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柚送完礼物，即使被退了回来，她看起来依旧很开心。
陈丽后来找了个说服自己的想法，她把井柚这种行为，归为追星，就像她的侄女，对偶像疯狂，并无私奉献不求回报，发的评论被怼了也能乐上好几天，名曰偶像翻她牌了。
她甚至觉得，未来要是有天，连瑶瑶能赏脸和井柚说句话，井柚开口可能会是，能不能给我签个名。
当然，这些只是她的假想。
今天连瑶瑶收了井柚的礼物，陈丽觉得，她今晚得很迟回去了。
井柚从来都是自己做事自己思考自己解决自己明白，陈丽在身边的作用就是有个人味，另外，给老板泡茶。
井柚陷入沉思时，特别爱喝茶。
比如现在，快一壶了。
“陈丽。”
在她继续烧水时，井柚叫了她一声。
陈丽应：“嗯。”
井柚拿着没喝完的茶，在离嘴边几厘米的空气中晃了几下，她问：“你觉得，范安沫和连瑶瑶什么关系？”
陈丽回忆一番：“之前是有工作关系的，宜风社和世鸿曾一起办过一个展，小姐记得吗？”
井柚偏头，示意陈丽继续。
陈丽：“那个展是连瑶瑶回国后做的第一个项目，她爸交给她的。”
井柚点点头。
这事她有点印象，是发生在三月前，那时她还没见过连瑶瑶，和范安沫也没什么牵扯，只是因为主办方之一是宜风社，所以她多留意了一下。
井柚把茶喝下，空杯子放在桌上：“你继续。”
陈丽：“合作方面我只知道这件事，但现在连瑶瑶自立了公司，范安沫有宜风整个大厦，肯定不少项目，她们有没有其他合作，我就不知道了。”
“小姐想知道的话，我可以让人去查一查，”陈丽想到那天私家的信件，补了句：“这种事肯定要比八卦准确的。”
井柚漫不经心地嗯了声。
她盯着茶杯，看陈丽缓缓地把茶倒进去。
“那你觉得，感情方面呢？”井柚突然咽了一下口水：“她们有可能是恋人吗？”
陈丽很确定地摇头。
井柚歪了一下脑袋：“怎么说？”
陈丽：“范安沫这样大张旗鼓地约你，即使是假的，是在作秀，也让许多人知道了，如果有另一半，不太合理，她是公众人物，连小姐也是。”
井柚啊了声，又问：“万一还不是恋人，是快要在一起的关系呢？”
陈丽嘿嘿笑了一声，看着井柚：“小姐，如果是与感情有关，这事我有三个猜测。”
井柚扬下巴：“你说。”
陈丽：“其一，和私家说的一致，连瑶瑶正在追范安沫，而范安沫借约你这事，打发连瑶瑶。”
“二，连瑶瑶和范安沫确实快要在一起，但或许谁也没有捅破，所以借这件事，过个渡，推动一下。”
“嘿嘿。”
井柚愣了愣：“你突然笑什么？三呢？”
陈丽：“三就是，范安沫是真的喜欢小姐你啦，真的在追你。”
井柚立马否定：“不可能。”
陈丽疑惑：“为什么啊？小姐你这么好，又有那么多人追。”
井柚笑了起来：“夸奖我收下了，至于为什么……”
井柚脸上突然出现了嫌弃的表情：“你不知道范安沫这两次有多……”
陈丽抿嘴看着井柚。
井柚扬起的语气突然落了下来：“恶心。”
“恶心？”
井柚拿起茶一饮而尽：“对，恶心。”
陈丽犹豫了几秒，还是忍不住开口问：“这次小姐和范总出去吃饭，范总有说什么吗？”
井柚心突然慌了一下，脱口就反问：“她能说什么？”
陈丽：“比如问你恬园里的事，还有问关于井小姐最近的计划什么的。”
井柚心跳顿时正常了：“那倒没有。”
陈丽思考了几秒，继续追问：“范总有说其他的吗？只是和你吃了晚饭？”
井柚低头喝茶：“就吃饭。”
她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还问我，井柚是不是喜欢连瑶瑶。”
“啊~”陈丽听后发出了恍然大悟的声音：“那范总和连瑶瑶私下应该是有交情了。”
井柚突然一酸：“是吧。”
井柚渐渐露出了不太好的表情，但陈丽什么都没发现，她此刻已经把范安沫约井柚的目的归为范安沫想利用井柚这一项上，但具体想要利用井柚达到什么目的，陈丽还不太确定。
“连小姐上周不是还和岂泰的赵蓉蓉吃饭嘛，”陈丽几乎是正在说的同时猜测：“难不成也是做给范安沫看的？”
井柚懒懒靠着沙发，牙齿咬着下唇，不说话。
“但是，”陈丽又摇摇头：“我还是觉得不太可能是因为范总和连小姐感情上的事。”
“要真是这样，范总找谁不好，不至于找一个同行的服务生。”
陈丽说完与井柚对视一眼，两人都不太明白。
几秒后，陈丽又想到一些事，她叹了声抱怨起来：“连小姐也真是，向来都是来者不拒的，今天和这个吃饭，明天和那个打球，为什么单单只拒绝小姐。”
井柚不怒反笑：“这不是说明我对她来说，比较特别吗？”
陈丽更闷了：“最好是这样。”
她声音越来越小：“也不知道小姐喜欢她什么。”
井柚警告：“陈丽。”
陈丽小声：“我知道错了。”
井柚挥了一下手腕上的手链：“今天她不是收了我的东西，我也不算那么难堪吧。”
陈丽十分委屈：“小姐……”
井柚笑了起来：“好了，先不说连瑶瑶，你找个时间帮我打听一下范安沫，她要是真这么利用我对付我，我得她身上弄点东西回来才是。”
井柚想了想又说：“看看怎么能搞定她，找个人接近她，再深入了解一下，我们投其所好。”
第12章
陈丽听完井柚投其所好的说法后笑了起来，她给井柚倒了茶，眉眼放松许多，闲聊般的语气问：“小姐你现在不就在接近范总吗？”
井柚表情无奈了起来：“她在我面前没一句真话。”
陈丽好奇：“范总老是骗你吗？”
井柚点头：“对。”
陈丽：“骗了什么？宜风社的事？”
井柚顿了顿，含糊：“差不多吧。”
花言巧语，有毛病。
陈丽不知情况，好心提醒：“小姐可不能上当了，范总这样的，应该很能说漂亮话。”
井柚十分同意：“可不是。”
陈丽又问：“范总知道小翠就是你了吗？”
“我觉得，”井柚猜了猜：“百分之五十吧。”
现在范安沫到底知不知道她是小翠已经不太重要，反倒是小翠这个身份给她带来了许多方便，一个涉世未深的小服务生，可以大着胆来为所欲为。
晚上井柚没有拉着陈丽到凌晨，也没表现得那么忧愁，不到十二点两人就已经在公司楼下分道扬镳。
今天井柚和范安沫分开前，范安沫询问她的私人电话。
井柚没有给截图，也没有一个一个地输进范安沫手机里，而是非常快地把那串数字念出来。
只一遍，范安沫听后说好，然后说明天早点找你。
井柚吹头发时，又忍不住看了眼小手机。
范安沫到底记住了没有。
这个手机号是陈丽帮她申请的，做戏要做足，连微信都弄好了，朋友圈设置三天可见，陈丽刻意发了几张日常生活的照片，还发了统一回复的评论，井柚下午看到差点没笑疯。
她自己的手机丢在客厅沙发，陈丽给的这部倒是放在身上，不是她在意，只是她想着范安沫要是记下了手机号，怎么的，也得搜一搜能不能找到微信吧。
她还挺想去范安沫朋友圈看看的，万一看到连瑶瑶呢，是吧，对吧，对。
井柚耸了一下肩，把吹风机关了，拿起小手机回到卧室，随手丢到了床头睡觉去。
晚上井柚做了个梦，她梦到范安沫见她时，戴上了她送给连瑶瑶的那枚尾戒，不知怎么的，她手链变得一排全都是坠子，闪闪晃晃的，都是范安沫尾戒上的图案，一看就是一对的。
井柚当场生气，转头就离开。
醒来后她恍恍惚惚的，觉得自己怎么没在梦里骂两句范安沫。
而后她又恍惚了一阵，觉得自己有病。
今天有个报告要听，井柚很早就起床了，原本计划的那个活动被宜风社签走，恬园这边许多地方需要改动，还需要再寻找下家。
因为这个变动，井柚从早上一直忙到下午两点，一刻都没有停歇，午饭只塞了半块面包，还招待了几个不是很想见到的客户。
小手机一直被井柚随身携带着，她清晨看到上头空空，把手机调成了静音，上午开完会调成了振动，中午吃面包时把声音彻底放了出来。
但不管她怎么设置，手机没消息就是没消息。
又忙了一会儿，陈丽拿了一叠文件走了进来，井柚签完手上的东西，又和陈丽说了几句工作上的事，事情都交代完了后，陈丽抱着文件就要离开，井柚突然叫住了她。
陈丽转身回来，问：“怎么了小姐？”
井柚把笔咬进嘴里，问陈丽：“今天有人联系你吗？”
陈丽思考了半秒，啊了声：“连小姐吗？没有。”
井柚哦了声。
陈丽见井柚没有继续吩咐的意思，转头又想往外走，可腿还没抬，井柚又喊住她了。
“等一下，”井柚低头看着手中的平板，语气漫不经心：“有其他人打电话找我吗？”
陈丽又认真思考了好几秒，接着弱弱地把中午已经说过的安排再说一遍：“擎达的许经理约了晚上的饭局。”
井柚手在转笔，目不斜视：“嗯。”
陈丽继续：“还有张杉的助理，说下周三会来会所消费，让我们留包厢。”
井柚仍旧嗯了声。
陈丽：“安乔说工程已经开启，我让小杰过去了。”
井柚仍旧嗯。
陈丽：“昨天晚上有闹事的，谢经理早上去了警局，已经没什么事了。”
井柚还是嗯。
陈丽实在不知道要说什么了，井柚这一声声的嗯，听着非常不满意，而她说的这四件事，有两件平常井柚根本不关心。
“小姐，”陈丽小声问：“我可以走了吗？”
井柚仍旧是嗯。
陈丽松了一口气，拿着东西就出门，但就在已经快要跨出去时，她福至心灵，突然想到了。
“小姐，”陈丽手抓着门把，用试探的语气说：“那个，今天范总也没有找我。”
她说完后，终于看到井柚有了动静。
非常缓慢的，先是抬了眼眸，而后把脸抬了起来。
井柚：“你还有事吗？”
陈丽顿时往门外缩了一下：“没，没有了。”
井柚淡淡嗯了声，低下头。
陈丽见状，赶忙离开。
范安沫的这个没有找，一直延续到晚上十一点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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