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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现在在看新产品的第一版，我出来透透气。” 第一版通常都是废版，完全看过去还需要点时间，温言没什么可以教她的，毕竟独到的眼光在这个瞬息万变的新兴产业中十分重要。 “那很好，但这不是你骚扰我的理由。” 李染根本是“油盐不进”。 温言果断卖队友，可能是电话打的久了，说的有点咳嗽，她捂唇咳了两声，自己去倒了杯水。 “李虞说你接电话的时候老是很累，又不肯跟她说，所以我来探探口风。” 李染：…… “她就编，我走的时候没跟她说，一直生闷气呢，都给我打过电话。” “噢，那你们自己沟通，反正我话是带到了。” 温言挂了电话，发现时间没过多少，真就跑到下面的草台班子去视察了。 总体的安排还没下来，人事还在招人，下边真在管事的都是有料子的人，加上小温总没什么架子。 温言看人不忙，便问了一句。 “我新招了个人，是不是该表示一下。” “小温总特殊对待啊。” 叶歆竹本身就是一个大流量，适当透露一下自己对她的态度也并非坏事。 “我很看重她。” “那您请她吃饭吧，附近新开了一家日料店味道不错，她吃辣的话那家川味火锅也可以。” 温言自己考虑了一下，觉得主意不错。 于是自己上了楼，办公室里的百叶帘没拉上，透过透明的玻璃，能够窥见里面的人的一举一动。 叶歆竹对着电脑，又戴上了那副半框的眼镜。她这张脸的气质本就清清冷冷的，平时又不爱摆什么表情，认真的时候稍一皱眉，看起来就有一种特别的魅力。 这下她看得认真，脸就染上了一点红晕，像薄薄的铺了一层粉，红的格外可爱。 温言看了一会，才走正门过去，轻轻敲了敲。 叶歆竹抬头冲她点点头，伸手摸了摸脸。 桌前放了个笔记本，上面写的密密麻麻，甚至还跟着画了一副草图。 温言实在震惊于她的效率，看她揉了很久的眼睛，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出去吃顿饭吧。就当是我提前收买自己未来的得力助手了。” 温言带着人上车，开了暖气。 “四川火锅还是日料？” 温言偏向四川火锅，虽然她不算很喜欢吃辣，但她可以迁就。辣的食物能很快帮助找回好心情，只是不知道叶歆竹能不能吃。 叶歆竹用五分钟清醒了一会，其实她无所谓，这两个选择都很极端，要么是口味特别重，要么是口味特别清淡。尤其是，她总觉得温言是想带她去吃火锅的，这么冷的天，吃火锅好像也更合适。 “火锅吧。” 温言勾着唇笑了笑，手指轻轻在方向盘上敲，开了导航带着人过去。 火锅店很热闹，确实如那位员工所说，客源爆满，站在门口，也能被里面隐约飘过来的热辣气味弄的胃口大开。 两人安静地吃了一顿，差不多快要吃完的时候，温言接了个电话。 然后就有急事要走，不过还是坚持把叶歆竹送回了宿舍。学校有宵禁，所以叶歆竹也没客气。 离开的时候倒是问了一句。 “臣文几点开门？” “六点。怎么了？” 叶歆竹摇头说没什么，自己进了学校。温言则是又绕了一圈，回到了自己家，她平时杂事多，作息也和普通学生不一样，所以为了方便就自己在外面买了一套房子，两室一厅，不算太大，但也够用了。 她回到家，打开电脑结束了一个会议，简单了商讨制订了一下臣文未来的规划。虽是自家人在谈，但温父行程很紧，也就抽出了这点时间。 “温总，如今的电子产业已经不是靠着吃老本就能活着的那个了，固步自封的做法固然稳妥。但也正是有了这层保障，我才敢大胆去做，我也有把握做好。而且，这个公司要做大做强，不可能一直守着以前的东西。” 温言不和自己的父亲讲亲疏，两个人也总是以上下级关系相称。 温父自己白手起家，对手里的这点基业格外看重，是温言三言两语说不动的，谈到后面，温言的嗓音甚至都变了调。 温父在视频会议里皱了皱眉，及时叫停。 “你是不是生病了？” 温言摸着嗓子硬着咳嗽了几声，感觉只是普通的小感冒之类的，自己倒了杯热水，喝下去之后感觉好很多。 “没事。” 她最近身体是有点不太好，总有点小问题，前段时间甚至还有点发烧，不过那个时候还在家里，私人医生马上就来给她输了液，养了几天也就没事了。 叶歆竹实在是过于勤勉，前台告诉温言，叶歆竹已经连着好几天在六点之前的时候就在公司等着了。 这多多少少算个奇人，于是公司里就慢慢有了些传言，不过舆论的范围还在可控阈值内，大多都是在猜她的身份。 温言这个人用人从来不客气，虽然放了很多熟人进来，但大家都知根知底，会有分寸。于是温言就没多管，径直上楼找人。 “昨天的那个产品图，我们聊聊？” 不得不说，叶歆竹的眼光确实毒辣，很多缺陷她一看就能看出来，甚至看得更深，考虑的更多。 “这个部件，我有个冒险的想法，但国内并没有哪个公司尝试过这样的做法，所以……” “没事，我们可以慢慢来。” 这次聊的很晚，甚至外面天都黑了，两个人都毫无察觉。 温言念着宵禁，没敢继续深入探讨，及时止住了话头，拨开百叶窗往外一看，外面黑的不成样子，楼下几棵绿化的树，叶子都被风吹得哗哗的落。 豆大的雨水打在上面，场面惨不忍睹。最大的问题是，这种天气不太好开车。 不安全。 温言的住所倒是离这里很近，开车开这一小段倒是无伤大雅，只是C大距离这里还是有一段距离的。 叶歆竹显然也是注意到了，不过她倒是很冷静的问。 “附近有酒店吗？” “你一个人不太安全。” 叶歆竹这张脸，又是孤零零一个人，实在是很吸引有心人。 叶歆竹也沉默了，似乎在思考别的可行之法。 温言突然说。 “去我家里吧，不远。”
第17章 你是她的粉丝？ 温言的房产确实离得很近，但最后两个人还是不可避免地淋了雨。 楼层不高，电梯里的寂静仍然十分难熬。叶歆竹的外套被淋湿，被她脱下来搭在手臂上，打底衣带了点纱，有点透。 温言不小心瞥了一眼，就不敢再往那边瞟了。叶歆竹没什么别的想法，但温言有…… 她迈开步子走快了些，先一步站在门前。 从心理学角度上讲，一个人屋中的陈设在一定程度上表现了本人的性格。所以说，带别人回家是一件很私密的事，容许另一个人的入侵和了解，对一个独立很久的人来说并不容易。 温言这时候才觉得自己有点不安。 这屋子本来就是温言一个人住，一个浴室对两个落汤鸡来说并不太友好。 “你衣服湿了，介意穿我的吗？有新的，我没穿过。” 叶歆竹守礼，克制着喜欢四处窥探的观察欲，一进来就盯着角落的一个小房子看。 小房子看着很简单，但能看得出用料很实，很温馨的色调，上面还有一只小猫爪。这很显然是一个猫舍。 但养猫的人家里总会有点相关用品，这个地方显然没有。 温言没听到回答，往叶歆竹蹲着的地方看了一眼，叶歆竹才后知后觉的摇头。 “没事，我不介意的，还得谢谢你。” 叶歆竹对着的是一个很简易的猫舍，因为之前总有一只小流浪猫在下雨天造访。温言也是闲着没事，干脆给它买了个房子。 小家伙喜欢扒拉着温言的裤腿一起上楼，本来就在泥里面滚，这一扒拉，裤子就惨不忍睹了。 不过温言拿它没办法，甚至还好吃好喝的招待着，小东西食髓知味了，自然黏她。 “给流浪猫住的，不过它今天好像没跟着。” 看上去温言就像那种谁都不会拒绝的大好人，是不是连叶歆竹这个人，都是被她以这样的心情收留的呢。 温言说她喜欢自己，她喜欢什么呢，她有什么呢。 容貌？才华？家世？ 她自认自己没有任何一点经得起比较。 叶歆竹总在寻求一个能够定性称量的容器，她需要每一个模板标准，来为自己的处境和所得进行比较，看她值不值得。 一个人偏偏就有那么奇怪，坏的东西是不需要辨别的，可好的东西，她却避之不及。对方太优秀，她首先想的会是自己身上是否有利可图。 “怎么了吗？” 温言走过来询问她，顺便把自己的新睡衣递过去。 叶歆竹站起来盯着温言看了很久，道了谢。 温言的眼神就不可避免地往叶歆竹身上瞟，锁骨的位置很透，叶歆竹本人又瘦，锁骨看起来特别漂亮，特别诱人。 温言偏头咽下口水。 “你先洗吧，你身上湿的比较多。” 叶歆竹点点头没再推脱，拿着东西进了浴室。 温和的水流冲洗去一天的疲惫，叶歆竹在蒸腾的雾气中闭了闭眼，细长的黑发垂落，刘海耷拉下来遮住了眼睛。她拿手拂开去，满脑子都还是那一份设计图。好像那零件的每一个细节都印在脑子里，挥之不去。 她恍惚睁开眼，看着墙壁上的线条花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才缓缓回过神。 好像是有点太疯狂了。 叶歆竹的身体本来就不怎么好，平时稍微熬一熬夜，第二天就极有可能会感冒咳嗽，小病拖一拖也会发烧。 她后来自己也有了分寸，只是这一回情况特殊。 大三下学期了，她的时间不太多，要学的东西却还有很多，所以她最近在拼命。 她不敢赌温言的几分真心，如果她全心信任温言，如果温言在她无可奈何的时候将她舍弃，她便再无他法。 她需要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 如果在出国之前被勒令回家结了婚，那往后就很难再从那个家里面脱身了。 她要离开，她要走出去，她要实现自己的承诺。 她不信任何人。 叶歆竹带着水汽走出来，温言闻声便从沙发上站起，将茶几上的一个杯子递给她。 “吹风机在房间里，这杯是蜂蜜水，趁热喝，别着凉了。” “谢谢。” 温言听着这两个字皱了皱眉，这个词的频率太高，她耳朵都快起茧子了。但很快展颜，冲她笑了笑。自己拿着换洗衣物进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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