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一块淤青呀!”陈海急声道,“得赶紧让楚太医来呀!” 李孟庭用眼神示意他淡定,而后又问他:“除了淤青呢,你还看到了什么?” 陈海眯了眯眼,弯腰凑得近了一些,看清楚了之后说:“除了淤青之外还有三个包,这是被蚊子叮的,还是被毒虫咬的啊?” 听她这么说,李孟庭的心安了一些,至少在表面上,这三个标记没那么好认出,哪怕尹明希脚踝上有三个一模一样的。 “朕感觉应当是被蚊子咬的。”李孟庭将脚放回被褥里,收起了自己的一惊一乍。 “肿的那么大,那蚊子也是毒得很。咱家还是去叫楚太医吧,叫他拿些药来好好涂一涂。”宫女去取药膏的时候,陈海恰巧不在,并不知尹明希已经替李孟庭上过药了。 见陈海张嘴闭嘴都是楚太医,李孟庭受不了了,挥手顺了他的意:“去吧去吧,去叫楚太医来。” 楚太医替她瞧过了身子,这些人才会安心,才不会一惊一乍,她的耳根也能清净些。 “咱家这就去。” 陈海走后,李孟庭又在软枕上躺了下来,双手交叠枕在脑后,噗嗤一声笑了笑了出来。随后,她嘴边的笑容越来越大,眼神也越来越迷离,还泛起了旖旎的水光。 她满脑子都是“尹明希替她擦身子了”这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她伸手压了压自己的胸口,用指尖摩挲着衣衫上的布料,心想着尹明希替她擦身子的时候,不会将她□□的模样全都看了去吧? 那她是什么样的反应? 李孟庭稍稍一设想当时的情景,一种既羞耻又刺激的感觉立马浮上心头,她翻过身抱紧厚实的被褥,将脑袋埋在里头,笑得十分荡漾。 幸好屋里没人,否则被人听了去,传起谣言来就说:陛下一觉醒来,不知中了什么邪,神智都不清了,整日都在傻笑。 只有皇帝陛下自己知道,她根本就不是中了什么邪,她只是被尹大人彻彻底底地勾走了魂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李孟庭:原来尹大人喜欢瓷娃娃,朕明白了,朕要动不动就碎在爱卿的怀里。 “爱卿,朕走不动路了,要抱一下。” “爱卿,轻点儿,手上的劲儿再轻点嘛~” 好羞耻,打住,看到这里了,朕要检查作业了。 问题回顾:朕脚踝上的三个标记是什么? 知道的请大声的说出来!
第33章 不要吓着她 “你说朕脚上的伤, 已经涂过药了?”李孟庭穿上了外衣,坐在床榻边缘,左右两只脚踩在一张矮凳上, 望着不远处的楚仲卿发问道。 她的精神比刚醒来那会儿好了许多,能说会道。楚仲卿见她还时不时咧一下唇角,笑得十分灿烂, 就知道她没什么大碍了。 “是啊, 陛下,昨日尹大人已经让宫女来太医院拿了一瓶药膏去。微臣见陛下这伤口上有淡绿色的痕迹, 想必已经上过药了,陛下不信的话, 自己闻闻。”药膏多少都带着些青草味,很好辨认。 李孟庭闻言,当真抱起自己的脚丫子,凑到鼻子前,细了细地闻了一下。一股清淡地青草香飘入她的鼻中,看来楚太医所言不假。 难不成自己脚上这药也是尹大人涂的? 李孟庭盯着自己的脚丫子望了好半晌, 临时起意:自己今明两日都不洗澡了, 让尹大人付出的细腻柔情在自己身上留存得更长久些。 想到了屋内还有陈海与楚仲卿在, 李孟庭收回了自己发痴的神态,正了正神色,道:“楚太医也瞧过了, 朕这身子没什么大碍了吧?” 楚仲卿捋捋胡子, 笑道:“确实并无大碍,只不过饮食上还是要注意。陛下好几日未正常进食,整个人都消瘦了,应当吃些温补的食物。” 李孟庭摸摸自己塌下去的小肚子, 赞同道:“确实,朕这几日为了赶路,亏待了自己。这后头一定要好好补一补。”万一来日瘦得不成样子,她连尹大人都抱不动了,这该如何是好? 陈海想起方才那碗只吃了两三口的粥,开口道:“楚太医,陛下还有些食欲不振,早上那粥陛下就喝了两三口就说喝不下了。” 李孟庭闻言,插嘴道:“那是御膳房做的粥太难喝了。御膳房就没有一个厨艺好的厨子吗?” “原先是有的呀,这不是陛下为了节省开支,将他赶出了宫么?陛下说留下一个会煮粥的就好了,咱家就挑了一个最便宜的人留下来了。” 最便宜的那个只是个学徒,混吃等死的,一点上进心都没有。他对自己厨艺唯一的要求就是能入口,只要吃不死人,就放心大胆地煮。 李孟庭扶额,脸上都有些挂不住了,原来是自己祸害了自己呀,她的皇宫怎么能穷成这幅样子? 陈海也没把楚仲卿当外人,要说的东西没有避着他。他想到了什么,面上含着笑,转身朝对小皇帝道:“尹大人做饭好吃,不若陛下日日都去那尹府蹭饭?” 李孟庭一听,脸上的神情骤然变得明媚,眼睛里也有了神采。
楚仲卿看出了什么,推波助澜道:“陛下身子初愈,不宜来回走动,不若让尹大人住进宫里来?” 不仅能吃到尹大人亲手做的饭,还能日日夜夜都见到她么? 李孟庭听得眼睛一眨一眨的,脸上洋溢着明晃晃的笑容,对楚太医的这条建议很是喜欢。 她扭头对着陈海,故作不明道:“陈海公公,可朕要怎么让尹大人知道朕的诉求呢?” 陈海笑道:“咱家去,咱家去把这消息传到尹大人的耳朵里。”他也看出来了,首辅大人对小皇帝心软得很,昨日自己三言两语就能说服她留下来替小皇帝擦身,今日这一遭,成功的几率也很大。 “若是成了,朕重重赏你!”李孟庭的眼睛里跳跃着激动的光。 陈海与楚仲卿是一齐离开的,李孟庭坐在床榻边缘,捂着嘴傻笑了好一阵。 随后,她想起了正事。 她穿好鞋袜,离开了养心殿,逮住了一个陈海的下属问道:“昨日广场上的那匹马哪里去了?” 小宦官答:“禀陛下,陈海公公吩咐严公公处置了。” “你说的严公公可是严广廉?”李孟庭对严广廉有印象,她很早就注意到了这个人。 “是啊。他似是将马挪回了自己的住处。” “马身上的三个木匣呢?” “好像一起带走了。” “你带朕去找他。” “是。” 李孟庭跟着小宦官七绕八绕,终于在皇宫偏僻的一隅找到了严广廉的住处。这儿极静,没什么人会经过,墙根处还冒出了不少的杂草,由于无人问津,杂草由盛转衰,最后干枯死亡都没人拔去。 李孟庭一进来就感受到一股辛酸之意,住在这儿的人,十有八九是为了卧薪尝胆。 小宦官扯着嗓子朝着破败的房屋喊去:“严公公——严公公在否?” “在呢,怎么了?”严广廉应声出来,见李孟庭在外头,忙上前作揖:“小的严广廉,参见陛下。” 李孟庭拉长脖子朝里头张望,好奇得很:“好了,不必拘礼。朕记得这儿不是宦官的住所,你怎么会住在这里?” 严广廉眼珠晃了一下,随口扯了个慌:“启禀陛下,小的夜里睡觉会打呼,震天响,为了不打扰别的公公,就独自一人搬出来了。” 李孟庭知道三言两句定然套不出真话,于是话锋一转,问起了自己的马儿来:“朕的马在你这吧?” 竟是为了寻马而来,严广廉喜出望外,忙声道:“在的,在的。” “带朕去看看。”说完,李孟庭便转身朝着领路的小宦官道:“你先回去做自己的事,朕知道路了,待会儿朕会自己回去。” “是。”小宦官乖巧应下,转身便离开。 李孟庭随着严广廉入内 ,刚跨过门槛,她便瞧见了那匹备受自己虐待的骏马,它没有因过劳而死。严广廉带它回去之后给它喂了水,喂了吃的,悉心养护之下,它的体力就渐渐地恢复了。 这匹马将严广廉视作了救命恩人,见他进来,马尾甩得那叫一个欢快,嘴巴里也轻轻地哼唧了两声,似是在欢迎他的归来。 而当它的目光中撞进李孟庭的身影之后,它立马就变得不对劲了。马头速速调转了一个方向,用屁股对着李孟庭,马蹄踢着地上的碎石,暴躁无比,俨然变成了一匹正在气头上的马。 李孟庭知道它正在生自己的气,她特意跑着一遭就是为了化解矛盾的。 “你将它照顾得很好。”李孟庭朝着严广廉称赞了一声,又扭过头来看这马,没想到短短一日,它就容光焕发了。它在自己手上的时候,肮脏、疲惫、神情恹恹,但经过严广廉的悉心养护,整匹马的气质都有了明显的提升。 李孟庭觉得自己确实愧对于它。 “小的去搬张凳子来,陛下大病初愈,还是不要久站了。”严广廉看出李孟庭的来意,他昨日便知道这马留着必有用途,今日果然验证了。 “去吧。” 李孟庭大步走到了马儿跟前,脸上堆着笑,客气道:“马兄,朕虐待你是没错,但你昨日也踹了朕一脚,也该解气了吧。” 那马凶凶的,见她到跟前,躁动地踏着马蹄,似是还要再踹她几脚。 李孟庭赶紧往后腿了一步,讪讪笑道:“马兄,朕知晓你通人性,是匹好马,朕现在就解释给你听,朕是有苦衷的,心爱的人有危险,朕坐不住呀,只能马不停蹄地赶路。” 顿了顿,李孟庭又道:“你瞧,朕不是也跟你一样,吊着一口气硬撑到了皇宫。咱们也算是同风雨、共患难了,而且我们配合得很好,往后有机会仍要并肩作战。你就不要生朕的气了。” 这匹马是李孟庭在济南府驿站换的,难得一见的千里好马,腿部有力,跑得快,韧性强,能吃苦,而且通得人性。在李孟庭最需要它的时候,它给她提供了强有力的支持。 否则路上这么一耽搁,她再花三日都不一定能抵达京城。 千里马似乎听进去了,马蹄不乱踹了,小眼神不时斜过来,偷偷地看着李孟,但马头还是倔强地别着,没有因李孟庭的话而动摇。 李孟庭继续道:“你立了大功,朕会好好赏你的。京城有许多血统纯净、性格温顺的好马,待你到了婚配的年纪,朕与你择一良妻。这样可好?” 听到这里,千里马终于有了反应,将马头调转了过来,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李孟庭,马尾小幅度地甩动起来。 李孟庭知道自己与它达成了共识。 “陛下坐一坐吧。”严广廉搬了凳子过来,在李孟庭身后放下。他睡觉的地方要往里头一些,来回奔走的时候花了不少时间。 他将马儿养在这里,是因为这儿有一棵很大的树,树下还有些鲜嫩的草,不像里头寸草不生,荒凉得可怕。 他昨夜怕这马出事,在地上铺了个席子就睡在这外头,守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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