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涂点腮红？”寸伊拿起前面桌子上的工具，叹气，幸好她工作那几年学了不少化妆的东西，不然她这个壮丁真就是被赶上架的鸭子了。
“嗯。就是这些。诶？一班在这个班后面，有点麻烦，我再去找几个人帮忙。”那人拍了拍寸伊的肩膀，“这边靠你了。你一个人应该没问题吧？”
“我努力。”
“那我走了。”
寸伊点了点头，转头想给面前坐着的女生打个粉，“同学，麻烦你先闭一下眼。”
“那个，待会腮红能少点吗？”女生紧张地捏了捏裙角。
“可以，放心吧。”寸伊拿起粉底，女生立刻把眼闭上，睫毛颤抖得厉害。寸伊忍住笑熟练地给人打粉、画眼线、抹腮红。为了节约时间，只能让他们自己拿着口红对着镜子抹了。这样下来，队伍前进得很快。没一会儿，这个班就化完了。
领寸伊过来的那人刚好带了名化妆老师过来。
“你化完了，这么快。”
“嗯，他们班的不复杂。口红也是让他们互相帮着涂。”
“嗯，也是。麻烦你了。接下来这个班的妆可能麻烦点，麻烦同学你再跟这个老师打个下手。”
寸伊应了声，给化妆老师让出位置，一班的学生这时陆陆续续来了。因为表演的是舞蹈串烧，有好几种服装，配合舞种和服装也要化不同的妆。寸伊只能站在一边先看着。
没想到排第一个要化的就是穿着纯蓝色拉丁舞蹈服的许玥。
“寸伊，你来帮忙啊？”许玥向寸伊笑着打招呼，像完全不记得上回两人的对话。
“嗯。”寸伊往队伍里扫了一眼，没有见到棠闲。想了想，转头对准备开始工作的化妆老师说，“老师，我先去上个厕所。”
“行的，去吧，现在这还忙得过来。”老师随意挥了挥手。
寸伊道了谢往后台进口处跑，张望了一会儿，也没见到棠闲。
人呢？她刚才看一班的人几乎都齐了。怎么棠闲还没到？
寸伊找了个角落刚准备给棠闲打电话，结果就听到了棠闲的手机铃声在身后的厕所响了。
“棠闲？!棠黛玉？”寸伊寻着铃声找过去。脚步最终停在厕所的最后一格里。
寸伊扣了扣厕所门，里面没有人回应。寸伊推了推门，门被反锁着的，推不开。脑海里闪过以前看的那些悬疑片，寸伊心里慌了起来，她连忙用力拍门，“棠闲!”
就在有不少人打算过来帮忙破门的时候，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一条缝，棠闲露出一双泛红的眼睛，“我没事。姓寸的，你快让她们走，我就是睡着了……”后面的话棠闲越说越低。
“……”用了其它理由把其他人劝退后，寸伊打算把门拉开，里面的棠闲却死死扒住，“松开。”
“我真的是睡着了……”
“你说这话你自己信吗？!”寸伊加重力量把门拉开，正好看到棠闲脖子上被勒出的红痕，“你……你这是怎么了？”
“我……”棠闲坐在马桶盖上，身上穿的金色鱼尾裙的肩带也破了。
“是不是又要我做到你的要求才说？”寸伊把身后的门关上，站着看着棠闲。两个人呆在一个小隔间本来就有点拥挤，棠闲想往后挪一点却没有力气。
“不是～”
“那你说，我听着。”寸伊现在也不想去管女主那边鞋的问题了，她只知道眼前的棠闲更重要。
“……我被人打了一针，嗯，麻醉的，现在身上还没有力气。刚才也才醒，不是故意，不接电话的。”
“后面不是重点，你也没有说为什么被……算了，你肯定也是不想说。”寸伊目光落在棠闲身上被扯断的肩带，看到上面边缘上还有类似刀口的形状，眼底暗了。
“现在你能起吗？你还能跳吗？你们班班上就要上台了。”
“我的花还能送出去吗？”
寸伊俯下身，棠闲想躲，寸伊就看到了棠闲手上拿着的手机。
棠闲的泪花开始在眼里打转，寸伊第一次没有心软。她把棠闲的脸板正。
两人面对面，靠的很近，能感觉彼此的呼吸。寸伊听得到自己跳的很快的心跳声，但眼里的棠闲这回却是面不改色。
“棠闲，你这次真得露马脚了。”寸伊笑了笑，俯身凑到棠闲耳边。她感觉得到棠闲绷紧了背，却没有停下动作。
第十五章 帷幕
眼看着寸伊离自己越来越近，棠闲的的手一点点握紧。
“是要我动手，还是你自己拿出来？”寸伊现在的角度刚好能看到棠闲白皙的脖颈，还有舞蹈服后面露出的一小截蝴蝶骨，显得棠闲诱惑而又脆弱。
“是衣服把我出卖了吗？”没有想象中的辩解，棠闲比她想象中的更聪明或者说更了解她。寸伊落下一个结论都是在有足够的依据的前提下。
“是你自己割得吧？”寸伊就着这个姿势，打量着棠闲身后露出来的小包。小包是粉色的猫爪的形状，有点泛旧。当初寸伊还打趣过棠闲富有童心，现在看到这个已经快认不到“童心”两个字了。
“你不是都有答案了吗……”棠闲摆出一副破罐子破摔的姿态。
寸伊不知道棠闲这次究竟是想干什么，但肯定和许玥有关，“里面是有指甲刀吧？”
寸伊见过棠闲用过一次指甲刀裁纸。她是第一次见到长得那么特殊还特别锋利的指甲刀，多看了眼。上面有个支出来的三角形状，用那边的时候更快也会留下近似于三角形的形状。而刚刚寸伊看到棠闲那条断了的肩带上也有这样的形状。
寸伊伸手去拿那个小包，棠闲却突然伸手抱住了她的腰，“……你干什么，棠闲!”
“我没有想到你会来的。”棠闲说话带上了哭腔，“你就当没发生好不好嘛？”
“不好。你别老是哭……”寸伊眼看着棠闲背过一只手迅速地把背后的小包拍到了马桶和墙角的夹缝中，“你知不知道什么叫掩耳盗铃？”寸伊气笑了，直起身来想扳开棠闲的手。
“我不!你就不能留点余地吗？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呀，伊伊～”棠闲使劲全身力气抱住寸伊的腰，因为头埋在寸伊肚子那，说话瓮声瓮气的。
“起来。你不是被打了麻醉吗？现在又有力气了？”
“……”棠闲一僵，“应该是麻醉过了…”
“那你说用针打的，针眼呢？”
“……”棠闲知道圆不下去了，但还硬着头皮继续编，“眼睛上长针眼了……”
“起来吧。”寸伊，“现在你们班妆都快化完了吧。”
“是啊，所以……我都白弄了。”
“什么白弄了？鞋子不是你做的手脚？”寸伊挑起棠闲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再问了一遍，“是不是？”
棠闲无声地看着寸伊，眼泪一直在流。听到鞋子眼里真情实感地透露出迷茫，“什么鞋子？”
几滴眼泪从棠闲的下巴落到了寸伊的指尖，她感觉到凉意，想收回手，棠闲却先一步松开了手。
“不是。”棠闲坐了回去，“这关鞋子怎么事？”
寸伊本来以为棠闲是知道她要插手许玥的舞鞋这件事，故意在这拖延时间。但现在细想，棠闲要拖延时间没必要弄这么多幺蛾子。现在看来确实是她想岔了，还把自己老底交了出去，“你别岔开话题，你自己说今天弄成这样是想干什么？”
棠闲狐疑地看了一眼寸伊，“你才岔开话题了吧。”
寸伊有时候很佩服棠闲的哭技，真得是想哭就哭，想收就收。看着棠闲，“不哭了？那你说说你今天又是麻醉又是衣服的，到底是想做什么？”
“我不傻……”棠闲像突然有了底气，“姓寸的，你有事瞒着我。你不说，我也不说，就当没发生呗。”
寸伊，“……”
“喏～”棠闲低下头，用脚尖把角落里的小包勾了出来。寸伊这才发现棠闲是光脚的，刚才还一直贴在地上。
“你是傻子吗？在厕所里不穿鞋？”寸伊看了看，在门那看到一双红色的舞鞋，应该是他们班统一去买的。寸伊没管那个包，先弯腰把那双鞋拿了过来。
“不想穿。统一发的鞋，我才不穿。”棠闲把那小包扔到寸伊怀里，“你不是想要吗？给你。”
“先把鞋给我穿上。”寸伊叹气。棠闲也不理，直接耀武扬威地光脚踩在寸伊鞋面上，“你看看，这就对了嘛，我脚也不冷了。”说完还故意又踩了几脚。
“你还上台吗？”寸伊打算还是等晚会过了再把事理清楚。
“废话？，我还等着你的花呢……你再去帮我拿下备用的舞蹈服呗。”
“放哪的？”
“我储物柜里。就边上最底下那个。”
“好。”
“这事先过了呗～”
“……暂时过了。”
寸伊出了厕所。去后台一看，已经是人满为患了。挤了挤才找到棠闲的储物柜，打开一看里面放了一整套舞蹈服，不过是蓝色的。
“寸伊，刚老师还在找你。”
寸伊看过去。化完妆的许玥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面前，手里还提着个包装袋。
“我去送个东西就帮忙。”寸伊站起来想走，被许玥拦住了。
“不用急。刚才又找了几个志愿者去帮忙。这个……”许玥提了提手里的包装袋，“谢谢。没有想到你之前问我脚码是要给我送舞鞋。我很喜欢，真的。”
“喜欢就好。送你也是为之前我的态度道个歉。”难为寸伊想了那么久的理由。
“是这个啊？我还以为是给我的生日礼物。看来还是只有星然知道。”
“那……生日快乐。”寸伊想走。
“嗯。我会穿这双鞋，好好表演的。”
把许玥甩在脑后，寸伊回顾小说剧情，记得在大学那段剧情才提了句陆星然给许玥过生日的事。没想到是许玥的生日是在元旦前一天。
“姓寸的，我换好了。”
寸伊看着棠闲拉开门，不得不说蓝色更适合她一些。尤其是蓝白渐变搭配。除了脚上那双红舞鞋有些不搭。
“你是要过泼水节？”寸伊帮棠闲理了理有点皱的裙摆。
“才不是，我要跳孔雀舞。”棠闲仰头，“我还等着你的花呢。”
“还想着花，你脖子上的……怎么办？”
“我差点忘了。”棠闲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这不是我设计的哈……这是我爸掐的，他脾气没收住。”棠闲故作轻松地一笑，“没事，这叫伤痕妆。”
寸伊没有想到是这样的回答，“别想伤痕妆了，等会我给你多扑点粉盖一盖……你爸也来看节目了？”
“他就顺便来看看，估计现在早走了。”棠闲不想多说，拉着寸伊出了厕所。
到了化妆队伍，确实是多了几个志愿者在帮忙。寸伊一眼就看到了杜欣。
“你上厕所回来了，来来来，给他们打个底。”化妆老师直接塞给了寸伊几把刷子。
“你还会化妆？”跟在她身后的棠闲有些惊喜，“那你要给我化好看点!而且要和别人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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