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双手抱着后脑勺,坐在旋转椅上,没有丝毫顾忌,漫不经心回答对方的问题:“没有什么大道理或者厉害的想法啦,只是不想选择以这么丑恶的形象死去,被诅咒死去,听着就很可怕呢。”
话留有余地,没有说的是:只是难得对这个世界产生了留恋,觉得还算有点意思。
他不动声色看了五条悟一眼。
*
一行人再次来到出租屋,敲响曲世樱子的房门。
门应声而开,坐在沙发上的人手里端着茶杯,显然已经猜到了他的到来:“surprise!太宰先生又见面了——”
太宰治无言,自来熟地走进屋内,给自己斟了杯茶。
见对方不回话,曲世樱子站起身,将茶杯放好:“神情不要这么冷淡嘛,这会让作为爱慕者的我内心很受伤呢。”
五条悟不耐烦对方的兜圈子,直接问道:“你是咒术师对吧。”
“一来就这么单刀直入啊,不过猜得不错,我确实是一名诅咒师,不过你的诅咒可不是我害的哦。”
作者有话说:
上选修课的时候,老师谈到某教育家涂尔干,写了一本书叫做《自杀论》,然后balabala……
我室友突然和我说:那这个教育学家,和哒宰应该很有共同话题吧。
我:脑回路对上了……
第35章 亡灵序曲(三)
“太宰先生被诅咒,这种情况我也没想到,所以该怎么办呢?”曲世樱子装模作样地叹气,“真……”
“太宰先生被诅咒, 这种情况我也没想到,所以该怎么办呢?”曲世樱子装模作样地叹气,“真苦恼啊。”
“其实还是有办法的,”她从衣帽架中的提包中摸出口红, 旋转出一小节,不急不缓在唇上涂抹, 引诱道:“太宰先生要是不想死, 就求一求我吧。”
“死亡?求之不得,不过就这样死掉,难免有点太冤枉了,”太宰治微笑, 盯着眼前气质与先前截然不同的人,缓缓道,“樱子小姐, 这个诅咒恐怕连你也没办法去除吧。”
曲世樱子收回口红的动作一顿,微微挑眉,眼角眉梢尽带风情,“太宰先生怎么会这么认为呢?”
“因为普通的诅咒对我根本没用。”都会被无效化掉。
太宰治坐着沙发,身体懒怠地靠在靠椅背上,浑身仿佛没有骨头般, 完全软下来。
他手撑在沙发扶椅上,漫不经心道:“我自己都没法解决掉的东西, 樱子小姐就更没办法了。”这话说得狂妄, 但事实如此。
“那太宰先生怎么解释我手上的蝴蝶消失了呢?”曲世樱子撩起衣袖,露出白皙的手腕, 上面「栖息」的蝴蝶, 果然不翼而飞。
“我需要夸樱子小姐画技优秀吗, 能将手上的蝴蝶画得栩栩如生。”太宰治看破一切,毫不犹豫地拆穿对方的把戏。
“果然瞒不住,我从一开始就没中诅咒,”曲世樱子将撩起的袖子放下,“谢谢夸奖了,我大学是学美术绘画的。”
“所以我的诅咒你没办法解决。”太宰治平白无波地陈述。
“对,太宰先生的诅咒我没办法祓除,”对方勾勾唇,“让你求我,不过是我的恶趣味而已,我可没办法救你哦。”
曲世樱子满含恶意地看向对方,唇角笑意扩大,渴望从他的脸上得到想要的表情。
哪知太宰治得知自己没救了,眼睛亮晶晶地望向五条悟,一脸兴奋道:“五条君,我要死了耶!毕生梦想终于可以实现了!”
曲世樱子:“??!”
五条悟曲起食指,轻轻弹了一下对方额头,板着脸说道:“哪会那么容易死掉,我可是有很多办法解决掉这个小麻烦。”
“可以解决掉吗?”太宰治摸摸额头,对方弹过的地方没有灼痛,而是留有轻微的酥痒,他食指抚过,擦除掉刚才那种感觉,略有迟钝道:“那我可要好好看五条君大显神通了。”
“我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方法,暴力祓除的话,伤害的可能是治的身体,但如果直接将曲世樱子小姐杀掉,背后下诅咒的人或者咒灵,也会忍不住跳脚站出来吧?”
眼罩之下,五条悟抬起眼眸,其中蓄着寒意与血色。
听见对方的话语,曲世樱子的手微微一顿,惊讶道:“啊啦,这位是要为太宰先生杀掉我吗?真让人感动啊。”
不配拥有名字的五条悟表示:“没错哦,为治去死,你也算死得其所对吧?”
“虽然我很愿意,但是有人可不愿意哦,你说对吧……母亲?”她回头看向躲在窗帘的人影。
影子闻言,听话地走到众人面前。
虎杖等人吓了一大跳,“怎么还有人!”
确切的说,已经不能算作人了。
影子面目不清,四肢纤细瘦长得过分,像极了面条人。皮肤却很黝黑,和影子的颜色别无二致,能和黑暗轻易融为一体。
它就站在这里,不言不语,存在感很低,仿佛真成了影子人。
曲世樱子称呼她为「母亲」。
虎杖悠仁几乎难以置信道:“你居然诅咒了你母亲!将她变成这个样子吗!”
曲世影子撩了撩披散在肩的微卷发,身体微微前倾,神色寻常道:“这有什么可惊讶的呢?人总有一死,但如果我诅咒了母亲,让她变成咒灵,她就可以一直陪着我了,这不好吗?”
其余人失语,曲世樱子眼中泛起热意,还自顾自激动说道:“如果可以,我想将全世界都变成诅咒,这样大家都不会死了!这个世界将不再有死亡!”
她缓缓将目光转向太宰治,满是迷恋与疯狂道:“原本那天,我在咖啡店给太宰先生施加了诅咒,等着先生被同化变成咒灵,这样就可以不说惹我生气的话,全心全意和我在一起,真是太完美了!”
“就是可惜,我的诅咒不对太宰先生起作用。”她微笑着叹了口气。
众人现在很担心她的精神状态,太宰治轻「啊」一声:“你母亲没有死于疾病,没有死于你父亲的诅咒,而是被你亲手咒杀,变成了没有灵魂的傀儡,这还真是喜剧呢。”
“简直荒诞!”野蔷薇不客气道。
“你母亲有你,真的她的「福气」。”悠仁说。
面对众人的冷嘲热讽,曲世樱子不为所动,甚至还能笑着说:“原本以为太宰先生能理解我,没想到你也跟那些俗人一样,真是无趣。”
太宰治掴掌,点头说:“你是懂死亡的。”
“笑话已经讲得够多了,现在该干正事了,准备好被制裁了吗?曲世小姐?”五条悟活动着指节,发出骨头「咔嚓」的声音,笑得肆意。
“这位先生,”曲世樱子处变不惊,微笑道,“你杀不了我哦。”
五条悟挑眉:“你认为你能挡住我几招,诅咒师?”
“你的咒力很强,我确实打不过,”曲世樱子说,“不过你也知道,我是诅咒师,擅长的可不是打架哦。”
“你要诅咒我们?”
曲世樱子否定道:“不,我诅咒了我自己。”
“唉?”悠仁愣住。
“我施加的诅咒,具体内容就是,谁杀死了我,就会以同样的方法死去。别看我这样,我可是很珍惜生命的哦。”她看了看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指尖,仿佛染了层血色一般,光滑的平面映衬出她的表情。
她会得到绝对的胜利,一定会。
“这种保命的诅咒,肯定需要一定的东西来平衡,施加的代价一定很大吧。”五条悟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说得没错,确实有点麻烦,”曲世樱子面无表情道,“要以血亲骨血来进行血祭。”
“就因为这种原因,所以你诅咒了你母亲?”悠仁无法理解,但大为震撼。
“不对,你杀了你的父亲。”太宰治平静阐述着她的恶行。
“Bingo~答对了!太宰先生真聪明!”曲世樱子歪着头,俏皮地眨眨眼。
她看向悠仁,微微嘟嘴抱怨道:“你没有认真听哦,我刚才都说了,我是出于一直想和母亲在一起的目的,才选择诅咒她的,我很爱她的哦,并且绝对理智,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浪费母亲这么上好的材料去进行区区的血祭,所以血祭肯定得拿我的死鬼父亲开刀咯。”
悠仁:“……”朋友,你这真的越解释越黑。
悠仁的想法曲世樱子全然不知,她撩起一缕头发,缠在指尖,一脸苦恼道:“我在上国中的时候,父亲锒铛入狱,我想着与其在监狱里浪费生命,不如发挥他的剩余价值,也算对这个社会做出贡献了。”
“所以我只施展了一个小小的瞳术,激起受害者家属的愤怒,让他们杀掉了父亲,”说着,她又笑出声,“父亲知道他的命最后能护着我,一定会很高兴吧。”
“不,你父亲非但不会开心,知道你这么可恨,可能还会在你出生的时候掐死你。”五条悟客观评价道。
“那他可真没有先见之明。”曲世樱子笑着回应。
她的笑容缓缓扩大,配合着异变的红瞳,妖异诡谲非常:“就算你们再生气,也还是不能动我分毫。”
五条悟唇角微挑,挑衅道:“曲世小姐还是太自信了,其实不用亲自动手,我也有很多种方法杀死你。”
太宰治也摇头,“对于樱子小姐这种满嘴谎言的人,何止是生气,简直是厌恶呢。”
“所以太宰先生要杀掉我吗?”她的笑意含着几分真意,眉目满是真挚,温柔得仿佛情人的呢喃,“如果是您想让我死,我乐意之至。”
“好啊,那就请樱子小姐去死吧。”太宰治予以同款微笑,语气轻而缓,只是怎样也盖不住眸中含着的森森恶意。
“好哦,太宰先生的要求,我都会满足。”曲世樱子微笑着从袖子掏出一把钢刀,毫不犹豫地向胸口刺去!
雪白的刀刃没入胸口,流出的鲜血染红了粉白的毛衣,曲世樱子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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