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第143章 莫元煦听了长兄的教导之语,白净的面上微微一红,低声道:“大哥哥冤枉我了,我不过,好奇罢了。” 廖华韵瞧见笑着替莫元煦解围:“瞻郎,你虽叫着元煦老四日久,可别忘了他也未及弱冠呢,谁还没个少年心性呢。” “可一不可再。”莫元瞻面上虽笑着,看着莫元煦的眼神里有着期许,“我莫家的儿郎需有配得起皇家贵胄的胸襟,才能海纳百川回馈于万民。” 莫元煦立身而起,向长兄抱拳行礼:“大哥哥教育的甚是,弟弟记住了。” 这厢兄弟交谈,那厢莫小幺儿正对着一床的书信图画发愣。 “不会真是一夜未眠赶出来的吧?”莫羽寒又惊又喜,还夹杂着几分微不可察便溜走的心疼。 碧晴守在内卧的门帘里,听到便笑着回答:“县主,苏米这回也写了信,您看过也许就知道了。” “嗯。”莫羽寒点点头,先拆看了苏米的那封信。先是被苏米画的边满归长巷酣睡图逗得欢快地笑出声来,随即,莫羽寒看过文字也就笑不出来了。 羽玉眉紧锁结成一团愁绪,好你个苏米,怎么近来总有自己的小秘密会能被她撞破呢?莫羽寒有点气恼,继而有些许害怕,最后是庆幸,也亏得撞破秘密的是苏米。 苏米是跟了莫羽寒四年的贴身侍婢,签了死契且家中再无亲人的孤女,身家性命全仰赖于莫羽寒,比旁的都要更衷心专注莫羽寒许多,所以秘密被苏米撞破起码安全系数高。 况且苏米还没隐瞒的写了信来程表,特意封蜡按了戳记,正是防止别人知道的意思,莫羽寒既然敢把苏米在不知边满归身份的情况下派去宝庆府接应,那现下苏米阴差阳错已经知道边满归的秘密了,莫羽寒便烧了来信,心里更加相信苏米一心为主的赤诚衷心。 苏米的事放在一边,莫羽寒开始按信封上边满归写的日期来看信,一幅幅图画虽然还是木棍形的人或物,但看得多了莫羽寒竟然也看习惯了,来往猜画中也培养出一些神奇的默契,比最初始的时候要更加容易理解边满归借画要说的意思。 “好你个边满归,竟然敢嫌我信笺来往太多,还拿我跟高莘比不如她洒脱,哼,自己偷懒没准备好礼物回我,还怪我让你破费了家里那么多的好酒!!吭~简直笑话!”莫羽寒一连看了几封都是面露微笑,到有一封时却恼地银牙咬碎,把床板当边满归来捶,“谁稀罕你酿的酒喔!好酒我家多的是呢,切!我也没要求过你有信就要有礼物好吧,吭~自己笨,还来说我喔!你心疼你那十八年的窖藏,干嘛转头又送这么多的酒来呀?” 再看了几封,莫羽寒就转了面色,目光审视中带着嫌弃:“嗯~不错嘛,一天半的功夫就买了自己的房院土地啦。啧~自己家的房子都画不好,多跟你柳毓姐姐和贺知县学学经济学问吧,不然你拉着我求我都不乐意住!” 然后,莫羽寒再藏不住心疼地别扭着抱怨道:“你这坏蛋家伙,你以为你一夜不睡的回信这么多我就会心疼你呀,吭!那不能够!在庆园行宫的长巷坐着就睡了,也不知道丢人吼!你哟,要不是苏米给你盖毯子,你肯定受凉感风寒!怎么这么大个人了,还是这样不会照顾自己呢,真是的!嗯...玉清宫。” 莫羽寒看完最后一封信陷入沉思,静默无声地整理着铺了一满床的画纸,小心地归拢,爱惜地抚平上面的折痕,按照时间发展顺序规整的叠放在一起。 莫羽寒抬起头,蹙眉抿唇,目光却始终晦明不定,像是有件极难的事拿不定主意,最终还是说:“碧晴,把这些也装成册子。” 一直守在门口的碧晴担忧地看了莫羽寒一眼,垂首接过一沓画纸,关切地问:“诺。县主,是,身上不舒服?还是,心里不舒服?” “我想去宝庆府郊的玉清宫。”莫羽寒只说了一半。 仅是一半,碧晴也猜出来大概缘由,劝道:“县主,三日后就是元月十五上元节了,王爷和娘娘那恐怕不会答允的。” 莫羽寒神情失落,暗自神伤,喃喃自语:“我岂会不知呢。” 碧晴有些心疼这个小主子,身为皇族后嗣又如何,一样是笼中金凤凰,一样是要父母之命,县主与安哥儿相交,恐怕正是因为羡慕安哥儿的自由随性吧,碧晴暗叹,敛眸静候陪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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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心疼我家县主宝宝~
第144章
第144章 夜里,莫羽寒将两位兄长和长嫂都留在沧澜轩用膳,亲自去启开窖藏地下十八年好酒的封条,舀了两大壶,用白玉酒壶盛了。在席上莫羽寒亲自给兄长和长嫂三人斟酒。 “此酿不过尔尔,好在年份长久倒也尚可。”莫元煦细品一口,中肯地说。 莫元瞻同意地点了点头,一口将杯中剩下的饮尽。 廖华韵倒是有不同见解:“回甘能平复辛辣,我倒是挺喜欢的。” “硕东山酿造的自然是无法与绍兴女儿红相较。”莫羽寒神色淡然的慢饮。 而后莫羽寒平和的同莫元煦诗词对饮、与廖华韵畅聊琴棋书画、同莫元瞻探讨兵法策论,面上情绪不显只是淡淡的,杯中酒则悄无声息地一杯接着一杯下肚,这酒不比边满归后酿的甜口果酒类,入口还是有辛辣的酒味刺激,且后劲上来的也快,很快年纪最小的莫羽寒和酒力不佳的廖华韵、莫元煦就相继醉了。
莫元煦醉了就站起来,开始高声吟唱诗词歌赋,廖华韵醉了是安安静静地搬把小杌子,乖乖倚靠在丈夫莫元瞻的膝上小睡。 而莫羽寒的醉,是眼神空洞的无声地支颚垂泪。 起初只是眼眶擒泪,目光呆滞失神,不久有一颗率先滚落,顺着下颚线湮没在手背上,然后第二颗、第三颗...莫羽寒只觉得脸上有些麻痒和湿凉,便无意识地抬手擦一了一下,却发现不知何时自己已经满面泪痕,傻傻地看着自己湿润的手掌,莫羽寒忽然觉得有无尽的委屈和寂寥涌上心头!怎么越擦越多,吭,不擦了! 她想去玉清宫,不仅是想再见边满归一面,也是想再向几个月前那样任性恣意一把,敞开思绪和内心,无所顾忌地同人高声阔语;不用在意所谓的嫡女风范,皇家端庄;想抛开所有婢女侍从,自由自在地纵马驰骋于天地之间;可以忘却一切的礼仪教条和人情冷暖,撇开县主的尊荣、皇族宗嗣的体面,做一个真正的莫羽寒。 可是她现在,身边只有婢女和亲人,连一个可以聊心底话,互诉小秘密的朋友都没有,嗯,有一个,人还在宝庆县,见不到人就算了,还要被嫌弃信笺来往太频繁了,想去找她理论家里父母也不肯放她出门的,呜呜呜呜~莫羽寒哭得愈加伤心了。 尽管内心一浪跟着一浪的汹涌波涛,然而莫羽寒的清丽的面容依旧是不动声色的清冷,如果不是她眼里接连不断越涌越多的泪,就连莫元瞻也都要被蒙混过去了。 莫元瞻眼神温柔地抚摸趴在他膝上浅眠的妻子,耳边盈满了莫老四的聒噪,哭笑不得地抬眼瞪他时,也留心看了一眼日常静默的幺妹。 不看不要紧,一看可把莫元瞻惊住了,怎么了这是?哭得跟梨花被大雨冲刷过一般,悄无声息的,叫人瞧着揪心地疼,心下止不住地泛起怜惜之情。 莫羽寒这双手托腮如悬丝傀儡般的失魂哭泣,让莫元瞻不好直接询问,也不知该从何处问起,愁得他两条修长的剑眉绞在一处,仿佛可听见‘铿锵’作响地兵器交战之声。 醉酒后兴奋起来的莫元煦太吵了,让莫元瞻有些烦闷地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眼睛去看莫羽寒时,就见碧晴取了帕子正蹲身给莫羽寒擦脸,让莫元瞻眼神一闪。 “碧晴,先唤人送老四和幺儿各自回去休息。”莫元瞻嘴上这么说,自身却岿然不动,甚至招手让内侍书砚把自己披风送来温柔地替妻子盖上。 碧晴正心疼自家县主呢,骤听世子的吩咐深感意外,不过看世子的做派便大致晓得是世子看出县主的反常,想必是要问些什么吧。 碧晴应下,唤侍雪、碧痕、碧纹和秋鹊四人一道服侍迷迷糊糊地的莫羽寒回内卧,又叫上春风、春雨、紫缌和紫绦四个领三四个婆子,跟着内侍全恩等哲思斋的仆从护送莫元煦乘软轿回去。干脆快速的交代处理完这些琐碎事务,再驱散厅上闲杂余人,碧晴给莫元瞻重新上了一杯醒酒汤后,退到莫元瞻身前五步处敛眸站定,不卑不亢的恭敬让莫元瞻目中闪过一丝赞赏。 “幺儿心中可是有什么?”莫元瞻单刀直入没有废话。 碧晴方正地回:“回世子,县主心思婢子等不敢妄议。” “无妨,由本世子问起自不会怪你饶舌,你如实回答亦不算多嘴。”莫元瞻的气度雍容威严。 “诺。”碧晴应下,却还是无言。 莫元瞻抬眸淡淡的看了碧晴一眼,认可地点了点头:“你很忠诚,安守本分,那便由本世子问,你答。” 碧晴垂首行礼算是应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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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想去给县主擦眼泪。 捉个虫~
第145章
第145章 “可是为了边满归?”莫元瞻想了一圈,觉得最近只有这一个不确定因素会牵引莫羽寒的情绪。 “是。”碧晴惜字如金。 莫元瞻再问:“与今日回信有关?” “是。”碧晴欲言又止。 莫元瞻虎目微眯,目光落在白玉酒杯上似乎是在思考,边满归能有什么事会让莫羽寒哭成这样?边满归的信里写了什么呢?老四下午说边满归近日动静最大的,无非是认了贺青昶的正妻柳氏做义姐;以及添购了新房田亩从深山搬下来了,幺儿虽然护短却不至于嫉妒边满归新有社交,那就是跟边满归的新屋舍有关。可边满归有了新屋舍,依照幺儿的性子该是要重重补上一份乔迁厚礼的,怎会哭得如此伤心呢? 莫元瞻到底是英武堂堂的威严男子,哪里能精细的琢磨到自家这个寡言自闭的小幺妹的敏感又脆弱的内心。 碧晴自幼生长于王府,十六年来第一次见到愁眉不展地世子殿下,不免内心震叹。 说,还是不说? 碧晴在情义和本分这二者间纠结徘徊,说,未必可以替县主争取到机会,但不说,县主这份心思就将永远压抑,碧晴想到此就忆起县主适才那连哭都不敢大声的委屈身影,那么瘦弱又无助,瞧得碧晴实在怜惜。 ‘咕咚’碧晴忽然双膝跪下,伏地磕头有声,把陷入愁思拧眉不语的莫元瞻从思绪里惊出来。 “说吧。”莫元瞻神色舒展开,他知道答案即将揭晓。 “世子,婢子僭越多言,县主幼年体弱一直于府内静养,七岁前喝的药比吃的饭还多,到前年身子才开始好些,别说王府的辰拱门,就是后府花园都甚少踏足。 三岁就有宫中桂嬷嬷教导礼规德性行,四岁便跟着嫦姐儿、如姐儿、妙姐儿、戴二小姐、戴五小姐、薛四小姐、冯三小姐等诸位小姐在府内私苑的学里一块读书习文了,出王府多也是跟随王妃的仪仗,即便是在京里也同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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