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令颐咬了一大口鸡腿,说:“不送茶具的话,我实在想不出送什么了,咱们又不能像古代可以一样风雅一点,送琴棋书画之类的礼物,我能想到的也就是茶具了,你打算送什么?” 江水卿盘腿放在椅子上,胳膊肘撑着膝盖托脸,叹气道:“我也不知道送什么,所以最近一直在想,奶奶平时没什么喜欢的。” 程令颐突然想到什么,说:“有啊?” 江水卿问她:“什么?” 程令颐边吃边说:“奶奶不是喜欢在院子里挂那种小彩灯吗?等奶奶生日的时候,你把小彩灯挂满整个院子,奶奶应该会很喜欢。” “小彩灯?”江水卿提起这事儿就头大。 这老太太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喜欢小彩灯,头天拆,第二天就能再挂上,拦都不拦不住,不过这个想法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江水卿:“还有别的想法吗?” 程令颐摇头:“没有了,送礼物这事儿,怎么想都头疼,不送呢,又不行。” 两人同时叹了一口气。 程令颐吃完晚餐,把垃圾收拾起来,回卧室刷牙洗脸,之后就睡了,明天还有很多工作需要做,得好好休息。 这几天天气好,晚上清凉,小区门口卖花的老太太再次摆摊,这次她不仅卖花,还开始卖书,但跟别人卖书不同的是,老太太卖的书,书皮表面被一层漂亮的玫瑰干花。 程令颐下班回来,看到好几个人围在书摊前在卖老太太的话,她本来也算下车去买一本,结果过去的时候发现,已经卖完了,她只好买了一束玫瑰花,自从上次送了水卿一束后,再也没有送过她了。 回到家,程令颐换好鞋子进来,把玫瑰花拿出来修剪过,放进花瓶里,添了点水。 “回来了。” 江水卿从厨房端了水果盘走过来。 程令颐立马跟上,和她说:“哎,小区门口老太太又开始卖花了,你知道吗?” 江水卿弯腰坐在沙发,“知道,她不仅卖花,还卖书,我回来的时候下车去看,老太太立马送了我一本干花书,很漂亮。” 程令颐不由得感叹,说道:“这应该是她孙女的点子吧,点子好,花做的也不错,这姑娘是个人才,哎,你要是不用了,我召到我们公司里,我给她开双倍工资,这也太有想法了,是个聪明人。” 江水卿用叉子叉了块菠萝喂她,说:“人家在我们公司和一群漂亮姐姐妹妹上班,干嘛跑到你那个满是鱼腥味的工厂?” “什么鱼腥味!” 程令颐不乐意听,“那叫大自然的味道,再说了,鱼腥味怎么了,你们不是都喜欢吃?” 江水卿:“喜欢吃,跟想做这方面的工作是两码事,有人喜欢吃国外的龙虾和螃蟹,难道那些人就真得自己跑到国外捕捞啊?” 程令颐反驳:“万一真有这种人呢。” 江水卿说她:“歪理。” 歪理就歪理吧,不过这个老太太和她孙女两人真的太会配合了,干花加书,她们怎么想出来的。 在她想着老太太的时候,江水卿伸手碰了碰她的胳膊,问道:“听说你有扩建工厂的打算,资金够吗?不够的话,我可以投资。” 程令颐正眼看她:“你打算投多少?” 江水卿:“如果我可以全权代表公司的话,会给你投一千万或者更多,但目前这种情况,五百万是最高了,不过我可以私下再给你打五百万,不签合同、不要利息,等你什么赚够了,什么时候还我就行。” 程令颐愣住,有点不敢相信。 五百万不是小数目,不签合同、不要利息,这不算是投资合作,而是单纯支持。 虽然扩建工厂非常需要钱,但这样不太好,程令颐说:“嗯……还是签合同吧,利息也给你算上。” 江水卿:“不用,明天打你卡里。” 程令颐看她,眼神温柔着。 第41章 答应我两件事 “感动了?”江水卿看到她的眼神,唇角微微弯起,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 程令颐这会儿就算想嘴硬,也得说两句好话,“没有,感觉你人挺好的。” 江水卿轻笑,真是倔。 江水卿:“刚才少说一句,这五百万不是白借你的,我有一个要求要你做。” “我就说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程令颐脱口而出,还挺直了身子,“我们该算清楚的,还是要算清楚,不能打感*情牌。” 江水卿轻轻皱起眉头,直接一巴掌打在她的上臂,力道不重,但足够她哀嚎一声,“你都还没听?” 程令颐哎呦着,辩解说:“借钱,还钱,这有什么白借的,有借有还,再借不难。” 江水卿真是要被她气死,压着火气说:“我的要求不是让你还钱,而是你答应我一件事,只要你做到了,这五百万你甚至不用还。” 答应一件事,五百万就不用还? 程令颐脑袋一转,慢慢凑过来,说道:“什么事,你该不会让我去犯罪吧。” 江水卿:“……” 有时候真应该先打老实了,再谈话。 江水卿摆正了下心态,和她说:“这五百万,我现在再加一个条件,我话没说完,不许问,说完了,也不许反驳。” 程令颐:“那怎么行,万一你说的没道理,我岂不是天天都要当哑巴。” 江水卿:“当然是有期限的,你什么时候还了,什么时候可以继续反驳。” 这个还行,能接受。 五百万而已,一个月就赚回来了。 程令颐立马顿正姿态,恭恭敬敬地说:“好,江小姐,您的第二个要求是什么?” 江水卿这次认真了许多:“第二个要求就是,无论之后是奶奶,我爸妈,还是你爸妈要求你跟我离婚,你都要第一时间告诉我,而且还要厚脸皮的反驳她们的意见。” 这就是她上次说了个之后,这人逃跑,没说出来的话。 程令颐把这些话仔仔细细斟酌揣摩了一遍,不太相信地说:“你的意思是,无论谁让我们离婚,我都不能答应?” 江水卿:“嗯,是这个意思。” 程令颐又问:“为什么?” 江水卿疑惑脸:“什么为什么?” “你不是……” 程令颐刚想说,你不是喜欢程璟亦,话到嘴边觉得不合适,又收了回去,“行,我不问,不反驳,按照你说的去做就是。” 江水卿满意了,“嗯,可以。” 两人谈好,第二天一大早,程令颐个人账户到账五百万,双方公司开始接触洽谈投资一事,并且给了最大程度的宽容。 会议结束,工作人员说,从来没有遇见过这么好说话的甲方,简直就差直接把钱送到跟前了,要是以后碰见的都是这种甲方就好了。 因为投资数额不大,合同签的很快,但合同签约当天,江水卿被叫回了老宅。 书房。 江水卿站在宝贞跟前,先开口:“您今天叫我回来,该不会是为了投资新上一事吧,如果您要是因为这件事的话,我无话可说。” 江宝贞合上书,取下鼻尖上的老花镜,看她:“你是无话可说,还是不想和我说?” 江水卿:“都有。” 主要是不想说。 “唉。”江宝贞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新上最近这两年势头发展的的确不错,小程做的很好,尤其是今年和中旺的合作更是让新上更上一层楼,扩建工厂也在情理之中,不过谁投资新上都可以,唯独你不行,可你呢,不仅光明正大的投资新上,还私下给了小程五百万,你是真的想帮她啊。” 江水卿知道奶奶的意思,回道:“奶奶,那天晚上我已经把话给您说清楚了,我这次的选择是程令颐,她需要帮忙,我自然要伸手,而且以新上目前的发展情形,我相信会越做越好,我们投资五百万,收到的回报一定不止这点。” : 江宝贞:“投资新上五百万,获得的回报是会比五百万多,但你若换个选择,拿在手里可能就不止五百万、五千万,甚至是五亿,五十亿,这两者你不知道怎么选择吗?” 江水卿:“奶奶,钱赚到少才算够?当初江家遇到危机,连一万块钱都难筹到,那时候您觉得,有人给一万就很多了,现在您手里拿了上亿资产,为什么却觉得少呢?” “生意和钱不能挂钩。”江宝贞沉声说。 江水卿却不这么想,“奶奶,您已经带领江氏走过鼎峰,您已经站在高处看过这辽阔的商业场,如今到了年纪下来是应该的,而且现在的江氏已经不是当年的江氏,您也不是当年的你,好好放手,享受当下才是您最应该的事情。” 对于这点,祖孙两人一直相持不同的观点,只是以前水卿翅膀不够硬,总是低头不语,现在倒是言辞犀利,一句一句反驳。 宝贞看着她:“这几年,小程那丫头改变了你很多啊,以前你总是很听话。” 江水卿:“以前听话,不代表您做的就是对的,现在不听话,也不代表您说的就是错的,奶奶,对我来说,无论江氏,还是您向往的商业场,这些都不是我的追求,我的想法很简单,安稳此生。如果可以,我有时候挺想和您换换,您继续去实现自己的抱负,而我过着轻松无忧的闲散日子。” 宝贞:“最好是和程令颐一起。” 江水卿不否认:“当然,有她更好,她这人,平时看着懒懒散散,劲劲的,实际上,私下也是这种人,有心思但从来不用在自己人身上,想说就说,想骂就骂,相处起来会觉得是个真真实实的人,要比虚假的人设好多了。” 这点宝贞也不否认。 如果可以的话,相比程璟亦,她确实更想选小程这丫头,只不过,有人的选择不是程令颐,而她只能跟着别人的选择走。 宝贞最后说:“你和小程现在关系是好是坏,我不管,我也管不到,但是水卿,你要知道,我们所有人的选择不在我们自己,而在你和程璟亦,我们江家和程家的关系以后会走到哪一步,也在你们两个,小程只是这盘棋中一个可有可无的弃子。” 江水卿心里清楚,比任何人都清楚。 从里面出来,江水卿站在主楼前,想着刚才在书房和奶奶说的,深深叹出一口气。 当初自己作的孽,以后终要还在自己身上吗? 关于江水卿投资新上的事情,很快传进了程父程母的耳朵,两人相对一眼,想说什么,又都没有说,不过心里是在意的,但她们没问程令颐,程令颐也没开口说过,双方就当不知道,等谁先忍不住开口问了,再坐下聊。 周五晚上,江水卿举办了一个小型庆功会,想来的来,不来的发奖金,统计过后,凑了十几桌。 江水卿一身白西装坐在台下,除了发言上台了一次,其余大部分时间都在台下被人敬酒,她并不倡导酒桌文化,所以每个桌子上最多有一瓶酒,其余的都是饮料,并且严禁互相劝酒,违反规定者,扣除奖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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