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卿安不知道祁满梦什么时候睡着的,因此直接等到了傍晚来临。 祁满梦才动了下腰肢,悠悠转醒。 相比陆卿安的狼狈难忍,她可谓是神清气爽,脸上又挂上了陆卿安所熟悉的笑容,妩媚又风情,忽然从兔子变成了狐狸。 她挑了挑眉头,看向陆卿安问道,“醒了?” 陆卿安木木的点了点头,“对啊。” 她胆战心惊的盯着祁满梦,她本来以为祁满梦在醒过来之后会找她问罪,她没有想到祁满梦会这么神色轻松的问好。 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陆卿安的心提在嗓子眼,她紧绷着的身体,好像等着宣判一样,盯着祁满梦的嘴唇,等着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祁满梦却笑了笑,没再说什么话,她的指尖顶在陆卿安的眉心,像陆卿安体内输入灵气。 因为主仆契约的原因,她的灵气进入的很顺利,在陆卿安的体内修复着她破碎的经脉。 顿时陆卿安感觉全身暖洋洋,好似泡在温暖舒适的温泉中,大脑都在放空。 感觉到差不多了,祁满梦将手收回,将被子一卷,盖在身上,只露出一个头。 她打了个哈欠,眼角沁出泪珠,“回你那里去,这半个月有不少人来找你。” 陆卿安听她这么说,才惊觉她睡了这么久。 她起身,有些不舍的去看祁满梦,却见祁满梦只给一个后脑勺,柔软的被子裹在身上,像是个春卷。 她的呼吸绵长,听起来已经又睡着了。 陆卿安只好动作放轻,下了床。 刚从祁满梦住所的大门出去,脚才跨过门槛,陆卿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季知星。 季知星见到陆卿安脸上焦急的神色才变缓,如潮水缓缓褪下。 陆卿安朝她大跑过去,一边跑一边挥手,“师姐。” 她说话的声音很大又响亮,充满了生命力。 季知星听见她的声音才彻底放下心,转眼间,陆卿安已经跑到她的面前站定。 季知星和陆卿安并排走在一起。 陆卿安随手拽了路边的一棵狗尾巴草,随意的捏在手中,在脸上拨弄着。 “这半个月你去哪里了。” 陆卿安听着季知星的问题,‘唔’了一声,粗硬的尾巴草在她的脸上揉着,带来瘙痒。 她想了想,说道,“我应该是从炼气突破到了筑基的时候,突破失败了,导致晕了过去。” 陆卿安朝着季知星露出个纯粹的笑容,她捏着草根,用尾巴在季知星的脸上扫着。 “师姐不用担心我,我运气好,不会出事的。” 她说着,还在季知星面前转了个圈。 陆卿安的腰肢劲瘦,此刻腰带紧紧舒服在腰间,勾勒出一抹有力的弧度。 她一只脚抬起,另一只脚尖抵在地上,以它为中心,稳稳的转了一圈。 得益于刚刚祁满梦在她体内注入的灵气,刚睁开眼睛的浑身酸软全都消失了,甚至身体更加轻松。 季知星却没有放下担忧的心,在陆卿安站定了之后,她将食指中指并在一起,抵在陆卿安的眉心中央。 她将灵气探入到陆卿安的体内,却发现陆卿安体内空空如也,毫无灵气波动。 季知星将灵气在陆卿安的各个经脉都流转一番,什么都没有。 就像这个身体从未修炼过。 季知星叹了一口气,将灵气从准备收回,从丹田走到心脏的时刻,她猛然察觉到不对。 心脏处的灵气相比起其他的脉络,明显不同。 她仔细的探索一番,有过之前一起修炼的时光,她的灵气在陆卿安体内就像是在她体内一样自在。 季知星收回灵气,她含着水一样的眸子看着陆卿安,泛起波澜,“你将心头血给师傅了?”
第80章 痛苦吗 陆卿安没有想到她一个照面就看出来事实的真相,陆卿安犹豫着,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她笑了下,“没事的,师姐,反正我的天分也不高,再连个几年修为就恢复了。” 她不怎么在意的说道,又晃荡起她手中狗尾巴草,毛绒绒的刺毛在空中似乎反射着光,稀碎闪耀。 翎落峰的路边都种植了树木,如今树荫林立,走在下头,凉爽的风吹在脸上,刘海的碎发随风而动,在空中闪出弧度,刘卿安眨了眨眼睛。 她的头发又长了。 季知星垂在腿侧的手握成拳头,用力的掌心留在深深的红色指印。 “你,真的就那么喜欢师傅?” 两人走在一起,季知星的裙摆被吹起,像是一道涟漪忽然从空中散开,缓缓没入水中,她开口问陆卿安。 直到现在,陆卿安和祁满梦这有些畸形的关系,只有季知星一个人知道。 陆卿安闻言愣了一下,她澄澈眼中闪过一抹郑重与执着,她开口说道,“非她不可。” 季知星脸上露出抹转瞬即逝的苦笑,太快了,风一吹便散去,季知星侧头看向陆卿安,“头发又长了,我给你剪剪吧。” 陆卿安“嗯”了一声,问道,“你这段时间都在忙什么?” 陆卿安会在从解依瑶那回翎落峰的时候,刻意路过季知星的院子,可每一次里头都是黑着灯,没有人在,显得温馨的小院都变得寂寥许多。 季知星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她嘴角微弯,“流云宗有妖气出没,掌门要我排查清楚。” 陆卿安“哦”了一声,“要我帮忙吗?” 季知星摇头。 陆卿安心中觉得有些怪异,她想说什么,看着季知星柔和的侧脸,她却从中品出一抹生气。 “师姐,你不开心吗?” 陆卿安小心翼翼的问道,她声音很轻,生怕勾起季知星的情绪。 “没有。” 天色已经接近傍晚,夕阳还没出现,日头却已经落得差不多。 两人走了一会,便到了季知星的小院。 季知星在她的小院中角落种了花,如今花朵大半都蔫了,绿色的叶子也泛着黄色。 可以看得出来,季知星很久没有照顾过它们了。 陆卿安的目光定在上头,走上前去拿起水壶,挨个浇了浇。 季知星在一旁看着,陆卿安的手指白皙,握着水壶把柄的关节弯曲,显出好看的指节,陆卿安倾斜水壶的幅度很大,喷洒出的水流宛若飞流的瀑布,细水闪着点点白光。 “这花不喜水,动作轻点,水浇多了会死的。” 季知星出声提醒道。 陆卿安闻言便笑着出声道,眼中亮晶晶的,“师姐,你不生气了。” 她一笑,天地间的光茫失色,在季知星的眼中,只余下个陆卿安一人。 季知星胸腔中的火焰忽然散了,她鼻尖有些发酸,闷着声音“嗯”了声。 两人一前一后的进到季知星的房中。 陆卿安在后面跟着,季知星在前面,她们一直都这样走的,今日这样,好像什么都没有变。 坐在椅子上,陆卿安的目光下意识的扫过房中的各个物件。 其他都没有什么,唯独只有窗台上布满了盆栽,褐色的花盆挨着挤在一起,盆沿相撞,白色的花骨朵有些下垂。 里面是陆卿安叫不出名字的花。 “师姐,你瞧你忙的,屋里的花也蔫了,你多久没有回来了。” 季知星已经拿着剪刀,在陆卿安面前站定,听到陆卿安的问题,她垂眸抬起手挑起陆卿安的一抹刘海,“大概一个多月。” 陆卿安十分震惊,她倒吸一口气,“这么久,一个多月都没有浇过水,师姐,这是什么花,好能活。” “溺昙花。” 季知星弯下腰,稍微凑近点陆卿安,剪刀贴在陆卿安太阳穴位置,小心点修剪她这部分的头发。 “喜阳光,不似昙花那般只开一次,到了花期,它夜夜开。” 陆卿安看向盆栽中的花骨朵,叶片合在一起,层叠交错,在顶端露出个尖*尖,“是不是快到它的花期了。” 季知星“嗯”了一声,有些可惜的说道,“翎落峰的地处太过特殊,日晒太久,很多花都没有办法种植,我只挑来两种最耐晒的花来。” “一个多月没浇水,虽然它们活了下来,却没有长好,花期晚了些。” 随着剪刀咔擦咔擦声,短短的黑色碎发落在地上,陆卿安的眼睛露出来,一双眼睛好像永远含着活力,充满希望的亮光。 “那我帮师姐每日浇水好不好。” 陆卿安笑着,眉眼弯弯的说道。 季知星的手一抖,剪刀扑了个空,无措的在空中开合了一下。 她将锋利的剪刀放在桌上,提陆卿安拂去肩头的杂发,“好。” “每一周浇一次水而即可,浇多了反而会危及它们的生命。” 季知星细柔的动着陆卿安额头前端刘海,经过她一剪,陆卿安显得更加精神,更有活力,露出已经宛若刀裁的眉毛与永远闪耀着光芒的的眼睛。 她细心叮嘱道。 季知星的指腹有时候会触碰到陆卿安的脸上,温热而细腻。 陆卿安乖乖点头。 给陆卿安整理好的之后,季知星转身去给盆栽中的花骨朵浇水,她浇水很温和,不似陆卿安一股脑的将水珠洒在花上,叶子上。 季知星细致的绕着根部浇,让土壤中的根系完美的吸收到水源。 陆卿安跟在她的身旁,专心的看着她的手法。 为了能看的仔细一些,她贴的很近,季知星浇花的时候很专心,横着从左到右移,直到每一个盆都浇上了水,季知星将水壶放下,转身却撞入一个胸膛中。 恍若被一个刚刚晒好的被子包裹住,鼻腔中是淡淡的清香,身体接触到的地方,全然是温暖柔和,驱散全身的寒冷。 也难怪,祁满梦即便不喜欢陆卿安,也会把陆卿安留在身边。 这样的人留在身边,被她抱一抱,就好像什么烦恼中都没有了,只想让人沉溺她的怀中,一辈子不出来。 从太灵宗回来之后,掌门的任务一道接着一道,繁忙而劳累,压的季知星喘不过气。 她伸出手抱住陆卿安,“让我靠一会。” 她将头靠在陆卿安的肩头,呼吸着来自陆卿安的身上的味道,感觉到久违的安心。 季知星知道,陆卿安不会躲她。 陆卿安点点头,说了个“好”字,便任由季知星抱着。 她的目光落在一排整齐的盆栽上,花盆中种植的全是溺昙花,溺昙花长的好看,现在虽然只是花骨朵,却宛若土中的莲花,亭亭玉立,不蔓不枝,浇了水之后,下垂的头也没有那股蔫气,重新活了过来。 只是全都是溺昙花这一种,看久了,难免会腻,让人觉得枯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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