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子的尾音尚未落下,一双薄凉的唇瓣就已经贴上来,林鹿将剩余的字眼吞回了肚子里。
是吧,就是想和她上床。
林鹿伸手篡紧了桑云枝腰间的衣物,主动回应这个吻。
持续发挥作用的酒精让她大胆肆意,可思想却还异常清醒,她像以往那样和桑云枝纠缠在一起,想法早已不如从前。
干净的玻璃面上倒映这两道交缠在一起的人影,难分难舍。
林鹿将人抵在书桌边缘,手心托于腰后轻轻护住,以上位的姿势在桑云枝唇齿间肆-虐。
她很少这样强势,这遭有几分“报复”的意味在其中。
好在桑云枝今晚也格外顺从,任由对方占据着主导地位,逆来顺受。
被拉至墙边的窗帘刚好挡住部分角度,桌前的椅子被推开,砚台和笔搁也被悉数扫至一旁.
情至深处,林鹿忽然抱住桑云枝的腰让人坐在了桌面上,而她自己则伸出双手撑在对方身体两侧。
一高一低的姿势给人带来些许压迫感。
林鹿眸中染了情丝,她倾俯上身朝人缓缓贴近:“桑云枝。”
林鹿又叫了桑云枝的名字,轻吐出来的气息里混着甜甜的酒味。
“嗯?”桑云枝不得不半仰起脸,凝望对方。
优越的颈线,诱人的红唇,无一不让人心动神往。
林鹿的眼神顺着对方的颈线缓缓往下,置于身侧的手也同时悄悄贴住她的腿侧,声线平稳:“你走的时候我哭了很久。”
原本已经进入状态的桑云枝听到这句话怔了怔,眼神开始变得清明。
已经远去的记忆又再次席卷重来。
那天的画面一帧帧在脑海中浮现,尤其是林鹿那双蓄满泪意泛红的双眼,不断在她眼前闪动着。
置于桌面的双手开始收紧。
桑云枝嚅动着唇瓣,声音变得低哑:“对不起。”
她心有不安。
然而下一瞬纤长的五指就伸了过来,贴住她下颌,沿颌骨边缘亲昵地抚摸着勾起丝丝痒意。
指尖的触碰使得肌肤底下像是有细小的蚂蚁在爬动。
林鹿又笑了起来,她语气陡转忽然变得轻挑:“既然对不起,那你今天晚上也哭给我看看。”
突如其来的奇怪要求让桑云枝接不上话,她来不及反应过来对方口中的“哭”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不过林鹿很快用行动为她诠释。
只见林鹿稍稍侧脸,唇瓣几欲贴到桑云枝的耳朵上,不经意间喷洒出的温热呼吸令人轻颤。
她轻声咬字,问:“桑云枝,你会哭吗?”
你会哭吗?你会为我哭吗?
林鹿心里还窝着一股子倔劲。
如果不是因为伤心,那因为别的也行。
倘若一些问题用言语无法回答,那么必定只能实践验证。
光滑的桌面又凉又硬,同一个动作做得久了便让人觉得硌得慌,不过书桌有一点,它有一定的高差以供人取乐。
桑云枝有些许的不适,又觉得刺-激新奇。
屋里开着暖气,可靠近阳台的窗边总有无孔不入的冷风从窗缝里钻进来,飘过不着寸缕的肌肤,令人发颤。
酒意醉人,美色也醉人,让人流连忘返暂时忘却她们彼此中间那条深长的沟壑。
林鹿说到做到,她今晚一定要看到桑云枝泛红的眼尾落泪以平这么些天以来自己所受的委屈。
她一遍遍吻过对方锁骨,轻唤对方的名字,声音听来缱绻深情。
哄着,抱着。
夜越来越深,残余的那点酒意也在反复来回中散得一干二净,她的指尖始终被潮湿的热意包裹。
桑云枝忘记是什么时候自己被抱着从书桌上下来,回到了床上。
没有温度的丝被乍一钻进去就贴着肌肤,很凉,她枝下意识朝林鹿那边贴近。
后半夜的时候雨声停了,浓厚的倦意和腹下的酸胀感一同席卷而来。
桑云枝睡得很沉,也很安稳。
只不过林鹿却越睡越清醒。
黑暗中她睁着眼看空荡的天花板,有些出神。
这样不知过了多久,林鹿感觉到身侧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她枕着手臂轻轻翻身过来凝望黑暗中眼前这张模糊的脸。
好奇怪缘分,兜兜转转她们又再回到了最开始的起点。
是彼此最亲密的情人,连身体都可以进入。
却又是距离最远的人。
林鹿不觉抿紧双唇。
情动后随之而来的是各种各样复杂的情绪,恰好在深夜,这些被放大的情绪像一团缠绕在一起的丝线,剪不断,理还乱,让人生出一种迷茫感。
忽然,熟睡中的人动了动,打断林鹿的思绪。
桑云枝似是感知到身边的人,即使在熟睡中也伸手将人捞过。
林鹿半边手臂被抱住了。
一秒,两秒,她的身体开始发僵。
等到确定桑云枝确实在熟睡着没有醒转以后,她又缓缓放松下来,轻手轻脚将手臂从对方手里抽了出来。
然后缓缓坐起掀开被角,转身,下床。
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生怕惊醒了床上的人。
不多时,玄关处传来轻微的关门声。
只一瞬而已,片刻以后整间屋子又再恢复寂静。
第30章 过渡
变换了一整晚的梦境零散模糊, 场景不断切换着醒来的时候却一个也没能记住。
桑云枝是被突兀响起的手机铃声吵醒的,从现实世界传来的铃声像救命稻草将她从沉沉的梦境中捞了出来,从丝被底下伸出的手臂在枕边胡乱摸找, 最后才发现铃声来源在床边的地毯上。
是了, 隐约有点印象昨晚好像不小心碰掉下去了。
她坐起身,被褥自身上滑落的那一瞬间春光乍泄,光洁的脚掌踩在柔软的毯子上留下浅浅的掌印, 桑云枝捡起了手机。
“嗯……什么?”
“我知道了, 好。”
“我一会儿就买票回去看看。”
简短的通话,短短数语, 将脑海里那点刚睡醒还残余的困意驱散得一干二净。
电话是桑云枝的姨父打来的, 特地告知她姨妈在做家务的时候不小心摔倒伤了尾骨, 现在正在办理入院手续。
她幼年就丧失了双亲,姨妈当时在家庭条件并不宽裕的情况下还坚持把她接过去照料,已经是大恩了, 对于桑云枝来说姨妈大约是第二个妈妈,所以挂了电话以后她就开始看通往隔壁省会的高铁票。
订好票, 再给表妹发了消息, 做好这一切以后桑云枝才反应过来似乎哪里不太对。
她握着手机往身旁的位置一看, 空空如也。
原来所有不对劲都来源于这里,林鹿不在了。
今天是周天休息日, 医院也不用上班, 桑云枝轻拧着眉毛努力回忆着有关昨晚的记忆,始终没能想起来林鹿到底是什么时候走的, 又或者, 是今早悄悄离开的?
她没有任何印象, 只知道昨晚自己枕边的位置确实睡了这样一个人, 昨夜的温存做不了假。
换衣,洗漱,最近一班开往隔壁省会的高铁是上午十点半那一趟,桑云枝早饭都没来得及吃,简单拿上必备的随身物品就直接打车往高铁站去了。
大约在中午快要一点钟的时候抵达目的地,表妹张晚晚开车过来接她,两人先就近找了个地方吃饭。
“大老远跑过来应该没吃早饭吧,姐?我妈刚吃了东西刚刚睡下了,爸在医院陪着,他让我先带你找个地方吃饭再过去,你有什么想吃的吗?”张晚晚一边开车一边关切地问候副驾上的人,机场高速下来通往城区路程飞快。
她的童年时期有一半时候是被桑云枝这个做表姐的管着的,所以有时候喊她会直接亲昵的喊“姐”,桑云枝也习惯了。
“确实没吃,你拿主意随便找个馆子吧。”桑云枝垂着眼,心不在焉地答着。
她手里,手机上正编辑着信息准备发送。
三个小时以前她在去高铁的路上曾经给林鹿发了一条微信消息过去,告知对方自己有事离开云城了。
虽然经过昨晚,可两人的关系仍旧不清不楚,倒像是回到了最初原来的样子。
摸不准林鹿的态度,所以桑云枝发了条消息过去试探,怎料这条消息石沉大海林鹿根本就没有回复,起初还以为是高铁上信号不好,实际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对话框里的信息打了又删,追问的消息最终还是没能发送出去。
走一步看一步吧,她不想把人逼得太紧。
现在这样已经比之前好上太多。
将林鹿这个人暂时搁置到一旁,桑云枝这才将注意力重新放回自家表妹身上。
先前没来得及说,其实自打见面第一眼的时候她就想问了:“你的头发又换颜色舊獨了?”
“对啊,姐你觉得怎么样?”
“我自从染了这个发色每次回家爸妈都要唠叨说我不像个正经念书学生。”张晚晚抓了抓自己那头亮眼的粉色短发,表情有一点苦恼。
“我觉得还不错,只是前阵子听姨妈说你在好像学校里和男生恋爱了,有这回事吗?”像个合格的小家长,桑云枝的话术让张晚晚感觉和她爸妈没什么差别,只不过相较爸妈她还是比较怕自己这个表姐的。
“哪有,别听她瞎猜,都只是一些关系近的朋友。”她眸光闪烁着,目视前方大路言辞含糊。
桑云枝也懒得多问,只提醒道:“那你自己把握分寸吧,交往朋友多长个心眼,别被人骗了。”
小女生连声应好。
车子不一会儿就驶进市区范围,速度也渐渐放慢下来。
张晚晚做主在距离医院不远的地方挑了一家地方菜馆,末了结账的时候她准备要拿出手机付款,却被桑云枝一把按住:“我来,你的钱自己留着买东西吧。”
又省下一笔,小孩心性的张晚晚也没和表姐推脱,利落地就将手机收了起来。
吃过东西两人一同前去医院探望病人,问过医生以后才知道病情不算特别恶劣,只是需要静养。
为此,桑云枝又主动提出自己出钱请一个阿姨帮忙照顾姨妈出院以后的生活起居,直至康复。
大人们在交谈,张晚晚插不上话就一直捧着手机坐在床尾的地方划划点点,时不时抿唇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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