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了安总三年,但凡我对安总有什么小心思,哪怕一点点,还有池秘书什么事。” “没有就没有呗,不用解释这么多。” “”费丽愕然,经何艳秋这么一说,仿佛还真有哪里不对劲,一时也说不清楚。 直直看着何艳秋,她脸颊上若隐若现的酒窝依稀带着星点笑意,费丽就想撕了她。 小小助理大大的狗胆,还没把酒店混熟呢,就敢来调侃上司,不懂分寸。“我跟你解释个屁,我犯得着和你解释,哪凉快哪待着去。” 满以为费丽拿了车,态度会好些,看来是白瞎了。何艳秋忸怩了下,说:“副总,安总待人虽严肃,却知礼,您既然跟了安总三年,怎么没学到安总三分仪态。” “你还挑剔上我了?何艳秋,你是不是不记得你还在实习期?” “不是,我就想说,您对我能不能稍微改观一下态度。” 何艳秋小心觑着费丽,见她的情绪在暴怒的边缘游走,立马补充道:“当然,我的话仅供参考,您可以不接受我的提议啦。” 好赖话都被何艳秋说完了呗。费丽费力地挤出一个虚假的微笑,抬手做出请的姿势,礼貌地请自己的助理离开自己的办公室。权衡之下,费丽深知不能与何艳秋计较,命都没那么长。 最令费丽感到绝望的是这个助理是自己选的,哎,亲自选的,还敢有什么怨言。 何艳秋可不傻,偏是拿捏住了费丽的脾性才敢这么嚣张,但凡事也讲个度,可以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却不能越了底线。 费丽的假笑怪吓人的,何艳秋知趣,垂着头默默退出费丽办公室,不敢再多言。
再不走,行政部的同事怕是要吃席了。 门一关,费丽捏紧拳头锤了一下桌面,沉声骂道:“西八!” 想自己威风了几年,在安总面前也没吃过这种亏,更别说别的同事。 在安庭大酒店,费丽都是横着走的,这一上位却被自己的助理搞得三番四次窝着火,敢情是报应来了。安总以前都是怎么对付自己来着,费丽不禁回想了一番。工作加量不加价?发配到别的部门去祸害别的部门老大? 还是加点工作吧,费丽想,看何艳秋还有没有时间嘚瑟,一天天尽找茬。 工作量大的酸爽,费丽是深有体会的,若调去别的部门,倒成了惩罚别人了,不厚道。 会议厅,池慧文忙着商务会议的接待工作,手机在制服兜里震动了好几下,她也没来得及查看。 两场会议差不多时间开始,与会人员都不着急进会议室,杵在走廊上,签到的签到,闲聊的闲聊。 “池秘书,六号会议室的客人说会议系统连接不上,请您过去看看。”服务员A说。 “好的,我现在过去。” “池秘书,1号会议室管事的小姐姐有事找您。”服务员B说。 “好的,你请她稍等,我一会儿过去。” “还有,大红袍是1号会议室订的茶水吗?”服务员B接着道。 “对,客户要求的,只给1号会议室的主位上大红袍,茶具在茶水间,其他与会人员的茶水正常提供。主位来人了吗?” “还没有。” “那不着急泡茶,等人来了再出。”池慧文交代道。 “好的。” 工程部的师傅背着工具包径直走向池慧文,手里拿着一张维修单,说:“池秘书,11号会议室报修的设备异响修好了,你去检查一下,没有问题的话,帮我把这张维修单签了。” 说着,师傅把维修单递到池慧文面前。 “师傅,维修单等晚点再签,我现在没时间检查,等我忙完就去工程部找你签,可以吗?” “可以,那我先回工程部。对了,刚才维修产生了一点小垃圾,你找人清理一下。” “好的,麻烦你了。”池慧文说完,脚步匆匆朝六号会议室走,中途逮住了一名保洁员,又安排道:“大姐,11号会议室要做个简单的清洁,辛苦你抽空去弄一下。” “好,我现在就去。”保洁大姐二话不说,转头跟在池慧文身后,去11号会议室。 高跟鞋踩在柔软的地毯上,还来不及陷下去,又了无痕迹了。 池慧文穿梭在会议室和走廊之中,步履轻盈,合身的制服把她衬托得干练端庄,却也掩不住她的柔美和疲惫。 这个时间点,想着恋人应该在机场了,而她却忙得抽不出空联系,心里干着急。
第八十二章 越想闲下来,事情反而比往常多。两场商务会议,加起来也不过几十人,奈何与会人员都不是些省事的人。 一会要这个,一会要那个,一会这个要,一会那个要,把负责商务会议接待的服务员忙得团团转。 池慧文也不好意思干坐着指手画脚,捋起袖子在茶水间帮忙出茶水。 会议厅恢复平静时,已近下班时间。 池慧文站在11号会议室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雾茫茫的海面,眼角湿润。 外面还在下着雨,天空看不到航迹,但手机里来自于气泡的未读消息,提醒着她,心爱的人此时已在万里高空,在她看不到的云层里,渐渐离她远去。 气泡:慧文,如果能和你躲在同一个屋檐下看雨,雨不停又有什么关系。 气泡:机场人潮涌动,却恍如无声的黑白电影。色彩是你,声音也是你。 气泡:和集团法务组在机场汇合了,将是热闹的行程,却是无比冷清的心情。 气泡:我想我想你,不论在喧闹的人群,还是在空荡的街景,我想你。 我想我想你,不论在轻眠的夜里,还是在忙碌的白昼,我想你。我想我想你,不论晴雨,我想你。 气泡:今天的工作很辛苦吧。不能在你身边,务必请你照顾好自己。要是工作吃不消,和我说,不必勉强自己。你不需要多勇敢,我愿成为你的伞。 气泡:要关机了,慧文,等我,等我绕个弯,再奔向你。 昨天还耳鬓厮磨的恋人,转眼天各一方。 池慧文极目远眺,朦胧的眼里,还能看到安曼青淡淡的笑容。 她温柔的眸光中,是洋洋洒洒的的情意,恣意流露,不惧旁知。 她自信从容的模样,俨如耀眼的星辰,随心跳的起伏而闪烁着,照亮了心间沸腾的思念。 牵挂是甜的,酸楚的,苦涩的,丢进时间里煎熬,熬出陈杂百味。慧泉台下本无波,曼雾穷影乱芳心。 管那成叠的思念是恩赐还是劫,都没有关系,千里万里,总有归期,风里雨里,原地等你,曼青。 到点下班,一出门,瞅着何艳秋坐在工位上眼神幽怨瞟了自己好几眼,费丽登时就来劲了。 果然,最好的惩罚就是加大工作量,小样儿,这下还不长记性!跟上司斗,先掂量一下自己的份量嘛。 费丽好不得意,不禁当着何艳秋的面哼起了小曲,大摇大摆从她工位前经过。 “副总,剩下的工作可不可以留到明天再做?”眼看费丽要走,何艳秋连忙叫住她。 费丽顿住脚步,假装认真思考了一下,说:“也不是不可以,那你这个月的工资可不可以留到下个月再发?” “可以啊,不都是下个月发上个月的工资吗,我可以。”何艳秋满口答应。 “”又被抓住了漏洞,费丽咬咬牙,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看在你是新人的份上,我体谅你,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哈。” 费丽强行挽尊,曲子也哼不出来了,快乐总来得这么短暂。 “谢谢副总。”何艳秋兴高采烈道了谢,报复费丽一般,哼起了曲子,正是费丽刚刚哼的那一首。 “”费丽翻了个大白眼,深深叹了口气,大步离开。 再晚一步,她怕自己克制不住给何艳秋一顿胖揍,忒气人了。 约好今晚搬家,池慧文便坐在工位上等着,却等来一脸不悦的费丽。不用说,必定又是被小助理气到了,池慧文了然于心。 这些天没少听费丽吐槽何艳秋,嘴上总说着要让人滚蛋,却也只是说过就算。 “这个何艳秋,我告诉你,简直一天一个离职小技巧。” 费丽见到池慧文,先回头看看何艳秋有没有跟在身后,才敢放心数落。 “既然这么不满意,开了她呀。”池慧文调侃道。 “你以为我不想啊,我现在做梦都变着花样儿开除她。 但我是个有原则的人,关键她也没犯什么原则性错误,哪能说开就开,你以为开酒那么简单啊。” “明白了,就是看不惯她又干不倒她呗。” “你也要来气我是不?”费丽戳了戳池慧文的肩。 “嘻嘻,不敢,还指望你搬家呢。”池慧文起身,讨好般挽着费丽,说:“走吧,我还没坐过你的皮卡丘呢。” “我皮卡你个乒乓兵。你知道吗,我后来都不敢把车停在安总的车位旁,显得我很不正经。” “哈哈哈不用担心,安总才不正经,她说看到你的车就总想投币。” “投什么币?”费丽费解。 “就是那种爸爸的爸爸叫什么?爸爸的爸爸叫爷爷你懂吧?” 费丽一脸囧态,敢情安总觉得这辆车像儿童摇摇车。她仰天长叹:我脸没了! 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家,池慧文只有两个箱子的东西。 趁池伟混迹赌场的空档,费丽搬起一个箱子先行下了楼,一刻也不想在乱七八糟的地方多作逗留。 池慧文看着空出来的卧室,没有留恋,只觉得斑驳的墙面在雨天里,依稀滋生了腐臭的霉味。 生锈的落地电风扇,此刻安静地站在角落,像一位风烛残年的老者,饱含沧桑地为她送别。 客厅里,母亲依旧笑得安详,挂在墙上,用慈爱的目光看着池慧文。 如果她在天有灵,也许会挥着手,说再见,告别这个破碎的家,永不回头地追寻属于自己的幸福。 池慧文和母亲对视,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要告诉母亲,终凝噎。 母亲教会了她懦弱,教会了她奉献,教会了她隐忍,曾对母亲有微言,在即将挣脱这个家的束缚时,便已消散,徒留些许怜悯。 她没能拯救母亲于水深火热中,但她要拯救自己,无法遵照母亲的遗愿,继续在这个屋檐下苟且活着。没有见到阳光便罢了,一旦温暖过,又怎想要阴霾与寒冷。 “妈,我走了,不再回来了。”池慧文抽出一张纸巾,最后给遗照擦拭掉上面的落灰,喃喃低语:“我会活得很好,有充实的工作,有平静的生活,有甜蜜的依靠。我走了,还有小武守着您,守着这个家,不要怕。” 池慧文把这里的钥匙放在鞋柜上,随后关上门,拉着行李箱头也不回走了。 阴暗潮湿的楼梯,她拖着沉重的行李,一阶一阶,走得艰难,但心情却无比轻松愉悦。 只去过一次安曼青的公寓,池慧文也不识路,俩人一路听从导航的安排。雨刮器像陈年的钟摆,硬化的胶条和风窗摩擦,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路灯下,细雨如银色丝线,根根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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