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双方都是潍坊那边儿的人,所以有亲戚建议在潍坊那边儿解决比较好。澄一纯辞掉了火锅店的寒假工,跟谢卿山解释了一下,然后收拾好行李就跟着父母去姥姥原本住的地方了。 家还是那个家,里面的东西也都是原来的,只是住在这里的人不在了,也永远不会回来了,想到这儿,几人鼻头一酸,掉下了泪来。 上次谢卿山烤的鸡蛋被姥姥完好无损的放在了小柜子里,桌子上还有几个。到处都弥漫着姥姥身上的味道。 季重锦说,“我们要在这里待半个月,来解决你姥姥的事情。” 其实半个月是不够的,怎么着也得二十多天或一个多月才行。 姥姥的屋没人动,也不会再有人动。夜里刚收拾出来一间屋子,就有人出现在了家门口。 是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一身黑,脸上有道明显的长疤,看起来凶神恶煞的,看他们的眼神恨不得是要活剐了他们。 见状,澄大海让她们母女俩去了屋里,怕有什么危险,然后问男人“你是谁?” 男人背着手,手里好似拿着什么东西,一步步朝澄大海走近,见情况不对赶忙划开了手机,准备做好随时报警的准备,然后拿起了墙角的木棍。 “我是撞你妈的人。”男人咧嘴一笑,“20w够你们干两年了,怎么不接受和解呢?” 澄大海闻言,疑惑的皱起了眉,当时解决的时候压根没见这男人。 似是看出他心中疑虑,解释,“跟你解决的是我爸和我叔,我当时在我爸车上根本没下来。” “你们丧失的只是一个快死的灵魂,我可是要坐牢的啊!”男人动作夸张,张开手臂,手里提着一把菜刀。 澄一纯见状赶忙掏出手机录了下来,这里没有监控,要是出了什么问题也好说。 男人说:“我还年轻,好时光还有一大把,你妈都多大了,被撞死说明什么?早就该死了,这是死神来接她走了啊!你们为什么要怨我?!我不就喝酒开了个车,你们这群二.逼见好就收不行吗?非得惹得我来找你。” “即使我动了刀,我也不会怎样,因为我有钱有势!”男人猛的抬起手里的刀,“好好的拿钱不行吗?不行吗?!” 这副样子,看来是喝了不少酒,不然指定没胆子这么说。 有钱有势又怎样? 只要法律在一天,总有一天会有公道。 所以季重锦报了警,即使多年不回来,依旧清晰的记着这里的地址。澄大海极力的控制着自己与他的距离。 拿起木棍警告他,“再走一步真就砸你身上了。” 男人才不怕这些,力气也比澄大海有劲,“我都要去坐牢了我还怕这些?!” 原来只是口头上说说,有钱有势的人犯了错,也会被法律制裁。 警察很快来了,上前压制住了男人,夺走了他手里的那把菜刀,不仔细看不知道,一仔细看吓一跳。 这刀是刚磨好的,锋利的很—— 见警察来,季重锦和澄一纯才打开门走出去,她们根本不怕澄大海受到危险,因为他不傻,会跑,而她们,会开门,然后锁门。 看样子这男的得处三年以上有期徒刑了,开庭手续办好了,也联系了这边儿最好的律师。 他们一起去领的姥姥尸体,姥姥躺在棺材里,嘴角沾染着些许鲜血,头部受到重创,看起来像睡着了一样。 为她换了件干净的寿衣,然后去了火化场,进去的时候还那么大一个人,出来的时候就只剩个盒子。澄一纯抱着骨灰盒坐在车里,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砸在盒子上,没一会儿就湿了一小片。 这几天收到了谢卿山发来的不少消息,能明显的感觉到语气怪怪的,姥姥一事就让她难受至极,所以心想大抵是自己伤心过度原因。 丧礼这天来了不少人,大部分都是老人,来的时候都会去骨灰盒面前聊上几句,然后说“你怎么比我先走了”。 这些人满头白发,看起来比姥姥年龄要大上些。 季重锦头上系着白布,看向她们所在的方向,“这些都是你姥姥生前的朋友们。” 葬礼结束后,这里又变得空落落的,等他们一回青州,这间房子算是再也没人居住了。说不准以后哪天回来,在这里能看到流浪小猫一家借住在这儿,又或者说是长满嫩草。 姥姥被埋在了村口最东边的地方,那里野草茂盛,有不少人埋在那里。 澄一纯站在那儿,指了指家的方向,风吹过脸颊,“姥姥,家在那儿,别带着姥爷走错地方。” 这几天没再下雪,落日黄昏时与此告别,门上贴着两张白纸。回头看,能记得门前总是坐着一位老人,在那儿晒着太阳。 最终的结果是对方赔偿30w,判有期徒刑7年,季重锦和澄大海把钱捐到了福利院。 七年后男人会不会来报复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再也见不到姥姥了,再也见不到了…… 这天夜里外面下起大雨,拍打着窗户发出声音,晚上她做了一个梦,梦见了很多人,其中就有姥姥。 面孔很清晰,和生前一样有活气,身旁站着三个人,和旁边的一位男人牵着手,一女俩男,他们的脸是模糊的,看不清—— 这大抵就是自己未曾见过的爷爷奶奶和姥爷吧,走到姥姥面前,姥姥蹲下身摸了摸她的头。 澄一纯伸手想抱抱他们,可抓不住他们任何一个人,最后化作白烟消散于面前。 等醒来的时候枕头上有不少自己流下的泪,凤凰蹲坐在自己面前,轻轻碰了碰她的脸。
第39章 39 临近开学的前一晚才熬通宵把作业写完,一盏灯,一支笔创造奇迹。睡了不到四个小时就得起床,然后返校,想想就觉得头疼。 姥姥的突然离世让她难过了好几天才缓过来,谢卿山也常说“你的人生还长,往前看”。 澄一纯觉得有理,人的一生都会有生死离别,这些都是自己控制不了的。几天里两人的交谈也变少了许多,甚至没见一次面,有一种突然就生疏了的感觉。 由于谢卿山搬了家,所以这次返校只有自己一个人,季重锦亲自送到的校门口。 现在都快立春了,温度没有上升,甚至比过年下雪间还要冷,不得已穿上厚重的棉袄,拖着行李箱背着书包进校门。 宿舍里空荡荡的,她是第一个到的,打开门一股难闻的味道扑面而来,皱了皱眉,赶紧开窗通风,大抵是一个月没人住的原因。 等自己收拾完东西已经很晚了,但谢卿山还是没有来,原本想等等她的,陈幼雪却敲了敲门进来说“快回教室,主任开会”。 于是,她没有等她,独自回了教室,大部分同学都已经来了,只有极小部分没来,而谢卿山就占其中一位。 盯着旁边空落落的位置,澄一纯的心里也空空的,总感觉和谢卿山的关系没有以前那么好了,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主任发了一张表格,是关于“贫困补助”的,想报的就填一下信息,不想报的就写个名字。 这种东西一般都是留给有需要的人,澄一纯的字在寒假里虽然只练了寥寥几天,但总归比之前写的蛇爬好些。 等表填完收上去了,才见谢卿山出现在教室门口,嘴唇有些发白,脖子上有些淤青,看起来像是被什么伤到了。 手里提着一个看起来很重的黑包,不急不慢的走进来,腿一瘸一拐的,看起来有些狼狈,澄一纯看到后心里有些担忧,皱了皱眉。 等她坐下,才凑到面前问,“你的脖子怎么了。” “磕的。”轻描淡写地一句话,没看澄一纯一眼,自顾自的从书包里拿出书塞桌洞里。 磕的谁信啊,谁家好人磕脖子?! 抿了抿唇,“别骗我,说实话。” 闻言,谢卿山有些面露不耐,扭过头没好气地说,“说了磕的磕的你还想怎样?” 澄一纯有些错愕,自己只是想关心一下她而已,没有别的意思,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今天的她,很怪—— 怕产生误会,急忙摆手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问问你的脖子怎么了,我只是关心你……” “看你伤的挺严重的,下课我陪你去医务室吧。” 有些人就是因为误会而分开的,她不想她们两个也因为这个分开,那样的话会很遗憾,一生的遗憾。 谢卿山也意识到自己说话语气的不妥,呆了几秒,渐渐垂下眸子,叹了口气回过了头去,“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她说,“受了委屈可以跟我说,说不定我们可以一起解决。” 听到这句话,脸上才有了些许的笑意,轻轻点了点头。 开学第一天总是忙的很,不是收作业就是打扫卫生,上课基本是从第二天开始的。 主任安排了一下卫生,两人被派去擦走廊的窗户台,找了两块抹布就去了。 窗户台很好擦,不到几分钟就擦完了,大部分同学都会多擦一会儿,趁此时间聊上几句话。 她们对着一个窗台擦了很久,要是再久一点估计都能亮得照出两人的脸了。澄一纯盯着她的脸,有千万句话想跟她说,一想起今天的不对劲,还是咽到了肚子里。 “要是你没转来这儿,想想我现在在哪儿。”谢卿山冷冷地问道,语气里带着一抹“讥讽”。 如果自己没有转来,那她当然是在这里继续上课,如果自己没有转来,她就不会碰到自己,想了想,说,“在学校。” “噗呲。”谢卿山没忍住笑出了声,摇了摇头,“要是没有你,我现在早就说一缕亡魂了。” 澄一纯闻言,擦窗台的手一顿,心里“咯噔”一下,感觉不太妙,磕磕巴巴地小声询问,“为、为什么……” “我这么说你可能会觉得我心智有些幼稚,但事实的确如此。在你来之前我没有朋友,在你来之后我有了你,原本想着考上大学后就可以摆脱谢勇飞向自由了。但,日子太苦,我尽力了,那段时间我想过很多次要不就这样走吧,直接去下辈子,希望下辈子好些。” 澄一纯听到她这么一说,肉眼可见的慌了神,“你可别这么想不开,以后我带你离开就是了,我们不回来就是了,生命是你自己的,不要这样啊。”说到最后,眼里有了些泪。 她真的太害怕失去谢卿山了。 “这是我以前的想法。”谢卿山盯着她的脸淡笑,“你的出现就像我生活中的一束光,是我活下去的动力,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能好好的。” 她听不懂谢卿山话里的意思,脸上带着一丝茫然。见状,谢卿山又解释,“我的意思是,我们算了吧。” “什、什么……” 算什么……这段感情算了吗? 可明明就快了,就在眼前了,为什么要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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