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吧,包晚饭吗?” “晚上?” 温言声音稍大一些,看了一眼,好像就这天的行程是空着的,叶歆竹是有通天眼吗,怎么这都能猜的到。 “不行?” “点菜吧。” 叶歆竹搞得温言一整周都心神不宁的,周五工作汇报的时候频频走神,这样付黎忍不住问她。 “你最近身体不舒服?” 。 温言也发现自己走神太多次,有点心虚地撒了个小谎。 “不是,最近叶小竹生病了。” “叶小竹?” “那只猫吗?” “嗯。” “那你今天陪它去看看吧,宠物生病要是不合适很容易成大病。” “好。” 温言利落的站起身,没有一丝犹豫,付黎自然不会怀疑,毕竟有一次阳城下大暴雨,温言冒雨连夜带着这猫去宠物医院,让人家被迫加了个班。 结果因为手续不全,后来补交的时候让她在第二天早上送过去。 结果顺便送人去了医院,发高烧吊了连续三天水。一人一猫也算是同甘共苦了。 距离往常下班时间还有两个小时,超市里没什么人,温言去买菜。 温言站在前面,总会想起自己以前做的那碗海鲜粥。还有就是叶歆竹做的那一碗,虽然她当时发烧了,但味觉还是正常的,那碗粥放咸了,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叶歆竹自己没尝过。 叶歆竹,这次想要什么呢? 叶歆竹下班之后自己开车过来的,温言说自己没换房子。还是熟悉的位置,温言买了两个车位,这次都空着,看来是还没回来。 叶歆竹来早了。 她上楼,根本无需思考,就按下了楼层。 熟悉的大门,没有任何一点不同,走廊照不进光,外界的时间变化并不能给这个地方带来什么变换,走廊的照明灯打的位置都一模一样。 叶歆竹的呼吸静了很久,做了约莫五分钟的心理准备,尝试着按密码锁。 密码没换,毫无意外。 她又试着去摁指纹锁,门又开了一次。 叶歆竹下定决定迈进去,属于自己的那双鞋子就摆在鞋架上,安安静静的,位置都没变化,好像叶歆竹这个人从未离开过。 叶歆竹还没来得及扫一眼里面的陈设,就有一团毛绒绒的小东西扑上来,叶小竹记得自己的味道,见有人回家,立马上来蹭,不是平常那个人,却是更喜欢的那个人。 认出之后喵喵叫个不停。 叶歆竹关了门,蹲在玄关撸猫。小家伙在地面上滚,露出个肚皮,招呼叶歆竹摸它。 叶歆竹对这家伙也没什么抵抗力,任劳任怨地当劳工,无意间瞥见小家伙脖颈上戴的猫牌,她皱皱眉,怎么感觉字好像不一样了。 她伸手捏起那块小铁片,上面写着“叶小竹”。 叶歆竹喉间哽咽,心里有些不舒服。 她摸了一会,脱身,直奔自己的目标。 叶歆竹特意早来的,虽然随便翻温言的东西不太礼貌,但她决定先斩后奏,等她回来就告诉她。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叶歆竹想是这么想,行动却有了驱动性。她先去了温言的房间,她的房间是主卧,也是在一起的时候生活气息最重的地方。 房间里全是她的味道。 叶歆竹在她面前一贯的镇定自如,其实多数时间是由对方的无措衬托出来的,温言无心观察她的神情,过度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叶歆竹从来就不冷静。她在见到温言的那一刻就失去理智了,哪有分手后第一次见面就和对方上床的。 叶歆竹站在房间里,一眼望见书桌前放着的摆件,有她见过的,没见过的,还有叶歆竹还给她的那个项链,也原原本本地躺在最中间。 好像世界上所有的小玩意,好看的,可爱的,都收罗在这里了。 她知道温言有这个习惯,只要出差,两个人分开一段时间,她想叶歆竹了,就会去当地买一个可爱的小摆件。 桌上摆满了,没什么美感,连抽屉里都是。 叶歆竹没敢再多看一眼,她怕自己的情绪会控制不住。 转身去了小沙发边上的抽屉。 温言经常坐在这里办公,在叶歆竹早睡的时候。电脑敲击键盘的声音毫无节奏的,算是一种白噪音,叶歆竹睡眠浅,经不住这种打扰,又不肯让温言出去,温言就买了一个小沙发在这放着。 叶歆竹拉开抽屉,全是药。很细致地分门别类放好,胃药那一块空了点,在最上面的盒子有打开过的痕迹,她拆开包装,里面还剩几颗。 叶歆竹只感觉自己的心脏刺痛了一下,酸胀感涌上来,尤其是她看到床头柜的安眠药之后,情绪更加不好。 她关上温言的房间门,蹲坐在门边冷静。温言早就把能收的东西都收起来了,要不然也不会让她这样进来,她什么也没找到。 温言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叶歆竹坐在沙发上,脸色不太好,望向她的时候总带着点,怜惜,深色的眸子有些幽深,看不穿,看不透。 叶歆竹见她走过来,第一句话是。 “抱歉,我翻了你的东西。” 温言早有预料。 “我没在家里留什么别的东西。送你的礼物你喜欢吗?” “挺可爱的。” 叶歆竹没说喜欢,但夸它们可爱了,起码是有好感的吧。 温言点点头,进门做饭。也就两个人,分量不大,叶歆竹帮她摆上碗筷。一切如常。 两个人似都没什么胃口,没吃多少,开始谈事。叶歆竹递出一个合同,用公事公办的语气说。 “小温总看看吧,没什么异议的话,就签了。” 合同挺正常的,很用心,一看就是准备了很久。也是,不管对哪个公司来说,臣文都是一个极好的合作对象,更别说是对叶歆竹这边从国外转回来的公司了。 只是一个初步建立合作的小合同,也没必要商量什么细节,不过往后就不一定了。 温言没怎么翻,签了。 叶歆竹本来觉得对方板着脸的时候,在酒宴上运筹帷幄的样子很有魅力,挺专业的。 现在好像不是了。 “你不仔细看看吗?” 温言垂眸,好像在看合同上的签名。 “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叶歆竹叹气,留了一个意味深长的背影,走到温言看不见的地方去了。温言不知道她去做什么,就坐着等。 没一会,叶歆竹拿来一瓶葡萄酒,温言瞥了一眼,度数很低。 “你失眠,是吧。喝吗?” “喝。” 喝酒这项活动一般用在谈话时活跃气氛,或者宣泄情绪时的一个爆发点,很多人利用酒醉之后的不清醒来爆发自己的不满。 温言还从来没有一次像这样,就这样什么也不说的陪别人喝酒。说是喝,倒不如说是在品。 叶歆竹的动作很慢,一举一动都自有自己的节奏,温言也被牵着情绪,跟着慢下来。 葡萄酒的酸在口中荡漾,咽一部分下去,涩的感觉在喉间停留。 余味回甘,很甜,就跟叶歆竹看着她的表情那样,在酒精的催化下真情流露。 叶歆竹好像,也挺喜欢她的,要不然,怎么会一分一秒也不肯移开视线呢。 “什么时候开始胃不好的。” 温言倒希望自己醉了,但是没有,她太清醒,清醒的可怕。她宁愿自己是醉了。 “一年前。具体,不记得了。” 胃病是一个很奇怪的病,一旦有了第一次,这东西坏了,就一去不复返了,只能改善,回不到原本。一旦饮食不规律,就很容易复发。 “温言你不累吗?” “累。” 温言觉得自己的喉咙发涩,鼻尖泛酸,眼眶也热热的。 她一直在找一个万全之法,但这个世界对她并不友善,她什么也没找到。 温言想得有点失神,回过神来的时候叶歆竹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她的身边,咫尺距离,不远不近,又太远,又太近。 “还是不能告诉我吗?” 叶歆竹头一回不带套路的心思,两年后的温言太脆弱了,在她面前,好像轻轻一碰就要碎掉。 “你不喜欢在绝望中找生机,我太了解你了,所以我要从希望中找漏洞,一个一个填上它。你不会喜欢这种方式。” 言讫,猝不及防,叶歆竹的气息直接撞了进来,不是以前那种沐浴露香气,是出国两年带给她的时光磋磨的气息,成熟的,沉稳的,同样令人心醉的。 叶歆竹本来只是为了安慰她,却被温言紧紧扣住了。 “你抱抱我,我就好了。” 叶歆竹闻言卸了力气,由着对方把头靠在身上。回抱过去,不小心碰到了一个硬盒子,她捏了捏好像是烟盒,塑料纸还没拆封。 令人窒息的沉默,还有泪水轻落衣服上的声音,轻轻的,沉沉的,坠得人心痛。 “你怎么变得那么爱哭了。” “我在你面前,一直都这样,是你忘记了。你说没有什么是时间冲不淡的,可能真的如此。” 温言在叶歆竹耳边轻轻吸了吸气。 “你可能不知道,在你死后,我又过了二十年。这二十年里,我非你不可了。” 二十年,叶歆竹听着这个数字却敏锐捕捉到了一点信息。 “二十年,你死了吗?” 温言的回答印证她的猜想,她的话语声渐弱,默默的靠在叶歆竹的肩头。 “叶歆竹,我们别再见面了。” 叶歆竹不愿反驳她,直到肩上的重量渐重,耳畔的呼吸声变得绵长均匀。 温言居然睡着了。 叶歆竹试着抱起她,只觉得她变得好轻,这么高一个人,怎么会这么瘦。 躺在床上的温言眼尾都有点红,鼻尖也是,跟蹭了一层浓脂粉一般。 温言做了一个好梦,梦里她好像变成了一颗小树苗,下了一场小雨,淅淅沥沥的,断断续续,带着春日的暖,带着夏日的繁,带着秋天的清,带着冬天的温。
第57章 大白兔奶糖 翌日,温言清醒,昨晚的回忆缓慢回笼,她下意识摸向身边的枕头,被子里仍有些余温,枕头上也有叶歆竹的气味,真真切切的,她的味道。 她起身,捏起枕头上那一根叶歆竹的断发,卷的弧度不大,在阳光照射下好像还有点泛棕色。 叶歆竹的发色本就不太黑。 上次出差刚好买了一个香包,和放在抽屉里的另一个是一对,她把那根头发收在里面,揣进口袋里,然后开车去了公司。 叶歆竹走的早,早上下楼吃了个早餐,在国外待久了,对小笼包有点执念,她吃的有点多,稍微走慢了些消食,然后绕回去开车。 地下车库有点冷,她不着急,坐在上面缓了缓。温言看起来还没醒,旁边她的车并排着,没装防窥膜,里面还是干干净净,倒是多了样东西,一个红色的小方盒子,看上去是首饰盒,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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