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玖将手盖在了泽厌的眼睛上,又被泽厌用手拿开。 “说,干嘛一直看着我?”茶玖玩笑似的吐了吐千口,正待收回的那一刻,泽厌却俯身含住。 “唔!”茶玖过度震惊,排斥性的拍击着泽厌的胸膛。 泽厌好像感觉不到疼痛,她只是撕扯着她的唇角,不顾一切的、疯狂的。 她已经等了太久了。 她有预感,若是茶玖知道自己与相力合力站队五皇子的事情,她一定不会再想见到她… 但凡茶玖有一丝退缩的意思,她都会毫不客气地进行反咬。 这一下,茶玖也彻底酒醒了。 房门外突然传来细碎的声音,将沉醉的泽厌惊醒。她一把抱住茶玖,一个翻身滚进了床底,手掌不忘轻轻压在茶玖的唇上。 茶玖看懂了她眼睛里的意思。 泽厌将头轻轻靠在她的肩上,另一只手不忘与她紧紧相握。 掌心里源源不断的传来热度。 茶玖第一次如此认真的去看眼前这人。 泽厌紧绷着神经,全身贯注地注意着来人的动静,没有太注意到茶玖的表情。 茶玖垂下眼睑,不知名的失望填满了心底的每个角落。 或许是她太傻了… 嘎吱—— 房门被推开了。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不在这间。” “大哥,你确定那女人在床上?” “是在船上!说了多少次!听说只有那女人手上有药。” “咱这样找得到吗……” “找不到也得找!也许人家把东西藏起来了!快翻翻。” 两人将柜子里的抽屉一一拉开,又走到床铺前将被褥掀起。 茶玖紧紧地攥着泽厌的衣襟,目光凶狠地瞪着眼前这人。 滚烫的手掌在腰间暧昧地磨蹭着,茶玖仰起头,眼尾带了点红。 这人真是胆大包天。 泽厌将头埋在茶玖的颈间,压抑着自己的喘息。 这人身上的味道,混合着酒意,像极了陈年佳酿。 想要品尝,就一口… 她试探性地舌忝了一口,将自己贴了上去。 一边是颈间传来的湿濡感,一边是眼前时不时走动的靴子……茶玖的指甲陷入了泽厌的手臂。 也许是找寻无果,其中一人忽然重重一脚踹到床脚上。 “贱人!藏得还挺深!” 茶玖的身体微微一颤,被泽厌安抚性地攥住了手。 两人咒骂了几声,很快离开。 茶玖心有余悸,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泽厌已经和相力打上了交道。 她站的队伍是五皇子。 茶玖默默地从床底下爬出,一言不发。 “你别怕我。” 推门前,身后传来这样一声。 她没有回复,只是走得更快了。 ———————————————— 相力和江时摊了牌,泽厌开始不间断地离开醉梦,又在深夜而归。 此时,茶玖已然入睡。 身边的被褥微微陷下,泽厌坐在了茶玖身侧,用手替她将被褥盖好。 她就这样默默地看了她半晌。 茶玖控制着呼吸,却久久没有等来泽厌的动作。 终于,那人带着凉意的指尖滑过她的掌心。 “宿秋。你别怕我。”带着酒气的吐息在空气里弥漫。 那人的手带了少许颤抖,几次触到了自己的脸颊又收回。 “对不起。我只是忍不住了。”泽厌极轻的声音里夹杂着不自觉的卑微。 茶玖对她的不置不理已经持续了近一个月之久。 她若是闲置下来待在屋中,这人就绝不会在屋子里多待。只要有她在的地方,这人都会借着由头迅速离开。就连交谈,这人也是尽可能的避免。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畔。 茶玖竟忍不住地颤了颤眼睑。 泽厌注意到了她的动作,却没有点破,只是扬起一个苦涩的笑容,“你说我是不是自作自受。” 这段时间她独自想了很多。 话本再美好,也掩饰不了现实的残酷。 她不敢再去翻阅那些东西。 “对不起,那日是我唐突了。” “可我不后悔的。”泽厌站了起来,挡住身后晃动的烛光。 “你给我一些时间,好吗?” 这些独自熬过的夜晚,这些欢笑中掩藏的杯盏计谋,透支着泽厌为剩不多的野心。 屋外下起了淅沥沥的小雨。 泽厌只身回到了凉亭,那个她与她初见的地方。 雨水声声滴落,穿透了她的一切伪装。 夜色如墨,明明权势在手,她却无端地觉得心底空落。 垂落的枯枝被风刮得凌乱而凄惨。 她竟从其间晃动的虚影里看见了女人失望的眼神。 惘然与无常的情绪盈满了胸膛,它们相互撕扯着,犹如争锋相对的劲敌,不杀个你死我活决不罢休。 她会恨自己吗? 她曾经无数次想象自己与她在一起的样子,每每思念,总是忍不住弯起唇角。 她没有给她机会。 而她太操之过急。 她想象了太久,以至于难以区分现实与虚幻。 原来早在看到她的那一眼,她就已经城中失火了。 冷雨落在她的脸上,将她从幻境里拉出。 梦,该醒了。
第59章 罪奴(十四) 次日,泽厌搬出了宿秋的房间。 雨夜将她离去的痕迹抹去。 宿秋没有多问,只是怔愣了一段时间,很快恢复如常。 江时几次都想与她谈话,见着她那副一成不变的笑容,那些劝慰、责备的话就突然卡在了喉咙眼,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泽厌在某个夜晚里悄悄将那副画放在了宿秋的桌上。 宿秋甚至都没有打开,她直接将那副画扔到了厨房的火炉里。 那些过去,她已经割舍。 白蓉被宿秋捧了起来,成为了下一位取代自己的戏子。 荣王府。 “你们女人的心思真难琢磨。”相力大力地扇着扇子,与泽厌隔了大老远,生怕沾染到她的药味。 泽厌面无表情地咽下碗里的汤药,“你大可不必管我。” 这些时日,她变得愈发的虚弱起来。 “唉。”相力叹了一口气,粗糙如他,都为这两人感到捉急。 “我觉得她对你也有意思啊。这么段时间,已经足够她去仔细考量这份感情了。”泽厌每日送去的书信与小玩意儿,全部被宿秋一丝不苟地收了起来。 “已经两年了。” “已经两年了吗?”泽厌低喃。 “是啊。两年你病了都一年半了。” 泽厌沉默。 “去找她吧。别再折磨自己。” “也放过自己。” 某个午后艳阳天,柳枝轻拂过发梢,细碎而温暖的阳光散落在了宿秋的脸上。 她微阖着眼,享受着此刻的静谧。 正巧是年幼的戏子又在习唱。 “春香呵,牡丹虽好,他春归怎占的先。”(注1) 女孩歌声轻荡,声声勾住墙外游人驻足。 有人踏着暖光而至。 宿秋缓缓睁开眼,“回来了?” 那人轻笑,“是,回来了。再也不走了。” 世间上的一切美好,莫过于一片痴心打动了苦守的人儿。 ———————————————— 番外【一】 宿秋的自述: 那人足足给自己写了九万字的书信。每封书信的每个字眼她都亲自过了眼。 这样浓烈得近乎卑微的欢喜,是她从未感受过的。 有时信里只是闲写所见所闻,末了又拐了个弯,统统化作了对自己的思念。 自是割舍了对翁厦的感情,她便再也没有过什么大起大落的情绪。只除了这次被吻。 波澜不惊的心境被打破。 沉寂的心似乎有了复苏和悸动的现象。 可这份厚重的感情,跨越了的不仅仅是伦理,更是道义与成规… 若是说内心没有被触动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单只是从这些信封里的每一个字眼,她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克制与谨慎。 落笔前是多思量。 落笔后又难停笔。 这些含蓄又直白,炽热又克制的话语所蕴藏的感情是她无法去回复的。 时日堆积,忧思暗生。 那份摇摇欲坠的心意似乎也愈发的明显。 泽厌最终活成了自己期待的模样,只唯独差了个句号。 翁厦在朝廷上大展身手,最终成为了皇帝身前的红人。 他不止一次地找过她。 如今的他确实有了足够的能力,不再需要看顾别人的眼神。 可是他只能将她金屋藏娇,为她再造一座金色牢笼,不让任何人知道她的存在。 他有了妻,那是皇帝的爱女。 …… 颠簸了半个人生,或许她也该学着翁厦不顾他人眼光,只为自己而活。 红尘妖娆,情意茂盛。 那九万字终于换得了一个回信。 归否? 番外【二】 戏本。 岁月静好,恰是春光明媚。 长亭下,一女子伏趴于另一女子膝上。远处看去,是一副姐妹和睦相处的美好画面。 事实上,宿秋正揪着泽厌后背的衣料平定呼吸,“你好了没有?” 女人白皙的面容上附了层薄汗,眼中的清静被扰得再也寻不到半分踪影。 泽厌一脸无辜,“姐姐,这词儿可不是这样的。” 宿秋倒吸了一口气,差点撑不住发车欠的身体。 “妹妹,此处春景尚好…”再往下的。宿秋就说不下去了。她不知道泽厌是从哪寻来的乱七八糟的画本,竟写了些令人发燥的词。 泽厌发出轻笑声,“姐姐如此表里不一,确实该罚呢。” 宿秋扯了扯泽厌的头发,“不是这个词的!” “哦,可能是我拿了第二本。”泽厌继续装蒜。 这人连生气的模样都这样好看。 “可是,第一本里没有这个剧情…”也不知泽厌是碰到了哪一处,竟让宿秋忍不住娇呼出声,“啊!不要……” “什么?哪里不舒服吗?” “是这里吗?” 泪水在她的眼眶里晃荡,宿秋被泽厌折腾得说不出话,她只能紧紧地攥住对方的衣襟,“不…不要了…” 女人难得的脆弱让着泽厌心软了一瞬间。 也只有一瞬。 “姐姐不喜欢吗?” 泽厌收回锐利的攻势,开始迂回的撩拨。 快要到达顶峰的波浪退下,留下茫然失望的宿秋。 内心底传来的空虚与落寞将宿秋淹没,她羞红了粉颊,一番心理挣扎后,颤巍巍地伏在了泽厌身上。 “喜欢的。” 闷闷的声音传达着不满。 她从未见过如此恶劣之人。早些时候还端着一副痴情架子,上了床后孟浪得吓人,这哪里是牵个小手都会羞红面颊的小女儿家。 登徒子。 不要脸。 也许是怨念太深,她居然情不自禁的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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