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她今年来过这家咖啡店,但那已经有段时间了,而隔壁的便利店她从没有步入过。 一进咖啡店,她就看到了在前台坐着的沈清慈,想说哪能坐这啊,得上楼去聊。 很快又发现沈清慈身旁坐了个人,两个人距离近到衣服都蹭在一起,肩与肩相并。 杨瑾心觉新鲜,以她这么多年来对沈清慈的了解,沈清慈的社交距离绝对比这个远。 除了实在没空间,就没见她跟谁贴在一起坐。 一时没顾得上多想,只想看看这人自己认不认识,结果看到了扭过头来的湛秋。 刚从张成帆那里回来,现在一看到妹妹,杨瑾以为还在工作里。一想又不对,她清楚湛秋不接触家里生意,沈清慈犯不着跟她谈工作,还是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 不比张成帆泛于商海,迎来送往,端得起架子,也放得下身段。即便涉及生意时,她好施雷霆手段,不是个慈祥的甲方,但日常从不是高高在上的模样,很会表现亲民。 简而言之,姐姐更接地气,但是湛秋在杨瑾看开,是个标准意义上养尊处优的大小姐。 还在下雪的天气,她只穿一件宝蓝色衬衫,头发扎成轻盈的马尾,名贵的白鞋漫不经心在刮在高凳子边缘。 看过来的眼神里带着好奇,很快变成惊讶,然后变成静止。 她看着沈清慈,来了一句:“原来你等的领导是她。” 拧眉想了想,姐姐对她介绍过杨瑾,而方一霖也跟她说过沈清慈的东家。 可就算这样,在沈清慈公司楼下看见杨瑾时,她也没把人往一起想。 没有很复杂的理由,只是她的心思全在沈清慈这个人身上,至于其他部分,她不在意,也没有去处理复杂信息的能力。 但她现在一下子就理清楚了,不过除了看杨瑾顺眼一些,还是没别的想法。 一个公司的就一个公司呗,巧合很多罢了。 “你们认识?”沈清慈硬着头皮。 在湛秋赖着不走的这几分钟里,她下了至少三次逐客令,还把湛秋给她的手链还回去了,因为她没有生病的迹象。 但是湛秋慢吞吞的,不情不愿。 对此她也没情绪,好像潜意识里让湛秋跟杨瑾互相看见彼此并没有什么不好。 尽管她猜到会有需要解释的麻烦,但是大脑自动屏蔽了这部分的危机意识,人总会在特定阶段做一些导致后悔的蠢事情。 现在她忽然反应过来,湛秋跟杨瑾认识。 她以为这座城市够大,大到湛秋不会跟她有任何其他的连接。 湛秋抬手,朝杨瑾挥了挥。 杨瑾看到她腕上熟悉的宝石手链,活泛的大脑一霎那什么都明白了。 她热情地走上前:“二小姐跟清慈认识啊?” 二小姐。 沈清慈的脸色立时冷白下去,看了一遍湛秋,觉出陌生来。 第一次听到这个称谓时,她还揶揄杨瑾跟家奴一样,喊这么亲热。 但现在她没有了调笑的心情。 “认识的。”湛秋腼腆地笑了一下。 一切尽在不言中,杨瑾算是彻底看明白了。 沈清慈一直没说话,低眸盯着咖啡看,侧脸看上去冷峻又严肃。 湛秋心猜她不喜欢自己跟她同事闲聊太多,于是自觉让出位置,“清慈,我去上班了,你们聊吧。” “上班?在哪里上班?”杨瑾问。 “隔壁便利店。”湛秋含笑回答,走出了店门。 沈清慈这时才恢复意识,跟着去看了眼店门,再面无表情地看着满脸八卦的上司。 很希望杨瑾今天没有过来。 “你怎么不告诉我,你藏的是那一位?”杨瑾忍住才没有尖叫。 人家都说金屋藏娇,沈清慈这是娇屋藏了位金菩萨。 换了位置,坐在二楼靠窗位置,沈清慈重新要了一杯咖啡。 心不在焉,“湛秋?” “是叫这个名字啊,你不比我清楚?” 清楚是清楚,湛秋没有瞒过她,当初还将这两个字写在纸上递给她看。 沈清慈刨根问底:“你的意思是,她姐姐就是张成帆?” “你不知道?” 杨瑾诧异,“你怎么可能不知道,是才认识吗?我以为你心知肚明,刚才还在感慨呢,你也太牛了。那天张成帆问你手链的事,你还能面不改色地跟她你来我往,我以为合着就瞒我一个。” 摇摇头,沈清慈冷笑一声,开口自嘲:“我精力用来给你干活还不够,没那个心眼跟脸皮,真不知道。” “一看就看出来了啊,姐妹俩长得很像你没发现吗?” 杨瑾先入为主地说,客观评价:“一个模子出来的漂亮,张成帆年轻时候跟湛秋现在像得很,现在稍微有了点年纪,外表风格不大像了。” “不是亲姐妹吗,怎么一个姓张一个姓……湛。”其实这句话说到一半沈清慈就感觉到自己问得很蠢了。 她没有兄弟姐妹,就默认姐妹俩是一个姓氏,没有考虑到随父姓母姓是很正常的现象。 “祁水姓张,张成帆跟张翟姓理所应当,湛秋嘛,当然就是随父姓了。湛铭山你没听过?我记得哪年来着,你都见过人家。” 沈清慈喝了一口美式,苦得头疼,胃也难受。 湛铭山的名字她从业这些年里当然听过,但没有过正式合作。杨瑾所说的“见过”,是指N年前参加一次活动时,对方到场了一下,而自己连上前打招呼的机会都没有。 她应该想到的,湛这个姓氏太少见了,湛秋家里又非富即贵,但凡多留个心,也早就猜到了。 那她为什么没留过心呢? 她心里有答案,因为她不愿意去想那么多。 湛秋就像她生活里一个漂浮着的彩色泡泡,会在相处时一个一个冒出来。 只看看还好,一戳就担心破了。 唯有留出距离,任其绕在身边时,才能多看两眼。 现在杨瑾冲过来,把这个泡泡戳破了。 她有种什么都没了的感觉。 “你早说你有这层关系……”沈清慈最不想听的话,被杨瑾说出来一半了,但杨瑾没有说下去。 因为杨瑾实事求是地想了一想,“早说也没用,张成帆最疼妹妹,说不定还会觉得你居心不良呢。你不知道挺好的,就算以后问起来,你也不理亏啊,谁让湛秋不告诉你。” 是了,张成帆昨天那番话全是试探,她是觉得自己在利用湛秋,靠近祁水是吗? 对此沈清慈问心无愧,湛秋在她的事业方面,只有帮倒忙的份——因为坚持占用她大段的时间,影响她的工作安排。 但是一想到曾经被这样揣测过,沈清慈就觉得反胃,张成帆能忍住不说也是本事。 “不会有那些后续,我跟她没什么关系。” “啊?”杨瑾显然不信,指了指手腕。 “还回去了,你没看见吗?” 沈清慈说:“如果是正儿八经的关系,不会双方没对过信息,只是关系好点的朋友而已。” “好,你说我就真信了。” 她越是这么说,杨瑾越是觉得不对。 可又不好再多问了,她看得出来沈清慈心情非常非常糟糕。 她不明白,突然发现暧昧对象家里巨有钱,应该高兴才对吧,怎么沈清慈跟人家不一样。 “她怎么在便利店上班?”杨瑾好奇。 “体验生活。”沈清慈随口说。 “祁水那么大一个集团,没有他们家二小姐锻炼的地方吗,怎么会来便利店里做事,很辛苦吧。” 杨瑾说着忽然意识到:“你们俩不会就便利店认识的吧?” “算是。”沈清慈不想多说了。 “什么叫算是啊,就是呗,缘分哈,难怪你现在喜欢往这一片来。” “我先回公司了。” 沈清慈想走。 “别啊,急什么,你累了我还打算给你放几天假呢,休呗,刚好出去跨个年。” 说到跨年,自然提到了那位领导。 沈清慈这会子不太有心情笑话,但从杨瑾口中捕捉到关键的话。 “我看不惯他,指手画脚的,还贼眉鼠眼。我也唾弃男人这种行为,我相信他没少干。但这次,我觉得他应该是被人做局了,不然哪会查到他那去。不知道得罪了谁。” 沈清慈眼前出现湛秋清纯的眼睛,跟她说:“我能做什么啊。” 真的不能做什么吗,张成帆的妹妹? 整个下午,湛秋都没能联系上沈清慈,下班以后也没有。 她一开始心疼沈清慈肯定被抓走上班了,直到晚上才后知后觉,沈清慈可能在生气。 第52章 植入了难以破解的病毒 油画被艺术馆打包完毕,早沈清慈母亲一步到达公寓。 湛秋发来提醒消息时,沈清慈没有回复的心情,就晾在了那里。只是通知管家别拆开,放在指定位置就好。 晚上六点半,她踏进家门,看见她妈准备了一桌子的菜,虽然也是放在茶几上的。 曾女士一年难有两次过来的机会,沈清慈总有理由推脱,不许人来。 前两天女儿生日,做母亲的自然惦记着,让她回家一起过她不肯,说来陪她也不要。 问就是项目收尾,没空弄这些,又说过几天忙完就有空回了。 家里人一面不满沈清慈将工作看太重,疏于跟家人相处,即便有了点经济基础,但对年轻人而言总归是没必要。 这几乎放弃了全部生活。 一面又诸多揣测,短视频看多了,纷纷脑洞大开,怀疑沈清慈是不是有了对象。 这才没时间见家人,又不许人来。 于是撺掇曾和静态度强硬一点,坚持过来看看,有没有蛛丝马迹。 如果真找到证据,倒也没什么,大家好安心了,以后暗戳戳帮她推进到下个阶段就好。 家里现在也很需要喜事热闹一下。 如果没有,那就有必要再劝劝她。 就算不把结婚生子当成目前到要事,也不能一心只为工作。 曾和静知道家里人都在意沈清慈,晚辈里总归只有她一个女孩子,哪怕几家各存心思,也不会不希望她好。 只是清慈自小没有父亲在身边,又为此介怀,受到过不少恶意评价,从小就内敛敏感,对家人的戒备心也很强。 所以跟她,跟外婆家的人都不亲近,沟通甚少。 这次她想办法说服了清慈,特地过来,哪怕不为找蛛丝马迹,跟女儿聊聊天也很有必要。 沈清慈洗了手,盘腿坐下,看见一桌子菜的同时就想到了湛秋。 湛秋喜欢这样的排场,说看着热闹。 她不合时宜地想,这一桌菜看上去还算好吃,自己吃不出花样,应该请湛秋一起来,湛秋会给予足够的反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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