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笼罩下。 他感受到一股渗人的杀气弥漫在四周。 高头大马上,那人一手执矛一手护着身前的白衣女子,一双刀眼清冷肃杀,带着武将的杀意,一同袭来,令他后背一阵发寒。 忽而,一只乌鸦从头顶略过,朝着凌緢扑来。 卓玛先一步长矛一挑,将那只碍眼的乌鸦打翻在地,黑色的羽毛四散而非,众士兵见状,倒吸了口凉气。 这可是,莫伊尔最心爱的宠物,就这么被卓玛给杀了。 “再上前一步,我就杀了他。”凌緢的长矛直逼莫伊尔咽喉,就像是蛰伏在丛林里的野兽,看到猎物时,露出凶狠的獠牙。 莫伊尔后知后觉,原在凌緢眼里,他才是那个猎物。 而卓玛与凌緢的默契,无需眼神与言语交流,就浑然天成。 “还不往后退,想看本王子被取掉脑袋吗?”莫伊尔的声音透着几分愤怒,对向迷茫无措的士兵们,冷声喝道。 “取我的马来?”卓玛此刻走到莫伊尔身边,将他反剪着手,绑住。 此刻一个士兵听话的将马匹取来,卓玛将莫伊尔像是扔麻袋似的丢到马上,自己翻身上马。 凌緢和卓玛,就这么带着莫伊尔,堂而皇之的出了兵营。 寂静的草原上,除了风声,空无一人。 “凌将军,与你猜测的一样。”卓玛苦笑了笑,低声道了句。 “与其指望别人,不如自救。”凌緢拽住缰绳,冷笑了笑。信号弹发出了这么久,迟迟不见蒙颜风的援兵支援。看来,她也想做那黄雀,坐享渔翁之利。 蒙颜风与莫伊尔这两人都是言而无信的小人。 “凌将军,这家伙,你打算怎么办?” “呜呜呜。。”莫伊尔呜咽着,想说话,可嘴巴被卓玛塞住布条赌住了。卓玛与凌緢一样,懒得听他的废话。 “丢下吧。”凌緢倪了眼莫伊尔,虽然她不喜莫伊尔,可他到底是边塞的大王子。周国与边塞是盟国。 莫伊尔不仁,但她不可不义。 不可因为莫伊尔升起两国之间的嫌隙。 卓玛把莫伊尔踢下马,见他一刻不回头的往兵营的方向走去,活脱脱像个落荒而逃的鼠辈。 凌緢扶着秦珏歌的腰肢,温柔的将她吹乱的发丝挽住耳后,眼眸如蕴含着星辰大海。 “娘子,我们回家。” ...... 回到驿站。 凌緢将秦珏歌抱回房内。 吟儿与青儿,二丫三人见状都挤了进来。原本不大的营帐,因为贸然的挤了五个人,变得有些拥挤。 “小姐这是怎么了?” “白天出门时还好好的啊。”吟儿眼眶红了,拽着手指,目光关切的落在秦珏歌身上,她看到秦珏歌往日那双沉静的狐狸眸中,空洞无波,像是被人抽去了灵魂。 “二丫,你来替珏歌号脉。”凌緢将秦珏歌身边的位置,让给二丫。 二丫闻言,上前,握住秦珏歌纤白的手腕,静静的替她诊脉。 过了会儿,她皱了皱眉,认真的打量着秦珏歌,得出结论。 “嫂子身体无碍。” “二丫,你看仔细了吗?小姐都这样了?你说她无碍?”吟儿闻言激动的拽着二丫的袖口,扯着人不放,满脸写着焦急。 “我只能诊身体上的毛病。” “或许,嫂子是有心疾。”二丫被吟儿晃悠的天昏地暗,脑袋里升起一丝清明道。 “心疾。”吟儿颓然的瘫坐在地上,仰着头,眼巴巴的看着浑浑噩噩的秦珏歌,又看向眉头紧锁的凌緢,一时间六神无主,不知怎么是好了。 她们来边塞时,小姐还好好的,怎么,怎么去了一趟边塞后,小姐就染上了心疾。 “身体上没什么大碍,便好。”凌緢悠悠的吐出一句话。 “可是。。”吟儿正欲说话,被青儿扯着打断了。 “今天珏歌奔波了一天,需要歇息。” “你们没什么其他事情,也回屋歇息着吧。”凌緢看向三人,说道。 待三人离开了。 凌緢半蹲在床榻前,仰着头,看向秦珏歌。 秦珏歌长发垂落,烛火晕染在她的脸上,为她镀上了一层蜜色,此时的秦珏歌安静的像是个易碎的瓷娃娃。 “珏歌。”凌緢握着秦珏歌微凉的手,将温热的体温一点点的传给她。 秦珏歌浓睫颤动,似有感应,却不像之前那般,寻着声音看她。这次,秦珏歌的情绪病比之前在温府的那次更加严重些。对她的依赖也不似上次那般,更多的是,自己独自一人,把自己闭塞在一个安全的环境里。 “这里很安全,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保护你。”凌緢轻捏着秦珏歌的手,一遍遍的在秦珏歌的耳边不厌其烦的承诺着。 她希望,在秦珏歌亦是在偶尔清醒的片刻,能听到她的声音,愿意卸下心房,让她走进秦珏歌的心里。 第67章 我的生父另有其人 第六十七章 夜深了。 凌緢躺在秦珏歌身侧,目光落在秦珏歌身上,枕边人乌黑的长发垂在脸侧,抱着被子将自己蜷缩成一团,鼻尖抵着玉枕,呼吸均匀的进入了梦乡中。 凌緢靠近,嗅到熟悉的清浅花香,指尖轻柔的落在秦珏歌毛茸茸的发顶上,轻轻揉了揉。 熟睡的秦珏歌毫无所察。 浓密睫毛随着她的呼吸轻颤,似乎睡得很安心,梦里不似今日发生了这些事,那般惊险。 “你为什么会见过莫伊尔?”凌緢侧着身面对着秦珏歌,声音很轻的询问。 秦珏歌像是一团谜,藏着很多的秘密,也像是一块不完整的拼图,通过不断的记起过往,拼凑出完整的秦珏歌。 秦珏歌的手段和能力,她见识过。 应该没有受到莫伊尔的欺负吧。如果真的被欺负了,那凌緢有点后悔今日放过莫伊尔了。定是要把这个莫伊尔狠狠地教训一顿,为秦珏歌出气。 因为塞外的暴雨,拖慢了郝宏伯行军的进程。 援军迟迟不到,凌緢的心也悬而未落。 醒来时,听到营帐外的吵闹声,她下意识的摸了摸床榻边,发现床榻一阵冰凉,心口一紧。她向来对周遭的环境敏感,且洞察力敏锐。 怎么,秦珏歌离开了,她却一点也没有发现。 这里不比京城,驿站又收留了不少流民,鱼龙混杂,何况秦珏歌的情绪还不稳定。 她担忧的起身,也顾不得换衣服,披着大衣,快步走出了门。 刺眼的阳光穿透她的眼睛,不适感,令她眯了眯眼,呼啸而来的暖风,裹挟着青草与泥土的气息。 她深吸了口气,平复着当下的心情。 揉了揉不适的眼睛,看清了不远处的周遭。二丫和吟儿正围草垛子边,与秦珏歌唧唧咋咋的说着什么。 秦珏歌面色淡然,歪着头,轻抿着红唇,看向她们。 二丫见秦珏歌不明白,面红耳赤的急了眼,挥舞着手,比划着什么。 凌緢看得不由得皱了皱眉,她担心二丫动作太大,伤到秦珏歌。于是快步上前,对上秦珏歌懵懂的一双狐狸眼。 凌緢露出一抹自认为很温柔的笑意,语气带着几分小委屈道。 “珏歌,怎么起来了也不叫我。” 往日秦珏歌哪怕早醒了,也会在床上与她温存片刻,环着她的脖子,用唇瓣轻啄着她的脸,闹她,直到她的睡意散去,会和她一起下了床榻。 洗漱,换衣。 婚后,两人吃饭,睡觉,形影不离。 突然少了秦珏歌在身边,凌緢觉得心里空落落了。 没了安全感。 “日晒三竿你都不起!!” “也不给嫂子准备早膳,嫂子肚子饿的都要去和马儿抢草吃了。”二丫叉着腰,看向凌緢,义愤填膺道。 凌緢一听,瞪大了眼。她昨夜失眠了,因为秦珏歌突然情绪上的不稳定,也因为与莫伊尔的冲突加深。 很多问题,她都不得不细细琢磨。 边塞的情况,不像是战报书里记载的那样,边塞的情况复杂。一时半会,她们也解决不了,回不了京城。 这里的医疗条件有限,如若,秦珏歌一直恢复不了。 她还要考虑派一队护卫兵将秦珏歌先送回京城。可秦珏歌现在的情况,能离得开她吗? 很多事情,在她脑袋里打转,令她久久无法入眠。 所以,睡得沉了些,忘记给秦珏歌做饭了,一阵愧疚感翻涌而上。 她再看秦珏歌,果然,青葱纤白的玉指抓着一株草,任由二丫怎么说,她也不放。 可见着凌緢来了,秦珏歌微扬着头,看向她,阳光穿过她的发丝,一张白皙绝美的脸,晕上一层金色的轮廓,她灿然一笑,红唇白齿,明媚如烈焰骄阳。 凌緢看的一愣,心口怦然跳动。她不得不承认,纵然秦珏歌有千面,她都会被秦珏歌深深地迷住。 “送给你。”秦珏歌抬起手,把一束小草递到凌緢手里。 凌緢愣怔着,接过,淡淡的清香萦绕在她的鼻尖,与其他的草不同。 “这是香茅草,边塞特有的。” “与周国的红豆一样,既以相思,送与心爱之人。”卓玛不知何时出现,语气淡然的叙述着。 “哇!!” “嫂子好浪漫啊!”二丫听后,捧着脸颊,看向秦珏歌,因为她的孤陋寡闻,差点以为秦珏歌要吃草。难怪她抢了半天,秦珏歌也不松手给她。原来是要送给凌緢的。 凌緢看着手中的草,草原上的阳光正好,晒得人浑身懒洋洋的,对上秦珏歌和煦温暖的笑容,一切的忧思都在此刻烟消云散了。 秦珏歌被吟儿带回营帐洗漱。 卓玛看向凌緢,欲言又止。 “这里没外人,想说什么可以直接和我说。” “凌将军,抱歉。”卓玛双手抱拳,垂眸,恭敬道。 凌緢闻言看了一眼卓玛,她不知卓玛突然与她道歉是何意,难不是因为昨夜蒙颜风没有出现救援,可这事本也与卓玛无关。 况且,昨天要不是有卓玛相助,她与秦珏歌也不能这么顺利的从边塞返回。 “要见莫伊尔是我的提议,你不必自责。” “不是这件事。”卓玛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是何事你直接与我说吧,我不会怪罪你。”凌緢不喜欢卓玛绕弯子,不直接说的性子,直接开门见山问。 “我被蒙颜风利用了。” “以为她能够成为边塞的王者,平息战火。所以会偏向她。可经过昨日之事,我知道,与她而言,你我也不过是她可以随意抛弃的棋子罢了。” “这样将盟友视为草芥的人,实质与莫伊尔属于同类。”卓玛握拳,说起蒙颜风时,眼底难掩厌恶。 “莫伊尔也好,蒙颜风也罢,她们本与我们立场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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