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谷渊挣了几下发现挣脱不了,只好任由薄星夏如此钳制着她,心中则暗自发誓要好好锻炼,以后再也不给薄星夏在体力方面碾压她的机会。 胡思乱想了一瞬,薄星夏那头也把出了点端倪,眸底的担忧淡了不少。 只见白衣女子伸出自己的手背,轻轻贴向了林谷渊的额头,果不其然,林谷渊发烧了。 “汉平县昼夜温差大,白日热,到了夜间外头凉,你这不是疫病,是伤风,快跟我回车里。”薄星夏说完,搀着林谷渊便要往马车里走。 林谷渊闻言也着实松了口气,她不是医者,分不清疫病和普通伤风有何区别,只是觉得喉咙发痒,又头晕目眩四肢乏力,身体也热得厉害,这才以为是感染了疫病。 知道自己没事,林谷渊绷紧的神经也就放松了下来,将整个人的重量都交到了薄星夏身上。 薄星夏察觉到林谷渊的小动作,知道这人口嫌体正直,说着不喜欢她,可每每到了这种时候,却又能全身心地依赖她,信任她。 薄星夏搀扶着林谷渊上马车,护在她的身侧,唇角始终噙着一抹浅笑。 将人带上马车后,薄星夏理所应当地坐到了外边,正准备挥鞭驾车,身后的林谷渊却开口了。 “等等……” “不如我们骑马回去?” 薄星夏回首看向林谷渊,眉梢轻轻挑起:“骑马?” 林谷渊被薄星夏这么一打量,眸底有道暗芒一闪而逝,快得令人几乎捕捉不到。 “车厢里太闷了,我喘不上气……” 说着,林谷渊抬起手,摁着自己的心口位置,小脸苍白,装得好似跟真的一样。 薄星夏沉默了片刻,不动声色地收起了马鞭,利落着俯下身子进了马车厢,直勾勾地盯向林谷渊,那温冷的嗓音格外撩人。 “夜里露气重,伤风还敢骑马,我看你这条小命是不想要了。” “不过是小小伤风而已,不妨碍。” 林谷渊却不依不饶,她满脑子都是方才薄星夏骑马的模样,就想着要跟她同骑一匹马过过瘾。 薄星夏双手捧起林谷渊的脸颊,敛眸吻了过去。 林谷渊心脏狂跳,任由薄星夏在她唇上肆虐,良久,她才因为呼吸不畅而再次咳嗽起来。 薄星夏松开那抹柔软,有些意犹未尽地用滚热的指腹擦过林谷渊的唇瓣,眸底笑意盎然。 “我都伤风了你还敢吻我,我看你这条小命也是不想要了。” 林谷渊红肿着唇瓣睨了一眼薄星夏,却见当事人半点也不介意她的恶劣态度,反倒闷声笑了起来,随后一只温热纤柔的手掌便搭上了她的发丝,颇为宠溺地揉了揉。 “等你伤风好了再骑不迟。” “乖一点,安分在车厢里坐着,不许胡闹,我去外边驾车。” 薄星夏柔柔地望了一眼林谷渊,说完后便转身离开了马车厢,坐到了外头,只余了一个背影。 车厢内还留有薄星夏身上的冷香,是一股淡淡的药香气。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林谷渊竟觉闻了这股冷香以后,带病的身子爽利不少。 …… 回了薄家宅院,林谷渊下车便瞧见了一个约莫四十上下的男子站在门口,像是在望着什么。 薄星夏对着那男子喊了一声爹,林谷渊这才知道,此人是她的老丈人薄太医。 成婚那日,薄太医不知何故竟没到将军府上看一眼自己的女儿,所以今日还是林谷渊第一次见到自己的老丈人,咬牙把原本虚浮的脚步硬生生地踩实了。 薄星夏作势就要上前去抱人,却被林谷渊一个眼神拒绝了。 见薄星夏眉梢轻挑,眸底透着狐疑,林谷渊耳根当即红了个透,只得压低嗓音解释道,“我可以自己走。” 薄星夏这才明白,林谷渊是不想在自己父亲眼前露出孱弱不堪的一面,勾唇轻笑了一声。 这人当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待会若是一个不稳,摔在地上岂不是更狼狈? “岳父大人,渊儿有礼了。” 林谷渊因为伤风,嗓音沙哑闷沉了些,却也不难听。 她看向薄太医,发现薄太医的眼神十分深沉精明,也正在悄无声息地打量着她。 “薄某见过公子。” 薄太医已是庶民,就算还在太医院当差地位也是不如林谷渊这位将军之子的,自然要行礼。 林谷渊赶忙示意薄太医不用多礼,两人你一句客套话,我一句客套话,在门口着实耽误了好一会儿,直到薄星夏看不下去,出言打断了两人的应酬话。 “相公还没用膳,在外又是运送药材,又是安置大夫的,着实是累了,父亲,不如咱们先进屋去,坐下再慢慢谈?” 薄星夏镇定自若地看了一眼薄太医,护夫的态度直截了当,温软的嗓音透着一股子强势。 薄太医这才反应过来,倒是他忽略了,方才见林谷渊脚步虚浮,脸色也不大好看,想必是病了,如此一想,薄太医也面露急色。 “那赶紧进屋去吧,我也好给公子把把脉。” 林谷渊哪敢让薄太医给她把脉,万一薄太医知道自己的女儿嫁给了一个假男人,还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林谷渊自己的颜面事小,可将军府却不能受此牵累。 林谷渊眉梢紧蹙,正思考着要如何不下薄太医的面子,又能让他打消了给自己诊脉的法子。 身边薄星夏却倏然开了口,语气凉飕飕的:“父亲这是信不过女儿的医术?” 薄太医笑了,眸中露出欣赏的神色:“为父就是不信自己,也不能信不过我夏儿的医术。” 薄星夏眉眼轻动,倒是没再说什么,拉着林谷渊的手,缓缓走进了屋内。 冰云之兰见薄太医回了宅邸,便在门外守着,以免进屋打扰了公子与少夫人一家子话家常。 饭桌上已经准备上了新的饭菜,林谷渊与薄家父女同桌坐着,见薄太医始终盯着她瞧,林谷渊下意识地端了端自己的肩线,下巴微扬,让自己尽可能看起来像个精神小伙。 薄星夏察觉到林谷渊的不自在,只是给她碗里夹了一筷子鱼肉,思索片刻,又盛了一碗热汤递过去,柔声叮嘱道:“慢点喝,当心烫嘴。” 林谷渊没想到薄星夏在父亲面前也毫不掩饰对她的喜欢,一时之间有些无措。 自家闺女眼里心里都只有丈夫,半点也没有他这个当爹的人位置,岳父大人会不会吃醋啊? 给薄星夏使了几个眼色,想让她雨露均沾,也给薄太医盛碗汤,却不曾想当事人直接忽略了她的眼神,自顾自又给自己盛上了一碗,慢条斯理地喝了起来。 林谷渊默默看了薄太医一眼,却见他对此毫无反应,像是习以为常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林谷渊总觉得薄太医和薄星夏之间的关系不太像是父女,而更像是上下属。 更古怪的是这个‘上’分明是薄星夏,薄太医好像对薄星夏格外的忍让,甚至是听话。 心里虽觉得隐隐有些不对劲,林谷渊却还是给薄太医盛了一碗汤,亲手递了过去。 “岳父大人,您喝汤。” 薄太医受宠若惊,连忙起身接起,笑着道谢:“多谢公子。” 林谷渊默默喝着汤,心想道,这薄太医倒也是个谦虚有礼的人,一口一个公子,言语之间满是敬意,丝毫不仗着自己老丈人的身份摆脸色。 一顿饭就这么吃完了,林谷渊被薄星夏照顾得很好,碗里的菜从始至终都堆得老高,像座小山似的,倒是薄太医成了多余的人。 回到厢房内,林谷渊紧绷着的神经总算是松了,可却像是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点什么。 薄太医明明只是个剧本人设,算不上是薄星夏真正的父亲,她为何要这么紧张兮兮的? 不对不对,就算真是薄星夏的父亲,她们也已经离婚了,还用得着再拘着礼数吗? 林谷渊想得入了迷,甚至没注意看脚下的台阶,一双手适时地伸了过来,将林谷渊拦腰抱住。 “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脚下的路都不看了?”薄星夏扫了一眼林谷渊。 “在想我的腿什么时候能跑能跳。”林谷渊随口敷衍了一句。 薄星夏想起林谷渊的药包被那黑猫丢进井里的事,于是赶忙转身出去了。 林谷渊见她步子走得急,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去哪儿?” “去马车把药包拿出来,煎好了给你端来。”薄星夏的声音自远处传来,不温不火的。 林谷渊再次被薄星夏的话噎住。 所以她早就知道自己在扯谎,只是装作不知道,在陪她演戏? 等到薄星夏把药端来,而林谷渊扫了一眼冰云和之兰,便知道与她猜测的分毫不差。 喝过了药,林谷渊打了一个饱嗝儿,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掩唇,耳根泛起红晕。 晚膳本就吃得多了一些,现下又是一碗药汤下肚,她的胃拢共就这么大,的确是撑不下了。 林谷渊在厢房的空地上来回踱着步子,就算是散步消食了。 “这瘟疫还要闹多久?你和薄太医可有把握制出药来?” “最多两日。”薄星夏的语气笃定,仿佛已经想到了法子。 “那就好,否则母亲怕是要担心坏了。”林谷渊拨了拨自己的头发,轻声自言自语了一句。 “明日开始我要专心制药,怕是没时间陪你了,若是想快些站起来就乖乖听我的话,在这待着,哪儿都不要去。”薄星夏盯着林谷渊,一字一句嘱咐。 林谷渊摆了摆手,语气慵懒地说道:“行,我带来的人你随意差遣,不必问过我。” 制药照顾病患一类的事情她也不会做,的确是帮不上薄星夏的忙,不过她带来的人都是能做苦力的,诸如玄青玄墨,冰云之兰,那都不是偷奸耍滑之人。 “嗯。” 薄星夏低低应了一声,她望着林谷渊,眸底闪过一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温柔。
第30章 病弱女将军和俏医女29 林谷渊在薄太医的宅邸养了两日, 成日除了吃饭睡觉,便是喝药散心。 她的伤风也好得很快,只是第一日鼻子有些堵塞, 嗓子也疼, 难受劲儿过了之后就好转起来。 薄星夏果然忙得不见人影, 每每到了入夜之后, 林谷渊都睡熟了她才回来,而林谷渊睡醒睁眼之前, 她又早早地出了门,林谷渊醒着的时候几乎碰不见薄星夏。 这日, 汉平县的县官满脸喜色地亲自登了薄太医的门,说是朝廷已经下达了指令,解除了汉平县的禁令,汉平县的百姓可以随意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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