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安然...” 女人爱怜的声音叫的竟然不是冷蕊,唐安然被这一唤,沉浸在梦境中的意识忽然警觉了一下。 “我喜欢你。” 深情表白的话,带着些情|欲的气息。很明显不是在对冷蕊说,而是在对她自己。 唐安然混沌的意识开始思考。 不对...这已经不是剧本里的内容了.... 导演怎么不喊卡呢? 随着意识的波动,梦境顺着她的想法自我完善,韩山文喊卡的声音紧接着传来。 一切理应结束,可吻在她耳边的人还没离开。 唐安然猛地心里一绷,意识彻底占了主导,忽然反应出来这是个梦。 似是怕继续梦见什么可怕的事情,她想赶快醒过来,然而就在清醒与梦境的临界点上,她硬是挣脱不出。 她一害怕,梦果然就变了。 “呵。”耳边的女人,忽然轻笑了一声,她声音带着轻佻的风情,截然不同于苏清祭。 随着声音的改变,唐安然感觉鼻子里闻到的味道也忽然变了,幽淡舒服的冷香突然变成了一股馥郁型的花香香水味。 这声音和味道,是那个..... 唐安然心下大骇,可却醒不过来。眼睛想睁但睁不开,身上也动不了,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梦境继续。 那女人从她耳边抬起了头。 唐安然呼吸紧张了起来。 这张脸,她这辈子都忘不了。 深棕色的大波浪,眼线勾的很媚,烈焰红唇噙着危险的弧度,盯着她的眼神带着赤|裸的轻浮,就像在戏弄唾手可得的玩物。 景小桃见唐安然闭眼没一会儿就睡着了,于是找了个薄毯子,蹑手蹑脚的过来想给她盖上。可走近两步,却发现她眉头紧缩,呼吸急促,眼球不安的转动着,好像做了可怕的噩梦。 她把毯子搭在胳膊上,弯腰晃了晃唐安然的肩膀,“姐?” 唐安然清醒不过来,意识又坠了下去,深陷进了噩梦里。 画面的背景不知道什么时候变了,从片场变成了一个阴暗的、装修豪华的房间。窗帘紧紧闭合着,半点儿光都透不进来,整个屋子里只有天花板上一盏黑色的细绳吊灯亮着惨淡的白光。 强烈的惧怕和压抑感瞬间席卷全身,唐安然感觉手脚腕忽然产生了逼真的勒紧感,让她一动不能动,皮肤上的某些地方开始火辣辣的疼,血腥味混进香水钻进她鼻子里。 “唐安然,我说了,我喜欢你。”那女人笑容玩味,勾着火红的唇,声音透着浓重的威胁,“所以你逃不掉的。” 景小桃语气急促的叫了她两声,没叫醒,另外两个小助理也跑过来叫她。 楼上,传来了开门的动静。 苏清祭带着奚竹和保镖下了楼,她依旧穿着那套东宫内侍的戏服,还是女扮男装的扮相,准备去片场。 一楼中厅里,三个人围着唐安然一个,语气紧张、连晃带拍的叫着她的名字。苏清祭下楼的脚步一顿,目光直切的望过去,皱眉问:“怎么了这是?” 景小桃闻声转身,眉宇萦忧,声音略有些焦急,“然姐好像是做噩梦了,我们叫她叫不醒。” 噩梦? 不会是.... 录音所描述的内容跃入她的脑海。 停顿短短两秒,苏清祭忽然抬起步子,加快着从楼梯上往下走。 奚竹追她不及,“姐你慢点啊!小心腰!” 唐安然蜷缩着靠在沙发的角落里,头偏向沙发内侧,闭眼紧紧锁着眉,额上冒了些细密的冷汗,呼吸极其不平稳。 苏清祭观察她脸上的神色,伸手碰了碰她肩膀,眸色担心,“唐老师?” 唐安然在用时强时弱的意识挣扎着,左手终于能动了,她五指攥紧,胳膊用力的有些发抖。 苏清祭看她这状态,眉头紧蹙,冷着声音说道:“竹子,给李医生打电话,叫她再来一趟。” “是。” 奚竹掏出手机打电话,顺便给景小桃使了个眼色,让她往后退。 周围让出了地方。 苏清祭想靠近点,但腰上紧紧勒着护腰带,弯不下去身子。沙发的高度是那种比较低的,她想都没想,一撩袍子,单膝跪在了地面上。 冷香传到了鼻子里,梦境中馥郁的香水味在这真切存在的味道萦绕周身之后,瞬间消散的无影无踪。 苏清祭手掌抚上她发凉的脸颊,让她朝着自己的方向,一声声叫着她的名字,“唐安然?醒醒——” 呼唤声由远及近,清御冷静,是熟悉的声音。 唐安然听见了。 梦里,画面开始不平稳,那女人危险的笑容逐渐模糊、变形、扭曲,嘴唇红的像是涂了血,不甘心消散一般恶狠狠的重复着: “呵,你逃不掉的,逃不掉,永远都逃不掉....” 阴瘆的话就像是在念最恶毒的咒。 苏清祭察觉到她一个颤抖的呼吸,随即身体惊惧的抖了起来,神色写满了恐惧和抗拒。 眼泪霎时就从紧闭的眼睛里流了出来,滚落到了她伸出的手上。 苏清祭眉皱的更深,刚才在楼上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就变成了这样? 她心疼又心急,单膝跪在沙发边,双手捧着唐安然的脸擦泪,细语轻声的安慰道:“别怕、别怕,我在呢,有我在没人能伤害你,不要怕....” 顺着耳边一声声的呼唤,唐安然终于找到了噩梦的破绽。 意识艰难的冲破了千万重阻碍。 她剧烈的呼吸了一口气,倏地一下,睁开了一直紧闭的眼睛。 两相对视。 唐安然眸光还涣散着,杏眸泪眼婆娑,睫毛上还挂着小泪珠。 苏清祭在她漾着水汽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忽然意识到这有些近的距离,她收回手,从地上站了起来。 随着她的动作,唐安然的眼神也聚起了焦,刚清醒的脑子有点空,但看清眼前的人是苏清祭,她马上伸腿站起了身。 苏清祭理了下有些褶皱的戏服,抬起头来面上已是若无其事,她目光在唐安然脸上寻了一圈,淡声问:“这大中午的怎么还做起噩梦了?哭的可怜兮兮的。” 唐安然一看自己的三个助理都站在附近,猜测自己刚才可能明显表现出了陷入了噩梦。她垂了下眸,解释道:“可能最近没睡好,精神有点儿虚弱....” “诶,您醒了唐老师?”奚竹举着手机进来,语气意外。 两人都看向她。 奚竹把手机递给苏清祭,“李医生找您。” 苏清祭接过手机,看了眼通话中的屏幕,对唐安然说:“既然你没事那我先走了,韩导还等着呢。” “嗯。”唐安然朝她微笑,眼中有些抱歉,“让您担心了。” “没事。”苏清祭确认似的在她脸上又打量了一圈,转身叫旁边的人,“走吧。” 奚竹和两个保镖跟上她的脚步。 唐安然目送她出了门,肩膀一松,叹了口气,无力的坐回了沙发上。 “姐,没事吧?”景小桃走过来,担忧的问她。 唐安然低头,手撑着脑门,摇摇头,“没事,就是有点累。” 身上出了不少冷汗,刚才的梦还残留着让她心慌的后劲,她狠狠闭上眼,再甩开,深呼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失序的心跳。 苏清祭走出休息室的门,把一直保持通话中的手机放到耳边。 “喂?” 电话那边的李珂等了半天,终于听见苏清祭的声音,她说道:“你助理说唐小姐做噩梦叫不醒?我这边路上堵着车呢,具体情况如何你先和我讲讲。” 李珂现在还在回研究所的路上,长长的一条路,堵的水泄不通。奚竹给她打电话让她再回去一趟,说是唐安然做了噩梦醒不过来。可现在她的车卡在路中间,也没地方调头,只能让苏清祭先接电话问问具体是怎么回事。 苏清祭边走边说:“暂时没事了,你不用来了。” “她醒了?” “嗯。”苏清祭应了一声,默了下又问:“你有没有认识的心理医生?” 不管唐安然刚才的噩梦是不是因为之前的黑暗往事,苏清祭都觉得先联系个心理医生比较稳妥。 术业有专攻,李珂虽然是个优秀的医生,但领域毕竟不同,心理这方面苏清祭还是想找个更擅长的人,刚才她情急之下让奚竹把李珂叫回来,倒是有些病急乱投医了。 “这个....”李珂想了想,“我倒是认识一个。” “你给我个联系方式。” “怎么?”李珂听她的意思,疑惑道:“唐小姐是经常做噩梦吗?” 不然也不至于做了个噩梦就看心理医生的程度。 这话倒是提醒了苏清祭,她眸光一凝。 对啊... 她....会不会经常做噩梦? 回想起刚才唐安然的样子,苏清祭眸色暗了暗,没回答李珂的话,只说了句,“你把联系方式给我就行。” 她不说,李珂自然也不会再问。她顺着苏清祭的话答应道:“好的,等我回去就发到你微信上。” “嗯。” ————— 唐安然花了些时间,终于把情绪调整回了常态。化妆师按时到来,她做完妆发,换好衣服,提前了些时间去了片场。 她下午的造型没有上午的那么明艳妖娆,穿着打扮是冷蕊在莳花馆的日常着装。一根嵌着白玉的银钗简单的把头发绾起,五官未多加修饰,眉清目秀,身上穿着的是件纹绣精致的交领襦裙,依旧是以白、粉两色为主。 这身衣服的颜色还不好驾驭,一不小心就容易落了俗。但她胜在骨相好,皮肤更是白皙,浅淡的古装穿在身上完全撑得起。
顾盼之间,身形秀美,姿韵婉约,把冷蕊少女时期的感觉全带了出来。更不可或缺的,是她那清秀端正的眼睛。冷蕊遭遇变故,本是大家闺秀的她,突然面临家破人亡的变故,心里肯定会变的成熟,所以眼神传达出来有故事的感觉,非常重要。 唐安然提着裙摆,带着景小桃,到了拍摄外围。 莳花馆内景,正在拍宁岚和太子的对话。 苏清祭正说着台词,片场安静,能清晰的听见她掷地有声的字字句句。 闲在一边的场务看见她溜进来,赶紧给她搬了个椅子,唐安然轻声道了句谢,安安静静的坐在了一个不起眼的位置。 苏清祭的台词功底很扎实,吐字清晰流畅,感情到位,声音和平时说话的时候不太一样。她平时的时候,好像总是懒散着嗓子,御姐感十足的声音不紧不缓的。但现在进入了角色,明显判若两人,说出来的话带着中气,张力十足,一开口就带着戏,瞬间就能把人拉进她营造的剧情里。 唐安然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她抓了过去。 现在拍的这场,是宴会结束后,太子知晓自己的妹妹宁岚把李昌打晕了。太子本就生性懦弱,此时简直吓得不轻,他心急火燎的把宁岚拉到一个没人的房间里,言语惊惶,责备她闯了大祸。 “岚儿,你这次可真是莽撞了,你怎么能把他打晕呢?等他醒过来,追究起来可怎么办?他们李家一向不依不挠睚眦必报,上次十三弟的侍卫只不过踢了李昌的狗一脚,就被他记恨上了,前两天的早朝上,他们外戚一党齐齐弹劾十三弟,甚至罗列了个滕王十二罪状,父皇极力保他,最后十三弟还不是被远支封地?李贼权势滔天,你我心知肚明,如今求的不就是个安稳度日不被他们盯上吗?可,你,你竟然把李昌给打晕了,这,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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