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唐果默然的又拿起手机,拨了安宁的号码。 依然关机。 唐果泄气的把手机放在桌上继续问李荔“她前天下午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李荔眯着眼睛,认真的想了想,摇着头说“不清楚啊,没有什么特别反常的,就是秦岳中午来过,呆了一下午,大概六点的时候就走了。” “秦岳?” “啊,对呀,”李荔看着唐果,眼里的疑惑更甚了“不会吧,你不知道宁姐的未婚夫叫秦岳?” 李荔简单的一句话将唐果问的哑然,别说那个男人的名字,就连有这么号人,安宁都从来没有主动在她面前提起过。回想起来,她来悦吧,多数时候,都是喝喝茶,随意的有一句没一句的和安宁聊天,很多时候,她来这里,都只是静静的躺在后院的凉椅上看安宁打理那些娇嫩的花花草草,因为即使只是不说话呆在那里,她的心境依然能变得很平和,而那样的简单舒适环境下,她从来很少想起那个男人,所以一直以来,她都没有怎么去试探询问过什么。 况且后来,她唯有的两次提及安宁的未婚夫,都被安宁选择性的忽略了她的问题。 心里酸酸的不是滋味,这么一番回想,唐果发现自己和安宁,其实,根本谈不上有多熟。假如真的熟悉,假如真的如李荔说的那样特别,又为什么,她连这些最基本的,都不愿告诉自己? 握着手机,低下头划开屏幕翻到最近通话页面,看着一连串的没有接通的安宁的电话拨出记录,唐果原本就不安宁的心,开始更加烦躁起来。 她摆摆手对李荔说想点一杯冰咖啡,李荔转身走开了。 唐果低着头,耐着性子边等咖啡边看书,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静下来,心像是在被火烤一般一刻都不能安生,让她有一种坐立不安的焦躁感。 怎么会关机呢?那天她打电话问自己要不要来悦吧,到底是想要说什么呢?是不是秦岳在的那个下午,他们发生了什么所以她才反常的给自己打电话? 脑子里搅着转着想着这些问题,越想越不舒服,越想越烦躁。等不及李荔的咖啡,唐果站起来,习惯性的跺了跺脚,从钱包里抽出一张钞票放在吧台上,对着后面操作间的李荔喊了一声“我走了。”就掀开门帘出去了。 接近正午,炎炎的烈日已经晒的这片土地滚烫,走在大街上的感觉犹如身处笼屉中的面点,热气让唐果心里的烦闷不断的发涨膨胀,她觉得自己憋的快要出不去气了。可是她又丝毫没有办法去解决这个问题。 她在上次去过的那家小超市买了一包烟,超市的老板竟然还记得她,这次他没有问依然猛抽烟的唐果要不要水,而是坐在收银台里边大口的嚼着午饭边拿眼睛打量着唐果。 唐果完全将店老板的视线忽略掉,只偏着头往从悦吧通往这边的巷口看,好像这样就会等来那个熟悉的身影撑着伞朝自己走来,然后牵着自己的手带自己离开。 她在超市门口等了很久,手里的烟盒从一开始的饱满到后来的干瘪,背对着冷风机,忽略了来来往往买东西从身边走过的人流,她在那里一站,就是一个小时。 正午灼热的温度烧灼着皮肤,汗水腻乎乎的将她的衣衫打湿,领口紧贴着胸壁,可她丝毫感觉不到热。她觉得自己像是一只躺在蒸笼里的死鱼,似乎已经完全感觉不到大自然给的煎熬。 去哪里了呢?为什么不说一声呢?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所有的得不到答案的问题,不停的在她脑子里绕啊绕,绕的她心里的焦虑如同雪球一般,越滚越大。 手机在包里发出嗡嗡的声音,唐果垂下眉,静默的取出手机,看着上面闪烁的来电人名,不过一瞬间,视线就花了。 再一次体会到那种隐隐的疼痛,从心脏一直传到左手尾指,指尖不受控制的颤抖。 深吸了一口气,唐果划下通话键,举着手机放在耳边,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了一句“喂…” “我刚刚开机…”电话那段的声音很轻,不像往常一般云淡风轻,有些做错事的胆怯的味道。 眼角的泪晕开,熟悉的声音让唐果忽然之间有些情绪失控,她咬着唇。沉默着没有说话。 “唐果,你在听么?”安宁的声音有些焦急,提高了些分贝“我才看到你打了那么多电话…” “没事,在听。”唐果吸着鼻子压着声音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 安宁没有马上回答,唐果扬起头,视线朦胧的看着湛蓝的天空“你不回来了,对吗?突然就走了,安宁,我们连朋友都不是,对吗?”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的声音很轻,却透着浓浓的无法压抑的悲伤。 安宁一声不吭的走了,让她莫名的烦躁和担心的同时,也体会到了一种难以名状的心伤,因为她觉得,自己有一种被抛弃了的感觉。虽然,她知道,她们什么都不是,连朋友,应该都算不上。 她不该问的,可是,她控制不住要这样去问。 “我们连朋友都不是,你当然不会告诉我你去了哪里,也没有必要让我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没什么事的,我在上班,我挂电话了。拜拜。” 像自言自语般说完,她飞快的挂了电话,甚至没给安宁说话的时间。 电话挂断之后,她用右手抓住颤抖的左手,做着深呼吸压下眼底的湿气,走进当空的烈日中。 心冷冰冰的没有温度,所以手脚都变得冰凉。 唐果闭了闭眼,心下悲凉。 她知道这样的自己很可笑,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住不去做不去说一些事,有时候,她就像只失控的小兽。 对桑瑜情感复杂嘲讽,和对安宁的日渐清晰的依恋。都让她觉得自己像是一个精神分裂患者,一天不把心里的魔鬼驱赶开,她就一天,不得安宁。
第15章 秦薇薇是在唐果刚回家躺到沙发上的时候来的,闹着说刚把孩子送外婆去家断奶,回来正好顺路过来找她逛街。 唐果靠在沙发上说累,她是真的累,晚上在医院忙到了凌晨五点才有机会进值班室躺了一下,天亮以后交班查房做完事情又马不停蹄的去了悦吧。 后来在超市门口站了那么久,一路顶着烈日回家,她有点儿脱水。 秦薇薇陪着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还是吵着说带孩子都没有出去放过风,拉着唐果不愿意错过机会出去了。 唐果着实没有精神,身体和心里都疲累不堪,拖着两条腿陪着她逛了两条街实在不想动了。便随便找了一间茶园喝茶。 “你怎么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脸色也不好。昨天值班很忙么?”秦薇薇喝着茶,翘着二郎腿瞥着唐果问“还有,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喝茶这爱好?” 目光落在面前透明精致的玻璃杯上,被开水泡涨开了的茶叶浮在水面上,看上去无精打采的,唐果端着杯子,闻了闻茶水的味道,皱了皱眉,又抿了一小口,味道很涩很苦,她认真的回味着,却一直等不到熟悉的回甘。 “服务员。”她招手拦住路过的服务员,等人停在身边,指着桌上的茶杯问“这是什么茶?” 服务员端着茶杯看了一眼,回答“青山绿水。” “是么?”唐果幽幽的问了一句。 服务员有些摸不着头脑,还是如实回答“是,这茶还有个名字,叫小叶苦丁。小姐,是哪里有什么不对吗?” 唐果摇摇头,让服务员去了。 秦薇薇坐在她对面,叠着手指看着唐果眯着眼睛问“你抽风啊,今天奇怪的很,” “味道不一样。”唐果小声嘀咕着收回视线看向秦薇薇“你觉得这茶味道怎么样?” 秦薇薇耸耸肩“还行吧,我对茶没什么概念,喝起来都差不多。” “不过,唐果儿,你这一副焉不拉几心不在焉的样子,可不太正常。还有,咱两认识二十多年了,我可从来不晓得,你喜欢喝茶?”视线在茶馆儿里四处看了看,秦薇薇重新看着黎苏,扬着眉毛继续说“说说看,你刚在比较什么?” 唐果抱着胸靠在凉椅上,耳边没有小铲子铲草挖土的沙沙声,只有隔壁麻将桌上麻将飞舞碰撞桌面和其他人三五成群喝茶聊天的嘈杂的声音。她锁着眉心,胸口闷的换不过气来,觉得哪里哪里都不对“没什么。” “你这是什么表情?” “走吧。”唐果起身,无力的招呼服务员结账“太吵了。” 秦薇薇拿探究的眼神看着唐果,越看越觉得不对劲,拉着她的手,冰凉的像是刚从零下十度的冰天雪地里走出来般,手心里都是汗。 “果儿,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么?你这手怎么这么凉?” 唐果本能的摇摇头,脑袋一动,就有些眩晕,这里吵的她一刻都不想再多呆,她忽然有些懵,脑子里嗡嗡的响,那些原本很正常的交流和娱乐的声音听进耳朵里之后就那么放大了无数倍,每一个音符碰撞耳膜,都让她晕的更厉害一分。她几乎要站不住,本能把手支在椅背上,重心却还是没办法定在一个地方,身体开始前后左右偏偏倒倒。 她感觉到自己的衣服很快湿透,汗水如同沙泉般从毛孔里冲出,迫不及待的滚落。 “薇薇,”光影变成黑色,唐果本能的抓紧秦薇薇的手“中暑…” 秦薇薇的声音在耳边散开,她开始没办法听清周围的人在说些什么,瞳孔无法再聚光,白色黑色的光点在眼前闪烁,她努力的想要说话,告诉大家散开不要围在一起,可是却无能为力,身体轻飘飘的,像脱离了头皮的发丝没有生命力控制,只能随风飞落。 她感觉到有人在掐自己的人中,有点儿疼。后来,世界就安静了。 再醒来时天已经黑了,唐果翻了个身,看着窗外,一时不知身在何处。 房间里黑漆漆的没有开灯,她没有找到自己的手机,也无法知晓现在的时间。 手背上有一块儿痛点,她掀开被子站下床,摸着黑在墙边找到电源开关,灯光照亮了空荡荡的房间,她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在一间单人病房里。 唐果抬起手,看见手背上的一块儿淤青,应该是输液留下的痕迹。她在床头柜上找到了自己的手机,按下电源键,发现已经低电量关机了。 她走向病房门口,刚伸出手去想拉开房门,门外就有人推门进来。 “咦,你醒了呀果儿?” 开门的人是陈辉,在与唐果视线对碰之后冲她扬起一抹笑,他侧身进屋,把手里提着的食物和水放在床头柜上“你饿了吗?我买了南瓜粥,你喝点儿吧,脱水了不吃饭没力气。”
唐果站在门口,微微偏着头看向通往病房的通道方向,没有看见其他熟悉的面孔,合上房门回到房间里,看着陈辉把稀粥和小菜一样一样的拿出来摆好,菜色看上去不错,可她却没有胃口。 “你怎么来了,薇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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