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意头偏向唐文思,人多声音嘈杂,近些才能听清,“娱乐而已,尽力就好。” 裴明姣过来就看到崔意与唐文思亲昵咬耳朵的模样,只觉不顺眼极了,她刚在慕容熙华那受了气,这会又看到讨人嫌的崔意,心里的气越憋越多。 唐文思一见到裴明姣,下意识看向崔意,只见她眉眼清清,神色从容,没有半分不适,如此心态,顿生佩服。 正轮到她了,咽下口中的话,唐文思上前,动作轻盈掷箭,一番下来,中了两箭,唐文思羞得脸煞红。 “出息。”裴明姣扬着下巴上前,随手一投,稳稳正中壶心,一连投了十箭,每箭都中,女娘们的好话不要钱似的撒,她装作不在意看向崔意,料定她肯定既羡又愧,羡慕她准头好,愧疚当初选择唐文思,只是和她预料的相反,崔意半点没看她,敛眉悄声与她那什么也不成的表妹不知道再说什么,半点眼神也未分给她。 独角戏的裴明姣又气又恼,从慕容熙华那受的委屈突然难以忍受,鼻子一酸,眼尾洇湿绯色,闷头推开面前的女娘就跑。 “……这……” 刚刚还好好的,一脸嘚瑟,怎么就闹脾气跑了。 女娘们面面相觑,只觉永嘉郡主性子多变。 正在和唐文思说投壶窍门的崔意,掀起眼帘,只见那纤细的背影越跑越急,很快消失在拐角,复又神色平静的继续说声。 唐文思呐呐打断:“意娘,表姐她很在意你,而且她真的很好哄的。” “不了。”崔意神情平淡,眉梢清冷,周身气息捉摸不透,“我与她不投缘。” 不投缘? 唐文思一时猜不出是什么意思,到底没再开口劝。 崔意视线落在亭外,天空澄澈,晴朗无云,便独自去了裴明姣相反方向闲逛。 唐文思叹了口气。 ……… 等裴明姣回过神,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去了,还是婢女将狼狈的裴明姣领回席上,已然微醺的燕琳琅纳闷:“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被亲娘扎心的裴明姣:“……不好玩。” 燕琳琅看她微红的眼尾,沉声:“谁给你气受了?” “没有。”裴明姣一口否认。 既然如此,那就问题不大,裴明姣能自己处理,燕琳琅也就不插手。 从应酬中脱身的慕容熙华见裴明姣还在席上,只觉天都在帮她,微微使了个眼色,不到片刻,就有婢女依次为席上的宾客送茶,本就有些渴了的裴明姣没在意喝了一口。 “呕……” 极浓的苦味迫使裴明姣吐了出来。 顿时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失礼的裴明姣身上。 “姣娘?”长公主燕琳琅酒意散了几分,视线落在茶盏上。 裴明姣告状:“好苦。” 燕琳琅凤眸盯着高台上的大公主长媳,大公主年岁大了精力不足已经休息去了,冷声发作:“这就是贵府的待客之道吗?” 大公主长媳吴氏一惊,先是表达歉意,随即就让人把刚刚上茶的婢女叫来,慕容熙华见事情闹大了,神情惶惶出来承认,吴氏只觉得她蠢得发笑,但在外人眼里她们是一家,“九娘顽劣,还请长公主看在老太君面上饶她一回。”语罢,又厉声朝慕容熙华道:“还不赶紧向郡主道歉。” 慕容熙华咬唇,压住心中的不甘,当着众多宾客面,向着她不喜的裴明姣求饶:“是我之过,还请郡主原谅。” 说完心中的一口气也没了,只觉以后在长安城都抬不起头,自此都要低裴明姣一头,只觉满身凄凉。 裴明姣爽了,也就不计较了:“行了,我这次原谅你了。” 慕容熙华嘴唇抖了抖,到底没说谢。 裴明姣见她面色惨白,到底没再说诛心之语,只是刚刚的茶渍到底沾在衣服上了,与燕琳琅说了一声,起身去换身衣服,长公主燕琳琅又恢复成微醺的模样,宾客之间又其乐融融,不见刚才的龌龊。 慕容熙华由婢女扶着离席。 顾宁见此抿了一口茶,只觉神情气爽,顾月眼皮一跳,为了看住顾宁,她硬是没凑到裴明姣面前去,这会见顾宁神情松快,不免觉得自己是否有些多心,顾宁的报复不过是让人喝一杯苦茶,毕竟顾宁能有多大能力呢。 ……… 好热。 裴明姣口干舌燥的扯了扯衣领,燥意从深处漫开,带着难以言喻的酥痒,挡不住的黏湿,全身仿佛没了骨头,颤着双腿撑着身体没倒下去,她可不想在婢女面前丢脸。 好在客房到了,把要伺候她换衣的婢女赶走,裴明姣失态的喘着热气,顾不得许多,赶紧动手倒了一杯凉茶压制体内的热浪。 不对劲,怎么会这么热,她快要烧死了。 她肯定是中暑了。 她得叫大夫。 崔意捡了一支开得正艳的月季,正想回去,却发现找不到回去的路,大公主府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崔意凭着感觉走了一段,好在遇到婢女经过,顿时松了口气。 只是…… 崔意敛眸,不对劲,四周她来时没见过,脚步一转,正想呼救,嘴巴却被狠狠捂住不叫她发出一点声音,身体也被钳住,使她动弹不得,开得正艳的月季从手中掉落,崔意此刻冷静至极,没有反抗,顺从被挟持,很快,崔意被推进一间客房,没等她站稳,屋外窸窣的锁门声响起。 崔意撑着木桌,第一时间查看环境。 十分普通的房间。 桌上的茶壶被打翻,茶水沿着桌边滴滴答答滴在青石地板上,晕染一摊深色水迹。 隐隐的闷哼声从床沿传来,崔意弯身拎起木凳,戒备看向发生处。 “……有没有人……我好热啊……” 声音又软又轻,带着说不出的甜腻。 拎着木凳的手一顿,这声音……她不会听错。 是反派。 崔意不敢大意,凝神,拎着凳子悄声过去。 只见反派蹲坐在地上,仰头毫无章法的喘息,衣领大开,露出的脖颈纤长细腻,上面带着细细的抓痕,侬丽明艳的小脸被汗水浸透,空气中弥漫着熟过头的腥甜味。 崔意一时怔住,喉咙动了动,这情况明显就是中药了,放下手中的凳子,半蹲别开眼伸手把裴明姣胸前的衣衫拉拢好,正想收回手,却被一双湿热的双手紧紧拽住,崔意眼睫微不可查的一颤,黏糊的气息扑了上来,没等她反应,人已经倒在地上,热浪的体温过度到她身上,她也冒起了汗,伸手抓住对方的肩膀,用力往外推,可她那点力气根本制止不了对方在她身上乱蹭。 崔意企图唤醒对方的理智:“……郡主……裴明姣……” 眼尾洇湿绯红,难受得快要死掉的裴明姣,舔舐着崔意脖颈上的肌肤,越舔越渴,身体的那股火烧的越来越旺,她忍不住小声啜泣:“崔意,救救我,我快要死了。” 清墨的眼睛一缩,崔意推拒的双手被轻而易举的压制,湿热的舌头从她唇缝滑进。 崔意小口喘气。 是一个比甜瓜还多水的湿吻。 迷茫的眼睛瞬间清明,她无比清楚这是个陷阱,她用尽力气推开反派,见她还要扑过来,崔意狠狠在对方的手臂上一拧,尖锐的疼痛盖过一切,裴明姣水雾般迷蒙的双眼渐渐恢复神智。 崔意见状,松了口气,红肿着唇,声音带着沙哑:“郡主,你清醒没有?‘ 裴明姣瑟瑟发抖,“清醒了。” 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崔意赶紧整理凌乱的衣服,又见裴明姣眼中开始有了雾气,又要开始神志不清,崔意又拧了她一下,然后迅速给她整理衣服,扯着裴明姣坐到凳子上,就在她整理茶杯时,有说有笑的声音推开房门。 崔意抿了一口茶,清凌凌朝几个女娘看去,其中就有女主。 顾宁神色一僵,很快掩饰过去,只是她在这里身份算不得高,也轮不到开口,有女娘道歉:“是我等打扰郡主和崔娘子雅兴了。” 赔了一番不是,这才提步而去。 当真是一大堆人来,一大堆人走。 这其中跟着顾宁而来的顾月留了下来,见状,第一眼就察觉裴明姣状态不对,崔意言简意赅:“她中药了。” 啊? 顾月心一颤,身子被吓软了,凝重的吩咐婢女去请长公主。 眼看着裴明姣药效再次发作,顾月眼疾手快的打晕她,崔意见状松了口气。 长公主来得很快,伸手摸了摸裴明姣的额头,烫的惊人,立马吩咐婢女去请大夫,随后让人去请大公主、大公主长媳吴氏、长孙媳王氏。 已经歇下的大公主被婢女叫醒,听闻是燕琳琅要见她,浑浊的眼里划过精光。 吴氏和王氏来得最快。 一听裴明姣中了药,惊骇不已,这能下春/药,保不齐也能下毒药,今日可是有那么多皇亲国戚,什么人胆子那么大。 也在此时,大公主也到了,听后罕见动了怒,当即吩咐吴氏、王氏看住宾客,真相未查明之前,不准有人离开。 燕琳琅没插手,只管守着裴明姣。 第22章 好痒 花团锦簇的寿宴,竟出了如此骇人的丑闻。 首当其冲问责的便是操持寿宴的王氏,她脸上不见一丝血色,向老太君、燕琳琅告罪,大公主依旧穿着那身庄重华丽的寿袍,眼角的皱纹带着厉色:“此事交由你去查。” 老太君极少对她冷脸,她出自太原王氏,婆母对她也客气,谁曾想今日被阴沟老鼠算计,王氏也是恨极,“是,怜谢老太君、长公主信任,妾身会尽快查明真相。” 吴氏这个长媳去宴厅安抚宗室、命妇,以免出了岔子,大公主长子襄阳侯听闻出事,面色一凝,躬身向宾客请罪,宾客们惊疑,不知发生何事,但也在席上待着未动。 杜三郎年轻,沉不住气几分担忧:“不知女眷那边出了何事?” 崔言却有明悟,事态并非严重到不可控,妻女性子又谨慎,那就没啥担心的,甚至还有闲心和好友小声八卦。 宗室们倒自在多了,都是自家亲戚,嘀嘀咕咕猜测谁在搞事,胆量不小啊,诸王之间关系也并非和睦友好,毕竟天子未有子嗣,越王一脉算是废了,那个位置花落谁家,谁也未知。 谁不想小宗入大宗呢。 纪王和越王闲聊:“长安贵女今日都聚齐了,正好让弟媳缜哥儿挑个好儿媳,好叫你早日抱上孙儿。” 至于前头定下的世子妃只能说没福气,越王到底对柳家有亏欠,但要是让认回来的儿子娶给假世子定下的世子妃,又难免荒唐,当真是冤孽啊。 越王妃确实在挑儿媳,当初给假世子挑家世低的儿媳是为低调,如今真假既明,那个位置是不能想了,越王妃也不想委屈唯一的儿子。 挑了一圈,崔家长女崔意自然在首选之列,只是崔意身体不好,越王本就子息单薄,越王妃最后只能剔除崔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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