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径直走过去,坐在叶歆竹视野的另一边。对方却很敏捷地偏开身子,隔开距离。 温言嘴角盈上浅笑。 “女士,我可以请你喝杯酒吗?” 温言看到叶歆竹的背影紧了紧,缓慢地转头看她,眼神一瞬间从寒冷的冰川进入应季的初春,斑驳的阳光透过新绿的枝丫打在行客的脸颊,微暖。 叶歆竹冲她笑,笑意落在眼底,笑起来带着卧蚕堆叠,眼睛眯成一条线。下巴仰起来,像在撒娇。 温言有点被惊到了。路允初还让自己勾引她,叶歆竹显然段位更高。 “回家吗?” 叶歆竹身子晃了晃,直接把头埋在温言的颈窝。 吐息如兰,对着温言修长的脖颈喟叹似的开口。 “我有点晕了。” 叶歆竹走不稳,车又停的远。温言不放心把她一个人留在这,便背着她过去。刚好又走过那条街。 夜市正式开放,许多小摊已经支起来,油烟味弥散在整条街。 醉酒的人对浓烈气息敏感,温言便绕远路避开这边,走进了商业街里面。正值周末,不少小情侣手挽着手在里面闲逛,也有人向她们投注视线,细碎的话语声隐约传来。 环在脖颈上的手臂暗暗收紧,勒的温言有点不舒服。 “小温总,为什么会喜欢我?” 叶歆竹说话带着点鸡尾酒的香气,垂着头,便也混了发香。细细的发丝掠过温言的锁骨,心中有些难耐。 叶歆竹又问了一次这个问题,第一次还是她刚表白的时候,便说明叶歆竹不是想要那一套说辞。 “为什么不?” 叶歆竹头垂在她肩膀,伸出手指绞温言的头发。 “我跟你阶级不一样,而且,我有心理疾病,你走进我的时间,或许都可以谈好几次恋爱了。” “好几次?” 温言笑出声。 “原来我在你眼里是这么随便的人吗?” “可是我很难搞。” 叶歆竹说着有点委屈,温言还笑她,就故意用力扯温言的头发。 温言被猝不及防地报复了,嘶了一声。 叶歆竹就又开心了一点。 “我很专一的,叶歆竹,看上你,我就认定你了。而且我有这个时间和资本,难道说你有心理疾病就不配谈恋爱了吗?” “喜欢的前提是身无负担,你需要的也是这个。所以不要怕,我可以为我的一切选择负责,也不会让你惧怕的那种情况有发生的可能。” “喜欢同性不是错,如果全世界都说你错了,那我就一遍又一遍地告诉你:你是对的。” 这一番话说完,身后没有回应,却慢慢就没了动静。温言背着她慢慢走,背到车里系好安全带,又一路背着人上楼。 进门的时候不大方便,动作大了些,叶歆竹便被吵醒了,她脱开温言的怀抱,自己站直身子脱鞋,一下没站稳晃身跌了下去。 温言也急着去扶她,两个人一个摔了,温言当了肉垫。 低头看叶歆竹,叶歆竹也睁着一双晶亮的眸子看她,视线撞在一起,大门自动合上,玄关处没有灯,呼吸声交错。 温言感觉自己的心跳陡然加快,另一边叶歆竹还颇没自觉的在她身上蹭了蹭。 她感觉到叶歆竹的呼吸,从她的胸前移到了她的脖颈,她止不住地吞咽。抖着气声,对屋里喊了一声。 “开灯。” 有了灯,那些实在在昏暗环境下萌生的想法便有所收敛,温言将身上的人扶着坐起来。手指落在对方的肩膀上。 方才并没有这般想法,这时候才发现叶歆竹今天这衣服布料实在是太少。 温言的手指轻轻动了动,就顺着叶歆竹光滑的肌肤滑动,她的手臂凉凉的,还隐约有股香味。 叶歆竹紧盯着对方的眼神由炽热转阴,心中狐疑。 “你真的喜欢我吗?” 温言被气的有点大小眼。 叶歆竹故意的。 她狠狠心,上前,却又斟酌几番,才拿起叶歆竹的手背,在上面亲了亲。就轻轻一碰,还显得特别虔诚。 自己脸却先红透了。 “我又不是机器人,又不是什么完美设定的ai,我……我当然是有七情六欲的。”
第40章 我们养只猫吧 重新买一栋房子,对温语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温语今天就是特意去买醉的。要是等付黎那个死哑巴主动开口说,也不知道得猴年马月了。 温语毕竟和她交往过几年,深谙她那副德性。 但酒到底是真喝了,此时存有几分理智,但也不太多了,还得分神控制自己左右摇摆,站都站不直的身体。 头晕得天旋地转,不同种类的酒精留在胃里,在大幅度的动作下,一阵阵涌上来,味道令人窒息。 温语几乎是整个人都挂在付黎身上了,头靠着她,没力气移动,干脆就把视线黏在对方身上。 她发现了一件事,付黎好像比之前瘦了很多。两人重逢时,她总刻意去忽视这些,不去看她有什么变化,心里揣着怨恨,总有意无意针对她,一次次推开她。 或许人都在成长,这次的付黎她始终推不走了。 那张脸一如既往的没什么表情,下巴尖了,脸颊上的肉也少了。 温语看着她输入那串密码,看她推门,然后弯下身子替她脱鞋,看她熟练的将自己打横抱起,轻放在沙发上。 看她悖于年纪的成熟,看熟悉的身影在不同时空下做出的相同举动。 付黎半蹲在温语身前,握着她的脚腕,套上了拖鞋。 一丝留恋也没有,抽身就走了,径直去了厨房,以她的性子,应该是在煮醒酒的东西了。 温语这个角度看不到人,又觉得对方抽身离开的动作太过利落,不免有些愠怒,但身上确实没什么力气,挣扎了好一会才一步一停地往厨房走去。 付黎靠在流理台前发呆,或许是过于出神,竟连温语已经来到她身后的动静都不曾觉察。 温语半个身子歪着,将手撑在流理台上,大理石的质感冰凉,摸上去的感觉不错。 “姓付的。” 付黎怔忪,对这个极有距离感的称呼有些不适应,但还是依言转身。 被酒气熏的朦胧的女人倾身而上,将尚未回神的付黎抵在流理台上接吻。 流理台的高度将近腰身,温语扣着对方的身子,将人压上去,付黎也配合着没有反抗,眼眸轻阖,长睫在情意的散发下轻轻颤动。呼吸声越来越急,这个强吻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温语宣泄怒气的情绪已然不见,伸手顺着对方身体的曲线轻抚。 指尖掠过腰身,付黎在与冰凉碰触的一瞬间,身体止不住地轻颤,女人的身体过分清瘦,平日里穿的严实看不出来,又一副十分强势的模样,反差感极其强烈。 温语顺着她的腰肢曲线向下,在裤头的位置停了一会,有了探进去的趋势。 “温语。” 付黎的声音喘的厉害,眼中带着几分泪光,看着朦胧失神,手上力气却不减,固执地拿开温语的手。但那只手在抖,兴许是在忍耐些什么。 温语垂眸,看着身下的人,那对雾蒙蒙的眼,从晕着水光,到真的有泪水盛上。 温语起身,把燃气灶的活关掉,扯着仍未清醒的付黎往自己的房间里走。付黎盯着她的背影,感觉有些落寞。 付黎被她推到床上,不做抵抗,一副任她宰割的样子,却见人双手撑在她身侧。哭了。 温语一直是几个人中年纪最大的那个,虽说看着很跳脱,时时刻刻都乐乐呵呵的,关键时候也真的很可靠,但其实是个泪沟子很浅的人。特别是喝了酒之后,就很喜欢趴在付黎的怀里哭,总会把付黎胸前那一块布料哭得湿透,问她,她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想哭就哭了,就是心情不好,哪就非得要什么理由。 温语的眼泪砸在付黎的脸上,唇瓣下撇,哭得委屈,抽噎令整个身体一块抽动,停也停不下来。 这时候的温语是没什么力气,基本做什么也不会反抗,付黎直起身,灵活的转换了身位。 俯身,开始亲吻温语酸涩的眼泪。 有人说不同的眼泪味道是不同的,伤心和快乐的眼泪会有不同的味道和结构。但其实亲上去的时候,心里就想着安抚了,吻着那一滴滴水,抚慰自己水做的女朋友。 现在不是。 但这是个体力活,需要一边克制,一边控制力度,实在难耐。她喝着水,口中却越来越干燥,急需清凉的湖水洗涤这干涸。 温语哭到停不下来,付黎担心纸巾太糙,擦多了容易刺痛,便起身去找了块毛巾,打湿了一点一点地擦。 大概是眼泪库存告罄,或是温语觉得自己哭够了,总之是二者其一的缘由。 “你还不解释吗,我是傻子吗,你不告而别,然后我被你断崖式分手。你现在又巴巴地贴上来,理由呢,付黎,凭什么!” 付黎的舌尖抵在牙齿上摩挲,有些刺痛,令她神思清明些许,她垂着手,用有些粗糙的大拇指滑过温语潮湿的羽睫,令承重的它们能够再度飞扬。 付黎一直困住自己,也很少有放过自己的时刻,此时却觉得释然。 温语比她大一点点,真的就一点点,还是先一步低头,饶恕她,宽恕她了。 交际语里有两句话,在她们分开的那一天能够用作结尾。 谢谢。 付黎的生活因温语这个人充盈丰富,她的情感也因这个人变得饱满生机。 对不起。 她认为对不起后面接的都是借口,她亦无法宽恕自己。 今天也是谢谢和对不起。 谢谢你的宽恕,对不起也是你的宽恕。 温语是一个何等骄傲的人,在大是大非中,还给她平日里斤斤计较的大度。 “我……很少提过自己的母亲。我觉得我像她的一个提线木偶。那一年,她用强制的手段直接把我送到了国外,办好了留学手续,注销了我所有的社交媒体软件。” 那一年亦是她最为痛苦的一年,江遥是演员,成名晚,早年间多在剧组里跑龙套,等她长大了又要抓住机遇刷脸。 子女的成长和事业总有一个要被放弃,毕竟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而很显然江遥选择的是她的事业。 从来对她不加管束的母亲忽然给她安排好了前程,强势地为她谋划好一切,令她毫无喘息之机。 付黎性子稳重,但仍是和江遥吵了一架,最后被威胁着上了飞机。她本想着落地就跟温语说清,如果对方接受不了异国恋爱,她也会尽己所能攒钱回国。 但不知道江遥做了什么,付黎根本联系不到温语,后来几经辗转,听说了温语出车祸的消息…… 付黎说话的时候显得很平静,像在诉说着一个别人的故事,她远远瞧着,似隔岸观火,只是鼻翼抽动了好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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