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都很忙,日常生活上,大家就只有晚餐时能够相聚。 后面,我到了高三就申请了住校,整日埋头苦读,奋笔疾书,黑板上倒计时、广播站台的励志话语,纸页上笔记……这是我的一步又一步。 高考结束,毕业聚会的狂欢上,我静静看着班上的悲欢离合,她们一杯又一杯,脸上表情哭着笑着,大肆庆祝这鬼日子终于到头了! 我平时在班上任何活动参与度不高,人际关系就维持普通同学上,就能凑合着说话的那种。 桌子响了声,一个齐刘海的女生朝我的方向走来,脸颊通红,表情急促。 “安子闻,你……可以跟我出去一下么?”她支支吾吾了半天。 我认出了她,她成绩可以,经常向我问问题。 “可以。”我回答了她,跟在她的身后去了外面,我嗅到了她的身上有股酒精味儿。 外面风挺凉快的,刚好可以吹走人身上的闷热。 “安子闻!我喜欢你!”女生是鼓足了勇气的,说完就不敢抬头看我。 我愣了愣,看她:“你喜欢我,哪种喜欢啊?” 喜欢? 我还没怎么喜欢过人。 “就是,想跟你在一起,想交往的那种。”女生羞红的脸看起来像个熟透的柿子。 哦,原来女生可以和女生在一起啊。 我曾经还疑惑过,女生就只能喜欢男生么? “谢谢,你会遇见其她更好的女生,我不喜欢你。”我不想给她造成误会,还不如很了当的说明。 聚会结束,她们众人还要去ktv唱歌,我以家里有门禁给婉拒了,一个女生略带讥讽道:“安学霸可是好榜样啊,高中都毕业了还那么听家长的话,我要是那么听话,清华北大早就不在话下了。” 班主任看着我,只嘱咐了几句,反正就是路上注意安全。 我穿着一件浅色衬衫,走在热闹的步行街上,灯光闪烁的刺眼,我忍不住把最顶上的两颗扣子解开,凉意扫过锁骨的位置,我心里油然出舒服、喜欢的感受。 像一场雨的洗涤后,人得到了释放。 路过小区里的巷子,几只常喂的流浪猫跑了过来,我知道它们是向往常一样找我讨要猫条。 “今天我去参加聚会,没带猫条。”我为了增加它们的信任度,绕着它们小走了一圈,展示空空如也的兜。 一只长毛猫一个轻跳,跳到了花坛上,它来回踱步,上下打量着我。 “你今天,心情很不错嘛。” 很哑的嗓音,是那只长毛猫发出来的。 “嗯。”我坐在了它的旁边:“我明白了些道理。” “噢?说说看。” “原来喜欢不仅可以产生于异性,同性也是可以相爱的。”我老实的跟它讲。 这几只流浪猫懂的可多了,算是自己老师。 长毛猫舔了舔爪,它朝天空喵呜了声:“爱就是上天赐予人类的礼物,这本就是无关性别的。” 高考成绩一出,我发挥的不错,立即填了我心中的大学志愿。 父母高兴的为我举办宴席,饭局上,父亲有些喝高了,他举着瓶酒:“这是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她的名字叫安子闻,哈哈哈,真是为我老安家争面子啊,出息了,出息了……” 卫生间里,隔着门板我听见了姨妈她们的声音:“领养的又不是亲的,还是个女的,考个好大学了不起啊,看她们以后谁来养老送终。” 这种话我不知听了多少遍了,所以只能麻木自己,不管不问,面子的功夫要做足,这样才不会让父母为难。 大一开学,父母把我送去了学校,临别时,她们又塞了张卡给我,我看着她们的目光,明白她们的意思,没犹豫接过。 我当然不会是姨妈她们口中的样子,我会继续努力,用我的付出来回报她们。 当我以为大学美好的生活即将开始时,一个噩耗传来,父母出车祸了,双双抢救无效。 我拿着手机挂断了电话,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不可能,我才不信,前几天她们还带我去了大学城吃火锅呢,怎么今天就…… 那是活生生的两个人啊,怎就没了,还什么抢救无效,小说剧情都没那么离谱吧,这个打电话的人肯定是骗子,绝对是。 我去卫生间洗了个冷水澡,恢复好情绪后,我跟没事儿人一样上课、吃饭。直到辅导员发消息喊我去她的办公室一趟。 我手上拿着冰冷的假条,踏上了返程的路。在高铁上,我看着手机上的壁纸,身体止不住的抖动,脑海里全是辅导员的那句话。 “先回去处理,还有,节哀顺变吧。” 为什么! 我真的觉得老天爷很不公平,凭什么我的幸福那么短暂,为什么对我好的人都会那么快离我而去,为什么啊! 是不是我应该被遗弃,应该不受任何人的待见。 妈妈爸爸,她们这样好的人,可还是会出现这样的遭遇。 不是说好人长寿么? 我顾不上失态,在大庭广众之下,就这么哭出了声。 …… 回去后,亲戚们早就来了,他们帮着我处理大大小小的事务,给道士打点关系,这样好安抚灵魂,送走容易些。 接下来就是财产的分割、车祸赔偿等,我已经十八岁了,应具备能力处理这些,可半路杀出姨妈她们这波人,叫嚣着我是养女,没有血缘关系,不应该拥有继承权。 我只得联系律师处理,我还有学业,这些事情累积下来,让我减少了伤心的时间,精神更加疲惫。 律师这边才跟我打完电话,让我交些证明的相关材料,刚挂断,姨妈又打来了电话,不知道她哪来的那么多的电话号码,听到是她的声音后,我再次讲她拉入黑名单。 我烦闷走到湖边,风大的我睁不开眼。 “嘿,我可以帮你。” 我抬头,努力向传来声音那边看去,那个女人逐步走来。 “我说,我可以帮你。” 她长得很漂亮,一双眼睛明而亮,即使裹得严严实实,还是猜得出隐藏在围巾里的下半张脸是好看的。 “你帮我什么?”这人说话莫名其妙,我怀疑她是个骗子。 “帮你处理所有麻烦事情,包括财产纠纷,车祸赔款,学业上的事情等等。” “理由呢?”我好笑的问她理由,我才不信她能够帮上我。 无意间,我看见了她断了半截的猫尾巴,又习以为常看向别处,装作刚才什么都没看到。 再说,没有谁会无缘无故帮你。 “等你毕业,我想邀请你加入宠乐工厂。”她递了张名片给我。 上面是她的身份信息介绍。 宠乐工厂厂主:沈英。 第53章 与阮际白镇上的二三趣事 毕业后,我如约来到了宠乐工厂,因为年轻,刚出茅庐,我还吃了不少苦。不过大多数我都没什么特别大的感受,直到上司安排我去出差。 这份差事我知道,最长可达半年,一般安排公司里老员工的。 大家都以为我会拒绝,但我想都没想直接应了下来。 那里是著名的鱼乡。 一路的奔波,让我疲惫不堪,到了地方后,同事看出我身体不舒服,提出我先回住所。 这种身体情况下,我跟着去爬山路确实帮不了忙,甚至还会给她们造成负担。 我就点点头,顺着她们给的路线去找住所。 公路是最老式的水泥路,久年失修,被来往的大车压过,已经出现许多裂缝,一些边缘都碎裂了,许多孩童还跑去捡起里面的鹅卵石玩儿。 汗水打湿了衣领,我抓紧了手上的东西,深吸了一口气。 路过一个女孩子时,她碰巧起身,嘴上发出惊呼地声音,我好奇的看去,她手上有一块掌心大小、平滑的石头,挺好看的。 “这是玉嘛?我是不是捡到玉石啦!”女孩高兴的声音引来其她小孩围观。 我就那么随意看一眼就知道,那只是块石头,嗯,比普通石头好看点的石头。 几个小孩争论不休,女孩注意到了在旁边偷看的我,她仰头问我:“姐姐,你说这是玉还是石头?” “石头。”我没有用任何遮掩含蓄的话语别过这个问题。 “啊?!”女孩对这“玉”的执着是很强的,听见我这么说,她一下子就低下了头,跟霜打后的茄子样。 “可它好漂亮哦。” “不是玉就不是玉吧,那就好好当一块漂亮的石头。” 我没多停留,背上的东西可压得我喘不过气,走到前面,我借着买水的名义打听了附近的情况。 没什么好特殊的,跟大多数小镇一样,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镇上就只留老人和小孩。 到了地方后,我先开门进屋放好了东西,稍稍休整了会儿。我打开门窗通风,绕着附近走了圈。 这是个平房,还自带一个小院子,院里面杂草丛生,看起来许久没人住过了。 我跑厨房、卫生间那里看了看,厨房没有天然气,只有灶台;卫生间没有热水器,生活上洗澡洗头就只能用柴火烧水。 怪不得她们不想来呢。 我拿起风干发黄的帕子打湿了水,又接了盆凉水,打算先把屋里擦擦,扫扫地。 晚上她们回来,李姐给我带了碗打包好的面,其实面已经坨了,说不上好吃,但我还是一口气吃完了,连面汤都不放过。 看来人在又累又饿的情况下,吃什么都会很香。 接下来的几天,我跟着她们四处奔波,还好鞋底耐造。 只不过,我发现了有个女孩,眼熟,就第一天见过的那个,我们一行人老是碰见她。 李姐都发现了,她朝她招手,我看去,刚好与她来了个对视,不知为啥,小女孩就直接飞快的跑开了。 李姐摸摸自己的脸:“还挺害羞。” 后面,李姐说这几天实在辛苦了,明天就休息一天。 我这几日起得早,睡得晚,听见明天休息,我难得多跟她们摆了摆话,聊得挺晚才去睡。 第二天,我睡到七点多就实在睡不着了,多年养成的习惯,加上公鸡打鸣声实在太响亮了。 我简单洗漱,给自己煮了碗面就出门了。现在时间还早,但地里大娘大爷草都除了大半,包谷都快搬完了。 在往前面走就是镇子里面了,今天不赶场,人就不是很多。 我东看看,西瞧瞧,随后走进了家超市,目的明确去冰柜那里拿了两支雪糕。 付了钱后,我找了个人少的空地坐下,青石板楼梯,屁股凉飕飕的。 “吃雪糕么?”我向不远处轻瞥了眼。 那个女孩胆子也是大,就那么小跑了过来。 “喔!这个雪糕很贵的!”她话这么说,接过时一点都没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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