舆论是座能压死人的大山。 “你俩又不是同性恋,怎么还磕起同性CP来?”男同事表示费解。 “你懂个屁,我们磕的是绝美爱情,和性别无关。” “就是,爱情又不是异性恋的专利。” “哈哈哈可我国的婚姻是。”男同事笑道。 “由此可见,婚姻与爱情无关。”吴丹丹当即得出结论。 男同事哑口无言。 池慧文不发一语,默默听着同事们毫无禁忌地把同性恋挂在嘴边,俨然讨论晚餐般寻常,没有歧视与诟病,甚至感受到支持与祝福,横梗在心间的大石依稀卸去了些许重量。 她突然觉得,何必在乎大多数世人的看法,至少在自己身处的环境下,同性恋是被包容的。 就像满月,大家接受了她的性取向,依然尊敬她。 明理的人都知道爱情无关乎性别,只不过是两个灵魂之间的契合与羁绊。 只有无知的人才会认为同性恋者品格败坏,同性恋情有违伦常。 而意识到对安总动了情的池慧文,隐藏在同事之中,如局外人般听着同事闲谈,绝不敢参与话题。 想从池慧文口里听到同性恋三个字,尚且很艰难。 酒店侧门,池慧文和费丽并肩而行。 门前站着一位漂亮的女子,池慧文不经意瞥了眼,顿觉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曾在哪里见过。 “苏媛?”费丽径直走向苏媛,问:“满副理说你回老家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啦?” 听到费丽提及满副理,池慧文才恍然记起眼前人正是满月的女朋友,她曾在满月发在微信朋友圈的视频里看见过。 “哼,我再不回来,她怕是要翻天了,我前脚一走,她后脚就喝个烂醉。” 苏媛回想起前几天满月在视讯中醉意朦胧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哪有这么夸张,那天晚上走时,满副理可还清醒得很。”费丽说着,转而对池慧文说:“慧文,你也看到了对不对,满副理当时还给大家安排好代驾来着。” 池慧文笑了笑,看着苏媛,点了头,道:“嗯,满副理好酒量。” “这位是?”苏媛端详着池慧文,瞧着面生。她的工作时间相对比较自由,时常会过来找满月,和酒店的工作人员也算混了个脸熟,倒是没见过池慧文。 费丽正要为俩人作个介绍,余光瞧见满月笑容灿烂走来。都说小别胜新婚,满月眼里的柔情像勾了芡似的,黏糊。 见到恋人,苏媛也顾不上认识池慧文了,她等满月走近,猝不及防照着满月的手臂掐了一下,说:“你还敢笑,费丽说那晚的应酬你根本没有喝醉,你好好给我坦白后面是不是又上哪儿鬼混去了?” “”费丽和池慧文闻言,面面相觑,心道糟糕。本来是想为满月解释一番,岂料好心办了坏事。 满月捂着手臂,幽怨地瞅了眼费丽,随后丧着脸,向苏媛解释道:“你还不知道我嘛,我什么时候出去鬼混过,就那天应酬不是开了不少好酒嘛,我不想浪费了,就把费总助调包的那瓶红酒带回家喝了。” “你”苏媛气结,抬手作势要掐满月。 真是有出息,酒还带打包的。 满月一见这架势,连忙撒腿跑开,不时回头求饶道:“媛媛,放我一马,别让我同事看了笑话。” “你这个酒鬼还怕人家笑话!”苏媛不假思索追了上去。“今天我不给你长长记性,你怕是要忘了家法。” “既然是家法,能不能等回家再动刑?” “你这个要求还算合理,我同意了,那你站住,别跑了。” 看着满月和苏媛一路打闹着离开,池慧文眼里满是羡慕。 爱情有许多副面孔,或激荡轰烈,或细水长流,或嬉笑打骂,或相敬如宾。不管是哪一种呈现,若没有遇到心之所属,均是空谈。 池慧文偷偷地把安总套入自己的爱情公式里运算,却不知道怎样才算是正确答案。 不是所有暗恋都能云开见日。 走到斑马线前,池慧文要去马路对面的地铁站,与费丽不同行。正要朝费丽挥手分别,费丽却猛地拍了下脑门,说:“哎呀,我差点忘了,曹经理要债来了,明天约起哈。” “要债?”池慧文停下脚步,疑惑道:“要什么债?” “池秘书,你坐稳了宝座就不认账了?咱不是还欠她一顿饭嘛。” 池慧文莞尔一笑,想起来确有其事。 然而明天是礼拜六,她已经和安总约好了,曹经理也忒会挑日子,撞了行程。 思及此,池慧文收住笑,转而神色纠结。 曹经理给池慧文安排了一个相当满意的职位,亦为她的入职担了些许风险,这个人情虽说是卖给费丽的,可真正从中受益的人却是池慧文。 除了稳定的工作和可观的薪酬,无意中还让她与安总有了牵系,请曹经理吃饭自是理所当然。 不巧的是偏偏选择了明天,池慧文不需要去权衡什么,内心殷切想和安总相处。 “费丽,吃饭的事你能不能和曹经理改约?我明天有事。” “你能有什么事?”费丽问。 费丽了解池慧文,知道她根本没有什么人际往来,业余时间多半是闲来无事的。 “我有有约了。”池慧文看着费丽质疑的眼神,心知不坦白是躲不过闺蜜盘问的,遂迟疑道:“是安总。” 闻言,费丽眼里瞬间染上神采,惊呼道:“可以啊,你和安总都开始约会了,进展很顺利嘛。” 下班时间节点,身在安庭大酒店范围之内,来往的人群中难免有酒店的共事者。 费丽这么一咋呼,吓得池慧文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情急之下上前捂住费丽的嘴巴,小心地东张西望一番,压低声音说:“你别口无遮拦的,让别人听见了不好。” 费丽阖了阖眼眸,别开头挣脱池慧文的控制,笑了笑,说:“嘿嘿刚刚太激动了。明天你安心去约会吧,我会和曹经理改约时间的。” 约会?算吗?池慧文对这个词语感到羞涩。 “问你个事。” “什么事?”但见费丽狡黠的眼神,池慧文隐约预感到她的问题有点棘手。 “你究竟在朋友圈发了哪首诗向安总传情啊?” “你怎么知道的?”池慧文心一颤,疑惑中带着不安,又夹杂着缕缕波澜。 是仅安总可见的朋友圈啊,为何费丽会知道自己发表了诗歌。是安总告诉她的吗?那安总是不是已经发现问题了?安总会作何感想呢?可安总没有在朋友圈给任何回应。池慧文翻腾的内心一时千思万绪。
第三十六章 “哈哈哈你别管,我就想知道你发了什么肉麻的东西给安总看,撩得安总这只大龄单身狗春心荡漾。 啧啧,看你的眼神跟你看她时没差,我跟随她这么久可都不曾见到过。” 真如费丽所言,安总对自己也是有感觉的吗?池慧文不敢妄想。“你别瞎琢磨,可别误会了安总。” “误会个屁,她就是个死傲娇,那晚招待启尚集团的李总时,向来对李总躲之不及的她竟然出现在宴席中。 瞧她一来就帮你挡酒的架势,分明是护妻心切,我这双激光狗眼可不是摆设哈,安总藏着什么心思,我一瞅一个准。” 说安总的心思无处遁形的是费丽,抱怨摸不透安总心思的也是费丽。 护妻?池慧文心思微妙,回想起那个酒杯,安总毫不犹豫地从自己手中接了过去,一饮而尽。每每回味,她心里总会觉得窃喜与甜蜜。
费丽的话,池慧文不敢尽信,却不可避免地愉悦了身心。不欲告知费丽自己发了什么诗作,她向费丽挥了挥手,说:“不说了,我先回家了。” “哦,好。”费丽不假思索点了点头。 目送池慧文过了斑马线,费丽才想起池慧文还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当即叹了声,暗恼自己被带跑了话题。 安曼青正开着车,堵在海滨路上。她降下车窗,想吹吹傍晚的海风,只消一会,又把车窗升了起来。 明天要用这辆车接池慧文回半山别墅,生怕车里进了尘埃,还是别开窗了。 以往每个周末回家,管家都会安排给安曼青的车子做清洗,然而她上个周末没有回去,想来这辆车有近半个月没清洁了。她随手摸了摸中控台,还算干净,遂安了心。 车载音乐突然停了,紧接着车载电话铃声响起。 安曼青瞥了眼来电显示,看到宋泰南的来电,条件反射般蹙起了眉。 摁下接听键。 安曼青:说。 宋泰南:嘿嘿姐,你现在是不是要回半山别墅啊? 安曼青:明天回。 宋泰南:慧文说明天和你一起回去,你就特地为了接她推迟一天回家吗? 安曼青:嗯。 安曼青迟疑了一会儿,下意识要否认,转念一想,大可不必。若池慧文对自己有念想,自己又何必遮掩。 宋泰南:姐,你让我去接慧文就好啦,哪用耽误你时间。 安曼青:不耽误。 宋泰南:不是,姐,你你咋不明白嘞,我好不容易把慧文约出来,你就该回家回家,让我去接慧文就好了嘛。 安曼青哪能不明白表弟的盘算,不就想和池慧文有更多时间相处嘛,去半山别墅路程通畅的话,也得将近两个小时。宋泰南想争取这些时间,安曼青又何曾不想呢。 明确池慧文并不喜欢表弟,安曼青不可能还巴巴着把池慧文推走,即便安曼青没有私心,亦不会为表弟牵线搭桥。 何况,安曼青的私心重得很。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虽说人是宋泰南约的,但便宜,奸商安曼青占定了。 安曼青:第一,我和池慧文已经约好了,我不会失约。第二,我去接池慧文,很顺路。第三,池慧文是我的秘书,你不要打她的主意。 宋泰南:姐,你不对劲。 安曼青:我开着车,挂了。 安曼青的语气不容商榷,不给宋泰南留有余地,意要劝退他,不要对池慧文抱有幻想。 果断挂了线,她疲惫地阖了下眼眸,望着斑马线上行色匆匆的路人,对宋泰南的话表示认同。 没错,她不对劲,和池慧文八字还没一撇,她竟和表弟争风吃醋起来,像什么话。 电话里的忙音让宋泰南陷入沉思,不禁暗忖,安庭大酒店的规章制度里,难不成明文禁止了同事恋情?不然,安总为何警告自己不要打池慧文的主意呢。 拥挤的地铁里,池慧文被挤到车厢角落,吃力地从包里掏出手机。 明天就是礼拜六了,自上次宋泰南说要问问安总怎么安排后,一直也没有消息,也不知道明天安总还会不会来接自己。她点开微信,犹豫着,是不是向安总确认一下才好。 安总的对话框里,最后一条消息还停留在送安总钥匙扣那天,之后彼此便再也没有在微信上有过交流。按捺不住想给安总发消息的冲动,思来想去,键入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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