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一定被张总知道,但如果张总一旦知道,就怕张总很大可能会对阮总不那么信任,ctm和pc国际的合作项目恐怕就要有变数了。 同样的,如果打120的话,现在正是烟火表演的时间,差不多全游乐场的注意力全在这里,公然开进一辆救护车,那动静也太大了。 要不送阮总去医院……不行,这里又不在市区,不知道要开多远才能到医院。 可恶,怎么什么都不行!陆漾你快想想办法,阮总正在你怀里受苦啊!陆漾暗中头疼道。 “阮总,这个项目如果是您用命换来的,那我是一定不会做的,我们美术部全都不会做的!” 陆漾牙关紧咬,看着阮总为了别人而为难自己的这副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涌出一股无力的愤怒。 阮总,我说您什么好呢。 大概是看出了她是怎么想的,阮玉烟将唇吻凑到她耳畔。旧伤复发,折磨得阮玉烟眉头紧锁,连呼吸都断断续续:“没关系,死不了的……小陆,你、你带我离开这里,找个没人的地方……” 果然还是不想让别人发现自己的这一面吧。陆漾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好先趁着大家都在伸头去看烟火表演的准备工作,同事们差不多都在交头接耳的时候,偷偷将阮玉烟藏在怀里,用衣服遮着,蹑手蹑脚地离开了观众席。 不料走了没几步,阮总的呼吸已经不怎么平稳,急促的粗喘好像揪在陆漾的心上一样,听得陆漾也心中怦然慌乱。 陆漾心说反正阮总也说她没必要接受治疗,那不如就先找个地方让阮总歇息下来,然后自己再想下一步该怎么办。 想到这里,陆漾打定了主意,见观众席后面有个杂物间的门没有锁,索性就扶着阮总进去。 好在这里虽然是放杂物的,但并没有多大的灰尘,好歹还能坐。找了块还算平整的地方,陆漾将自己的衣物垫在上面,然后才扶着阮总坐在。 “阮总您怎么样,要不要喝点热水?” 陆漾自己也觉得这个建议有点傻,这个症状已经很努力地让自己长得不像是喝热水能治的病了。 不过她也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知道陆漾是在担心自己,阮玉烟在痛苦中扯出一丝勉强的笑容,低声道:“别紧张,老毛病了。用我的手机给小楚打个电话,让他来接我。” 一直在这儿耗着也不是个事儿,反正小楚是警方的人,和别人又不一样,这件事知道也就知道了。 那场车祸的后遗症一直伴随着阮玉烟。不仅是车祸所造成的伤口,更重要的是,医生说是在她体内检测出了什么药物的痕迹,但这种药物的成分尚且不能完全确定。 当时她复健的疗程做了一半就匆匆回国,一方面是因为母亲猝然辞世,她必须马上赶回来稳住局面;另一方民,也是因为她在国外的医生已经明确告诉过她,即使积极进行复健,她的伤和药物残留也不可能完全清除了。 所以她才在回国后找到自己的私人医生,给自己定制了一种香烟,暂且可以克制药物成分中已经明确的部分。 今天一天有点累了,她本来想着等烟火表演开始的时候,好好地坐下来吸一口烟,没想到烟居然连着烟盒一起全都不见了。 一定是有人偷了……肯定是上次用酒试探自己的那些人偷的,多半和视幻美术有关系。阮玉烟在纷乱的思绪中捋出一道线索来,不想还没捋到结果,身上那股撕裂的痛苦就又来了。 “阮总您怎么了!” 陆漾匆忙和小楚说完最后几句话,赶紧挂断了电话。 见她刚才神色稍有缓和,陆漾以为她的症状已经缓解了,哪想到她又痛苦地靠在旁边的架子上,整个人都在战栗。 一滴不知是汗还是泪的水珠坠在阮玉烟的睫毛末梢,莹然地泛着水光。一声细软的呻|吟不自知地溜出了口,阮玉烟后知后觉,心中一恼,赶紧又咬住了下半边唇瓣。 她不怎么化妆,唇上也没有口红,只有自己与生俱来的樱红色。此时被细白的齿尖轻轻咬住,更显得吹弹可破。 摧人肺腑的苦痛袭上来,阮玉烟无处可躲,慌乱之中,竟一头撞入一处软绵绵的地方。这种感觉对她来说简直就是救命稻草,自然不舍得松手,双臂紧紧地揽住那人的颈,将自己鬓发散乱、薄汗微微的脑袋搭在那人的心头。 忽然被阮总抱住的陆漾整个人都懵了,挣脱也不是,回抱也不是,双手僵在半空无处安放。
阮玉烟哪里知道这些,只像个从未得到过宠爱的小女孩似的,将头倚在陆漾的锁骨上,灼热的吐息轻轻地搔在陆漾的颈侧。 陆漾被迫坐在她身边,动也不敢动:“阮、阮总,您舒服点了么……唔!” 话音未落,她惊觉耳朵上一点酥软。 居然是阮玉烟在浑噩中咬住了她的耳垂。 陆漾整个身子都软了,被阮玉烟在耳垂上轻抿的唇齿给弄没了力气。 “阮总……” 她被一阵无法言说的温存所裹挟,只觉得怀中人越来越暖热,让她忍不住想要去将阮总抱得紧一些,再紧一些。 阮总的西装已经被她的双臂揉皱了,衬衫的边缘也因为身体的磨蹭而卷起,露出一点云朵般软白的皮肉。 陆漾能感觉得到,阮玉烟滚烫的吐息一路向下,从耳畔到肩头。在阮总的半推半就之下,她已经把阮总整个人都揽在了怀里,甚至让阮总坐在了自己的膝头。 她也不知道这种冲动到底是从何而来,但实在是抗拒不了。一嗅到阮总身上的那缕气息,这种欲望就变得相当顺理成章,仿佛人活着就要吃饭喝水那样自然。 凭着最后一点理智,陆漾脸红筋胀地咬牙道:“阮总,这样不好!” 可是阮玉烟却好像上了头,根本听不见她在说什么,只是咬着她的耳垂一个劲儿温声轻语:“不要推开我,一靠近你,我的痛就会变轻……” 陆漾怔住了。 为什么? 奈何没等她想明白,阮总娇软的腰肢已经攀附上来,坐在她的腿上,双臂揽住她,像一只吸了猫薄荷的猫似的在她的颈上蹭来蹭去。 陆漾忽然很想把阮总按在地上亲,亲得她眼泪汪汪却又嘴硬着训斥说你是我的下属,怎么可以这样做。 这个念头像是一株野草,阮玉烟的呼息吹来,这株野草就随风而长,越来越蓬勃。 在绝望与渴望的博弈中,陆漾垂下眸子,正对上阮总那双从未如此软弱过的目光。 *** 小楚按照地址赶来的时候,见这俩人已经在杂物间里互相倚靠着睡着了。陆漾的手还搭在阮总的腰上,阮总那身价值不菲的西装褶皱不堪,西装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也掉了,不知所踪。 还是单身的小楚差点被这个场面给吓出去。 咱也不敢说,咱也不敢问。小楚只好硬着头皮上去,轻轻碰了碰阮玉烟:“阮总?” “唔……” 阮玉烟半梦半醒地呻|吟一声,恍然一个激灵,从睡梦中清醒过来。 小楚赶紧指着陆漾提醒她:“阮总先别动!” 阮玉烟及时地停下了动作,冷着脸观察了一下周围,心里仍怦然乱跳。 脑海中还残存着一些印象,关于现在伏在自己身上睡觉的这个女孩是怎么将自己从脖颈吻到锁骨的印象。就在几分钟之前,她还以为那是梦。 现在看来,好像…… 阮玉烟的肌肤上沁出一点冷汗。 不过,如果是小陆的话……好像也不错? 她咬了咬下唇,没有接着想,只是先对小楚轻声道:“先上车。” 小楚点点头,与她一起扶起陆漾,往杂物室之外走。 大巴车开不进来,游客的轿车平时也是开不进来的,但小楚以工作的名义走了工作人员的门,这才将车子开到杂物室门口。 阮玉烟这时候才有机会看看表,原来已经很晚了,烟火表演早就结束了。 小楚几次想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但看见阮总的脸色,又都憋了回来。 陆漾似乎一直在做梦,而且还是噩梦,眉头在睡梦中紧锁着,而且很难醒过来。 一点心疼从阮玉烟的心底生起。她没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将小姑娘扶到后座上,用车上的小毯子裹好,接着自己也坐在旁边,让陆漾可以把头靠在自己肩上。 一切都安顿好了,小楚上了驾驶位,这才一边开车一边汇报道:“张总给您打电话,您没接,他让我通知您一声。” 阮玉烟当然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接电话,有些不自在地攥起掌心,低声问道:“他说什么?” “张总说,明天中午十一点在游乐场酒店的餐厅,您要和他一起去见合作企业的代表。” 那个项目被阮玉烟扩大之后,两个企业不太好配合,因此那时她和张总就决定要再拉企业入伙了。 “那他有没有说,要合作的是哪个企业?” 阮玉烟问道。 没想到小楚给出的回答让她心下凛然:“是视幻娱乐。”
第四十二章 阮玉烟没有猜错,陆漾确实在做梦,而且是噩梦。 十二岁那年对于陆漾来说,是个永世难忘的转折。自从那年过后,她生命里的所有阴暗都缠上了她:她对于狗的恐惧,对于母亲的厌恶,以及这场缠绕至今的噩梦。 噩梦的内容很简单,虽然每次的细节都不太一样,但本质都是互通的:她总是在害别人,总是有人因为她而受伤或遭难。而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自己却永远没有办法阻止。 就像此时此刻,她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狼,阴森的爪牙上染满浑浊的血。自己好像是在追什么,可她并不知道自己在追什么。 直到她狂奔到精疲力竭。 她看见前面有一个小小的身影倒在路边,绒毛上凝着厚重的一层血浆,毛茸茸的爪子无力地颤抖了几下,从湿漉漉的鼻子里传出一声软软的“喵呜”。 是一只小猫。 谁这么狠心,把小猫猫伤成这个样子!陆漾心里一颤,连自己现在的身份都忘了,赶忙上前去看,还低头用鼻子拱了拱小猫的肚子。 她说不出话来,只能着急地呜呜几声,用锋利的爪子刨了刨地。 小猫似乎被这样的响动弄醒了,喵呜一声睁开惺忪的眼,看到是她,立马全身的毛都炸了起来,警惕地瞪着她。 我、我没有恶意的,我只是想帮帮你……身为一只黑狼,陆漾委屈地摇了摇蓬松的尾巴,然而小猫并没有放下戒备,面相反而更加凶狠了。 此时,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声音,拼命往陆漾的耳朵里面钻:“你只会伤害到别人,没有人会喜欢你。” “你想要保护的东西都会毁灭。” “生来就只会给别人添麻烦,为什么要出生?” “你应该去死。” “不要!不要……” 陆漾蓦然惊醒,一下子睁开了眼睛,满头都是虚汗。空调的风一吹,整个额头都嗖嗖地泛着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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