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很诚恳,每一句话都很诚恳。 她想了又想,还是想不明白,眼看着长安到了身前了,干脆将这个问题放下,总归司传纪是没有什么坏心思的,想不通就算了。 燕赵歌先去宫里述职,长公主在御书房里等她,见她一身雨水地回来了,先是一愣,接着笑了起来。 “先去洗一洗,换身衣服。” 洗澡只能在晋阳殿里洗,晋阳殿之外的地方都有暴露身份的风险。 燕赵歌泡在热水里,缓解疲劳,感觉浑身骨头都请了二两。 “更换的衣服放在这里了。” 她趴在浴桶上,懒洋洋地应了一声,抬眼只看见一片裙角,似乎材料不俗。 咦? 材料不俗? 能让她觉得材料不俗的还有谁的衣服? 所以刚才是长公主进来给她放的衣服吗?! 燕赵歌呼吸一窒,本就被热气熏热了的脸又烫了几分,她矮下身子,将脑袋沉浸水里,咕噜噜地吐着泡泡,好一会儿才又冒出头来。 莫慌莫慌。 燕赵歌冷静了一会儿,擦干身上的水,换上长公主给她准备的衣物,一身白色的长袍。 她擦着头发,赤着脚从屏风后走出来,长公主正在榻上坐着,笑盈盈地看着她。 “怎地了?”她坐过去,贴着对方的肩。 “清瘦了不少。” 燕赵歌轻哼了一声,语气里颇有些得意的意味,道:“那是自然,毕竟我在河东做出了不少事情来。” 长公主凝视着她,眼神温柔得醉人,像是最浓烈的酒,让人沉溺其中。 燕赵歌不自觉地放下了手中的帕子,凑了过去,她的心砰砰地跳,有大朵大朵的烟花炸开,躁动着,蛊惑着,催促着。 她轻轻吻住长公主的唇,朦胧之间,全然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只晓得像是打翻了蜜一样的甜,又很软。 长公主伸手捉住她的衣袖,复又握住她还有些湿润的手,微凉的指尖从手腕慢慢蹭下去,划过掌心,插入指缝中,最后十指相扣。 两人交换了一个长长的吻。 燕赵歌看她脸颊绯红又有些喘息的模样,只靠在她肩上笑,末了又要凑过去,被人用指腹抵在唇上。 燕赵歌顺势亲了亲她的指尖。 长公主嗔怒地看了她一眼。 “不知羞。” 作者有话要说: 燕庄毅王的谥法解:死于原野曰庄;维德端严曰庄;致果杀敌曰毅;强而能断曰毅。乃是上谥。 司传纪的表字:《方言十》云,纪,绪也。但因为冲撞曹王名讳,故不取。此处伯纲取自《诗·大雅·棫朴》纲纪四方,他为嫡长,用伯字。 感谢在2020-02-28 17:13:46~2020-02-29 17:38: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杨潮生 4个;24个bilibili 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andman 65瓶;一剑在手 10瓶;晨光熹微 8瓶;开心 6瓶;27968822 5瓶;36802470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9章 朦胧 现在还不是能肆意妄为的时候, 能在成亲之前偷到这么一个吻, 燕赵歌已经很满足了,她见好就收,赖在长公主怀里像只狗一样蹭啊蹭的。 长公主低头看着在自己怀里耍赖, 又像是在撒娇的燕赵歌,忍俊不禁地道:“这是在做什么?” “嗯——占便宜。” 长公主:“……” 不愧是你, 可以把这种话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燕赵歌仰面躺在她腿上,柔顺的长发还是散乱的, 因为刚洗过澡, 脸上也没有画上刻意让自己变得英武的妆容,这让她笑起来的时候, 面容比平日里都细腻得多。 长公主用指尖轻轻戳戳她的眉心,道:“你进宫是来述职的,不可以耍无赖,快起来。”又想了想,问道:“外头下着大雨, 你一路打马回来估计累得不轻,饿不饿?要不要先用饭?” 燕赵歌这才意识到已经是傍晚了, 她明明是晌午过后进的宫,只洗了个澡偷了个香,时间怎地过得这么快? 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饿是有一点的, 但实在是不想离了这温暖的怀抱。燕赵歌思绪翻涌着,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刚被她品尝过的嘴唇上,上头的胭脂已被吃得干干净净了, 露出唇瓣原本的颜色来,又因为她刚才的行为有些不得章法,那唇瓣被吮咬得红润润的,配上主人脸颊上还残留着的绯红,更是明艳动人。 燕赵歌不由得动了动喉咙,总觉得有些干渴。 明年,明年,明年才能成亲,怎地就不能明日呢? 快等不及了啊。 燕赵歌暗暗叹了口气,身体由平躺转为侧躺,脸颊顺理成章就埋到长公主小腹去了。她闷闷地道:“待会儿再用。” 长公主自是不知道她现在的想法,若是知道了估计要羞得脑袋冒烟。能在成亲之前叫燕赵歌占了便宜去,就已经是很违背她遵守了几十年的礼教了,虽然她和燕赵歌的这种情况到底是谁占谁便宜也很难分清,但无论是怎样都没有在成亲之前亲亲我我的道理。旁的人定亲之后都要刻意保持一段时间距离,以防流言蜚语,到她们这里反而反过来了。 刨除掉其他的打算,和燕赵歌亲近是出自长公主本心的想法,她又不是真的闺阁小姐,每日里被长辈千叮咛万嘱咐不可过界。但燕赵歌偏偏又是个在奇怪的地方执拗过头的性子,像是怕惊扰了她一般,一贯是小心再小心。要长公主去诱惑她一下,她才肯大着胆子凑上来,下一次就又缩了回去。 刚才她只说了一句不知羞,燕赵歌就退回去了。 她都那么主动了!又是拽袖子,又是牵手,这个人怎么一点都感觉不出来呢?! 长公主又羞又恼,简直要气死了。 可这种事要是她主动过了头,倒显得她很不知廉耻似的。 她目光不善地盯着神情十分舒适的燕赵歌,对方似有所感,闭着眼睛在长公主小腹上蹭了蹭。 长公主:“……” 总觉得有些奇怪,但又不是特别奇怪,就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让她心上有点不安。 燕赵歌躺了一会儿,才舒适得微微叹了口气,道:“阿绍,我终于回长安了。” 长公主立刻丢掉了不知道哪儿来的那点子不安,她用手梳理着燕赵歌的头发,轻轻嗯了一声。 “阿绍……”燕赵歌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我在河东杀了许多人。” “我知道。”
“我应该是做了许多好事,百姓们都过得很好。”燕赵歌慢慢地说着,她的唇角翘了一下,没翘起来,又垂了下去。“可我杀了信国公府上下,是烧死的。” 长公主跟着她道:“我知道。”复又补了一句:“咏月,我都明白的。” 燕赵歌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用力闭上眼睛,不再言语了。 长公主明确意识到了某种异样感,但她不知道这种异样感从何而来,直到她感觉到自己小腹处似乎有些湿润,她才惊了一惊。 “咏月?” “……嗯。” “你看看我。” “……” “咏月,你看看我。” 燕赵歌不情不愿地抬了头,她眼眶微红,睫毛上湿漉漉一片,脸颊上都是泪,眼睛里更是带着少见的惶恐不安。 长公主在心里叹了口气。 认谁一口气杀了这么多人心里都不会好过的,更妄论这人是燕赵歌。今时不同往日,以前燕赵歌杀的是为非作歹的乱民,杀的是敌军,如今杀得却是大晋的士民,无论多么罪恶滔天,都是大晋的士民。前世的罪恶燕赵歌以死还清了,可这一世长公主不可能让她再以这种手段偿还。 再者说了,她明明谁也不欠,凭什么要还。 没那个道理。 她低头吻去燕赵歌眼角的泪,声音不由自主地柔了下来,“和我说一说河东。” 燕赵歌从到长修那一日,一直说到了司传纪为她送行。 她原本以为她不在意的许多东西都清晰了起来,压在她心上,沉甸甸的,令人喘不过气来。 长公主听着,唇角的笑意越来越深。 “既然都记得司伯纲说的话,怎么还能自怨自艾。以他们犯的罪,哪怕是由刑部处置,也是要死的,这次只不过是你暂代了刑部职责而已。” 燕赵歌说不出话来。 “强抢民女,该死吗?” 点头。 “夺人家产,该死吗?” 点头。 “害人性命,该死吗?” 还是点头。 “明明知道他们都该死,怎么还揽责任在自己身上。不要忘了,明正典刑,以正国法。” 燕赵歌的眼神亮了起来。道理她都懂得,只是她被那么多条性命蒙住了眼睛,一时间看不清了而已。 “这次记着,下次不准了。” 长公主屈指在她额上轻轻弹了一下。 燕赵歌抿着唇笑。 待过了一会儿,又问到司传纪的事情上去。长公主简略地和她说了一下。 秦国公夫人祖上乃是江南大族,和故太皇太后的叶家一样,皆是倾家荡产才挣来世代富贵的从龙功臣,被封了开国侯。这一家因为救过故秦王世子的命,也就是现在秦国公的父亲,第一代秦国公,和秦王系更熟络一点,还因此将嫡出女儿嫁给了故秦王世子。不过因为后来世祖皇帝对故秦王渐渐起了防备之心,故秦王为求自保,勒令子孙后代不得出仕,连带着他的世子妃出身的那一支也沉寂了下来。 第二代秦国公也同样娶了这家的女儿。 司传纪心爱的那个女子是他嫡亲舅舅的女儿,原本两小无猜,等年纪一到交换八字定亲就是了,结果早些年这个女子的兄长在长安的时候,喝酒误事,冲撞了南狩皇帝的陵寝。所谓的南狩皇帝,指的是从南狩的穆宗皇帝到世祖皇帝之前的那一位皇帝,因为苟安于南方却自诩南狩而得名。他稀里糊涂闯进了一位皇帝的庙宇里,若是别的皇帝倒也罢了,毕竟南狩皇帝没几位名声好的,秦国公出面以金赎罪便是了。可被他冲撞的这一位,却是哲宗皇帝,世祖皇帝的父亲。尽管当年世祖皇帝为了得位而逼迫其哲宗皇帝退位,世祖皇帝的功绩却也足以抹去这一点。可无论如何,这是世祖皇帝的父亲。 这个女子这一支原本是嫡系,而且是承爵的一系,却因此丢了爵位。她的兄长也被流放去了北海。 如此犯下大罪,怎么还能做未来的秦国公夫人? 但司传纪不肯。 从小认定的妻子因为别人的错不能成为他的妻,甚至连妾都不能,他怎么肯? “这差事是他自己跟我求来的,秦国公也有些等不及了,司伯纲的弟弟们都有好几个儿子了,他还没成亲,于爵位传承不利。”长公主道:“他这是想着如今卖你一个人情,等到他攒够了功绩,来找我赐婚的时候,希望你能还他一个人情,帮他挡一挡宗室里的人。” “另辟蹊径?”燕赵歌听了之后恍然大悟,复又道:“这等想法,我真是自愧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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