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让我休息?” “你走开——” 她瞳孔微微收缩,脑袋被按到随安的胸口。 怦怦! 心跳声剧烈。 “欢喜。” 随安垂眸,“听到了吗?我的心脏,仍为你的靠近疯狂。” “你之前说的,只要我们的心跳仍会为对方的靠近加速,我们就不会分开。” 欢喜有些惊慌地低眸,看着随安缓慢地贴近自己的胸口。 “你听。” 怦怦怦! 跳得很快。 “还算数吗?”她听见自己的心跳与随安同频,即使说着要分开,可靠近的时候,生理反应无法自欺欺人。 依旧,喜欢。 欢喜的目光无所适从,她微微昂首,躲开随安的视线。 终究是舍不得,如若不然,怎会顾及随安的身体,还留在这里。 随安靠近欢喜的唇,温热的呼吸交缠着。 “宝宝,可不可以给我一次机会。” “我保证——” “别哭。”随安倏地退开,她语气更显惊慌。 她的指腹颤抖着去擦欢喜落下的泪,可泪如滂沱的雨。 “没关系,不原谅就不原谅,可你的身体重要——” “我走。” 看到欢喜闭上眼睛,她立刻噤声,刚要坐起身,却被欢喜扣住脖颈。 吻迎上来,欢喜从未吻的如此激烈,她咬着随安的唇瓣,吮吸。 随安的瞳孔急剧收缩,一瞬间惊喜万分。 她被欢喜咬得眉头轻蹙,可发自内心的喜悦又让眉舒展开来,紧接着回吻。 这是和好的讯号。 “最后一次了。”欢喜退开的时候,呼吸还有些抖。 “随安,你忘了。” “我也说过,如果你再杳无音讯地消失,我们就分开。” 随安的咽喉发干,她张口,却被欢喜按住唇。 她的手指滑下来,触碰随安脖颈上的咬痕,细细抚摸。 “就像你说的,这世上不是非要谁才能活的。” “我能克服,没有你的生活。” 随安的心沉了下去,她的手将被子攥得很紧。 “但我原谅你。”欢喜无法自拔地陷入随安对她的好,无法克制自己对随安的心疼。 虽然是谎言,归根结底是为了她好。 事事两面,全看欢喜要从哪一面追究结果。 “我原谅你,这最后一次。” “因为我真的爱你。” 欢喜眉眼一弯,声音哽咽。 “因为你对我太好了。” “所以,我也想对你好一点。”她抬手,擦去随安的泪,“总说我爱哭。” “没想到,我们随总也是个爱哭鬼。” “唔——”吻又落下来,随安的吻万分热切。 唇齿相依,银丝断开在双唇之间,两个人的呼吸都变得急促。 随安的眼底笑意明显,倒映在欢喜干净的眼眸。 静静地看了一会,随安把欢喜搂进怀里,手指轻柔地抚摸她的长发。 “你要睡会。” “一起睡。”欢喜把头埋在随安的肩膀,闷声道。 她太困了,熟悉又安心的味道围绕着她,呼吸没多会就变得平缓。 随安看着欢喜,小心翼翼地撩开她因泪黏在脸颊上的发丝,搂住人的胳膊收紧了些。 她不擅长说爱,也不习惯说爱。 【我爱你】 她缓慢地,无声地,说了这句话。 心脏微微抽痛,随安在欢喜的额头很轻地落吻,才闭上眼。 暖风喧嚣,轻柔地拍打着窗户,阳光正盛。 欢喜的鼻尖冒了些汗,她睡得很沉,可睡梦中,倏地听见重物坠地的声音。 迷迷糊糊中,她下意识地摸索身边的位置。 空的。 欢喜蓦地睁开眼,她看到随安半跪在地上,捂着胸口。 一瞬间,浑身发冷。 “随安!”欢喜慌张地从床上爬起来,腿都发麻。 救护车来得很快,铃声打破了午后的寂静。 “随安随安。”欢喜握着随安的手,话语带着哭腔。 “没事的,别怕。”手背盖上温热,欢语心疼极了,她轻柔地安慰。 随安病发的样子很令欢喜恐慌,死气沉沉的,毫无反应,像是一具尸体。 她不停地喊随安的名字,泪掉在随安的手背。 “家属在外面等。” 不。 不行! 欢喜死死地扣住随安的手,她不要这样,这样无力地看着随安进去,等一个坏消息。 手术室外,欢喜的手被强硬地扯开,她站在门外,呆愣地看着紧闭的门。 欢语站在她旁边,把人带到椅子旁坐下。 “别担心,她的命还长着呢。” 欢喜的泪掉个不停,她趴在妈妈的怀里,小声啜泣。 “妈妈,我好害怕。” “妈妈,为什么,为什么啊。” “为什么她那么好的人,要受这种苦。” 欢喜的唇咬得发白,她甚至开始厌恶之前的自己,一直让随安难过的自己。 欢语沉默着,轻叹口气,也不知道作何安慰,只得干巴地开口:“会好的,欢喜。”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手术室的灯红得刺眼。 “哒哒哒。” 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急切,在手术室门前站定。 “随总怎么样了?”女人走到欢喜面前,语气并不好。 “手术中,还没有结果。”欢语眉头轻蹙,低声开口。 “欢小姐,您能不能大发慈悲,对随总好一点。” 欢喜怔了一会,她愣愣地抬头。 “她这段时间一直心情不好,想着法的求您原谅,她的心脏本就不好,随时都有丢命的可能——” “你是谁?”欢语低声打断她的话,“我女儿和她的伴侣之间的事情,应该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插手。” “我是随总的秘书,白荷。” 白荷被欢语的话噎住,沉默几秒,她从手提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到欢喜面前。 “我确实没有立场,但我想让您知道,随总真的很爱您,目前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心源——” 她的视线落在欢语身上,又飞速地移开。 “也许,在某一个时刻,那颗千疮百孔的心脏就会停止跳动。” 欢喜呼吸一滞,听到这句话时,心疼得厉害。 随安也是这样疼么? 她缓慢地翻开文件,那是份遗嘱,指尖狠狠地压住纸张。 “当初,为了救您母亲,随总将新生计划的海外代理权免费赠送给那位医生背后的资本,几乎是将整个海外市场拱手让人。” “这份遗嘱已经经过公证,随氏的所有资产,都将划归您的名下。” “但随总知道您想当一名医生,仔细挑选了一批人代为经营公司。” 守成,也够欢喜无忧无虑地过一生了。 白荷的眼底也带了几分哀伤,“她说,她死了之后,你不需要操心任何事,只要好好的生活,做喜欢的事情。” “随总已经把她所有能给的都尽数送上。” “我只是想请求您,对她好一点。”白荷难以理解眼前人有何种魅力,能让一直冷静自持,在商场上运筹帷幄的人退让,妥协。 欢喜沉默,和这份遗嘱接触的皮肤似乎在发烫,她的泪无声地掉落下来。 她不想要这些。 她只要随安好好的活着。 “够了。”欢语沉声,她看着白荷,低声警告:“如果你真的为了随安好,就不要说这些话刺激我的女儿。” 倏地,欢喜站起身。 手术室的门缓缓打开,她迎上去,急切地问:“医*生,她怎么样了?” “病人还在昏迷,需要尽快手术。” “心衰致死的可能性——” “很大。” 第50章 所以,我妈妈只是随氏内部斗争的牺牲品? 嘀—— 心电检测仪运作着,发出响声,像是聒噪的蝉鸣。 “这雨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下来。”欢语看着窗外阴沉沉的天,从半开的缝隙中吹进来的风都是沉闷的。 屋中无人回应。 啪嗒一声,窗户又被关上。 欢语走到桌前,把饭盒揭开,排骨汤的香气顿时冲散了消毒水的气味。 “小喜。”盛了一碗汤,她低头吹了吹,才对着呆坐在床边的人开口。 见欢喜没反应,欢语无奈地叹口气,她走过去,轻拍欢喜的背。 “吃饭了。” 欢喜迟钝地眨了眨眼睛:“妈妈?” 她站起身,嗓音很哑。 “你什么时候来的?” 欢语怜爱地摸了摸自家小孩的头发:“刚来。” 她把泛着热气的汤端到欢喜面前,柔声开口:“你最近辛苦,多吃点肉补一补。” “谢谢妈妈。”欢喜抬眸,她笑了笑,勾起的唇角又极快地压下去。 排骨汤加了玉米,火候合适,炖的清甜。 欢喜机械性地进食,大口灌进去,清甜还没在舌尖散开,只残余温度。 “慢点喝,别烫着。”欢语急声劝,欢喜怔了一瞬,紧接着很听话地小口抿着。 “妈妈,我吃饱了。” 欢喜把碗放到桌子上,又坐回到床边,像是丧失动力的机器人。 “你才——”欢语看着保温桶里堪堪减了一小层的汤,抿唇,又看向病床上的人,低声问:“医生怎么说的?” “我们医院的建议是移植人工心脏,等匹配到合适的心源,再重新移植。” 欢喜的眼里红血丝明显,她眨了眨酸涩的眼睛,想到医生的话。 “医生说无法保证术后的排异反应,以及手术成功率。” “毕竟她拖的时间太久了,之前已经多次进行抢救手术,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 随安仍在昏迷,能签署手术同意书的,只有欢喜。 欢喜的泪在眼窝打转,“妈妈,我不敢替她做这个决定。” “如果,她真的没能从手术室出来——” 她哽咽着,话说的断断续续。 “我,接受不了。” 倏地陷入温暖的怀抱,欢喜趴在妈妈的怀里,泪彻底喷涌而出,打湿了欢语的肩。 孽缘。 欢语的手收紧,她轻拍女儿的背,眉头死死地皱着。 “若是能早点遇见,就好了。”欢喜想,要是随安能早点出现在她面前,她一定会压着随安去做手术,而不是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就要面临失去随安的可能。 “她是个很好的孩子。” 欢语看着随安,她庆幸也遗憾,庆幸欢喜遇到的是随安,这个人将她的女儿保护的很好。 遗憾的是,随安也给欢喜带来了无尽的悲伤和痛苦。 她微微低头,看着自己怀中的女儿,心跳声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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