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了什么?她有没有说什么?”归隐盯着谢小楼,猛地问道。 谢小楼还没有答话,那归清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她尖声问道:“晏大小姐又是谁?她跟你有什么关系?”这归清嘟着嘴,一边说着一边还要去拉归隐的手。原本心中就窝着一股子焦躁,被归清一喊,归隐的面色越发阴冷。她此时只想听见谢小楼的回答,可是谢小楼又哪里知道那么多的事情呢?在山洞中面对的是晏家大小姐么?分明是一尊煞神,她生怕自己的多言惹得大小姐不快从而大开杀戒。 心中微叹,唇角掀起了一抹很淡的笑容,她说道:“我和我师兄来江陵也是为了找晏大小姐,我们有一件事情要通知她。朝暮门和忘尘阁的人勾结到了一起,他们要对付浣溪沙。我八剑九侠如今只剩下了四大剑派,孔大侠在遭遇这等巨变后心念具灰,一心遁入空门。我们几个剑派势力必须要打散了重组,才有崛起的希望,才能够应付那即将到来的危机。” “这跟你们找晏歌有什么关系?”归隐很不耐烦地问了一句,她对这些废话真是深恶痛绝。 “我们西楼剑派在中剑派中名列第六,想要崛起必然要借着另一股势力。如今吸收了其他剑派的弟子,我们更需要有人从中帮助。”谢小楼顿了顿又说道,“高明悬太老了,曹氏兄弟已经有了妻儿,如今年轻一辈的只剩下衡山剑派的李道衡了。” 说到了此处,归隐也算是听明白了,她点点头问道:“萧红袖要与李道衡成亲?你们来到江陵府是为了给晏歌发请柬?”萧红袖是晏歌的表姐,她要是成亲请浣溪沙晏家的人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谢小楼听了归隐的话忙不迭地点点头道:“是的,你要与我们一块儿去江陵找晏大小姐么?”归隐只是冷冷一笑,那倒在了草丛中一直沉默不语的李玉湖忽地大喝一声:“不行,她乃是我们八大剑派的仇人,怎么能够与我们一道?”归隐的一刀砍在了他的肩膀上,随着他一声大喊,那道伤痕又挣开了,鲜红的血染遍了一袭青衫。 就算他李玉湖点头,归隐又怎么愿意与他们同行呢?她甚至懒得回答,一转身就打算离开这地方。谢小楼又叫了一声道:“这请柬不止是发给晏大小姐,还要发给广大江湖人士。因为那不仅仅是我们掌门与李道衡掌门之间的婚事,更是要在八剑中选出一个盟主来,不然一盘散沙如何能够在江湖上立足?” “可是这一切又关我什么事情呢?”归隐懒洋洋地笑道,“难不成你们八剑是要请我当你们的盟主?” “你做梦!”李玉湖啐了一口,“八剑之人恨不得将你挫骨扬灰了。” “师兄!”谢小楼很不满地喝了一声,她挤出了一抹笑容,转向了归隐又说道,“只要你肯加入西楼剑派,这八剑联盟的盟主之位你自然可以去夺取。” 归隐微微一笑道:“我要是加入了西楼剑派并且夺取了盟主之位,是萧红袖听我的还是我听萧红袖的?”她这个问题一抛出,谢小楼便滞住,她只是想劝说归隐加入他们八大剑派中,其他的问题倒也是没有思考过。 在萧红袖的婚事上选八大剑派的盟主,怎么可能轮得到外人当?想必他们间早已经有了计划,这盟主的名头不是落在萧红袖的头上,就是被那李道衡攫取。可按照萧红袖的性子,她与李道衡结亲,恐怕其中有什么交易在,这江湖上可没有听说他们之间曾经有过什么样的旷世情缘。
第55章 萧忘尘会用“红颜弹指老”, 她与萧长歌之间必然存在着一些联系, 在翡翠楼中她忽然间现身, 此时已经有了解释。晏歌就是萧长歌, 那么忘尘阁与朝暮门联合起来对付浣溪沙是不是个阴谋呢?还以为晏歌对这江湖一无所知,可是此番看来, 最无知的人恐怕是自己吧?归隐心中暗自哂笑,仰着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桌上已经有两个空空的酒坛子了, 归清看着归隐这一杯接一杯, 甚至抱起酒坛子痛饮的状态, 心中有些担忧,只不过那张冷然的面庞到底还是阻住了她即将出口的话语。她们坐在了酒楼的栏杆畔, 低头就能够看见那来来往往络绎不绝的行人。沿街的叫卖声混合着花的香气在风中传送, 归清心中暗暗地叹了一口气,低头瞧着那色香俱全的菜肴。 人多嘴杂,酒楼就是这么一个地方, 何止是来楼中饮酒的?那些卖小点心的、卖唱的、卖花儿的也都混进了楼子里,在各桌之间游荡, 比那端菜小二还显得忙忙碌碌。归隐放在了酒杯, 她的眸中似是有些许的醉意, 可是仔细一瞧却又无比地清明。归清以为她是沉浸在了自己的一片思绪中,全然不知她将这楼中人聊的话全然收入耳中。 东家的婆娘西家的秀才,这寻常百姓的话题总是离不开这些,而江湖人却不一样了,谈来谈去都是那武林大事。散花宫虽然已经彻底地垮了, 可是它的声威似乎还遗留在江湖人的心中,时不时被拎出来炒一炒。这儿是江陵的地界,要说谈论那也是提到浣溪沙多一些,作为这儿的龙头老大,甚至是整个江湖的龙头老大,提起的时候总会带着几丝崇敬与神秘。 很多事情归隐不想知道也不愿意知道,可是浣溪沙这事情就不一样了,它不但与自己的老爹失踪有关,还是晏歌的寄身之处。归隐不觉得晏鸿那等人会善待晏歌,就算她与散花宫的婚事不作数,恐怕也会想方设法将她嫁给另外的人,从而笼络人心。晏歌就是萧长歌,那个她口中很重要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她自己。“一萼红”会使寻常的人卧床不起,而晏歌原本内力高深,因而这个药物只让她废了一身的功力。 “你呀,还事事关心她,说要保护她,可是人家根本就不需要你,说不定此时在哪儿玩乐呢。”归隐在心中暗暗地斥了一声,只不过面上却浮现了丝丝缕缕的笑意,只要想到了那个名字,只要想到那个人,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难不成是被下蛊了? “你听说了么?大小姐又被咱们门主责罚了。”这开口的是一个缠着蓝布巾的男人,他将长剑搁在了桌面上,对着另一个随着自己坐定的人叹了一口气,“大家都以为咱们大小姐不会武功,可事实上她的功夫好着呢,就连任君山任堂主都不是大小姐的对手。咱们门主对大小姐太不公平了,让大小姐当家,其实也是一件好事情啊,她那么厉害,人生得又是极美。” “我说啊你小声些,这话要是被门中人听到了,看你的狗命还在不在。”坐在对面的汉子面上泛着一抹苦笑,他又说道,“大小姐这件事情恐怕咱们整个浣溪沙的人都知道了。诶,那夫人每次都要去挑衅大小姐,而门主呢,总是站在了夫人这边。这一回也是夫人说受到了惊讶,老爷罚大小姐不许出门在院中检讨呢!”(请加君羊:壹壹零捌壹柒玖伍壹) “若只是不许出门这惩罚算是轻的了,以前也不见得门主肯让大小姐离开院子啊。”那汉子唏嘘一声,挠了挠头,“这西楼剑派的人来了,好像是邀请咱们大小姐前去参加萧掌门的婚礼,咱们门主也不肯,这是不是有些不近人情了?” “自从大夫人死后,浣溪沙与西楼剑派就很少有来往了。他们八剑联盟搞这些事情指不定有什么阴谋诡计。门主兴许是为了大小姐好呢。” 这两个人的谈论几乎都是围绕着晏歌。归隐得到了几条自己想要的讯息。晏歌此时应该还留在晏家,至于萧红袖的婚事她去不去那恐怕不是晏鸿能够控制的,不然那个总是被困在了后院中的晏歌怎么让萧长歌之名传遍江湖呢?归隐竖起耳朵又听了一会儿,这两个人的声音越来越轻,那面色也逐渐神秘了起来,隐约有“南北”、“归家”、“小公子”这一类的字眼。 他们似是在等待什么人,桌上的那碟花生米空了,酒壶中也倒不出一滴酒水来,这两个人提着剑站起身,作出了一副要离开的样子。菜不吃了,就连酒也不喝了,归隐霍然起身,跟随着这两个人掠出去酒楼中。归清在归隐的后头一声诶还没发出,已经不见归隐的踪迹,她只能够匆匆忙忙地结账,从楼中赶了出去。 那两个浣溪沙的弟子在街中心踌躇了一会儿,见到了一个穿着青衫的年轻公子,立马便舔着笑脸相迎。“你们将这珠花送到大小姐那儿去。”公子哥说了一句话,手往后一指。 来往的人将他们三人的身影错开,在这年轻公子的身后不远处,还有一顶轿子,从中伸出了一只纤细的、白嫩的手。这些人是浣溪沙的弟子,那么轿里的人会是谁?除了晏歌还有谁能被称为大小姐?可是他们又说晏歌此时被晏鸿控制住无法外出,眼见着那人要掀开轿帘了,归隐的呼吸微微地滞住。忽然间,她的手臂被人用力地一扯,她瞪了那忽然冒出的归清一眼,再回过头那帘子已经落下了,仿佛从来没有动过。 归隐很想穿过那街上的人群,亲自掀开帘子瞧一眼其中的人儿,她的心中微微地刺痛仿佛针扎一般。“是他!是他们这样的装扮!就是他们这些人!”归清压低了声音叫了起来,她的身子因而畏惧而不住地发颤,那个年轻的公子目光微微扫过此处时候,归清猛地缩到了归隐的身后去,那模样仿佛见到了什么妖魔鬼怪。“好像就是那个人!” 他就是率领人马闯入血枫林带走归一啸的人?归隐的眉头紧蹙起,她的目光在那男人的身上逗留了一会儿,又凝在了轿子上。两个弟子对那年轻的男人很恭谨,而年轻的男人对着轿子里的人很尊敬。归隐挥开了那躲藏在了身后的归清,她在人群中穿梭,一步一步地逼近了那顶轿子。浣溪沙的弟子目光凝在了她身上的时候,她做了一个拔刀的动作,这一刀斩向了轿子。 那年轻的男人当然不会让这一刀伤到轿中的人,他深呼吸了一口气,立马拔剑,使得是浣溪沙的“小楼明月”剑法。男人的目光凝在了剑上,而归隐呢,她的眼中只有那顶轿子,至于手中的刀,只是很随意地变换着,手刀、掌刀、名刀、气刀,以及心刀。那男子似乎从没有这般狼狈过,他急急地避开了那迎面而来的一刀,只不过衣衫被拉出了一道很大的口子。归隐没有在出手,她整个人悠然的立在了街上,像是一把归鞘的刀,男子得以松了一口气,他擦了擦额上的汗水,冷声喝道:“你是什么人?” 归隐微微一笑,问道:“你知道归一啸么?” 年轻的男人脸色微变,眉峰聚拢如阴云密布,他压低了声音喝道:“你是归一啸的女儿归隐!” 归隐点了点头,而被她推到了一边的归清此时已经走到了她的身畔,望着那些被归隐打败的人,她的面上笼上了几分得意的笑容,她朝着那男子高呼道:“我义父呢?你们把我义父藏在了哪里?” 男子冷哼一声道:“你的义父来问我做什么?我不知道你义父是谁。”顿了顿又道,“你们当街阻拦我浣溪沙,猝然出手,是不是该给一个解释?我浣溪沙不曾得罪过你们二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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