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偏偏像是寒冰,怎么也捂不热。 喻若然缓缓抬了抬眼皮,对着她的目光。 “哪对情侣会像我们一样,各忙各的,互相不过问,又有那么多的小秘密?” 说的一点没错。 舒双白闪躲的移开了视线,连同手心的那一抹温热,一块儿消逝了。 弯月浑然不知,依旧温柔的挂着。 静谧如初。 * 录了一上午,喻若然愈发觉得嗓子干哑,等到下一场拍摄的时候,连喝了几杯水也没能缓过来。 昨晚有些过头了。 梁宜不停的给她递水,清晰的闻到她惯有的奶香变成了柑橘。 “我说你,明明工作这么忙,还……又不是发情期,你忍一下嘛,现在怎么办?还能坚持吗?” “没事。” 倔强的摇摇头,喻若然饮下最后一杯,清了清嗓子,脸色逐渐恢复正常。 她总是能够伪装的很好。 毫无破绽。 习惯了她这般,梁宜微微叹息,又有些不满。 “我说舒双白也真是的,知道你工作忙还不好好照顾你,真生病了耽误拍摄,营销号可就等着这一出呢。她到底忙什么呢?不出歌不上节目的,也不说来看看你。” “她的工作不比我轻松,而且沈音受伤,她得多上心,我这儿不需要她。” 平淡的说完,喻若然伸手去拿剧本。 梁宜嘀咕着,“有时间看朋友,没时间照顾你,有这么谈恋爱的吗?难不成就想把你娶回去洗衣做饭啊?做梦去吧。你现在事业这么好,还不如不爆恋情,稳步上升挺好的。” 字字清晰的落入喻若然耳中,她不甚在意的摇了摇头。 “行了,别这么关注我的私生活,倒是你自己,年纪也不小了,不是说谈恋爱了吗?你对象呢?” 提起这事,梁宜神色微沉。 “不说这个还好,说起来真的是气死我。本来就是家里介绍的相亲对象,我一开始对他印象还挺不错的,虽然比不上圈子里的人吧,但好在干干净净的,又阳光。新年那晚约我出去,我前脚把你送上舞台,后脚去赴约,他倒好,放我鸽子。” 听着她忿忿的口吻,喻若然不自然的勾了勾唇,没由来的多了点烟火气。 “然后呢?你们就没有联系了?” “这种男人还敢要吗?谁知道大过年的上哪儿鬼魂去了,约我的地点还是酒吧,你说过分不过分?” 握着水杯,梁宜隐隐有要将其捏爆的趋势。 过了一会儿,她又松口气,“那天我也算是运气好,当晚我去了一趟酒吧的厕所,我出去没多久,就听说里面打起来了,而且伤势惨重,但凡我晚一点走,可能就被波及了。” 眼神微顿,脑海间某些线像是连接起来一般,零零碎碎的又散开。 喻若然蓦然抬头,“这么巧?” 如此,沈音当晚看到她会是那种反应,也许不完全是因为在警局的所见,更是因为在酒吧的那一出。 她也许,亲眼见到了梁宜? 心下微沉,喻若然攥紧了剧本,褶皱一层一层叠加。 希望,是她想多了。 * “严医生!好帅啊!” 听着花痴一道一道的赞美声,舒双白打了个哈欠,单手扶着沈音的轮椅。 “哪里帅了?” “这还不帅?” 沈音眼睛都看直了。 严泽洋标准的模特身材,比例优越,一袭白大褂衬的高大伟岸,五官不算很完美,却胜在干净清秀,大概是白衣天使给人的第一感使然,莫名的便比寻常人有气质些。 刚做完培训离开会议室,严泽洋一心放在手中的会议记录上,丝毫没理会身后跟着的一群小迷妹。 不知道为什么,舒双白就是觉得他不太靠谱。 “算了吧,看他的年纪顶多三四十,技术能好到哪儿去?你还不如给我找个胡子白花花的老爷爷呢。” 这略显讽刺的话,一字不落的进了严泽洋的耳朵。 他停下脚步,“你说什么?” 沈音连忙拦住了舒双白随时可能蹦出的嘲讽,赔笑道:“不好意思,严医生,我朋友没有恶意的,只是想找你看病,还请您帮忙。” 严泽洋的目光落在她的双腿上,很快别开。 “你这伤,医院随便一个医生都能治,好好养着就是。” “不是我。” 沈音摆了摆手,掀开舒双白的衣袖,将她略显红肿的手腕摆在了严泽洋眼前。 “是她,年轻的时候受的伤,有八、九年了,反反复复的不见好,她是弹钢琴的,手很重要,请您帮忙看看吧。” 不由自主的,严泽洋皱了皱眉。 耳边传来一道道可以压低的惊呼声。 “这不是舒双白吗?她手腕受伤了啊?难怪那么久没听到她弹琴了,我记得《落跑》的MV有她弹琴的片段,可好听了。” “没想到啊,她弹琴比唱歌都好听,居然受伤了,太可惜了。” “你们说严医生能够医治好吗?如果可以的话,那简直是创造奇迹啊。” “我们医院兴许都能够接住严医生出名一次呢!那可是舒双白!” 许久,他舒了口气,“抱歉,这伤,我看不了,拖的时间太久了,另请高明吧。” 沈音着急,“严医生,您还没有检查过呢,怎么就说不行呢?” 那一点希冀破灭,舒双白面无表情的抽出手,将伤势隐藏在了衣袖下。 “算了吧,我也没抱什么希望,走吧。” 她推着沈音离开,严泽洋沉默的看着,表情有些松动,又什么都没说。 目送舒双白的背影消失,严泽洋握紧了文件,朝着走廊的尽头走去。 察觉到低气压的小迷妹们,渐渐散去。 打开办公室大门的那一瞬间,一道被柑橘调覆盖的奶香涌入鼻尖,那人比他更快一步的握住了门把手,挡了他的去路。 有些不可思议的抬头,严泽洋撞进一双漆黑的眼里。 阴冷、绝望、怒意笼罩着他。 耳边是清冷的质问,“你确定,治不好舒双白?” 作者有话要说: 然然:有时候懂的实在太快。
第53章 认出来者, 严泽洋心惊片刻,很快恢复了镇定。 “你们不至于本人来一趟, 亲属又来一趟吧?我为医者,有能力救治病人的情况下,不会轻言放弃的,既然说了治不好,那就是治不好,你们另请高明吧。” “你都还没有检查过。” 在角落里,喻若然将一切看的清清楚楚, 她不相信, 怎么就治不好了呢? 指腹压了压门框, 严泽洋想起在屏幕前看见的她, 温和淡漠乖巧, 竟和现在完全不一样,是为了喜欢的人着急了?还是本性如此,镜头前纯属作秀? 他没深想,自然的选择了前者, 然后推开门。 “进来说吧, 我想我可以和你解释清楚。” 没有丝毫犹豫,喻若然跨进门, 警惕的阖了锁。 她淡淡的站在门边, “你说吧。” 有些好笑的瞥了眼这莫名而来的防范之心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温度,严泽洋不紧不慢的拉了椅子坐下。 “我这么跟你说吧,她的伤恐怕不完全是因为外力作用导致的,你见过那种带伤上场的运动员,或者说是因为久坐导致的脊椎病患者吧?道理是一样的,因为长期疲劳使用, 她的手腕早就有伤了,自己没发觉而已。” 他倒了杯热茶,翻阅着刚刚的会议记录,语调依旧平缓。 “运动员会因为长期的负荷训练受伤,你见过痊愈的吗?那些得了脊椎病的,你又见过吃点药做个手术,就再也不疼的吗?” 喻若然沉了神色,略显不悦。 “你什么意思?”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舒双白很小就开始学习钢琴了,而且是那种恨不得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黏在钢琴上的人吧?你想一下,在她年纪尚小的时候,手腕就经历这种负荷,再出现一次针对手腕的强烈撞击,会怎么样?” 严泽洋握了握拳头,然后绽开,无声的比了个爆炸的口型。 有些顽劣,但,喻若然听懂了。 阴冷一点点浮现在眼尾,她勾了唇,“严医生,还是请您尽全力给舒双白做个检查吧,否则,我担心你的名誉会因为治疗不了她而受损,被人误以为您就是个理论派可不好,我相信您也不愿意努力了这么多年的事业毁于一旦吧?” “你说什么?” 眼神微顿,严泽洋蓦的皱了皱眉,一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这是威胁,毫不遮掩的威胁。 他嗤笑,“喻影后好大的排场啊,在我的办公室里威胁我,也不怕我安装了摄像头之类的吗?这段视频要是传出去了,你这影后的头衔,算是落实了。” 讽刺满满。 喻若然不甚在意的搓了搓指腹,“你敢吗?没猜错的话,严医生确确实实就是个理论派不是吗?什么千金难求你做手术,是因为你根本就不会做。你要是铁了心的曝光,我们大可以两败俱伤,看谁命硬。” 脸色刹那间苍白,严泽洋握住了桌角,抑制不住的颤抖。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他掩藏的极好,这么多年都未曾出现过纰漏,怎么会败给一个小丫头? 不屑的挑起眼尾,喻若然握住了门把手,缓缓转开。 “我给你两天的时间,给舒双白做一个全面检查,我要知道结果,上不上手术是你的事,但你必须想办法治好她的手。” 丢下这句话,她施施然离去,走的风轻云淡,却又毫不留情。 舔了舔后牙槽,严泽洋扬了抹玩味的弧度。 有意思。 * 安抚沈音睡下,舒双白刚打开病房的门,便看见喻若然冷冷淡淡的站在那儿,不说话也没有动作,静静的像一座雕塑,又美的不像话。 她微愣,“你怎么来了?” 喻若然的目光,短暂的扫过她的手腕。 “想问沈音姐一点事,到了这儿,又突然不想问了,听见了你的声音,就想着等着出来。” “干嘛不进去啊?” 揉了揉她的额发,舒双白贴心的帮她梳理着。 盯着她看似正常的手腕看了半响,喻若然有些恍惚。 平日里,舒双白吃饭睡觉,用的依旧是右手,如若不是偶尔因为疼痛甩两下手臂,她怕是看不出来她受了伤。 在她面前为什么要故作坚强呢? 察觉到她的目光,舒双白缩了手,神色有些难堪。 “别拿这种同情的眼神看我,我很好,没有任何问题,不影响生活,还活得有滋有味。” 她最怕喻若然愧疚,然后可怜她。 不需要。 “我只是想再听你弹钢琴。” 疲惫的垂下脑袋倚靠在她肩膀,喻若然收敛了目光和神情,整个人柔和了不少。 舒双白站着没动,任由她将重量压下。 她知道,喻若然,还是愧疚了。 想起多年前,在那场演出里,用崇拜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喻若然,她攥紧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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