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大老远两个娃像离弦的箭般飞奔而来,一人一边抱着一个汉子的腿,大喊大叫着。那汉子低头一看是自家娃,顿时热泪盈眶,摸着他们的头,问:“大宝二宝你们,你们咋来了?娘呢?” “娘在那呢!”大宝叫喊着,指着一个方向,这时一个妇人走过来,看到他就哭,“死相,你可知道回来了!这些年,真是苦煞我也!” 汉子安慰着她:“娘子,你受累了。” 他娘子摸着泪道:“罢罢,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快回家吧。”一家四口回家去了。 这时一帮后生嬉笑着走过来,看到一个水手,笑道:“哟呵,这不是小九吗?听说你出海了,啥时候回来的?也不找我们玩,不够意思啊。” “小四!”小九一看到他们,激动不已,挨个叫着,“山药!芋头!番薯!” “嘿嘿,叫啥呢,”被叫的有些就不乐意了,“人家有正经名字,不要乱喊。” 小九摸着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小四过来揽了他的肩,道:“回来了就一起喝酒去!我们替你接风洗尘。” 这时又相继有一对父母来领走了自家儿子,一位大爷来领走了自家兄弟,一个小美人来领走了自家情郎……最后几乎全部人都回家去了。 只剩下陈领头和陈公子。陈领头看着众人一一离去,回头问陈公子,“凡儿,你娘呢?” “娘?”陈公子看着他爹,“娘不是在房里?” “在房里?在哪里的房里?”陈领头看着他。 “爹,我们不是在船上?”陈公子看着陈领头道,“娘在船上啊。” “船上?”陈领头皱着眉转身看向身后,一条大街浩浩荡荡,到处人山人海,路的尽头是房屋,永无止境的房屋,哪里有大海,哪里有船。“我们,我们的船呢?”陈领头忽然有些迷惑起来。 “我们的船,”陈公子也迷惑,“对啊,我们的船呢?” 赤皇牵着慕容雪的手,在大街上游荡,她的心情还算不错。脸红扑扑的,有些兴奋。 “慕容雪,我们今晚就成亲,你说好不好?” 慕容雪看着她笑,“你说好就好。” 赤皇越加兴奋:“那我们现在就去挑喜服。” 慕容雪道:“好啊。” 两人去置办成亲用的东西,赤皇也不晓得哪里来的银子,只知道一摸怀里,就有源源不断的银子冒出来。她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毫无顾忌,很快,一切置办妥当,没有一点让人不遂心的。 当晚赤皇就差八抬大轿敲锣打鼓把慕容雪娶进了门,请来的宾客都是一起出海的人。赤皇穿着新郎服,挨个敬酒,得意不已。陈领头陈夫人给她做主婚人,她又感谢了他们一回。 陈公子劝她少喝点,一会儿还要入洞房。赤皇洋洋得意,说这点酒算得什么,哪里就醉了?说着仍是推杯换盏,喝得烂醉如泥。她这条两百年的小蛇也来人间做一回春秋大梦,可不正得意呢! 赤皇喝得醉醺醺,差点现出原形,好在祝小天和他徒弟及时赶来把她送入了洞房。赤皇回房眯着迷离的眼看着端坐在床上的女子,想着那一低头的娇羞,她的心都融化了。 赤皇走过来,醉醺醺地道:“慕、慕容雪,这,这天地也拜了,你如今就是我妻子了,你,你,我告诉你,从今往后你可要安守本分,不然,我,我打断你的腿!” 慕容雪在盖头里发笑,软声叫着:“相公,你还不来揭盖头么?” “哦,揭,揭盖头,”赤皇踉踉跄跄过去,伸手将盖头一揭,一个天仙坐在那里,笑意盈盈看着她,赤皇有一瞬间的愣神,居然问:“你,你是谁?慕容雪呢?” “慕容雪?我就是慕容雪啊,”慕容雪道,“你喝醉了吧,连我都不认得。” “不,你不是,”赤皇退后了一步,又盯了她半晌,道:“你不是慕容雪,我的慕容雪不可能这么漂亮!” 慕容雪笑嘻嘻地道:“我怎么不是慕容雪了,粉擦得厚点你就不认识啦?得,我去洗把脸。” 赤皇见她起身要走,忙拉住她,“你去哪里?” 慕容雪道:“我去洗脸啊。” 赤皇道:“不许去!我帮你舔干净。我的口水可干净了。” 慕容雪笑:“一个十足的无赖。” 赤皇说着将人往床上一甩,自己跟着扑了上去。这一晚真是——“鸳鸯帐暖度春宵,颠鸾倒凤琴瑟鸣。欢乐从来恨日短,红烛一泪到天明”。 兰溪一觉醒来,发现周围很安静,在这样的安静环境中,他总有一瞬间的晃神。不知自己身在何方。兰溪的头有一丝丝的痛,他想伸手揉揉额头,却发现手上拽着一只手,待看清是慕容雪时,他吃了一惊。慕容雪的手很冰冷,她趴在那里,灵魂没有一丝波动。 “慕容……姐姐?”兰溪推了推她,慕容雪全身冰冷,已经死了。 “怎么会……”兰溪不敢相信地睁大了双眼,“到底发生了什么……?慕容姐姐,慕容姐姐,你醒醒!” 兰溪心里困惑极了,他不知道在他睡着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推不醒慕容雪,没用了,她的灵魂已经不在了。兰溪慌忙行出外面来,发现船上众人都站立在那里,表情很安详,但是全部都死了。推一推,就倒了一片。 “为什么会这样?”兰溪看着自己的双手喃喃道,“难道是我?是我杀死了他们?为什么会这样?” “他们的灵魂都去了哪里?去了哪里?”兰溪用心感受着,却感受不到任何的灵魂波动。这船上的生物全部失去了灵魂,变成了一潭死水。没有生气。没有生气。兰溪变得有些癫狂起来,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睡着时不小心把所有人的灵魂都抽走了。他什么都不记得,什么都不记得了! “师父……”兰溪捂着双眼,泪水从他的指缝间流出来。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只是一想到师父,一股酸涩难忍的滋味就密密麻麻缠绕着他。虽然师父没有明言交代,可不知不觉他已经以替师父守护船上的人自居,而如今,如今…… 忽然,不知哪里吹来一阵风,夹带着淡淡的花香,兰溪抬起泪眼看过去,一棵苍天大树,长满了粉红洁白的花,多么美丽的花啊……难道,兰溪双眼眯了起来,看着那棵生命旺盛的大树,忽然发怒起来:“是你!是你蚕食了他们的灵魂!是你!” 兰溪的身体飘在空中,发狂地笑着,笑得咬牙切齿:“该死的噬魂魔!下地狱去吧!” 兰溪右手往前一指,霎时勾魂索从眼里飚出,以排山倒海之势,将大树团团缠绕,兰溪身体发出摄人的寒光,顷刻像变了一个人,面无表情,冷酷无比。大树的巨大灵魂被他锁出,他挥着光鞭折磨着这该死的魂魔。耳边风在嘶吼,灵魂灼痛的呐喊充满了这小小的空间,可怕的气息到处弥漫……哪怕让它灰飞烟灭,他都不能解恨! 兰溪折磨了它半晌,终于觉得没劲。看着身周这死寂般的一切,心变得更冷。 “师父,我不愿让你伤心。可我……” 兰溪将大树的灵魂放了回去,用催眠术催眠它:“睡吧,永远沉睡下去,永远不再醒来。” 大树在他的催眠下顷刻变成了一棵枯木。 兰溪脚落在地面,徒然地看着身周。生命的脆弱,令人心碎。他不只一次地救了他们,然而,看看,这最后的结局。绝不能说令人满意。 还要再救他们吗?还有必要救吗?反正有一天他们也会死去,有一天,就像现在这样…… 兰溪愣愣地看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救,否则他跟师父的缘分也就从此尽了。 兰溪把时间回流,一下子流回到了十五天前。 “喂,周礼,我不过说了你两句,你又生什么气,”阿衡跟在周礼身后,小心讨好着。 周礼不想理他,“别跟着我,你这混蛋!” 慕容雪看着他们往一个方向去了,她心情不太好,本不想理会,但不知为何挪动脚步跟了上去。
第159章 柳暗花明 阿衡跟了一段,想着这段时间是不是有点太惯着这小子了,让他不知天高地厚,越发地作。阿衡想了想,就转身离去,想晾晾他。 慕容雪看着阿衡离开,又看向往船尾而去的周礼,忽然眼前一个影子一闪而过,往周礼的方向去。慕容雪看到,警觉起来。慌忙跟上去。 “喂,那位公子!”慕容雪叫着,黑影一听声响,隐了。 周礼听见身后有人喊他,忙转身,看到是个漂亮姑娘,脸一红,恭谨地道:“不知姑娘叫在下有何事?” “啊,”慕容雪一见他回身,有些踌蹴,道:“那个,这船上有些古怪,你不要一个人到处乱跑。” “哦,好的,多谢姑娘关心。”周礼用眼瞄了慕容雪一眼,又看了看四周,便离去了。 慕容雪见他离去,便回转身,抽出了剑往阴影处去,“出来!”慕容雪一步一步走近。因为紧张,她的手心有些冒汗。 那货从阴影里爬出来,慕容雪看清了它的模样,跟梦中无差。就是像螳螂的那东西,长得骨瘦如柴,四肢着地,头上缠着纱布,眼睛滴溜溜地看着她。这是真的,不是做梦!慕容雪握紧了剑就要动手,那货对着慕容雪的剑桀桀叫了两声,忽然扑上来,动作很敏捷,慕容雪往旁边一闪,就要反身招架,谁知那货直直跳到水里去了。 慕容雪上前一看,船下水波荡漾,那货已经消失不见了。慕容雪越发不安,这东西一日不除,还是会跑上来害人。 慕容雪想了一回,当下就去找陈领头,叫他严加防范。陈领头对慕容雪的话深信不疑,立马叫人去巡查部署。慕容雪从陈领头屋里出来,直接回房。回房一看到赤皇还在床上呼呼大睡,睡得人事不知,一时怒从心头起,上前踹了一脚床上的赤皇,“还睡呢!起来!” 赤皇缩在床里,眯着眼不悦地道:“干嘛啊?慕容雪你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谁吃了熊心豹子胆!外面都出事了,你还睡!”慕容雪说着对她越加不满起来,“还不起来?是不是等着我给你来两段?”赤皇听到剑出鞘的声音,忙睁了眼。 “出什么事了?”赤皇打着哈欠问。 “有个东西溜上船来了,这回是千真万确,不是做梦!我刚刚跟它打了个照面。”慕容雪道,“可惜我没擒住它,被它逃脱了,现在在水里。” “什么东西?”赤皇问。慕容雪把那货的外形描述了一遍,看着赤皇,道:“要不你用你的千里眼再看看?说不定还在附近。” 赤皇有些不愿:“老用千里眼,也很费神的。” 慕容雪咬牙道:“那你滚下水把它料理干净!” 赤皇有些不愿:“我还没睡够呢,精神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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