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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像是才想起来牧明月也在场一样，深深地扫了一眼她们俩，拖长声音道：“哦——” 余舟遥被她说得脸又快红了。 真讨厌这种不尊重病人隐私的医生。自己可是最尊重别人隐私了。 牧明月笑脸盈盈，完全没有离开的打算。 余舟遥心一横，破罐子破摔。反正自己也差点看到牧明月的易感期，将心比心，就这么算了吧。 她眼睛盯着桌子上的一大堆空白病历，缓缓地说：“无。无。未知。可以了吧？” 裴医生像是没听清，“什么？你说什么？” 牧明月用手捂住嘴，眼睛里透露出惊讶的神色。“原来舟遥，你——” 余舟遥感觉自己又被戏弄了。她抖了一下肩膀，试图缓解自己的尴尬。 “我说，裴医生，我还没来过易感期，易感期什么时候来不知道，易感期症状什么样不知道。还需要说第三遍吗？” 裴娴也笑了一下，“不、不需要了。我就是有点意外。” 余舟遥：“意外什么？” 牧明月插话：“我也很意外呀，意外舟遥你居然还没有来过易感期诶。” 余舟遥：“嗯……时间到了就自己会来的呗。易感期周期就是激素周期嘛。” 裴医生在光脑上录入她的信息，补充叮嘱道：“嗯……类似的实验从没有让没来过易感期的小朋友做过，我这里没有可参考的数据和建议。那余舟遥你进去之后，还是控制一下，不要释放太多的信息素了。如果你有什么不适，尽快和我说。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你就进去吧。” 余舟遥走进无菌实验室，顺着电子屏的指令，缓缓地放出来自己的信息素。 橘子味汽水铺满了这个狭窄的空间。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余舟遥感觉自己的信息素比以往浓郁了许多。一大片鲜榨的橙子味冲进她的鼻腔。 隔着磨砂玻璃，余舟遥隐隐约约地看到她们姐妹两人在聊着什么。她什么也看不见，心里也不想去猜。 信息素流出她的身体，就好像身体又失去了一部分一样。这种感觉，和释放精神力非常相似，都给人一种异曲同工的疲惫感。 她脑海中闪过了智能机甲的回复，灵光一现，像是打通了什么思维的桎梏。 第25章 太阳下无新鲜事，科学里无诡辩处。物理学领域相似的现象背…… 太阳下无新鲜事，科学里无诡辩处。 物理学领域相似的现象背后，其原理也一定有能融会贯通的地方。 根据基础化学原理的知识，相似的性质背后很大概率也藏着相似的基团。如果说，信息素和精神力都可以被人为地释放和摄入，那么它们背后一定有着什么共同之处。 余舟遥想起那天机甲课上，自封“机甲老太”的那位智能机甲说的话——“你的精神力还挺好吃的。” 吃？为什么她要用“吃”这个词？ 人作为羰基生物可以比较交换信息素，完成“吃”这个动作。如果假设机甲是硅基生物的话，硅基生物吞掉羰基生物的精神力，是否也可以视为一种特殊的进食？ 余舟遥脑海里一片混沌。总觉得自己还有什么东西没抓住。 现存的科学研究只是通过各种间接的方式验证了信息素和精神力之间的关联性，尚未探明它们两者之间具体的相互作用原理。大家只是模糊地公认，信息素和精神力的强度存在正相关。信息素和精神力越强的人，在体质评级中也会得到更高的评级。比如，余舟遥她本人就疑似是ss级。 余舟遥深思起来。 以她自己为例，假设她的体质评级没有问题，她的信息素和精神力强度都很高。在牧明月精神力失控的情况下，她仍然能顶住对方的精神力和信息素的压力，救下她。据此可以推断以上推论成立。 照此逻辑，牧明月的信息素和精神力水平也应当和她水平相当。“机甲祖奶奶”也认可了这个客观事实。她的原话是——“牧明月一直处在精神燃血的阶段。” 为什么两个同级别的alpha，会出现这么大的身体素质差异？ 排除掉家世等社会背景，纯从生理性的角度去思考，她们两人唯一的不同之处在于信息素味道的不同。 余舟遥摇摇头。 不对，这个说法不准确。信息素的本质仍然是一种激素，是人体所有激素中占据绝对主导地位的复合型激素。每个人由于自身激素水平和体内外环境的差异，生成的激素本就应该五花八门、各不相同。 “你的信息素怎么在omega谱系里面啊？”裴医生似乎是这么说的。 bingo！就是这个。 余舟遥抓住了脑海中闪烁的刹那灯光。 控制变量后，信息素谱系的差异似乎是唯一潜在的影响因素。按照生理书上的知识，非beta的人类会产生并接受信息素。alpha和omega的信息素通常都在各自的谱系内。* a和o的信息素谱系由什么决定？或者说，a和o这一特征判定是由什么决定的？ 余舟遥感受到自己后背沁出了汗。 假设，她只是假设，假设a和o的属性归类是由信息素谱系判断的，那么在已知自己具体信息的情况下，裴医生为什么没有把自己归为alpha呢？ 由于她这个反例的存在，利用反证法可以得知，a和o的判断并非由信息素谱系决定。现存的信息素谱系只是人类社会根据长期经验总结出来的错题集罢了。 余舟遥大胆假设，a和o的归类是由精神力而决定的，信息素是精神力的一种物质外化。这样一来，也就能解释硅基生物和羰基生物对这一问题的不同观察角度了。 余舟遥深深地舒了一口气。她有一种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的错觉。 上述假设太过于惊世骇俗，或者说，听起来太奇幻玄妙了，太像是小说家喝抽了笔下流淌的梦呓，而非研究者的精密研究结论。余舟遥把这些念头藏在自己心底，打算抽空再去深入研究，去证明或证伪。 电子屏上闪烁起来文字。裴医生通知她，实验结束，她已经采集到足量的信息素了。 余舟遥走出实验室。牧明月和裴娴坐着等着她。 牧大小姐冲着她微微一笑，“舟遥，舟遥，你感觉怎么样呀？” “挺好的。没什么感觉。” 牧明月摸了摸她的额头，“嗯嗯。就算没什么事情，也要好好休息哦～” 余舟遥：“……好。” 裴医生在诊疗台上敲出一串指令。无菌实验室里面探出来一大串机械臂进行作业，收集空气中的信息素。 余舟遥靠在椅子上，放空大脑，眼神失焦地望着玻璃墙。 她仍然深陷在刚刚的理论推导。 信息素本质上就是一种激素。人体内的信息素以液态或离子基团的形式存在。释放在空气中的信息素以气体形式存在，通常是无色有味的。研究员收集信息素需要在密闭空间中收集这些含有信息素的气体，提纯后再压缩，才能得到便于研究的且拟态的液体信息素。 同样的实验步骤，可以复刻到精神力研究上吗？ 余舟遥想得入迷，牧明月挥手在她面前转了两三次，她都没察觉。牧大小姐又唤了她好几声，余舟遥这才从自己的世界里惊醒。 “舟遥？” “啊，抱歉，抱歉，我在想些事情。怎么了吗，牧明月？” 牧明月嘟嘴，“哼，没事，余舟遥你不理我，我也不理你。” 余舟遥赶忙道歉。“大小姐，我错啦，我错啦。没有不理你，真的在想事情。” “你在想什么？” “嗯……在想精神力。” 裴娴插了一句：“怎么了？优等生放假了还心心念念着学习呢？” 余舟遥摸了一下鼻子。大概，也许，可能，这也不算校内的知识探索任务吧。 趁着这个机会，余舟遥正好询问一下生理学专家的看法。 “裴医生，我刚刚在想，一个人的精神力水平是怎么具体探测并进行可视化的呢？” 裴娴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任务双开，一遍处理数据一遍回复她：“嗯……可视化呀？医院里面一般就是进行体质检测咯。我还给你做过两次呢。” “体质检测的具体步骤是……？” “收集你身体的各项数据，包括各项身体指标、血样、信息素样本，然后有一个复杂的计算公式扔给AI计算就行了。” 这个方法听起来误差有点大。 余舟遥一只手撑着下巴，“那……是否还有其他的检测方式？” 裴娴笑了下，“军事系统里面当然也有自己的检测方法。说起来，你们军校是不是还没给你们做全面体检？” 余舟遥：“没。” 牧明月补充道：“我看‘我的曙光’上面发的通知，本学期期末统一进行体检，根据体检结果和本学期成绩会重新分班。” 余舟遥点点头。 裴娴：“怎么突然问这个？” 余舟遥随口说：“就是有点好奇自己的精神力是什么水平……哈哈哈……” 牧大小姐凑过来，“舟遥，你肯定精神力超强的！那天机甲课，你不是第一个就飞上天了吗？” “哈哈……就是运气好……”余舟遥不想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了。 “嗯……真的吗？我看你飞得也很开心呀。” 余舟遥选择避战投降，说：“那还是大小姐您飞得更高更远。我后面不是一直跟在你屁股后面吗？哈……” “哼～” 检测结果不到两小时就出来了。她们三个当场看完资料后就销毁了。 裴医生有些疑惑地说：“你的数据看起来都很正常啊。我之后再研究研究吧。” 余舟遥想了想，还是没把自己的小发现告诉裴医生。 她们两人相伴走回学校。 在校门口，牧明月登上了一辆豪华的飞行器，应该是牧家的座驾。 “拜拜咯，舟遥，下周见。” “你不回学校吗？” “不啦～这周家里面还有些必须出席的活动，我得去撑场子。” “哦，这样啊。那……下周见。” “好的！谢谢舟遥～” 余舟遥挥手，目送着大小姐飘远。 她的心里又泛起一层涟漪。大小姐还真是…… 剩下的时间，余舟遥直接泡在图书馆了。除了写那一大堆超高难度的作业外，她还上数据库查了查相关文献。 有一篇文献引起了她的注意。 《试探索精神力性质的若干可能性——精神力是否可吞食？》 论文内容和她想研究的课题一致。按照这篇文章作者的看法，他认为，精神力也可以被吞食。文雅一点说，人是可以品尝到自己和他人精神力的味道的。 这听起来有点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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