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番调整后,天鸽竟看着安乐,湿了眼眶,哑着嗓子差点哭出声。 地鳌不忘给天鸽和自己简单变换装扮。 三人几经周转来到了老嬷嬷的宅院。 开门的是一个中年人,看年岁,像是老人家的儿子,听说三人来找老人,还上下打量了许久,才将信将疑地放人进屋。 老人家正在后院小憩,走近后,可听到浅浅的鼾声。 男人上前,轻柔地将老人喊醒,又低头和老人说了几句话,两人边说边看向院门口。 然后在男人的搀扶下,老人拄着拐杖站起身来。 “这位是?” 老人的声音很是沧桑,但胜在声音洪亮,足见身体硬朗。 安乐让两人守着院门,独自一人走上前,并不出声,直到看男子识趣地退出了院门后,才摘下了帷帽,露出了面容。 老人在看到安乐的瞬间,露出了震惊,不,是惊恐的表情! 她踉跄着退后一步,拐杖狠狠地扎进地面,稳住身形,警惕地收起安乐将要搀扶的胳膊,双目牢牢地盯着她,苍老的声音满是戒备。 “林知念是你什么人?”
第53章 裕西 城内百姓像牲口一般,被驱赶到刑场附近,不少人因为害怕而低声哭泣,却被鞭挞制止,只能忍着恐惧将哭声咽下。 辽兵井然有序地运送着一车车罐子,有头领在一旁时不时提醒小心。大街上巷子里,全是脚步声和车辙声。 城墙处,赫然被挖开一条长长的沟,似乎要埋什么物件。 “大王不必觉得可惜,不能为大王所用的,毁了就毁了。”黑衣人走上城门,在耶律洪身后站定,戏谑道。 耶律洪憋着一口怒气。 他明明有草原最强壮的猛士,有天赐的战马,甚至还有大梁的内应,用了整整五万大军,耗时一个月居然攻不下河西,甚至还落一个兵力折损近半! 他不服! 难道汉人当真要比辽人厉害吗? 耶律颜一席红裙登上城墙,她站在两人身后,眯眼凝视许久,而后故意加重脚步走上前。 黑衣人略一侧头,收敛了笑意,便匆匆退下。 等到他身影消失,耶律颜才将目光转向耶律洪,急切道。 “大哥,如今我们背靠草原,补给比梁人更快,为何不守?” “我要给他们一次痛击!” “我们已然折损了这么多兵力,难道要空手而归?三弟已经回部落了!” 耶律洪捏紧了拳头,转身怒道,“不是让你看紧他吗?” 耶律颜一愣,而后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大哥莫不是忘了,三弟和你才是同胞,而我不过是一个人人嫌弃的贱种,我能看住他?” 说罢,忍不住哧哧笑出声来,不顾耶律洪的反应,便离去,转身的瞬间,挂着笑意的脸便充满阴鸷的狠厉。 不同于大梁的世袭制,北辽是强者上位,通常在各部落长老家中的年轻一辈中选出最优秀勇猛的战士成为他们的新大王,新上任的大王必须在三年内为草原的人民谋得实在的好处,才能坐稳宝座,否则就会被人取代。 而耶律洪突然对大梁发难,选择与虎谋皮的根本原因,就是他的三年期限,要到了! 河西 沈俱怀和刘元忠一回到议事堂,匆匆向叶鸿威汇报了杨岭的情况。几人便围着沙盘研究起来。 石雷此战勇猛,用计得当,被叶鸿威提拔为副校尉,已上书朝廷,只待正式任命下来。 军中已然改口唤他副校尉,是以这次商议,他也在列。 而叶景,也从一个大头兵升为百夫长,眼下把门卫换了下去,自己一本正经的站在门口,竖着耳朵听着议事堂的动静,试图偷偷学习兵法。 战机不可多等,最终叶鸿威决定,明日一早,刘元忠、陈飞宇二人各领两万兵力,分东、北两路强攻裕西,沈俱怀带五千骑兵绕至平阳道东侧,断北辽退路。 此战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是夜,有人偷溜出城,朝裕西方向而去。 翌日清晨 大军压境,攻守互异。 乌泱泱的兵力缓缓靠近裕西城。 行至城门三百步处,刘元忠下令原地待命。 裕西城楼上有号角声传出,却只有少数辽兵于城头现身。 不见将领,亦不见弓箭手,似有古怪。 他凝神皱眉思索。 就算我方采取两侧兵马压境,同时进攻的战术,能分散敌军防御,也不至于只剩这么点守城的兵。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立刻派斥候前去北侧查探。 此时北门,两军已然交战。 战号吹响后,敌军便开门应敌,几千兵力鱼贯而出,虽兵力不足,但勇气可嘉。 陈飞云自然不会放过他们,两万兵力瞬间形成合围之势。面对败局,辽军却未有一人撤退回城,坚持死战到底。 一时的凶猛竟略有些扳回败局的势头。不过短暂的反抗,最终还是淹没在无尽的杀戮中,梁军以绝对人数优势,赢得了这一场对决。 而斥候赶到时,对战已接近尾声,他迅速点燃一支信号,示意一切正常。 刘元忠看到信号放下心来,大手一挥,大军开始攻城! 城楼上没有弓箭手,便没有了前进的阻碍,大军迅速到达城门口。 数人合力将巨大的木桩狠狠撞上城门,那城门发出了异常沉闷的声响。 不少士兵攀上云梯,一路顺畅地杀进了城内。 摇摇欲坠的城门,被杀进去的士兵从内打开,咯吱一声,似是它临终的哀嚎。 无数叫嚷着冲刺的声音,唤醒了这座空寂的城。 很快大军将街巷填得满满当当。 刘元忠带着两千骑兵直冲守城府邸和校场,可这两军军事要地却空无一人! 城内百姓亦不知所踪! 须臾,有人回禀,城中百姓被尽数押在刑场。 他们手脚均被困住,挤成一团,见到来人却不见被救的欣喜,依旧止不住瑟瑟发抖。 有胆大点的,忍不住哭出声,颤抖着喊道,“辽人要烧死我们!” 话音刚落,天上便传来尖锐的鹰鸣声,天空中盘旋了三只猎鹰。 刘元忠抬头看天,迅速下令。 “弓箭手给我射下来!其余人,赶紧给他们松绑!” 弓箭手整齐有序地拉弓搭箭,对准空中盘旋的鹰,咻咻声不绝于耳 但这猎鹰极为聪明,猛得振翅高飞,竟轻易躲了过去。 城门口,士兵仍在向城内涌进,两侧城门已有大半将士入内。 而无人在意的阴暗处,嘶嘶声响起。 若此时仔细听,不难发现,是火药信子被引燃! 此刻,他们像一条条涂着红信子的毒蛇,迅速窜至城墙处! 突然,东边传来巨大的一声轰鸣声! 霎时,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未等众人回神,便接二连三地响起了爆炸声,而东门口仓皇间引燃的两支撤退烟火,被浓烟完全掩盖住! 成堆的百姓,在听到爆炸后,哭了出来。 “快,砍了绳上马,所有人绕至西门撤!”刘元忠大喊,随手点燃了两支撤退烟火,提起一人往马背上一扔便开始狂奔。 浓烟和此起披伏的爆炸声像索命的无常,急急逼近撤退的大军。 城外尚未入城的士兵见状纷纷撤了出去,而东、北两侧城门已然倒塌,不少士兵就这么被埋在厚重的城墙下,鲜血汇成了一条小溪,缓缓流出。 此刻,裕西仿佛一个巨大的刑场,烈火和轰鸣声不断叫嚣着,像是在说,休想有一人活着出去。 火焰瞬间吞噬了整个城墙,大地都在震颤! 城外,尚未进城的叶景随手抓了一个兵,怒吼道,“速去禀告叶将军,裕西城全城失火,急需救援!快!” 那士兵赶忙连滚带爬地冲回河西方向。 “众将士!听我号令,我们不能让冲锋的兄弟活活烧死,所有人,兵分两路,一路从塌方处挖通道路进城救人,一路迅速前往河边取水救火!快!” 东城门外的士兵迅速行动,这是最先发生爆炸之处,此时只剩浓烟和烈火。 必须要快! 叶景看着染血的土地,只恨自己眼下只有刀剑,没有铁锹。 此处塌方碎石多,可巨石也多,一行人好不容易搬开,便露出了被压扁的尸首,那手还带着温热。 清理了许久,才终于看到了一个一人宽的口子。希望仿佛唾手可得,但下一秒,火舌汹涌而出,将几人吞噬。 几个火人尖叫着在地上翻滚,另有几个胆大的直接扑上去,才堪堪将火压灭。 “让开!让我们先进去!” 一个个浑身湿透的士兵在后方大喊,他们赤/裸上身,将不停淌水的衣服顶在头上,一个猛子扎进了火焰中。 一个接着一个,洞口的火势渐渐平息下来。 那些人又有序地从洞口钻出。 “不行,里面都是火油,火和烟太大,没办法深入!” 爆炸声已然蔓延至城中,突然猛烈的一声巨响,整座城都随之晃动。 巨大的音波击穿了一层又一层墙体,浓烟像一朵蘑菇一般,翻涌上天。 城墙外的士兵全部被击飞在地。 不少人耳朵纷纷流出了鲜血。 平阳道 第一声爆炸声过后,沈俱怀便察觉到不对劲。 不待她思索对策,厮杀声便从身后传来! 他们被包围了! “上马!放箭!”沈俱怀立刻下令。 敌军比她想象的还要多,她带着五千骑兵与对方迅速拉开距离,方便弓箭射杀。持续观察敌军状态! 原来,他们不是要弃城逃亡,他们是为了绞杀! 剩下的辽军悉数在此! 大脑飞速运转着计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人群中被敌军骑兵包围的耶律洪和耶律颜,瞬间被沈俱怀牢牢锁定! “擒贼先擒王!兄弟们,跟我冲!” 战马勇猛无敌,不知敬畏地向前冲去,将密密麻麻的辽军阵营撕开一个口子。 沈俱怀长枪在手,横扫千军!人群阻碍了她前进的步伐,但凶猛的枪法生生撕开了另一个口子。 战场岁月,杀戮已成家常便饭。她面无表情地划开敌军的咽喉,温热的鲜血溅满了全身。 “谁能抓住那个头领,我重重有赏!”耶律洪眼中露出一丝诡异的兴奋,一双鹰眼死死盯着沈俱怀。 他身旁的骑兵纷纷策马出击。 沈俱怀一个飞踢,将刚烟气的辽兵手里的刀踢了出去,直直命中了一人。她策马迎了上去,对面三人齐齐用刀砍向她的腰腹,她一个侧身,长枪一戳,又一人跌下马背。 战马冲出包围,她随手挑飞了几个挡路的兵,调转马头继续决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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