上床撑在她面前:“别人一喊我沈总,我就会有时间观念。” 湛秋迫不及待吻上去,她看出沈清慈迫不及待想亲自己了。 两人都已经洗漱过,但湛秋吻得仔细,还是疑心这个吻里有今晚的蛋糕味,是甜而清淡点苹果香。 是过生日的沈清慈的味道。 她从仰面与沈清慈接吻到俯身去吻沈清慈,一寸寸吞噬沈清慈身上的冷意,直至怀里的人变得绵软,热情,滚烫。 沈清慈不会说别的情话,只会在情到浓时时,咬在她的耳边,陆陆续续地喊着“湛秋”。 声音也不凉了,带着不矫作的酥意,勾得湛秋心里被电,手上却更有力气。 要将沈清慈不堪承受的阈值再往上抬一抬。 后来耳边就没有名字了,只有悦耳的呻与吟,湛秋情不自禁地跟着发出声音。人在运动和愉悦时完全沉默是种酷刑。 她感觉出做。爱的奇妙,即便冷淡如沈清慈,端庄如她,也会在亲密结合时发出取悦彼此的声音。 她喜欢这样的感觉,她也会给沈清慈的一切反应和展示给予正向反馈,也会变得有点坏。 说好最后一次时,她要求沈清慈坚持五分钟,不能假装很快,然后草草了事。 她很清楚沈清慈没有装,倒不是天真地以为各类反应装不出来,而是她很了解沈清慈不是服务型人格,没有一定要给别人提供情绪价值。 比如自己给她准备了蛋糕,她会提前说明不爱吃,诚实到极致,但又会认认真真吃完属于她的那一半。 湛秋喜欢她这些特点。 但湛秋就是要倒打一耙,要“沈总”接受她的请求,其实她没有功夫去计时,投入之后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她只是很乐意给沈清慈提供情绪价值,所以在沈清慈到了以后,还鼓励式地夸奖:“沈总是很准时,很厉害了,是不是?” 沈清慈在她肩上推了一把,没多少力气。 结束后湛秋轻轻吻她,沈清慈眼前如同笼了一层薄雾,似乎花了点力气才从雾里挣脱而出,清明地与她对视。 很温柔地喊了一声:“枫叶。” 湛秋立即眉飞色舞,“哎。” 沈清慈却在她睡衣上的枫叶胸针上戳了戳,“胸针要摘掉睡觉。” 怎么会有人戴着礼物做,像提醒别人,你看你有多喜欢我。 这天还是沈清慈先睡着,湛秋纠结于又少了一次,同时发现沈清慈本人没有强调次数问题。 不排除有三以内的加减沈总心算就可以,但湛秋还是侥幸地想,说不定沈清慈那天只是说说。 她抱着沈清慈睡得很沉,这天晚上她梦到了以前的事情。 梦到冲洗出来的相片里的场景,还梦见她跟沈清慈告白,在雨帘下问沈清慈想不想做她女朋友,沈清慈笑说这还用问吗? 醒来后的湛秋分不清梦跟现实了,虽然她心里明白,那多半是艺术加工,但还是忍不住再确认一遍。 反正怎么样都不要紧。 “我以前跟你表白过吗,你答应过我吗?” “我梦到的。” 沈清慈对着镜子蹙眉,弯腰漱干净口,“没有,以前才见几次,你现在都不会有这个想法。” 湛秋很认真地看着镜子里的她:“我有啊。” 第46章 “你不要把我想得太好” 湛秋回得不假思索。 她还说沈清慈:“你很武断。” 眼里的袒露明晃晃,就好像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而沈清慈断言她连现在都没想法才是莫名其妙。 沈清慈将脸擦干了,以反问来应对局促:“是吗?” “毋庸置疑。”湛秋对着她挤眼,几下梳直了头发,将昨晚跟着衣物一起送来的定制护肤品打开,邀请沈清慈体验。 “我没有开玩笑,以前我们了解跟沟通都不深,不可能涉及感情。你在回忆的时候,要注意,记忆不能跟做梦混为一谈。” 沈清慈委婉地提醒她,虽然听上去一点也不委婉。 “我懂啊,所以跟你求证,你说没有我就会相信。不过我也没有开玩笑,你不要把我想得太坏。” 湛秋眼睛很亮,护肤结束骄傲地离开洗漱台。 沈清慈总是不明白她在骄傲什么,什么事都值得昂首挺胸吗? 但湛秋还是一如既往地简单,她不否认存在的事,有就承认,同时也只是承认,没有以此要求更多的回应。 沈清慈松了口气,也知道这个话题的开始归咎自己,她说那句话,怎么都像明里暗里在逼湛秋跟她表白。 好在湛秋没有。 湛秋突然又回来,“忘记说,圣诞快乐。” 说着做了一套“撒花”的动作,沈清慈站在“飘落的花瓣”之间,平静地接受了,还像被不存在的花瓣落在睫毛上一样,暂闭了一下眼睛。 “圣诞快乐。” 她的嘴里残存着清凉的薄荷味道,口气冷冷的,跟湛秋说:“我也忘记说,我不是好人,你不要把我想得太好。” 湛秋偏了下脑袋,若有所思地看她,似乎在迅速消化她的话。 沈清慈相信,湛秋会听懂的,于是她动也没动,安静地等着大小姐梦境被毁后的反应。 “好的呢。”湛秋朗然一笑,上前小半步,亲呢地吻了吻她的唇,“谢谢沈总的友情提醒。” 她喊沈总时的声音微变,十分刻意,某些相关事件就顺着冒出来。 然后湛秋又亲了她,在她心不在焉时,咬了她嘴唇一下。 沈清慈“嘶”了一声,剜她的同时,心里一哂,安定许多。其实湛秋也不是乖宝宝,半斤八两谁也别多说。 “昨天的生日过得很满意吧,开头跟结束都是我在陪你。” 湛秋不容人质疑地发言。 沈清慈挤开她往外去,“尚可。” “害羞什么,你就是可以说爽得不行嘛。” “抱歉,我说不出这种话。” 两人坐在茶几上一起吃早饭,湛秋突然说:“我送你一个圣诞礼物好不好?” “你是属圣诞老人的吗,那么喜欢送人东西?” “照片跟画算生日礼物了,圣诞送你一个实用的吧。” 沈清慈心想原来她知道画像不实用啊。 “什么?” “餐桌。” 沈清慈说:“没有必要,这里吃就很好。” “这里是很好,但是应该有一张桌子用来吃饭,你家里空间足够,又不担心占地方。” 湛秋企图说服她。 “不用。” 湛秋甚至想过,沈清慈是不是遇到过不开心的事情,所以家里不放餐桌。 但是她跟沈清慈吃过很多顿饭,在其他地方,沈清慈从未表现过对餐桌的排斥,又不像是有心理阴影的样子。 可能她难得的沉默过于明显,沈清慈已经猜出她会想些什么,老实地告诉湛秋:“原因很简单,家里没有餐桌,就不用留人吃饭。” 湛秋瞪大眼睛,指指自己,又指指茶几。 沈清慈问:“你觉得每个人都愿意陪我在这里吃东西?就算愿意,我也不会谁都邀请,没餐桌是个很好的借口。” “有道理。”湛秋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理念,觉得很新鲜。 不过她还是追问:“这里,除了我跟公寓的服务人员,还有谁来过?” 沈清慈还真想了想,“同事,我亲戚们。” 同事也就只有杨瑾来过,至于家人,偶尔心血来潮,她妈会带人来看看她,很少,知道她不喜欢。 也就是说自己是唯一了,湛秋非常愉悦,哼起了圣诞必放的歌。 沈清慈在一顿杂音里吃完早餐,跟湛秋一同下楼,各奔东西。 离开家门之前,她提醒湛秋把个人物品带走,湛秋说:“护肤品留给你用,才开的,本来就打算跟你分享。我们俩肤质很像,不会有问题,你如果喜欢,就一直有的用。” “圣诞老人”这么说。 衣服她根本没想起来,在她看来怎么处理都可以,就是没有特意拎走的必要。 进电梯里,沈清慈打了两个喷嚏,糊涂断案地问湛秋:“你在骂我?” 湛秋摇头:“不要那么迷信,这显然是你又穿少了,回去换件厚外套吧。” “来不及了,开车也不冷,到公司就好。” “可我听你说今天还要去其他公司开会,中午要应酬都不能陪我吃饭,你看,跑来跑去更应该穿厚点。” 湛秋说着脱下了自己的羽绒外套,要与她交换。 她大义凛然,希望沈清慈看不出来,自己其实就是想穿她的衣服。 好在沈清慈也真的没看出来,没多反对,就把大衣脱给了她。 湛秋看她穿上以后又打喷嚏,还顺便把自己的宝石手链又给她带上,“不要生病。” 可能因为电梯里时间十分紧张,全程沈清慈都没有反对。 她的展今天开,坐上车之后,直接奔去了艺术馆,在那里见到了方一霖。 “什么,你昨晚带人看过了?”方一霖嚷出声。 “对啊,我昨天晚上才知道是她生日,就带她直接过来了。” “那她感动没有?你有没有当场示爱?你们有没有……”方一霖面部表情丰富地含蓄表达。 “有。没有。有。”湛秋逐一回答。 她的手插在沈清慈的大衣口袋,走到名为“海焰”的艺术品面前,被纯粹的蓝色所感染,想到沈清慈告诉她,这是除了画像以外,最喜欢的作品。 她问沈清慈为什么,沈清慈说,没有固定答案,给人很多自由思考的空间,像海一样自由。 而它的波浪又不止是水,以“焰”来命名,浓烈得中和了海蓝色本身的冷清。 方一霖踩着高跟追在后面,“等等,你把话说清楚,什么意思啊?她感动了,你又不表白,你没表白,你们却上床了?” “轻声一点。”湛秋提醒,虽然还没正式放人进来,但是这种私事也没有大声喧嚷的必要吧。 “你别避而不谈。” “对,就是你总结的那样,很奇怪吗?你这么大惊小怪,让我怀疑你跟那些男人都发展纯爱,你只给他们花钱但是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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